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部影片是由阿巴斯·基亞羅斯塔米導演的第一部長片電影,他用最質樸純粹的鏡頭展現出了最原始溫暖的人性,也反射出了社會的冷漠,由此從小男孩那雙稚嫩的眼眸映照出的天真無邪和堅定不移讓人動容,而最後夾在作業本裡的小花兒則令人難以忘懷。
1987年,全世界的眼睛看到小男孩阿默德在伊朗的土地上跑來跑去。動機是為了歸還同桌的作業本。夕陽下,帕施塔青翠的山嶺,暖黃色的柯克(Koker)村莊,伊斯蘭土坯的房屋,閒坐在黃昏裡不住嘮叨的祖父,一幕幕生動地掠過。這份來自伊朗的簡單之美漫不經心地挑逗了複雜的城市化人性,冷冷地剝離了機械化生活的金屬外殼,潛在的呼聲開始甦醒。
阿巴斯式簡樸的故事,溫暖的構圖;極力捍衛長鏡頭對安靜的尊嚴;對主角人道主義式的關愛:這一切,感動了多少善良的影迷啊!那一年,德黑蘭的國際電影節盛傳著一句話:Where is my friend’s home? 十多年以後,人們爭先恐後地盛讚起《放牛班的春天》。誠然,那是一部「讓人因為喜悅而淚流滿面的電影」,而我,卻獨自躲在暗處想念十年前的阿巴斯,想念柯克村莊,想念目光堅定的小阿默德,想念在伊朗的土地上關於「尋找」的那些瑣事。
《何處是我朋友的家》,記得是因為有一天百無聊賴卻又什麼事情都不想做的狀態下,打開電腦,開始看這部影片的。電影一開場的粗糙而具有真實質感的影像一下子就吸引了我。孩子們清澈質樸的表情,破舊的教室,老師強勢的教學方式……天啊,這不是一部反映伊朗兒童世界的,活生生的紀錄片麼!這是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可是看著看著,這散發著濃濃泥土氣息的流動光影像一塊大磁鐵一樣把人吸入。
細膩淳樸的童真所對應的是複雜猥瑣的成人世界。等到我徹底放下自我時,導演已經徵服了我。直至電影終了,心中凝聚著一股強大的感動和羞愧。童真對我的內心進行了一次洗禮。我們開始留戀我們那早已逝去的童年。
他唯一的線索是內扎馬德住在阿卡迪,他唯一的交通工具是他的腿,他面對的是一群自以為是要教他守規矩的親人,他遇到的是對說「我不知道」上癮的路人。可是想到他被老師當著全班同學面步步緊逼直至眼淚奪眶而出的內瑪扎迪,他就跑呀跑呀,瞞著媽媽,頂撞爺爺,嘗試拒絕陌生人的請求。
無法忘記片末那朵老人送給小男孩,夾在書頁中的小黃花,孩子的純真的笑容和花兒的笑容交相呼應,絕妙的一個鏡頭。這似乎是我們漸漸失落的童真,正在被喚起,並回歸。這部電影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