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術研究|論禪宗思維方式對中國傳統詩學美學的影響!

2020-12-13 美術研究

編者按:在中國文化發展史上尤其是唐宋時期,禪宗與詩學、美學的交融互滲現象極為突出。其中的奧秘,宋代嚴羽在《滄浪詩話 詩辨》中說:「禪道惟在妙悟,詩道亦在妙悟」,從思維方式這個角度,揭示了詩禪相通的根本。本文依此為契機,擬通過考察禪宗思維式對中國傳統詩學美學的影響,尋繹出傳統詩學、美學某些特點形成的原因。

01禪悟介入詩藝

佛禪思維方式可用一個「悟」字來概括。在佛教中,「悟」是覺、三昧、三菩提的另一名稱,是通過戒、定、慧三學獲得的對佛性這個終極本體的瞭然於心。悟又有漸悟和頓悟之分。《楞伽經》說:「云何淨除一切眾生自心現流,為頓、為漸耶?」這兩種說法為禪宗所繼承,並形成「南頓北漸」即南宗禪與北宗禪。禪宗五祖弘忍之後,神秀主張漸修得悟,而惠能則主張「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頓悟。其實,不論漸悟還是頓悟,都是悟,悟可謂禪宗思維方式的代表。

禪悟介入詩藝,首先在藝術創作尤其是詩歌創作中表現出來。唐宋時期,以禪作詩、以禪入詩成為一代風氣。以禪入詩就是在詩中表現禪機、禪趣、禪理甚至化用佛經文字、引用佛教故事。這部分作品作者多為僧徒,如王梵志、寒山、拾得、皎然,有些深受佛教思維薰陶的文人如蘇軾也寫有這類作品。這類詩作或樸拙、率真,或孤寂、冷漠,或恬適、清遠,雖不乏說教內容,但卻仍有掩飾不住的禪意撲面而至。這類作品也曾受到推重,因而有「詩不入禪,意必膚淺」之說。但這只是一時之勝,對詩歌影響深遠的還是以禪作詩。以禪作詩就是借用佛教禪宗思維方式來作詩,如唐代詩僧皎然所指出的,晉代謝靈運開了個頭。他在

《詩式》說:「康樂公早歲能文,性穎神澈,及通內典,心地更精,故所作詩,發皆造極,得非空王之道助耶?」此處「空王」即佛,皎然認為謝靈運詩的高超成就來自佛家思維的影響,由於佛學修養之高才使他作詩能「發皆造極」,「有時意靜神王,佳句縱橫,若不可遏,宛如神助。」這種分析是很有見地的。謝靈運的詩歌正是佛禪思維深入影響詩歌的一個開端。

唐宋時期,以禪作詩之風盛行,以禪作詩的詩人不勝枚舉,其中尤以「王孟」山水田園詩派及「江西詩派」和「性靈派」最有代表性。以禪作詩蔚為大觀,因其涉及人數之多、作品成就之高,影響深遠,逐漸發展成一種超脫現實、觀照自然的純審美詩歌,使中國古典詩壇形成了表現群體意識的「言志詩」、表現個體意識的「緣情詩」和超脫現實的「禪意詩」三足鼎立的局面。

詩歌創作中的這種詩禪交融現象,又直接影響到詩論中,出現了「以禪喻詩」說。以禪喻詩又可分為以禪參詩、以禪衡詩及以禪論詩三種。以禪參詩是用參禪悟道的態度和方法去閱讀和欣賞詩歌作品;以禪衡詩就是衡量詩歌高下以有無禪作為標準;以禪論詩,是考察禪家參禪悟道與詩人創作構思的相似及相通之處。這三種方式中,以禪論詩最能把捉詩禪相通的精髓,所以影響最為深遠。儘管唐代幾部重要的詩論著作如王昌齡的《詩格》、皎然的《詩式》、司空圖的《二十四詩品》都閃爍著禪宗思維的影子,但是以禪論詩的代表還要首推南宋末年的嚴羽。

嚴羽《滄浪詩話·詩辨》云:「論詩如論禪」,「學者須從最上乘,具正法眼,悟第一義」。他抓住了「悟」這一普遍存在於參禪和作詩之中的獨特精神現象來論詩,揭示了詩禪在思維方式上的共通點,使佛家之「境」與詩家之「境」真正溝通起來,展開了對意境說更集中更深刻的研究。在《詩辨》中,嚴羽首先強調了禪悟對詩歌創作的重要性。他說:「大抵禪道惟在妙悟,詩道亦在妙悟。且孟襄陽學歷下韓退之遠甚,而其詩獨出退之之上者,一味妙悟也。惟悟乃為當行,乃為本色。」

