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池:被紅杉看中的演員,是扮演老闆的人

2021-01-08 創業邦傳媒

本文系第121篇報導,同時也是創業邦「2019最值得關注的女性創業者榜單」第4篇,受訪者為天池表演工坊創始人劉天池。

文| 連冉

編輯| 董師傅

攝影| 李俊

圖片設計| 李斌才

採訪| 連冉

場地空蕩冷清,幕布從上方懸下,一襲黑衫的劉天池站在幕布前。她沉默地兩手抱胸,下巴微微抬起。在《創業邦》雜誌封面拍攝地,透過那臺鐵質機器,表演教師劉天池和工坊老闆劉天池的影像重疊了起來——她完成的鏡頭表達,令攝影師稱道。

片刻後,鏡頭不再對準她,攝影師低頭查看拍攝結果。她微微低頭,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天池老師,來」,聽到攝影師招呼,她旋即抬頭,眼神亮起來。

約莫四十分鐘前,她一身運動裝扮,坐在梵石西店記憶小鎮的工坊裡,一邊做妝容,一邊接受《創業邦》採訪,在這個時刻,你能接收到「表演老師」與「創業者」兩個身份在劉天池身上錯位,抑或說尚未重疊的那部分。

化妝師的手並未妨礙到她的表達,聊到激動處,雙臂帶動雙手張開又落下,上身前傾,像一位老師,正在問對面的人有沒有聽懂她的話。

天池表演工坊的老闆也好,中戲表演系老師也罷,這兩重身份的支撐點都在於表演。她做過演員,如今再說起這個身份,卻有點奢望的意味。表演工坊的業務滾動行進,去年年末接受了紅杉中國種子基金數千萬投資,她的精力繼續被擠壓,「學會當個好老闆」的優先級提到最高,「再等等吧,到55歲」。

她在中戲做表演系老師20年,2017年正式辦起天池表演工坊,為青年演員群體提供培訓,同時,劉天池也擺脫了純粹的教育工作者那種封閉的思考方式,開始順應變化,延伸出去,為新人演員搭建橋梁,把優秀演員推薦給各大平臺和經濟公司。

一間脫離公有體制的民間私立藝術學院,在表演本體的培養因素之外,一併包涵科技、商業等多元內容,是劉天池對天池工坊的未來期許。

劉天池和這份事業的相處算是融洽,起碼,她主動對其展現了巨大的熱情。

雖說用科技手段接入教育乃至表演教育,如今都算不得多大的新鮮事,但當課件通過網際網路得以向更大量級的人群廣泛傳播的事實擺在眼前時,當頭腦中的知識以某種形式展現成她從不熟知的「產品」時,都讓這位表演教師和老闆由衷地感到新鮮愉悅。

「用表演課程實現修養的普及,將來能影響更多人,這是不是就算創業產品的設計?」她有點興奮地反問。

儀式感

入學時,老師告訴她,天池,藝術學校是一個藝術的殿堂,她便相信是殿堂。老師看著她,天池,這裡會影響你,你在這個地方要將你的靈與肉,你的心摔出來,你看一看,顛一顛,量一量你的心臟還有多少溫度,你的血液還有多少在流淌——你是否敢摔在這?

這是儀式感。人只有在共同儀式感的前提下,才有可能打開自己所有的情感和情緒,再去將它表演傳達。

而創業的底氣,工坊的信心,根源都來自劉天池對表演這件事本身的積累與偏執。

劉天池的老師教給她這些,她要再教給她的學生。在諸位老師中,影響她最深是已故的中戲教授高景文。「他罵我們罵的永遠是最兇的,罵到體無完膚,然後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會把錢包撒在我們的排練廳,把錢撒出來,說你們這幫愚蠢的人去吃飯吧。」

期末,當他們依然沒有排練出可以上臺演出的作品,高景文教授會熬夜幫他們寫出作業,到第二天沒好氣地衝他們,「你們這幫蠢貨集合」,譁啦把本子一摔,「今晚都別睡了,我帶著你們排練」。

