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東亞文人對明代詩學的批評

2020-12-09 中國社會科學網

  明詩學對明文學及東亞詩學有深刻影響,引起了當時東亞文人的普遍關注。他們對明詩「唐宋之爭」「詩必盛唐」的復古觀、「詩以正脈為宗」「擬議以成其變」的復古取向、明詩復古的價值,進行了批評。對明詩「氣」「清」「自然」等風格展開了批評。古代東亞文人對明詩學的批評中,確立了明詩在東亞詩學中的典範性,促進了東亞詩學的發展。

  關於唐宋詩優劣高下的討論,在中國,自宋初就已有了端倪。至明初,力主宗唐詩成為一時風氣。由李夢陽首倡、以前後七子為中堅力量的明詩復古運動,不僅對明文學的發展有推動作用,其復古派的詩學理論對東亞詩學及漢詩創作也有很大影響。故此,古代東亞文人對明詩的復古批評尤多。朝鮮詩家著眼於詩歌發展,從詩道、興寄、詩歌創作等角度,評論了明人對唐、宋詩的態度:「唐以去古最近……於是李、何諸子起而力振之。」「唐人之詩,主於性情興寄……此其可法也。」「宋人之詩以故實議論為主,此詩家大病也。明人攻之是矣。」肯定王世貞評黃庭堅改李白詩歌「『真點金作鐵手也』斯言非過矣」。這些評論彰顯了朝鮮詩家同明人有共宗唐的詩學傾向。

  朝鮮詩家總體上學明宗唐,而日本或宗明學唐或學宋糾明,分化比較明顯。「宗李於鱗、王世貞」「盛唐則李杜二家」的蘐園學派、古義學派等,鼓吹宗明學唐,高度稱揚「明興,模擬唐人,始履其正步」,贊同王世貞所言「舍唐趨宋」就是「變雅就俗」的觀點,認為「公安派、竟陵派詩人學宋詩,致詩道衰落」。此思想盛行時,日本文壇甚至出現了「元享以來,明詩盛行,宋詩則棄如糞土耳」的極端現象。而學宋一派推崇宋詩,以匡明七子膚淺之病。他們對「李獻吉厭宋元之習氣」,但其詩「佶屈聱牙」予以批判,將徂徠等宗明學唐看成是「墮於邪徑」的行為,文壇一度又出現「近日專主張宋詩……幾令明人無處生活」的尷尬局面。

  雖然,朝、日文人對明詩「唐宋之爭」的認識不同,但是他們在批評中,確立了同樣的價值取向,即「唐宋兼宗」。誠如朝鮮樸貞蕤云:「兼學唐宋元明者,詩之上品。」日本學者也言,「唐詩有唐詩之妙,宋詩有宋詩之妙」,善學者應「唐宋皆吾師」。

  在以唐為法的範圍中,明詩選擇了「詩必盛唐」。朝鮮李睟光認為王世貞等人因盛唐詩氣完、聲鏗、色麗、意融,優於元和、長慶之詩,故而將盛唐詩作為最佳的學習對象是明智的選擇。明詩家在「詩必盛唐」復古觀的指導下,以正脈之詩為詩學榜樣,以使詩歌回歸正始之途,是明復古者的集體訴求。而這一「正脈」即盛唐詩,向上尋其源為漢魏古詩、《詩三百》,朝鮮李植言在看到明胡應麟此論後才幡然領悟學詩真諦。

  明人雖主張詩必盛唐,但其真正的目的是在擬古中求變、求創新。因此,「擬議以成其變」成為明詩復古的終極目標。由李東陽啟迪,李夢陽、王世貞等力倡的「七子齊響,一振萎靡,專務激仰」的文學復古運動,通過「古體尊漢魏,近體尊盛唐」等復古路徑衝決平庸,對古代東亞文壇都有極大影響。對此,朝鮮許筠言:「古樂府……於鱗獨肖之,即其所言『擬議以成變化者』,為非誣矣。」日本芥川丹江誇讚:「於鱗、元美最長善學,變化入神。」朝鮮詩家讚譽明詩復古取得了「鳴我明之盛」「足以耀後來而軼前人」的傲人功績,日本詩家也誇讚「明李獻吉、何仲默、李於鱗、王元美數公手自興復千古盛運,洗滌後世陋態」。