他認為孟浩然雖然在學歷上不及韓愈,但其詩作成就卻在韓愈之上,原因在於孟借用了禪家之悟來作詩,所以悟是「當行」。接著嚴羽又對這種詩禪兼具的「悟」的思維特點和詩境創造和欣賞時的思維特徵及由此帶來的審美效果進行了深入的探討,他說:「夫詩有別材,非關書也;詩有別趣,非關理也。而古人未嘗不讀書、不窮理。所謂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者,上也。詩者,吟誦情性也。盛唐詩人惟在興趣,羚羊

掛角,無跡可求。故其妙處瑩徹玲瓏,不可湊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言有盡而意無窮」 。他認為「詩者,吟誦情性也」,詩歌應追求一種「不涉理路不落言筌」,「羚羊掛角,無跡可求」、「言有盡而意無窮」的審美效果。要想獲得這種審美效果,不論是詩歌創作還是詩歌鑑賞都應該如禪家那樣去「妙悟」、「悟入」,而不允許有過多理性因素的介入。

事實正是如此,對於詩歌創作而言,詩人不能直接將理智與情感表達出來,也不能只是如實描繪外物的感性形態,而必須將各種表象佇積心中,化為己有,一旦受到外界事物的感發,心中所蘊積者即噴薄而出,將此情此景的直觀審美感受熔鑄進詩歌意象之中,有意境之作便可妙手偶得了。

同時,詩人創作時是把對象當作完整的環境來感知、觀照的,他們從對象中體認出一個與世隔絕,充溢著詩意光輝的圓滿自足的小天地,並將這種感受物化到自己的作品中。而只有這樣創作出的詩歌才具有可聞而不可見,可見而不可觸,靜中有動,真裡透假的特色,凝聚著足以誘發讀者無窮遐想的潛能。鑑賞詩歌時,欣賞者如果依賴純理性的抽象思辨,也是無法領悟詩作中意境的奧妙的。

意境中所包含的豐富意蘊和雋永韻味,只有倚仗具體而直觀、瞬間而全面的感受才能品味出來。可見,嚴羽借佛家思維而論及意境創造和再創造中直觀、非理性的思維方式,確實揭示了詩歌創作的規律,展開了對意境說的深入探討,完成了對王孟勝境的美學總結,使意境說從脫穎而出走向深入人心。

02禪悟何以能影響詩學

禪悟何以能影響詩學?因為禪悟與詩思在心理機制上有相似點:禪悟是一種感性與理性交融的直觀思維方式,詩思也是以感性為表象的理性直觀思維方式;禪假悟而傳法,詩借悟而成詩。詩學面臨的問題和困惑如理性和直覺、感性與理性、瞬間與永恆、個體和整體等矛盾關係在禪悟那裡都能得到啟發和影響。

(一)禪悟解決了理性和直覺的矛盾。「悟」是修道者得魚忘筌、舍筏登岸的非理性個體直觀。禪宗往往通過「寂照」或公案、機鋒等形式來斬斷理性對人的束縛。《五燈會元》卷四記有一則藥山禪師的公案:「僧問:『兀兀地思量什麼?』師曰:『思量個不思量底。僧問:『不思量底如何思量?』師曰:『非思量。」由這則公案可以看出禪宗崇尚一種「不思量」、「非思量」的思維方式,這種思維方式不假邏輯推理而直接飛躍到對終極本質的理解。

禪悟,「不假計較思量」,看似完全否定理性,實則不然。正象它主張不立文字卻又不離文字一樣,它不依理性卻也不離理性,認為只有「思量個不思量」,才能悟得真如本體。在這種思維中,個性化的進程與本質化的進程是同時進行的。

(二)禪悟解決了感性與理性的矛盾關係。黃櫱禪師在《傳法心要》中云:「本心(註:真如佛性)不屬見、聞、覺、知,亦不離見、聞、覺、知。」佛家認為一切感性的知識,即五官直接獲得的感知,都是假象,而一切理性知識也都是虛幻。只有「悟」,不拘感性又不離感性,才能認識「本心」。

