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的詞工於精巧,感情深厚。傳世的名篇佳作很多。今天介紹的這首詞,寫人生羈旅,也是他的經典作品之一。《踏莎行·郴州旅舍》全詞如下:
霧失樓臺,月迷津渡,桃源望斷無尋處。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裡斜陽暮。
驛寄梅花,魚傳尺素,砌成此恨無重數。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
郴州是今湖南郴州市。這首詞是秦觀遭貶謫在郴州旅舍所寫。上半闕,前兩句是環境描寫,樓臺消失在霧中,渡口因月光朦朧也迷濛不見。之前提到過,詩詞裡「一切景語皆情語」所以開篇三句,透漏出的是悽楚迷茫。第三句,桃源不用說了,相信《桃花源記》都有讀過,所謂千古關情,異代同心,自陶淵明寫了《桃花源記》以後,後世人遇到艱難處境時都想桃源暫避。望斷:極目遠望直到看不見。這個詞常出現在詩詞裡,比如,晏殊的「獨上高樓,望斷天涯路」。第四句,「可堪孤館閉春寒」:怎麼忍受的了獨居在春寒料峭的旅館呢?可堪:同那堪,怎麼受的了意思。比如李商隱《春日寄懷》「縱使有花兼有月,可堪無酒又無人」。上半闕最後一句,「杜鵑聲裡斜陽暮」:杜鵑在詩詞裡的意象一般也是悽涼悲切的。相傳杜鵑鳥是蜀國的一位皇帝杜宇死後所化。比如:李商隱的「望帝春心託杜鵑」。
下半闕,前兩句分別是兩個典故。「驛寄梅花」:南北朝時陸凱和範曄交好,曾折一枝梅花,交給驛使,請其幫忙轉贈自己好友。以此表達對友人的思念。「魚傳尺素」:古時信件容易損壞,會將信件放進魚形的匣子裡,所以魚傳尺素就是傳遞書信。用這兩個典故,當是秦觀收到了友人的書信。第三句,「砌成此恨無重數」:砌是堆積。恨:第三次在文章裡提到了,不是怨憎,而是感傷不平。最後兩句蘊意頗有些難以捉摸,當是以郴江自比,慨嘆人生身不由己。
這首詞的背景是秦觀因遭黨禍,被一貶再貶時期,語出真誠,感情悽婉。是寫人生羈旅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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