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網12月27日訊 中國社會科學院27日發布最新科研成果,介紹稱阿敦喬魯遺址與墓地是近年來新疆發現的非常重要的早期青銅時代的遺存,這是迄今為止發現的新疆天山北麓最早的青銅時代文化遺存。阿敦喬魯的一系列考古工作日益引起國際、國內學術界的重視。2012年的田野工作入選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論壇六大發現之一,並獲得了國家文物局2012年十大發現的榮譽。
阿敦喬魯遺址及墓地位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溫泉縣城西約43公裡處的阿拉套山南麓淺山地帶,遺址居北,墓葬偏南,兩者相距約1.8公裡。阿敦喬魯是蒙語,意為「像馬群一樣的石頭」。
溫泉縣位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西北端,西、北則與哈薩克斯坦共和國接壤。境內的主要河流為博爾塔拉河和鄂託克賽河。博河的上、中段流經阿拉套山和別珍套山之間的河谷地帶,大部分屬於半荒漠化草原,海拔高度在2000~2400米左右。
阿敦喬魯墓地於1988年被發現,1999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民政府公布其為自治區文物保護單位。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阿敦喬魯項目組的田野工作自2010年開始,並於當年完成了田野調查與部分測繪工作;2011年開始試掘。2012年和2013年的6月至9月,對該遺址和墓地進行了大面積的發掘工作,兩個年度的工作,合計發掘面積近2000平方米,共發掘了四座位置相互連屬的大房址(建築遺蹟),編號F1-F3,以及F7;以及14座石板墓葬(依墓葬編號統計)。獲得了包括陶器、石器以及銅器小件和包金銅耳環、石人以及完整的人骨骼等一批珍貴遺物。
一、遺址(居址)
經過初步的調查,阿敦喬魯遺址的範圍近7平方公裡,集中於博爾塔拉河北岸、阿拉套山山前的一處丘陵周圍。環繞著丘陵(小山)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均有石構建築的分布,已調查發現達11組之多。石構建築均由大石塊組成的雙石圍構成,石圍基本為方形或不甚規整的方形,單邊的長度在8~22米左右,高出地表0.20~0.50米。在丘陵(小山)的四周,也保存有其他形狀的石圍建築遺蹟。
2012、2013年度主要發掘了丘陵(小山)西部的南坡下的一處大型石圍建築群(編號為阿敦喬魯一號居址),該組建築依地勢從坡底向坡頂(從南向北),呈臺階狀分布有四個層級的石構建築遺蹟,由五座石構建築組合構成。建築遺蹟均由大型石塊排列而成的雙圈石圍構成。其中編號為F1的房址地表平面形狀為長方形,形制工整,由大石塊砌成兩圈石圍,南部有向外突出的石砌門道。方向為南偏東28°,基本南北向。房址南北長22(外)~18(內)米,東西寬18~14.6米;F1的石牆基本由豎立的大石塊組成,內、外石圍之間的距離為0.98~1.33米。房址內遺蹟呈現中軸對稱分布的特點,基本可以劃分出四個相對獨立的區域(單元),顯示出具有不同的功能分區意義。
二、墓葬
阿敦喬魯墓地位於整個遺址區的南部,地勢低平、開闊,與房址所處的小山相距約1800米;依墓葬分布的密度,基本可以分為北、中和南部三個區域。目前已發掘14座石板墓和兩座石堆墓。