《涅槃無名論》有云:「玄道在於妙悟,妙悟在於即真」,「即真」就是佛家之「真如」「佛性」。這正是佛家追求的對終極關懷的直接把握,也是對世界的總體把握,悟道者必須從「吃粥」、「洗缽」這些與世間萬物保持聯繫的感性現象出發,而不是擯棄它們,才能「一了百了」,參悟到那永恆、絕對的宇宙本體(佛性)。

(三)禪悟解決了瞬間與永恆的矛盾對立。《楞伽經》云:「譬如明鏡,頓現一切無相色像,如來淨除一切眾生自心現流,亦復如是,頓現無相、無所清淨境界。」 這裡的「頓現」即瞬間呈現。《壇經》曰:「迷來經累劫,悟則剎那間」,《五燈會元》卷五有云:「聞中生鮮,意下丹青,目前即美。」強調的都是「悟」的瞬間性特點。但這「一朝風月」,卻是與「萬古長空」等同的。所以「悟」是瞬間的,又是永恆的。

(四)禪悟還解決了個體和整體的矛盾關係。佛教的中觀思想要求佛教思維不住一邊,不滯一端,以赤手來直探宇宙的本體。佛教有「六根」「六塵」之說。「六根」指人的六種感官:眼、耳、鼻、舌、身、意。意猶帥,統領其它。「六塵」 又稱「六境」,即色、聲、香、味、觸、法,是「六根」的緣慮對象。佛家主張「六根互用」。《涅槃經》云:「如來一根能見色聞聲,嗅香別味知法,一根現爾,餘根亦然。」《楞嚴經》也講到「無目而見」、「無耳而聽」、「非鼻而聞香」、「異舌知味」、「無身覺觸」的「六根互用」。由於「六根互用」、「不住一邊、不滯一端」,所以「悟」是全面的,獲得的感知是整體的。

一悟百悟,一悟之後,悟道者心中的一切對立便紛紛化解,可以「一粒沙中觀世界,一朵花中見天堂,一手掌中抓無限,一小時中握永恆。」這幾對矛盾在藝術思維中也亟待調解。陸機在《文賦》中曰:「恆患意不稱物,文不逮意。」劉勰在《文心雕龍 神思》亦云:「意空翻而易奇,言徵實而難巧。」這裡雖然說的是言(文)與意的矛盾,實際顯示的卻是詩歌創作中的「言」所代表的邏輯思維與「意」所帶動的直覺思維的矛盾。

由於禪悟與藝術思維在心理機制上有許多相通之處,所以禪悟中理性與直覺、感性與理性等矛盾的先行解決給藝術創作和欣賞帶來借鑑。藝術創作和欣賞的過程也如禪悟一樣是一個看似直觀感性的過程,其實又深深蘊含著深致婉曲的理性思維因子,並因此具有了能誘發思維無限延伸的可能和預設。創作者一旦得悟,就會「妙手偶得」天成之作,所得作品就會是毫無斧鑿痕跡、看似「不思而得」的佳作;欣賞者一旦得悟,則會一觸即發、視通萬裡。

這是佛禪思維方式向藝術思維滲透的表現,也是藝術思維向禪宗思維滲透的結果。正是這種相互滲透融合,才使中國古典詩歌氣韻生動,使詩之意境脫穎而出、撲朔迷離又韻味無窮。儘管詩悟並非禪悟,「借用禪學唯心主義來喻詩,並不是科學的方法,也遠未解決創作和欣賞過程中的心理分析問題」 ,但是詩思和禪悟有著某種同構或互文關係,所以以禪喻詩客觀上揭示了詩學的某些特徵和規律,促進了中國詩學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03禪悟給詩學帶來了什麼

首先,禪悟的介入影響到中國古代審美主義詩學傳統的形成和發展。儒、道、佛作為中國古代思想的三大主流,雖然都強調直觀思維,卻有所不同。有人把儒家思維稱作是一種「直觀外推」「內向反思」的思維,它以往復推衍的方式,聯結起不同的範疇,以倫理為中心,構成許多重疊的同心圓,並由一點向不同領域、不同範疇擴展,從而構成一個統一有序的半封閉思維體系。

