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別人對食物的渴望是否和我一樣。
剛在回家的公車上,旁邊的姑娘講著電話,電話的另一邊大概是一個住在自己家的朋友。姑娘說家樓下附近有麵包房,可以去買一些麵包來吃,順便幫她帶一個芝士吐司。
「芝士吐司」。姑娘認認真真地說了好多遍。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開始腦補芝士吐司的樣子和味道,是那種很香濃的厚土司吧。走進麵包店的時候就可以遠遠地嗅到它的香氣,蓋過了所有麵包。很鬆軟嗎?我最喜歡吃鬆軟的麵包和蛋糕了,小時候媽媽買的俄羅斯大麵包又酸又硬我是從來不待見的。便利店裡幾元錢一袋乾巴巴毫無口感可言的吐司切片也填補過我大學上課趕時間的胃,但我可對它絲毫沒有感情。
那究竟是什麼樣的芝士吐司呀!!
能夠讓人在提起麵包店的瞬間就想到它,應該不是小朋友日日夜夜惦念著櫥窗裡高大威猛的變形金剛模型那樣的想念吧。那種需要等待很久的渴望和輕而易舉獲得的東西絕不是一種心情。那如果是日常的一個食物,提到芝士吐司的時候還會滿心幻想嗎?會忍不住回家就吃掉,還是留作第二天的早餐。
我可太貪吃了。
我身邊的朋友常看到的是這樣的我。
我常說自己有大過世界的好奇心,但我對食物的追求可能是一個黑洞。原來出門旅行都是思前想後計劃著哪裡有展覽,哪裡人少有好玩,現在我老是先開始看,哪裡有好吃的,人多我不管,反正要吃!!
有時候覺得想到好吃的食物就像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一樣,有心顫的一瞬間。而且無論見過多少次,依然會心顫。那可真是一整個紀元裡所有的春心。但我對待食物可沒有那麼專一,嘗新是我的宗旨。在餐廳我永遠喜歡嘗試新菜品,常去的麵包店咖啡廳有了新品種也是定要放棄原來的去試一下新的,不過吃一圈下來,有時候還是會選擇吃回原來中意的,就像《焚風一把青》中說,「我們嘗新,滿足好奇心,思前想後,還是要故物。」
打電話的姑娘,說起這個麵包的時候心中會有波瀾嗎?會吞口水嗎?還是只是覺得是一份普通的用來果腹的食物罷了。之所以提起它左不過因為在整間麵包店裡,它的口味是相對拔群的一個。
等我從一臉痴漢相的幻想中清醒過來時,姑娘已經下車了.......她飛向她的芝士吐司了。
不過也難怪,記得去年一次在公司樓下和同事聊天,同事說,喜歡橘子,會有屬於它自己很濃鬱的氣味,很特別。而火龍果多數是沒有味道的,充其量也就是白糖水般的甜味。我和我手中的一盒剛買的火龍果面面相覷。上樓咽下一塊兒,確實如此,這種甜味從來都是讓人記不住的。榴槤這種味道極其張揚的水果,不管是好是壞反正是清晰地貼在了食客的記憶裡。
日復一日的生活裡對自己也有好多否定和質疑,變得多疑和自卑,仿佛自己真的是一顆火龍果一樣的存在。有的時候覺得呀,這樣很好啊,平淡一生沒什麼不妥,可真正捫心自問,又怎麼會甘心如此,只是沒有本事,才會拒絕成功。
無論怎樣也要做一個讓人回味無窮的人呀,否則老了被朋友回想起來,音容笑貌模糊了,甚至連名字都不記得了,還有什麼是可以記住的呢?
我還想做你記憶裡那個芝士吐司呢。
有一次趴,朋友帶來的南非香草茶讓我覺得十分驚豔。後來被我常備在辦公室,到現在每次喝起來還像起初那樣興奮。剛沏了一壺茶,同樣是紅茶,寡淡的很,我已經忘記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