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古鎮與藍
羅店出現過兩位兒童文學作家,
一位是陳伯吹先生,另一位就是馮與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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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嘉賓:馮與藍
馮與藍,本名馮迎春。1978年生於羅店古鎮。2010年開始創作兒童文學,已出版《跑啊跑的程千裡》《一隻貓的工夫》《掛龍燈的男孩》《何處春江無月明》《墨童》《滿架薔薇一院香》《犄角鎮奇幻事件錄》系列等兒童小說、童話十五部,累計發表作品一百五十餘萬字。
2012年獲首屆「周莊杯」全國兒童短篇小說大賽特等獎,2013年獲第25屆陳伯吹兒童文學獎優秀作品獎,作品入選2016年中宣部優秀兒童文學出版工程,2017年獲《兒童文學》「金近獎」,2019年獲第六屆「上海好童書」獎、冰心兒童圖書獎。部分作品版權已輸出至阿聯、蒙古國、巴基斯坦、斯裡蘭卡、黎巴嫩、俄羅斯等國家地區。
記者手記
11月,一個空氣微微泛著金黃色澤的日子裡,一場心念已久的採訪到來了。
與其是說是採訪,不如說,是一次閨蜜聚會。這「閨蜜」平時極少見面,卻總會像一枚小鹿角一樣,在我生命的某個拐角處「靈光閃現」——
她叫馮與藍,那時還叫馮迎春。我剛入羅陽小學時,就時常隱隱聽到這位「文豪學姐」的聲名。
1989年,陳伯吹來到母校贈書,對當時就讀五年級的馮與藍來說,這可能是「作家的夢想」第一次萌芽的瞬間。
上中學時她恰巧在我父親班上,是父親最最喜歡的學生之一。她寫的周記一轉手變成了我兒時的「範例作文」,犀利又幽默的語調常常惹得我咯咯笑,我不知道這位姐姐是什麼模樣,但心想她一定很有意思。
部分獲獎作品
三十年過去了,馮與藍成為了繼母校的榮譽校友——陳伯吹先生以後,從小鎮羅店走出的第二位兒童文學作家。她寫的《一隻貓的功夫》、《犄角鎮奇幻事件錄》以及最新一些的《掛龍燈的男孩》《滿架薔薇一院香》《何處春江無月明》等,屢屢摘得包括陳伯吹兒童文學獎、「上海好童書」獎、冰心兒童圖書獎等殊榮,它們活躍在各大童書榜和暢銷書架上,也被許許多多的孩子捧在手心,藏在枕邊,翻來覆去地閱讀著。
我們所經歷的每一件事情,都如同我們隨手撒下的一粒種子,彼時並非知道有什麼深意,卻在時光的浸潤下,慢慢生根、發芽、開花,最終結出屬於自己的果實。在三十年後的這個秋天裡,我們相約回到記憶相逢的起點——那個夢開始生長的地方,聊一聊關於文學、關於創作和成長的事。
01
小時候想快點長大,
長大了卻回到「童年」裡去
蕭: 最早從爸爸拿回來的厚厚一沓作文本中「發現」你,那時就覺得你的文字比同齡人要老練,還有些「非主流」的氣息。很小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跟別人不太一樣嗎?
藍: 我們這一代很多小孩都是獨生子女,但我好像挺願意一個人待著的,感覺自己跟自己玩,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蕭:你會玩些什麼呢?
藍:小時候暑假我經常待在外婆家,他們二樓有一個露臺,周圍呢種了一圈月季花,我每天會去給花澆水,月季花邊上長出小草,我也會跟他們對話。就在大人看來可能就是傻乎乎的那種行為我就特別熱衷,心裡總覺得,只要有生命的東西就非常可愛。
蕭:但聽說你最早涉入文學創作的時候,寫過非常先鋒甚至晦澀難懂的作品?
