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西都市報2017-01-24 02:47:29.0讀四川
在日本農場收穫紅薯。
川人在日本的農場打工。（受訪人馮明供圖）
●勞務輸出 「每到春節就特別想家，今年好了，不用再跟家人相隔兩地了。」今年30歲的成都金堂人曹小軍，這兩天正帶著一家人在江西玩。這是他近三年來首次和家人一起過春節。從2013年4月起，他就遠赴日本廣島一家汽車零配件工廠打工。
在四川，像曹小軍這樣遠赴海外打工的勞務人員並不少——來自四川省商務廳的數據顯示，2016年全省累計派出各類勞務人員5355人，在巴基斯坦、俄羅斯、委內瑞拉等五大洲的多個國家和地區，都能見到川人的身影。他們為何要遠赴海外打工？打工期間又經歷過怎樣的酸甜苦辣？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做了深入採訪。
「以前我在德陽什邡一個工廠裡打工，一個月4000元左右。婚後有了小孩開支比較大，所以想出去多掙點錢。」曹小軍說，他從沒出過國，也想出國去見識一下，於是就通過勞務中介公司報了名。與曹小軍一起出國的還有12個人，都來自四川，到日本後也都在同一家工廠上班。「我是做品檢的，和國內做的是同樣的工作，其他工友有一些是操作機器的。」他說。
在日本，曹小軍每天上班8小時，每上4天班休息兩天，一個月只上20天班。「在日本工廠裡上班不太累，他們自動化程度挺高的，休息時間也比較多。」曹小軍說，一個月的工資約16萬日元，想多掙錢的話可以選擇加班，但是加班也有時間限制，每天不能超過2小時，否則就算違法。曹小軍算了算，在日本打工三年下來，差不多能掙33萬人民幣。他說，日本的工資水平近十年幾乎沒變化，隨著國內工資水平上漲，許多人都不願意去日本打工了。
遂寧人馮明也告訴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2005年我還在讀高中的時候，村裡人好多都去了日本打工，三年下來掙的錢能在老家蓋一棟房子。」他說，有的日本老闆在員工三年工作結束後，還會私下給一筆錢，「我知道的最高的有拿到6萬人民幣的。」
2007年，從部隊復員的馮明，也加入了赴日打工的大軍。和曹小軍不同的是，他是去日本種地的。因為小時候幹過農活兒，身體又倍兒棒，馮明一下就被過來面試的日本農場主看中了。
在日本種地和中國種地有什麼不同？馮明說，「日本的農業都是產業鏈模式，農民只關心種植，後期的銷售都由信用社負責。而日本的農產品全都直接進入超市銷售，所以對產品的質量要求特別高。」他說，在農場工作的時候，已經60多歲的農場主每天都跟他們一起早出晚歸，參與農場所有的活兒——從育苗、翻耕，再到插苗、收穫、包裝，全部親力親為。
「當地老人也不願意歇著，就算八九十歲了也要來幫忙，幹些簡單的包裝活兒。」他說，日本農民對於自己的產品有種匠心，「他們把農產品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去精心培育，也要求我們要有種主人翁的態度，工作時從不邊聊天邊幹活。白菜有點黃葉子就算不上好產品，紅薯如果破了皮，就算不上A品。」
到海外打工，最讓人不適應的還是語言不通。「去日本前我們學了3個月日語，但是我們學的相當於是日本的『普通話』，到了茨城縣的農場裡，當地人說的是日本方言，交流起來還是有點惱火。」馮明說，「有時候老闆說的話我們半天沒聽懂，一著急起來普通話、四川話、英語都說出來了。」好在，日語和中文在書寫上還有許多相似之處，實在不明白，大家就寫出來再比劃比劃。為此，馮明每天出門都帶著個小本子，遇到聽不懂的時候就請別人寫出來，當時沒看懂就等下班後回宿舍再查字典。
在海外打工的四川人，喜歡自己買菜煮飯。但到了過年過節的時候，也和當地同事們一起聚會。「很多日本人喜歡吃麻婆豆腐和青椒肉絲，我們第一次一起出去聚餐就吃了麻婆豆腐，結果他們做出來的非常辣，我都不能接受。」曹小軍說，吃了日式麻婆豆腐後他哭笑不得，於是找機會給日本同事親自下了一次廚，用地道的四川食材如郫縣豆瓣等，做了宮保雞丁、回鍋肉、麻婆豆腐和青椒肉絲，還告訴他們，「正宗的川菜是這樣的，可沒有你們做的那麼辣。」
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曹小軍和馮明的經歷，只是川人海外打工的一個縮影。來自四川省商務廳的數據顯示，2016年，全省累計派出各類勞務人員5355人，同比略有下滑。其中，在亞洲地區2677人，主要國家為巴基斯坦、越南、寮國、日本；非洲地區2094人，主要國家為埃及、衣索比亞、安哥拉；歐洲地區458人，主要國家為俄羅斯、白俄羅斯；拉丁美洲地區109人；大洋洲地區17人。主要工種有建築工、廚師、縫紉工、焊工、服務員、銷售員等。
近年來，比較熱門的海外打工工種有哪些，收入如何？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從四川省智源對外經濟技術合作有限公司了解到，當前川人出國打工，比較熱門的地區主要集中在新加坡、日本、杜拜、阿聯、美國塞班島。「新加坡主要是餐廳服務員、中文教師、奢侈品銷售，收入比較高的是奢侈品銷售，加上提成年薪拿十萬二十萬的都有，但是對英語有較高的要求。」該公司相關負責人陳先生說，赴日打工的一般從事種植業或者當縫紉工，以及一些對技術要求不高的工廠工人，收入約為三年550萬日幣（約33萬人民幣）。
四川鵬捷國際經濟技術合作有限公司的業務經理吳雪介紹，出國務工首先要選擇有資質的中介平臺報名，並且選擇自己適合的工種、項目，切勿盲目追求高收入而掉進「歪中介」的陷阱。其次，出國務工要按合同辦事，遵守當地的法律法規以及務工企業的規章制度。一旦發生勞務糾紛，要尋求正規渠道解決。
通過中介公司報名後，要經過僱主面試、語言培訓、法律法規、當地風俗習慣以及技能等相關培訓。與此同時，還要申請技術實習籤證。獲得籤證後，在本地進行體檢，一切順利的話，就能出國了。而這一系列服務都由中介公司提供，並且要收取1-4萬不等的費用。
美國塞班島
服務員：6000元人民幣/月
小費自拿，包吃住
日本
縫紉工：三年550萬日元
時薪730日元，加班費另計
新加坡
印刷廠技術工、電子工、服務員：
1400-1900新幣/月
阿聯
服務員：4000元人民幣/月
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童星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