  明詩復古有「大振於千古,可謂盛矣」之績。明詩復古思想傳到朝、日後,使朝鮮詩學方向更加明確,朝鮮詩家言:「及至穆陵之世,文苑諸公,擬議修辭,學嘉隆諸子,一返正始。」明詩復古為日本詩壇吹入了新鮮空氣,「近物子首唱明詩」「以復古創立門戶……我邦藝文為之一新……海內由是宗嘉靖七子」,出現了「家有滄溟之集,人抱弇州之書」的景象。

  與此形成對比的是,有朝、日詩家對明詩復古剽竊抄襲之弊及給本國文壇帶來的不良影響予以嚴厲指責。朝鮮詩家言明詩「徒以言語模擬」「一務生割」,對朝鮮「近代文弊,皆生於明諸家」表示不滿。日本文人也批評道:「李獻吉,何仲默……以剽竊為工……迄于于鱗、元美者出……句句雷同,篇篇一律,無足視者,明詩之弊,於是乎極矣。」「今本邦之詩人,受於鱗、南郭之毒,不含一日,故開口便不堪陳爛腐臭。」

  古代東亞文人對明詩復古的肯定或否定不是最終目的,而是從中學習、反思,結合本國詩壇實際,提出革新主張,以期掃除詩壇之弊。在通過接受與批評「他者」來完善「自我」中,彰顯出他們論明詩復古的價值取向。

  古代東亞文人對明詩「氣」「清」「自然」等風格進行了批評。「氣」是東亞古典詩學批評體系中一個基幹範疇,古代東亞文人不但將「氣」看成風格的內驅力,還將「氣」作為評論詩歌的一個主要標準。從對明詩「氣」的批評看,他們認為「拘於氣」是明詩與宋詩在風格上的主要區別,朝鮮任璟言:「宋人滯於理,明人拘於氣。」日本津阪東陽論:「宋詩專於風趣,明詩主於氣格。」他們讚譽「有氣力」的明詩,朝鮮李睟光言:「明人蘭廷瑞《冬夜》詩……雖非唐調,亦有氣力。」即與唐詩相比,明詩的格調不如唐,但是文章的態勢與張力卻盡顯氣力。東亞文人在論「氣力」時,常與「厚」並論,強調詩歌的氣力須是渾厚的、雄厚的,才能彰顯詩歌氣勢。朝鮮正祖李祘誇讚李夢陽詩歌「莽蒼勁渾」,勸朝鮮學子應以「夢陽之雄厚為宗匠」。許筠以「明人績學攻苦……故詩文渾厚有氣力」為榜樣,激勵朝鮮詩人創作氣力渾厚之詩。日本文人評明詩「別有一種雄豪之氣,自不與小家面目同……是在其詩文之氣力」。主張學明人作「立意要高古渾厚,有氣概」之詩。此外,東亞文人對明詩過度使氣、氣短等問題也予以了批判。朝鮮李宜顯評何景明詩「氣短神弱,無聳健之格」、李攀龍詩「有使氣之累」。日本皆川淇園言:「明人,竟巧於飾辭……意短氣佻。」

  「詩為清物」。朝鮮詩家認為山林詩派與竟陵派「清遠」特點明顯,「清雅」與「清壯」為七子派的主要審美風格,是七子派對「清」的選擇的兩種表現風格,只是「清雅」偏於吸收王維之古雅,「清壯」則偏於吸收李杜之雄渾。「清雅」主要言何景明詩風,正祖李祘評何詩「清藻秀潤,丰容雅澤,不作怒張之態」。李德懋評何詩:「五律全法右丞,清和雅正。」「清壯」主要言李攀龍詩風,許筠言:「於鱗峭拔清壯,論者以岷、峨積雪方之,殆足當矣。……五言破的,真沈、宋之清勁者也。」徐宗泰用「恍看春雪照峨眉」誇讚李詩清剛勁拔、雄渾峻潔。日本文人談李詩風格時或認為其與「清」完全不相干,山田正珍言,「詩之所以為詩者,特在乎清新耳……明李於鱗不知詩所以為詩者」。也有對此詩風肯定與學習者,朝鮮李德懋記載,其曾在平壤見到日本人寫的《蘭亭集》「其命詞奇健,駸駸於雪樓之餘響」。