藍:對,04年左右吧,感覺自己沉澱了一些作品,那時對自己的寫作好像也有點自信,當時就在一個比較先鋒的文學網站「黑藍」上發表實驗小說。其實還是蠻感謝的,因為通過這個平臺,在寫作的技巧和理解上有了連續的系統的訓練。
蕭:為什麼嘗試了那麼多文學樣式甚至是前衛的創作,最終回到了「看起來最低齡簡單」的兒童文學?
藍: 一方面是因為我師範畢業以後從事教學工作,依然和校園和孩子們打交道。那我記得有一次是在圖書館參加關於文學創作的講座,講演人是知名兒童文學作家梅子涵老師,他對於兒童文學以及文學創作本身的一番言談顛覆了我對兒童文學的很多觀念,對當時處在創作瓶頸期的我,仿佛在心上撒下了一道光。會後我跟他聊了一些我的寫作,他對我說:「我覺得你是可以寫兒童文學的。」那對我是一個莫大的鼓勵。
02
為了重新出發,
我們一遍又一遍地歸來
蕭:注意到你最早寫的《跑啊跑的程千裡》《不讓一個南瓜掉隊》等都比較聚焦校園生活本身,但你近年來的小說,圖景似乎更大更廣闊了,會更多連結到思鄉、追尋傳統這些主題,這是一個有意的轉變嗎?
藍:每一個寫作者寫到一定的程度,她或多或少都會面臨素材危機,所以你必須要找到更大的一個「富礦」,然後你行萬裡路,回頭發現自己家鄉本身就是一個大礦藏。比方我的家鄉羅店鎮,你別看這個鎮小,但其中許多東西都存在於人的潛意識中.
比方說水、泥土,其實都屬於一種生命的原型。它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反而會幫助我在作品當中構建一個更大的世界,一個奇幻的世界。
蕭:目前你自己最滿意那一部小說的創作?
藍:掛龍燈的男孩吧。
蕭:哈哈give me five!雖然你虛構了一個「飲牛鎮」,但作為羅店崽我能一眼看出它就是羅店。
藍:沒錯。我當時寫作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就是我童年的那個羅店鎮,有小橋還有小街小巷。小鎮上每年元宵節,會有掛龍燈的這樣一個習俗。這也和我們羅店古鎮花燈這一個非遺的傳承是有關係的.
所以我當時還找到了一本由我們鎮上手工藝人朱玲寶老先生撰寫的《羅店彩燈》這本書,裡面果然有做龍燈的這樣的一個過程,我就選取了荷花龍燈的那個做法。
小說裡還寫到一個寺院,其實原型就是寶山寺。小男主弘真最終把燈掛上了寺廟塔頂,其實當時我在寫的時候寶山寺還是沒有塔的。但是今年我再去兜的時候發現,寶山寺怎麼真的有一座塔了。
蕭:簡直預言家呢!
藍:是啊預言家,所以我覺得生命真是太神奇了太美妙了,所以我在整個寫作過程當中,實際上是完成了對我家鄉的一種童年的一種回溯。
蕭:許多人說到傳統就會覺得它代表了老舊,但你文字中寫到的傳統,比方說弘真在質疑聲中堅持按照古法做龍燈,並最終奮力掛到塔頂的時候,會讓我聯想到那些在暗夜中依然踽踽獨行追尋理想的人,聯想到堅韌,勇氣和浪漫主義這些品質,你是怎麼看待傳統?
藍:我非常同意你說的,同時我認為傳統比如非物質文化遺產其實早就滲透在我們的衣食住行裡面,它是審美,告訴我們什麼是美,什麼是精緻,什麼是對於生活細節的追求。
蕭:如果古鎮羅店是你的一位朋友,你想對她說什麼呢?
藍:我想對她說,我希望你繼續尋找當時的初心,帶著最符合你初心的那個風貌繼續往前走,讓更多的人看到你最美好的樣子。
特別感謝寶山區圖書館對本次採訪給予的支持。
來源:上海寶山官方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