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漫長的封建社會史上,儒家是長期佔統治地位的一種學術思想。考察儒家學說和氣功學的關係,闡明儒家氣功的特色,無論對全面認識氣功,還是對發展當代氣功,都有重大意義。
孔子像
儒家學派的創始人是孔丘(字仲尼,公元前551-前479年),魯國人,是我國古代偉大的思想家和教育家。相傳他有弟子三千,而賢者七十有二。教學生的課程有六門,即《易》、《詩》、《書》、《禮》、《樂》、《春秋》。孔子一生,「信而好古,述而不作」,故無著作流傳於世。《論語》一書是他的弟子們關於他的言行的記錄。
孟子像
到戰國時代,儒分八家。其中以子思、孟軻一脈和孫氏(荀子)一派對後世影響最大。子思是孔子的孫子,據《史記·孔子世家》記載:「子思作《中庸》。」孟軻是鄒國人,他發展了子思的思想,《孟子》一書反映了他的學術思想。荀卿宗於儒家,但汲取了道家和法家等諸家之長,是先秦儒家的集大成者,有《荀子》一書傳世。另外,還有一本後世儒家必讀的經典叫《大學》,它是《禮記》中的一篇。《禮記》一書反映了先秦儒家思想。下面我們從儒家的這幾部經典著作出發,來考察先秦儒家學說與氣功的關係。
荀子像
提到儒家和氣功,人們心中不免有一個問號:儒家有氣功嗎?有人認為,儒家歷來重於倫理道德和社會政治,因而儒家的「正心」、「誠意」等說法,皆屬「治世」、「用世」的範疇,原無氣功含義。若作氣功理解,那是後世人加上去的。確實,儒家的宗旨是「用世」、「治世」,而「治世」的基礎是修身,故說儒家的「修身」屬於「治世」的範疇,那是不錯的。但若說「原無氣功含義」,那就錯了。這實際上是把氣功和「治世」、「用世」對立起來了,這無異於說「氣功」是出世的東西,因而是仙佛二門的專利。這是不正確的。如前所述,道家氣功也是和它的社會實踐、治世、用世統一的。只不過儒家更為強調這一點罷了。儒家四書之一的《大學》對此作了系統的論述。翻開《大學》,第一句話就是:「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於至善。」開宗明義,提出了儒家治學的三項基本原則(三綱)。進而又闡述了實現這三項原則的八個要素(八目):「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八個要素裡,「修身」是根本,它貫穿於「八目」之中。
怎樣修身呢?《大學》說:「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何謂「正心」?《大學》裡有一段說明,它說:「身有所忿,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可見得其正者,中庸之道也。所以,「正心」就是「執中」,就是時刻使自己的心情處於中和的狀態。而要做到這一點,就要在「慎獨」上下功夫,這是意誠的體現,所謂「誠於中,形於外,故君子慎其獨也」。另外,《中庸》明確地指出:「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這前一句講的是練功者寧靜時的精神狀態的境界,後一句是待人接物時的心平氣和的境界。若仍謂此不是氣功可乎?當然若站在周天功立場上,這當然是不符合「正宗」要求的,也算不上是氣功。
至於「治學」和「修身」的關係,《大學》強調了前者對於後者的作用,認為「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實際上二者是辯證的統一,是不能截然分開的。《中庸》就曾指出「治學」和「修身」之間有「自明誠」和「自誠明」之別。「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前者說的是由「修此」而「知彼」,後者說的是由「知彼」而「修此」。《大學》講的是儒家治學之道,強調的是「教」,是「自明誠」的過程。而實際上「修身」和「治學」是「自誠明」和「自明誠」交互促進的過程。
關於「修身」和「用世」的關係,《大學》說:「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可見「修身」是「用世」的基礎。但這只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用世」是「修身」的繼續,或者說「用世」中的「修身」是「修身」的一個飛躍。如何在「用世」的實踐中「修身」呢?關鍵在於一個「止」字,《大學》說:「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這裡的「止」和氣功學裡的「止念」本質和功效上都是一致的,「止」的結果都是獲得精神狀態的「定」和「靜」。所不同的是,後世道家(道教)氣功止於身(如《太平經》所說的「七正」);佛家止於境(「心注一境」);而儒家則要求止於事,按《大學》的說法,就是「止於至善」,即無論辦什麼事,遇到什麼情況,都要把自己的「心」止於「至善之境」。那麼何謂至善之境呢?《禮記·禮運》說得好,「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至善之境即在於一個「公」字。人們在自己的社會實踐中,若能將自己的心意止於「公」字,那麼他就進入了天人合一的高級境界了。
關於修身和用世的統一,《呂氏春秋》裡還有兩段精彩的文字。《貴生》說:
「道之真以持身,其餘緒以為國家……由此觀之,帝王之功,聖人之餘事也。」
《先己》中說:
「湯問於伊尹曰:欲取天下若何?伊尹對曰:欲取天下,天下不可取;可取,身將先取。凡事之本,必先治身。嗇其大寶,用其新,棄其陳,腠理遂通,精氣日新,邪氣盡去,及其天年……昔者聖王先成其身而天下成,治其身而天下治。」
這兩段話,前者是道家的說法,修真持身而成聖為本,帝王功業為餘緒;後者則富於儒家色彩,聖王並重,但強調要「成其身」而後才能實現「天下成」。無論是儒家還是道家,在治世問題上,「內聖外王」的實質是一樣的,不過各有側重而已。儒家強調修身是治世的前提;而道家的重點則在於:只要你修身有成,幹什麼事情都能成功,連帝王之功業,亦不過是聖者之餘事。
————《氣功與人類文化》龐明 著 誠明子 輯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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