  古代東亞文人對明詩自然的批評主要針對復古派「動涉模擬」而「無復天真」的作詩之弊而論。日本文人認為復古派因強作、用事等使詩不自然。太宰春臺比較唐、明詩後,得出「凡唐詩,工拙皆有生色,出乎自然也。明詩則不然,強作也」的結論,繼而分析王世貞《哭李於鱗一百二十韻》因無思強作而不自然而「冗長可厭」指責「於鱗之用事乃套語」致詩歌不自然流動,「殆乎臭腐」,發出「李攀龍為後七子代表人物,其詩風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他諸子之詩」的感慨。因此,他們贊同公安派「出自靈竅」「非從自己胸臆流出,不肯下筆」的創作主張。朝鮮任埅在讀袁宏道詩後,因「其匠心鑄辭,要自胸中流出,筆端鼓舞,不沿襲故套陳語」而感到耳目一新,贊其為「藝苑之一豪」。日本文人也「特愛袁中郎之靈心巧發」。在內容上,古代東亞文人注重自然之趣,即「天趣」,並用此作為觀照詩歌的一個審美原則,宗尚「趣本於天得」的朝鮮樸永輔誇讚江盈科詩「大有天趣」。在語言上他們強調「語意天成」,欣賞「語意天然渾成,無一字勉強處」的明詩,李圭景誇讚高啟詩「是最切確詩,觀此可為參看,自得出人意」。金錫胄言袁宏道的詩歌語言是率意而為的「快活心腸飛動語」。但語意天成的自得之言不意味直白,而是用精切之語,表大自然之趣,即「趣真而語得」。總之,古代東亞文人強調應創作渾成自然之詩,因為「只有自然活潑不死」,其詩才能「變化縱橫,出奇無窮」。

  總之,古代東亞文人主要對明詩復古與風格理論進行了批評,從其對明詩復古的批評中,可見明詩學在東亞詩壇的典範性以及宗尚中有新變,呈現一種開放的東亞詩學批評精神。東亞各國詩學的發展是長期互補、互進的交融關係,詩學批評為今天東亞各國詩學交流提供了有效的路徑,促進了東亞各國友好交往,這些都彰顯出古代東亞文人對明代詩學批評的重要價值和意義。

 

  (作者單位:北華大學文學院)

