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技團小演員
文·攝影/本報記者 李 麗
在內蒙古雜技團中,有這樣一群孩子,他們在年幼時便背井離鄉離開親人獨自學會一門技藝謀生,而汗水、淚水也常常伴隨著這些尚還年幼的孩子。因為,對於一個雜技演員來說,舞臺上的每一個動作,無不經過幕後千錘百鍊。日復一日的辛勤訓練,幾乎沒有節假日,孩子們只盼有朝一日能夠閃耀登臺,看看外面的世界……練雜技的孩子們,大多來自農村,父母在外打工,家裡很窮。生活的艱難更早地讓孩子們擁有了並不屬於他們這個年紀的成熟與懂事。
拿頂、跟鬥、形體、壓腿、開胯、倒立……這些有關雜技的專業詞彙可以涵蓋孩子們一天的生活。
背井離鄉學雜技
5月15日14時,記者在內蒙古雜技團的訓練廳二樓見到了6位小演員,「還有2位蒙古國的小學員,今天去辦理籤證了,我們是代培養蒙古國的小演員。」雜技團的梁老師說。看到老師帶著陌生人來,孩子們顯得很拘謹,記者注意到每個孩子面前都擺著一個長條凳,其中一個孩子的凳子上還摞著青色的磚頭,旁邊放著秒表。這個皮膚白皙長相清秀的小男孩叫黃金龍,福建人,今年剛滿13歲,父母在河北做生意,7歲他就走進了河北吳橋雜技學校學習雜技。去年5月8日他被內蒙古雜技團選中,來到呼和浩特。
「每天6時半起床、吃早飯、7時半開始練功,下午從3時練到6時,我最喜歡表演的節目是鑽筒。」黃金龍雙手不安地攥著褲子,面對記者很緊張。當記者問想不想家時,他不假思索地說:「不想,我都習慣了。」
黃金龍還有一個1歲的妹妹,「今年過年我回家和妹妹呆了十多天,妹妹很可愛……」說著眼淚在他的眼睛裡打轉。黃金龍說,自己現在有手機,每隔三四天就會給家裡打個電話。
說到六一兒童節的願望,黃金龍說:「我希望奶奶身體健康,家裡都好。有一天我也能出國演出。最讓我高興的事兒就是演出,上次在烏力格爾演出我表演了鑽筒、跳繩,還有套馬杆。」
去年和黃金龍一起來到內蒙古雜技團的還有孫龍,今年同樣13歲的他是安徽人,家裡還有一個17歲在讀大學的哥哥。「我小時候很頑皮,家裡也沒錢,媽媽就把我送進雜技學校了。剛練的時候很苦,現在習慣了。」而5月13日才來到內蒙古雜技團的張晨光小小年紀已經輾轉多地,從河北到天津再來到呼和浩特,「在河北的時候就和他們認識,我們一起練雜技。」這兩個孩子兒童節最大的願望是能出去玩兒。
阿依罕
舞臺背後的童年
「堅持住,你看你歪到哪兒了?」在黃金龍身邊的徐老師正在指導他練習倒立,黃金龍僅靠一隻胳膊的力量支撐起全身的重量,還需要做出優美的造型,手掌撐在磚頭上,吭哧吭哧小臉憋得通紅。20秒動作停止後,黃金龍重重喘著氣,大滴大滴的眼淚掉了下來,「換胳膊。」雖然臉上還掛著淚,他還是換了另一隻胳膊做動作,一邊哭著一邊堅持……「在你們看來覺得我們當老師的挺狠的,不這樣嚴格要求,孩子們練不出來,我們也都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徐老師說。
「我剛到雜技團工作的時候,不敢看小演員們練雜技,實在是不忍心,每次看我都跟著哭,這撥演員還算是情況好的,一來團裡就帶著工資,之前的很多小學員都是零基礎,更苦。」工作人員卓雅對記者說。
黃金龍告訴記者,他們住集體宿舍,晚上他們會打打撲克,追逐嬉戲,「團裡正在給我們請文化課老師,我們都很想上文化課,很想看書。」
小演員們現在每個月可以賺1000多元的工資,每個月除了交400多元的夥食費,孩子們會把錢交給闞老師代為保管。「平時出去買生活用品要和老師請假,就可以到院子裡的小超市去買,用多少錢和老師取多少。」黃金龍說。孫龍穿著一件紅色、藍色相間的短袖衫,領口處已經看不出顏色,黑黑的一圈,髒兮兮的小臉上布滿了對未來的憧憬:「每次給媽媽打電話,媽媽總說讓我好好攢錢,好好練功。我們衣服都是自己洗,每個星期都會洗,老師會檢查。」
博克勇士
學雜技的孩子越來越少
今年17歲的阿依罕對記者說:「每次招生的時候,老師需要和家長們解釋雜技到底是什麼,不是雜耍,不是賣藝,而是正規的藝術團。但凡家裡實在不是沒有辦法,家長都不願意讓孩子練雜技。」阿依罕是鄂倫春族,她已經可以和老師一起去招生了。
從8歲進團到現在,阿依罕表演的次數自己都記不清了。「當時雜技團的老師挑中的是我妹妹,後來媽媽不捨得妹妹來,我就來了。」她就這樣陰差陽錯和雜技結緣。「我的腿還是比較軟的,來的第一天練功壓腿,闞老師一下就把我的腿舉到了一個我自己都無法想像的位置,女孩子本來就比較軟,很多男孩每次壓腿都會哭。」
阿依罕說,現在的孩子們相對來說要輕鬆很多,過去兒童節會放半天假,那是她最為期盼的事情。「兒童節馬上就要來了,我祝願雜技團的弟弟妹妹能在兒童節那天度過快樂的一天。有機會我們大一些的演員會在那天陪他們出去玩兒,去博物院、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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