阿敦喬魯墓地的石板墓在地表呈現的特點是,地表保存有用板石砌出方形或長方形石圍,石圍之中有一至三個豎穴,豎穴內用石板圍出石棺,其上棚蓋大石板。石圍範圍最大者為近10×10米,石圍內保留的填土(石)一般厚約0.40~0.60米,略高出石圍外側的地表面。 其中的編號為SM4的石板墓,位於墓地的北部。聳立於地表的方形石圍邊長約7米,石圍由石板構成,每一側石圍由7~9塊石板(塊)組成,石板平均寬度為0.8~1.1米,露出地表部分的高度約0.5~0.8米。
其中北側邊的石板中部保存有缺口。石圍內中部有南北並列的兩個墓穴,墓穴基本為東西向,墓穴之中均有石棺。墓穴外側的地表上,去除表土後,發現沿墓口附近擺布小卵石作為墓口標誌,小卵石一般約0.08~0.15米大小。
方形石圍內並列兩個墓穴,北部編號為SM4-1。墓穴內有石棺底部放置經火燒過的人骨碎片,墓底的西端放置陶罐隨葬。該墓骨殖經鑑定為一個青少年個體。
SM4-2位於石圍內南部,墓穴底部放置由石板構成的石棺,石棺的蓋板石為多塊較薄的片石構成,片石表面還保留了後約3釐米的黃膏泥。石棺內保留了木質葬具,由於蓋板石坍塌的原因,木質葬具的北側基本無存。木葬具由直徑約13~15cm左右的樹幹組成,已朽。保存較好的位置可以分辨出有5根(木桿),用榫卯拼接。該石棺內葬一青年男性(30歲左右),骨骼保存完好。側身屈肢,頭西面北。隨葬有包金銅耳環、陶罐以及羊距骨等。
三、學術意義
阿敦喬魯遺址與墓地是近年來新疆發現的非常重要的早期青銅時代的遺存,截至目前為止,通過對居址和墓葬採樣(木炭)測定的有效年代數據已達六個,集中在公元前19世紀至公元前17世紀之間,這是迄今為止發現的新疆天山北麓最早的青銅時代文化遺存。
阿敦喬魯考古工作的意義還在於首次在新疆確認了相互關聯的早期青銅時代的遺址和墓地,在方圓近7平方公裡範圍內的淺山丘陵地帶,分布著大量的居址和墓葬,阿敦喬魯居址與墓地(石板墓)的建築形式、石材所表現出的高度相似性以及出土的夾砂灰陶的陶器、青銅錐等無論從質地還是形制都表現出了較多的相同點,顯示出兩類遺存具有共時性的時空分布,為探討該區域古代社會結構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材料。
阿敦喬魯居址與墓地為揭示出西天山地區青銅時代遺址的具體面貌提供了一批全新的、重要的材料。根據2013年的調查,在博爾塔拉河與鄂託克賽河的中下遊,都有同類的遺蹟分布。甚至在2013年的調查中,還發現了遙相對應的具有軍事性質的「觀察哨所」的遺址。這批考古材料所展現的文化特徵,將極大地推進新疆青銅時代聚落考古學文化的研究。
阿敦喬魯遺址與墓葬的規模以及出土的陶器、包金銅耳環以及石人等遺物,與伊犁河流域的青銅時期墓葬以及阿拉套山(天山山脈)以北、今哈薩克斯坦七河流域等地曾發現的相同類型的遺蹟相比顯示出了時代早、等級高的特點,顯示了該遺存在亞歐草原的青銅文化中的重要位置。阿敦喬魯居址F1的面積近400平方米,是此類遺存中最大的房址。
阿敦喬魯的石板墓是新疆地區以往所未見的墓葬類型,葬式則包括了一次葬(側身曲肢)、遷葬和火葬等形式。墓葬出土的人骨顯示出了明確的歐羅巴人種的體質特徵,顯示了古代歐洲人在西天山地區的活動軌跡,為探討公元前兩千年前西天山地區歐羅巴人群狀態的提供了重要的資料,也為探索新疆地區早期青銅時代的文化內涵及與亞歐草原地區的文化交流提供了極為重要的線索和實物資料。
2013年發現的大麥顆粒以及馬骨等古代動、植物遺存,對與釐清古代中國大麥的傳播路線,尤其是中國古代家馬的來源提供最新的材料,具有及其重要的意義。
阿敦喬魯的一系列考古工作日益引起國際、國內學術界的重視。2012年的田野工作入選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論壇六大發現之一,並獲得了國家文物局2012年十大發現的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