相關焦點

  • 從詩話批評樣式看東亞文人的共同情懷
    詩話綿延千餘年,並且在朝鮮半島、日本、越南等得到接受和傳播,泱泱洪流,構成了不同於西方文論的獨特的東方批評樣式,體現了東亞文人區別於西方的共同情懷。 同處「漢文化圈」時空 漢字和漢文在東亞的傳播、漢文化圈的形成是詩話在朝鮮半島、日本的接受、發展的基礎和前提。
  • 流派視角下的明代詩學論爭
    作者:郭皓政(海南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  流派論爭是明代文學史上一個引人注目的現象。在詩學領域,論爭尤其激烈。郭紹虞《中國文學批評史》感慨道:「一部明代文學史殆全是文人分門立戶標榜攻擊的歷史。」陳衍《石遺室詩話》指出:「自來文人好標榜,詩人為多,明之詩人尤其多。
  • 匠作之喻與中國詩學批評/《中國文藝評論》
    《考工記》是中國古代第一部工匠文化文獻,它記載了東周時代百工有六大序列的30類工種,以至於形成龐大的「百工體系」或「造作體系」。百工造物不僅為人類生活提供所需器具,還為他者提供豐富的工匠經驗理論,更為詩學批評提供可靠的理論範式。在中國詩學批評史上,百工匠作範式已然成為中國詩學批評的一種譬喻系統要素。劉大櫆《論文偶記》曰:「故文人者,大匠也。」在此,作者將文人喻之為大匠(木匠)。
  • 論詩必先論其人——明清之際的詩學批評
    明清之際,詩論家大多是在批判與反思明代詩壇的基礎上進行詩學批評的,他們注意到公安派、竟陵派因批判復古派而掀起的重視自我價值、肯定自由意識的個性解放思潮所帶來的「空疏」之弊,並由此提出了適應時代精神的詩學理論主張,大體呈現出以下幾種新的趨向,即積極提倡經世致用、敘事意識逐漸增強、注重抒發「社會之情」、極度重視人格氣節,以及復興儒家詩教傳統
  • 郭紹虞中國詩學批評的「文化詩學」表徵
    注釋:  ①蔣述卓認為,中國正式提出「文化詩學批評」是在1995年,當時是針對當代文學的,即中國的文學批評要嘗試著走「第三條道路」。參見蔣述卓、宋希音:《文化詩學之路的寬廣前程——蔣述卓教授訪談錄》,《當代文壇》,2018年第6期。
  • 明代詩學的「以聲辨體」論
    時至明代,如果從《詩經》開始算起的話,中國古代詩歌已有兩千多年歷史,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詩歌體制,湧現出眾多風格迥異的詩人,同時也形成了每個時代、每個地域獨特的詩歌風貌。明代詩人面對不同體類與不同體貌的前代詩歌,做的第一步工作就是辨體,正如王廷相《劉梅國詩集序》所言:「詩貴辨體。」
  • 詩學發展過程中,詩社都在其中發揮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作為中國文人群體性詩學活動的主要形式之一,基於詩社而生的文學創作和理論批評問題,是我們深化文學史和文學批評史研究應該充分重視的。可惜的是,直到今天,我們的主流文學史乃至一些重要的宏觀性學術論著,對於詩社在詩學乃至文學發展的地位,依舊重視不夠,尚未給予其足夠的篇幅來描述,也未在詩學內在發展機制上對其作用予以充分闡發。就主體而言。
  • 「開元之後,便到嘉靖」明代詩論中「唐、明並論」現象及詩學意義
    其背後體現出明人怎樣的詩學理念?它是否能為我們深入理解明代詩學帶來新的啟發?只有回到關於這一現象的具體敘述中,才能更準確地找到答案。 通過梳理明代詩學批評中出現的「唐、明並論」「唐與明一」等觀點及其內涵,能夠直觀而具體地了解到從語言形式上摹仿前人的理念是如何逐步成為了復古派詩學的核心。
  • 郭鵬:由學詩而詩學
    古代「詩學」由「學詩」移衍而來,並沾溉了較為一貫的對學習詩歌創作與鑑賞批評的實踐指導與要領傳授色彩。因此,對詩歌創作的基本意旨進行強調,對如何汲取經驗、提高創作能力和批評水準進行傳授指導,遂成為我們現在所謂的古代詩學的基礎學理。隨著「文學自覺」和詩歌本身的發展,「學詩」開始有了明確的學習作詩的含義,「詩學」的含義隨即發生變化,逐漸指涉關於詩歌的認識和創作能力的培養等意旨。
  • 認知詩學:一種文學批評新路徑
    深化文學闡釋理論 魯汶·楚爾提出,認知詩學是一種跨學科的理論方法論,用以闡釋詩歌語言和文學形式,或闡釋批評家的決策如何受人類認知過程和信息處理模式的制約與形塑。這一概念界定了其認知詩學的兩個主要探究領域,一是詩歌結構與它所產生的感知情感之間的關係;二是當非理性情感迸發,闖進我們的秩序世界時,批評家所徵用的認知策略和決策。這些有益探討對詩歌鑑賞和批評理論的建設有重要意義。在「認知性」上,魯汶·楚爾認知詩學著眼於人大腦的自然能力(包括短時記憶和知覺的格式塔原則),並在此基礎上提出了認知制約觀。
  • 從明代繪畫中,分析古代文人的藝術化生活