表演專業與普通專業不同,前者有點像師傅帶徒弟的作坊式教學,儘管理論體系都是延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簡稱斯坦尼),但實際授課人的個人風格會在事實上潛移默化一批人。

劉天池有點猶疑,現在的教學中,老師都變得很客氣,很少罵人,這其實使得很多東西不知覺中就缺失掉了。「就像你爸你媽如果不罵你,你怎麼能成長呢,他都跟你客客氣氣的,你甚至會懷疑這是不是親爹親媽。只有當他不存在這種客氣,你才會感覺到這個老師跟你在一起時不只是職業的互換,不只是你是學生我是老師這個身份,而是他跟你實實在在締結出的一個情感關係,這甚至有點血濃於水。

現在很多人稱呼劉天池「池媽」,根源其實更早種在了劉天池的學習經歷裡。「因為我開坯子就是他開的,我覺得老師就應該這麼當,會守護在你身邊,給你很多啟發與力量。」

就像她在大二演梅表姐那次。她本來是興高採烈地演最熟悉的虎妞,沒想到高景文看完直接給了她全班最低分,「你跟這個角色是順的,你怎麼演?你要去挑戰跟你性格相反的角色才能拉開能力,一個演員一定要把自己的情感層次拉開,包括張力。」

高景文讓她演梅表姐去。到現在劉天池還記得那段表演當中橋段,「你把你的地址留給我,我們兩個通信實在是太久了,我們要彼此知道對方的消息」,臺詞落地,劉天池伏案提筆,按梅表姐的情緒,筆一拿,眼淚就得掉。

劉天池起初無法做到這件事,也難以理解此處情感。高景文為讓她領會,特意坐在她身旁,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我們是墳墓裡的兩個蟲,我想知道你的消息」,他注視著劉天池,重複這句臺詞,一句一句,引得後者終是雙眼發酸,心跟著苦澀,「你的情感會被他帶起來,你會知道梅表姐真的就是坐著等天黑,天黑了再去等天亮。呼吸中的殘喘,墳墓裡的蟲,形象感和質感的東西被戳中了。」

這後來甚至一度造成她提筆便哭的生理反應,「我的情緒記憶因為他的引領,在提筆那瞬間,『梅表姐』與大表哥之間的情感自然流露」。

劉天池如今依然覺得老師應該像這樣當,有很多能夠聽得懂的、最直接的語言,而不是去講很多乾巴巴的理論。高老師從前常跟她講,「理論是你消化之後,轉成你的獨特的語言和方式,傳遞給你對面的這個人,而這個人你也不知道他是誰,所以你必須是當下的,你的授課必須是當下的。你備課叫做你自己的儲備,但你必須完成當下的傳授」。

授課講當下,表演即為當下的藝術,這是高景文給她的最大的影響——成為一個老師的教學法。她後來,在任何一個時刻都可以開始上課。天池工坊的種子在這時其實已被種下。

不過現在的學生面臨的誘惑顯然更多。學生跑來問她,那麼多不學無術的網紅一夜成名,報酬聲名令人眼紅,自己還有必要踏踏實實在學校學四年嗎?劉天池半信半疑地去跟製片人、導演聊天,詢問演員與表演的藝術是否真的不再被需要,也幫著把學生推薦到組裡,比如把喬欣推給《歡樂頌》孔笙導演。

劉天池開始意識到一個事實,資本對演藝行業的衝擊是破壞性的,但不具有毀滅性。她開始接受這一杯水已經被攪渾濁的現實,也開始培養自己等水沉澱的耐心。此外,她對未來仍然抱有長久的樂觀,「人類最大的優勢,就在於我們是一個自省的物種,只是過程中,你不要被帶跑」。

