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04 10:40:02 | 來源:中國法院網開封頻道 | 作者:李冰
周末,閒來無事,收拾起書房裡凌亂的物品。在並不起眼的角落裡,我發現一個破舊的小紙箱。打開一看,裡面整整齊齊的放著一封封泛黃的書信。輕輕拿出,看看上面的地址,有妻子當初寫的情書,有父母親友寫的家書,更多的則是筆友寫的充滿滾燙友誼的書信。看著書信,頓時勾起我對筆友的懷念,對逝去歲月的留戀。
提起筆友,對於很多人來說並不陌生,內心湧起的反而是幾許甜蜜的回憶。在那個娛樂生活異常缺乏的年代,筆友無疑為我們兩點一線枯燥的校園生活增添很多快樂的音符。無論是從收音機中的交友天地中,還是《少年時代》等雜誌報刊上看到的交友信息,甚至是偷偷的從同桌的筆記本上記下的遠在他鄉的陌生姓名和地址,憑著對外地常識的一知半解,就會寫上一封熱情洋溢的交友信,而後工工整整的在上面貼上一張郵票,投進墨綠色的郵筒,繼而開始漫長的等待。可以說是扳著指頭過日子,算著信件什麼時間能夠寄到筆友手中,筆友看後是否能夠給自己回信,認下自己這個朋友。說實在的,有期待的日子真的很好,很充實。
每天課間十分鐘,我們學校學生最熱鬧、最集中的地方就是教務處門口的信件窗口,真的可以說是人頭攢動。一封封書信由你手中傳到他的手中,都在尋找著有沒有自己或者同學的書信。拿到書信的激動萬分,沒有的失望而歸,轉而期盼明天的信件。高二那年,我在一家少年刊物發表一篇散文,頓時收到了來自各地要求交友的書信。拿著一疊疊書信,引來同學滿是羨慕的目光。趁放學後,獨自躲進一個無人的角落,輕輕拆開散發著幽香的書信,聆聽著遠方筆友傾訴的喜怒哀樂,講述著風土人情。一個小小的愛好,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一首小詩,一篇散文,都會讓我們找到共同點,內心湧起一股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的感覺。在異鄉筆友溫情款款的書信中,我徘徊在槳聲燈影裡的秦淮河畔,我漫步在白雪皚皚的松花江邊。我的耳邊響起茫茫大漠裡聲聲悅耳的駝鈴,我的眼前展顏露出碧波東海上醉人的晨曦。桃花扇,牡丹亭,楊家將,嶽飛傳,巴山夜雨,杏花江南,朔風古道,小橋流水,黑臉老包的傳說,餘秋雨充滿詩意的散文……真可謂五花八門,古今中外,天南海北,一個個話題都充盈著我們童稚的心靈。沒有刻意的修飾,沒有華麗的詞藻,更沒有所謂的矯情造作,捧出的都是一顆純淨的心靈。平時對家人難以啟齒的心事,在流利的筆下傾訴給遠方從未謀面的筆友,傾訴的內心的苦辣酸甜。那個等待自己傾訴的人,在充滿想像的千裡之外頓時也變得栩栩如生。
那時筆友交往的書信,特別是異性之間,往往會將書信折成心形,或者是千紙鶴狀。有的女孩子也會在中間悄悄寄來幾隻小小的千紙鶴,或者一張充滿美好憧憬的書籤,給人一股甜甜的感覺。至今我還清晰記得一個遠在大連的筆友,她是一個很陽光而又快樂的女孩。我們之間的書信交往一直持續了6年多,這也是與筆友聯繫時間最長的一個。由中學時代的互相鼓勵,到大學期間的五彩生活,我們向對方描述著,鼓勵著。至今,我的書櫃中還保存著她寄來的珊瑚和貝殼。可惜的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失去了聯繫,她好像去國外留學,尋找屬於自己的天地。不知道現在的她是否還會在寂寞的午後想起我這個遠在他鄉的筆友,一個在她內心中喊了多年的哥哥。
不知什麼時候,書信漸漸淡出了我們的視野,遠離了我們的生活。筆友也如同一頁頁掀起的日曆,零落成遠去的記憶,成為對往日生活的一種懷念。再也靜不下心來給朋友、給親人寫上一封真摯的書信,再也收不到筆友在他鄉寄出的雲中錦書,那個充滿真情和激情的年代已經永遠的離我們而去,杳如黃鶴,一去不返。什麼時候,會在一個暖暖的午後,再次收到遠方筆友溫馨的書信,走回那個夢中的時代?
(作者單位:河南省杞縣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