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聽過維克多·雨果的名字,到底有多少人真正了解雨果?上海書展開幕前夕,《天才的內心:維克多·雨果》在上海書展分會場光的空間·明珠美術館開幕。展出逾200件雨果創作及相關作品。這些展品源自巴黎雨果故居博物館的珍貴館藏,有一些展品甚至是從博物館的牆上直接搬了下來,首次在巴黎之外的地方展出。
圖說:維克多·雨果喜歡的中國彩繪木刻《兩個搬花瓶的中國人》 新民晚報記者 郭新洋 攝
生活氣息濃
提前幾日就來到上海的巴黎雨果故居博物館館長熱拉爾·奧迪內在燈光幽暗的展廳內,弓身捧著雨果珍愛的中國風花瓶,小心翼翼地擺放在指定的展柜上,退後一步,再輕聲指揮周遭的工作人員蓋上玻璃罩。
幾天來,從光的空間到明珠美術館的展廳,熱拉爾一天要走好幾個來回。經過書店門口擺滿了書的展示桌時,面對一個字都看不懂的中文,熱拉爾只能從封面上猜測哪些書是中文譯本的維克多·雨果作品。他驚訝於在光的空間裡,居然有那麼多不同版本的雨果作品,甚至還有日漫風格的《巴黎聖母院》。不僅僅如此,從雨果的作品引申開去,展臺上的十九世紀法國文學的呈現也熱鬧紛呈。
「明珠鑲嵌在一個充滿生活氣息、具有商業氛圍的街區,這和我們在巴黎看到的美術館完全不同。」走進明珠美術館,熱拉爾沉吟片刻之後說。
圖說:巴黎雨果故居博物館館長熱拉爾·奧迪內 主辦方供圖
讀雨果從詩開始
世界各地辦展,熱拉爾經常被問及「從哪本書開始讀雨果比較好?」許多讀者會嘗試著從閱讀《悲慘世界》開始,但是熱拉爾並不這麼認為,好些雨果研究專家與他意見相同。熱拉爾建議,讀雨果,應該從詩集開始。「少年讀詩如隙中望月」,在法國,許多年輕人正是在學生時代就開始閱讀雨果的詩集,長大後卻不再繼續。在決定應聘巴黎雨果故居博物館館長的那一刻,熱拉爾重拾雨果作品,從《笑面人》著手開始讀。這部作品是雨果所有小說中唯一一部充溢了黑暗氣息,最為晦澀難懂的,但正是這一點,給熱拉爾帶來了閱讀上的震撼,每讀一頁,他都會忍不住在書頁上用筆畫出兩三行充滿詩意、哲理、與智慧的句子。
圖說:觀眾在觀賞展覽 新民晚報記者 郭新洋 攝
「閱讀這位十九世紀的文豪,可以依照每個人對於文學的敏感度和喜好。對過往更感興趣的讀者,可以從讀《巴黎聖母院》開始,對政治感興趣的讀者可以從《九三年》開始。」熱拉爾建議。
在法國的今天,雨果始終有時效性,尤其在知識分子當中,對政治家的影響很大,熱拉爾提出了一個有趣的統計學數字,法國參議員的發言,每兩天就會有人引用雨果文中的句子。因為雨果的一些政治主張仍有現代意義,「貧窮使男子潦倒,飢餓使婦女墮落,黑暗使兒童羸弱。」雨果既非第一個也非唯一一個關切這些問題的人,與之同時代的人也有為捍衛這些理念而吶喊的,但今天我們不再提及那些人,這便與作家與生俱來的文學力量有關。所以,此番雨果故居博物館和明珠美術館共同策劃的展覽尤其重要,展品中有些是插圖,有些是與時代相關的繪畫,是維克多·雨果的作品激發了這些視覺創作,這些視覺作品又刺激誘導引發觀眾進入文學作品。
圖說:熱拉爾建議可以依照每個人對於文學的敏感度和喜好閱讀雨果 主辦方供圖
熱衷中國風
熱拉爾指著尚靠在牆邊未來得及上牆的木刻畫告訴記者,維克多·雨果是作家、藝術家,他熱愛裝飾藝術創作,試圖創造一個令自己滿意的、舒適的、他所喜歡的環境,他親手布置的住宅就是他寫作的獨特天地。他對東方文化、對中國的熱愛嚮往造就了琳琅滿目的中國藝術陳列館「高城居」,即雨果在根西島的居所。他和朱麗葉直至離世都未曾結婚,他們借著對中國文化藝術的共同熱愛,表達彼此的柔情蜜意。木板上的人物畫,是雨果用筆勾勒的線條,從輪廓和服飾裝扮來看,分明就是身著長衫的清代人物像,而木刻帶來的線條感覺,則借鑑了中國大漆的表達方式。
圖說:維克多·雨果自己設計的書房一角 新民晚報記者 郭新洋 攝
從「高城居」上拆下來的牆板刻畫了滿滿的中國花鳥圖案,此次也在明珠美術館內展出,這是這些牆板第一次走出巴黎雨果故居博物館的大門展覽。
雨果喜歡的是中國的圖像和就此營造出的氛圍,如此不顧一切的熱衷,使他在19世紀大量中國的瓷器湧入歐洲時,還不時會買一些中國風瓷器。
熱拉爾指著展廳裡一個青花瓷盤告訴記者,他前幾日剛剛在震旦博物館發現一件與之十分相類似的瓷器,震旦博物館將其視之為珍品,置於博物館的研究部分展示。「可見,偶爾地,雨果也會從盲目的中國風收藏者中跳脫出來,幸運地買入一些珍貴文物。」
圖說:琺瑯彩盤子《維克多·雨果最後的詩句》 新民晚報記者 郭新洋 攝
作為本屆上海書展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天才的內心:維克多·雨果》大展,是閱讀與藝術的跨界,希冀著能夠用視覺呈現,重新喚起閱讀經典文學的熱情,探討藝術與生活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