    吳偉《詞林雅集圖》雅圖集從另一方面也反應了明朝文人們的生活情況,古代的文人雅士屬於精英階層,其精神面貌和行為最能表現一個時代的特徵明代中晚期是政治、經濟、文化發生巨變的時代,這一時期的文人在數量和科舉承載力的有限空間中存在及嚴重的矛盾,造成了江南知識分子堵塞的局面,而在政治上的黑暗又澆滅了士子科舉入仕的人情。
  • 蔣寅:學問與性情《清代詩學史》第二卷
    乾隆一朝的詩學應該說是前人涉足較多的境域,自日本學者鈴木虎雄《中國詩論史》以明清三大詩說建構起明代以降詩學史的框架,研究乾隆間格調說和性靈說的論著層出不窮,數量甚至超過清代前期詩學的研究。近年對翁方綱肌理說的研究也加入進來,形成乾隆朝詩學研究前所未有的盛況,也越來越清楚地建構起以格調、性靈、肌理為支撐的乾隆詩學的認識框架。
  • 福君薦書 ||《明清古詩選本的詩歌闡釋與批評》
    中國古代詩歌大抵以唐代為界,有古詩與律詩之劃分。唐以後詩歌,雖以律詩為主,但對古詩的批評與借鑑是每一個時代、每一位詩人都要經歷的創作歷程,由此而展開的對於唐前詩歌的想像與論述就格外豐富。除了各種詩話及文人作品,後代的古詩選本尤其豐富而細緻地體現了這種想像與論述。
  • 王小平:東亞詩學流動視野中的杜國清詩歌傳播
    杜國清詩歌作品在日本、韓國、中國大陸的翻譯、傳播各具特點,反映了作者與在地國文化的不同關係,另一方面,其詩作也體現出東西方詩學藝術相融合的詩歌特質。杜國清「臺灣——日本——美國」的海外經歷,與其詩藝探索、詩作傳播的路徑相交織,構成了東亞與世界文學關係的重要互動現象。
  • 從歷史語境看胡應麟詩學成就
    > 作者簡介:   胡應麟(1551—1602)是明代中後期的詩論家,他的詩學理論代表作是《詩藪》20卷,以歷代詩歌的特點及作家作品的品藻為宗旨。《詩藪》問世以來,學界對胡應麟詩學成就的評價褒貶不一,形成了不同的看法。如何站在客觀的角度公允地看待胡應麟的詩學成就,是文學批評者解讀文本以及借鑑前代人的批評觀念時所要面對的挑戰,也是傳統向現代批評話語轉變的重要特徵。  復古運動潮流中的寵兒。明代文學復古運動是應對明代以來思想文化上的高壓政策與文學風氣不振而生的運動。
  • 沈德潛詩學思想的調和格調與文化意蘊,原來是這樣!
    有的學者將清代中期著名詩論家沈德潛的詩學思想歸之為「格調說」,且強調「格調說」所承載的儒家詩教屬性。實際上,將沈德潛的詩學思想歸於「格調說」並不是很恰當。首先,沈德潛未以「格調」一詞來標榜自己的詩學理論,沒有像明代「七子派」那樣稱道他們的詩學理論為「格調論」。其次,當時的批評界指摘沈德潛或者贊同沈德潛,也很少運用「格調」一詞來形容沈德潛的詩學思想。
  • 《詩稿》創造了規模宏大詩學先例,在批評史上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這首藏書紀事詩提到了明代丹陽的藏書家孫道靜、孫楨、孫育、賀烺、賀裳等人的藏書故事。孫道靜,字景瞻,丹陽人。喜歡藏書,常常在自己喜歡的珍本上蓋上收藏方印。藏書家葉昌熾曾經見過記載孫道靜裝裱書籍的文獻。他說在《皕宋樓藏書志》載:「湖北提舉茶鹽司新刊《前漢書》一百二十卷,有題字云:正德二年三月吉旦裝,景瞻。又一跋云:『餘見宋板《漢史》不下五六部,未有若此之全口者。子孫其永保之。
  • 古代朝鮮文人的中國江南文學體驗與建構
    古代朝鮮文人們利用豐富的想像力,臥遊我國的江南大地,可謂寫景狀物曲盡其妙,抒情言志真摯可信。「一頂烏紗慵不整,醉眠花塢夢江南。」鄭知常的詩句生動地表達了古代朝鮮文人群體對我國江南的無限嚮往與憧憬。  7.流亡憂國型。
  • 學林軼事| 曹曄:從歷史語境看胡應麟詩學成就
    胡應麟(1551—1602)是明代中後期的詩論家,他的詩學理論代表作是《詩藪》20卷,以歷代詩歌的特點及作家作品的品藻為宗旨。《詩藪》問世以來,學界對胡應麟詩學成就的評價褒貶不一,形成了不同的看法。如何站在客觀的角度公允地看待胡應麟的詩學成就,是文學批評者解讀文本以及借鑑前代人的批評觀念時所要面對的挑戰,也是傳統向現代批評話語轉變的重要特徵。復古運動潮流中的寵兒。明代文學復古運動是應對明代以來思想文化上的高壓政策與文學風氣不振而生的運動。
  • 卞東波:《域外稽古錄:東亞漢籍與中國古典文學研究綜論》
    ;三是討論的對象也從單純的詩學研究,擴充到經學、《文選》學與文章學研究。受到古文辭學派的影響,《詩經原志》批判了中國漢代以降的主流《詩經》學,特別是對朱熹的《詩集傳》有比較集中的批評。《詩經原志》同時又廣泛參考了中國近世以來的《詩經》學研究成果,對明代《詩經》學參考尤多,明代季本所著的《詩說解頤》是其主要的參考對象。平賀晉民解《詩》主張闕疑,不強作解人;同時又主張解《詩》講究「人情」,消解《詩經》闡釋中的政治性,突顯其抒情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