這個概括很精彩,它突出了儒家思維的倫理特性。道家思維則以道為中心,形成一個重內心而不重外物的主觀隨意性的思維方式。中國佛教思維既承繼了印度佛教又吸收了儒、道思維的某些特點,帶有許多獨特之處。禪宗思維更是揉合了各家思維尤其佛家和道家思維的特點,它排斥理性,不離感性又超越感性,是由瞬間性、偶發性、整體性構成的多面而封閉的體系。

思維方式的不同,帶來了詩學觀念和評價標準的不同。在中國古典詩學中,儒家詩學處於主導地位,它以倫理的「善」為評價標準。道、禪合流抗拒儒家話語,才使詩學以審美的價值判斷置換了儒家詩學的倫理價值判斷,人們從重文藝的倫理價值轉向對文藝審美價值的追求,從對文藝外部規律的認識轉向對審美內部規律的探討,使中國詩學發展了審美主義傳統。中國詩學審美主義傳統的形成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中國古典詩學完成了由追求「目擊可圖」的物境到追求「象外之象」的意境的發展過程。

意境被視為一個超感性、超具象、超理性、生成於具體藝術媒介之外的美學範疇。詩人必須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和創造性,才能動中攝靜,靜中寓動,以時間的承續帶動空間的綿延,創造出一個濃縮著無窮韻味的靜態「意境」。而欣賞者也必須發揮主動性和自覺性才能將之再創造為一個動靜統一、靈氣飛動、妙不可言的境界。二是中國傳統詩學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話語風格,由追求「辭達」到追求「言外之意」,從而發展了超語言批評。禪悟是自由飄忽、難以捕捉、變幻不居而又不可割裂的,是語言難以企及的。難以言傳,又不能不傳,不在文字又不離文字。以悟為中心,禪宗確立了這樣一個語言觀悖論。這個語言觀悖論對中國詩學有著深刻影響,促使中國傳統詩學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話語風格。

其次,禪悟的介入使中國詩學由追求「隨物賦形」到追求超然物外,突出並強化了中國詩學美學的形上追求。從宏觀著眼、微觀入手,這是中國古代人把握事物的特點。這一特點的形成雖建基於「天人合一」的觀念,但與禪悟的影響也不無關係,特別是在詩學美學上最為明顯。既然禪悟與詩思的心理機制相近相通,而禪悟又可以「一粒沙中觀世界,一朵花中見天

堂,一手掌中抓無限,一小時中握永恆」,那麼,詩人也自然可能在對現實事物的審美觀照裡把握到生命本質跳躍的脈搏,詩中就必然可能蘊含著對現實生活的超越和對終極關懷的追索。葉朗先生說得好:「禪宗就是在當下活生生的生命中去體驗形而上的東西。那些禪師的悟道,看到花開了,聽到鶯叫了,他一下子領悟了。他是從現實的生動活潑的生命中體驗宇宙的本性,它對美學的啟示就在這裡,所以宗白華講,中國的藝術有一種哲學的美。『意境』必須要有形而上的東西。要蘊含著人生感、歷史感、宇宙感。『意境』概念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它集中體現了中國古代思想家、藝術家的形上學的追求。這是中國藝術和美學的一個特點。」

再次,禪宗思維方式也影響到傳統美學風尚的形成。禪悟能做到「參則一句透,千萬句一時透」(圜悟佛果《碧巖集》卷一),一旦得悟,展現在求道者面前的就是一個消解了一切矛盾和對立,使主體與客體,人與物,理性與感性和諧統一的圓滿自足的世界。宗白華說:「在中國文化裡,從最底層的物質器皿,穿過禮樂生活,直達天地境界,是一片混然無間,靈

肉不二的大和諧,大節奏。」 這樣,圓融和諧自然成了人們追求的境界和美的形態,中國詩學和美學都倡導「和諧」之美,詩學和美學的核心範疇意境也向著使審美對象與審美感受、內容與形式、具體形象與深邃情思趨於交融統一的美學道路發展,使意境成為和諧之美的集中體現。有意境的作品往往排斥強烈的對比和動蕩的渲染,而取如鄉野黃昏般的靜謐溫馨,細雨和風般的優美和諧。

總之,禪宗思維方式滲透到中國詩學和美學的多個方面,促進了古代中國詩學和美學的一些傳統和風格的形成,使中國古代詩學和美學具有了鮮明的民族特性和審美特性。#畫道論#

(作者劉豔芬:單位為濟南大學文學院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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