春風十裡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我,是一名風塵女子。難聽點,是一名青樓女子。
我身在揚州,揚州的繁華,恐怕是你們這種人所想像不出來的繁華、美妙。
揚州的風景,使人流連忘返,尤其在春天,更是美不勝收。
可是,這和風塵中的我,都沒有多大關係。我寄身於煙花之地,從小學習各項技能:彈琴、書畫、辭令……我早已習慣每天迎來送往的生活,直到出現了他,我仿佛有了知音。
初遇
約摸是在大和七年。初次見他,只聽得他是杜宰相的孫子,我以為又是一名五陵年少子弟,當見他之時,也是與他人無異,沒有尋常之處。我跟尋常一樣開始彈奏,沒想到結束之後他對我說:「這首太過於悲傷,有你這種姿色容貌的,不應該悲傷,下次換一首歡快些的。」說完便充滿笑意地看了我一眼,離去了。我十分驚訝,這首普遍地節奏是歡快明朗,但是最初,是一名女子悲傷之時的自我開解之曲,我暗嘆於他的學識。
相熟
在之後的交往之中,我愈發發現此人的才華是多麼優秀。他年僅二十六歲便成為進士,詩賦方面也是天賦異稟,當他知道我喜歡品評詩句之後,他便時常作詩讓我品評,他絲毫不介意我的身份,有一剎那,我忽然恍惚,以為我們二人是琴瑟和鳴的夫妻二人。
分離
或許,我不配被上天所眷顧。
兩年光陰,轉瞬即逝。大和九年,他,接到朝廷調令,去東都洛陽任職。當他告訴我時,我的面部平靜如水,沒有那種尋常女子將要分別的梨花帶雨,一位風塵女子,有了兩年歡愉時間已經是上天的奢侈,我又有什麼資格哭泣呢?
他告訴了我他離開揚州的日子,希望我能夠在長亭能夠送他一程。我低頭不語,他認為我不願送他,沉默一陣便默默離去。
送別
又是一年煙花三月,春光正美之時,我卻站在給我心中的那人送別,我知道,這一別,就是一生。我一早便在長亭處等候,他對我的到來十分驚奇。我為他吟唱最後一曲。他十分傷感,寫下一首詩:
娉娉嫋嫋十三餘,
豆蔻梢頭二月初。
春風十裡揚州路,
卷上珠簾總不如。
山高路遠,今生能夠認識他,是我人生不幸中的幸運。這段故事,希望你能看到。或許千百年後,他家喻戶曉、璀璨閃耀。而我,早已在長河之中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