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開始閃爍在窗外剛長出的枝頭,鳥兒從睡夢中醒來,望著絲縷陽光啼叫。「嘰嘰......嚯嘰哈......」不知是什麼鳥兒,非要唱出和別人不一樣的韻調,聲聲催促著路上遲到的小孩兒。「嗒嗒嗒......」好似聽懂了鳥兒的敦促,她終於跑了起來,她看了下手腕上戴著的藍精靈的電子手錶,嗯,還有五分鐘。
那年,她剛上初一,這是開學的第一個星期,路上蟬鳴聲聲,而她正在從家裡趕往學校的路上。她的家離學校有好幾公裡遠,所以她並不能像那些住得近的孩子一樣,她的校牌是藍色的,代表著一周只能進出學校一次,也就是回家和來學校的時候。
她非常羨慕那些走讀生,他們的校牌是綠色的,他們早上中午晚上都可以回家,在家裡吃飯,睡覺,和一路的夥伴兒們在路上玩耍打鬧,來學校的時候還能帶些吃的,在學校裡面買不到的那種。
還好,她很喜歡上課的老師。因為她很聽話,老師們對她也不錯。她特別喜歡那個戴著眼鏡,聽說是從大城市裡來,總是一副斯文禮貌的老師。從別的地方聽說,他人非常好,但是他老婆脾氣很大,他們有一個女兒,他老婆愛打牌,也不總給他們做飯......她為他覺得不值,覺得他一大好青年,有才氣有長相,為什麼非要屈於這樣的地方,和這樣不解風情的人度此一生。
那時,她還不懂冷暖自知這句話,不懂「子非魚」的道理,她開始想要用自己的力量解救他。她想要變得強大,想要能言善道,她覺得也許這樣可以幫助到他,特別是當別人在她面前說他壞話時,別人在她面前說他也沒多大能耐時,至少,她作為他的學生去,她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幾年就這樣過去,他還是那樣的狀態,至少在她看來,他在等待著他的拯救。突然,一個傳聞悄悄在學校彌散開來,說他下學期就會離開這個學校,去更好的地方。如晴天霹靂,年少稚嫩的心驚詫不已,該如何是好?
那一天,他給他們上課,他問,「班上有知道納蘭容若的同學嗎?」她站起來,傻愣著雙眼,盯著他的臉龐,想要看出些什麼,她說道,「浮生若夢,別多會少,不如莫遇。」
他唇角微揚,示意她坐下,對著大家說,「納蘭曾說,人間別離無數,教我們珍惜各自當前,隨緣停駐。」就這樣,他與大家告別了。留給了她一個筆記本,翻開第一頁,寫著:
「喜歡讀納蘭詞的女子,都有一顆柔軟而不失堅韌的心。」然後落款時間,籤字。
下學期開學,她走了。他卻不知為何回來了。但,也是錯過。
年少時的眼界太窄,也太容易以自己狹小單純的心去為別人過分著想,這些空有意氣的年歲,也不知道是給別人添了多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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