末了,她得到結論,學生只要認真向學,就不要急於去控訴誰。機會就在那裡,如果之間缺少橋梁,她願意教一程,送一程,成為那個橋梁。

扮演一個總經理

做老師,劉天池在中戲一呆就是20年。2017年,此一身份延續的同時,為拓展表演藝術的輻射面,她身上又添了老闆這一角色。

在最初接觸投資機構時,劉天池並未抱有多少期待,她清楚工坊不是個能快速帶來回報的生意。但在和沈南鵬面談過之後,雙方在思考方式上很契合,很快便完成了融資。原本劉天池還懷抱著一種「不是非要躋身進商業圈」的想法,但接入紅杉中國這個股東之後,算是為工坊注入了一股強力的商業基因。

從中戲表演老師到天池工坊的老闆,轉型的問題來自於思維模式的切換。做演員,藝術邏輯天馬行空,做老闆,商業邏輯條分縷析。

從形象思維、感性思維習慣轉換到邏輯理性思維,又或者與前者並行,這是她要應對的挑戰。這絕不是概念上的衝突,當你真正進入某件事物中的時候,衝突才會更加顯性地表現出來,在工坊業務裡,劉天池除了要對表演培訓課程的內容負責,如今更進一步要解決人才招聘、商業模型、盈利模式的通盤問題。

在這些時刻,表演就不單是人生經驗了,它又可以成為應對陌生事物的工具。

「角色都能扮演,何嘗不可以扮演一個總經理?」從前學表演,上臺前都是要做功課做人物小傳的——準備角色人物資料,預想角色生活場景與需具備的能力等等,她按著這條路,把各行各業的CEO、總經理都在幹什麼好一通查,漸漸做出來了「總經理劉天池」這角色。

她開始習學「狼性文化」、「垂直領域」、「橫向架構」這些概念。當然,在這種語言、文化特徵之外,更難的地方在於她要將所擁有的經驗,轉變為有效的、針對不同層次學生的教學方法,並傳遞出去。從老師到老闆,身份的轉換,也要求她必須嚴格考核團隊中的教師,不合格就得一層層往下降——從前她也是教師,大家平級,客客氣氣,根本沒必要背負這種與人博弈的責任。

現在這些無所謂了。只要目標清晰,演員、老師或是老闆,稱謂就不重要,她必須找到一條路,在中戲、北電、上戲這些公立藝術學院之外,找到民間藝術教育機構的搭建之路。

眼看著報考藝術院校的考生數量逐年飆升,二三線城市藝術院校的教學體系與質量的認可度並不高,那麼一線城市公立學校能容納下這麼多想要奔向藝術的學子們嗎?前後者間倍數差距,答案是否定的。

在《演員的誕生》播出後,有很多人到微博私信她,「老師我特別喜歡表演,好想演戲」,但在劉天池看來,表演這回事,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合適,不過,勸攔的話空講出來,恐怕沒幾個人聽得進去。

但如果把表演教學看作商業行為的話,這些熱情背後,就都是顯而易見的用戶需求。

在劉天池的設想裡,要解決這些需求,就是要讓這些愛好者有機會嘗試學習表演,學會這項創造、再造、借讀、諷刺與擁抱生活的技能,學會像作品一樣去呈現周圍生活的各種風貌。

用劉天池的話來講,表演是「拔起蘿蔔連著泥」的紮根的藝術,跟人本身有著特別近的距離。觀眾看表演,能看得懂裡面的故事,感受人物的情感,正說明這一點。

她準備在工坊籌備線上課程,通過網際網路在更廣的維度普及表演藝術修養,用一種更接近於大眾的方式,把表演這件事放到更低的角度去講解與傳達。

「表演藝術來源於生活,其實是對自我與生活的了解,並非遙不可及」,人天生有在虛假故事中扮演其他角色的欲望,只是表達主題與感受在成長的每個階段各有不同——表演藝術事實上千絲萬縷關聯在人的生活之中。

更精準地分流表演人群

劉天池做表演指導,通常是在幕後,去年《演員的誕生》熱播,也將她帶到臺前,大眾對她在熒幕上呈現出的指導方式褒貶不一,不過她沒放在心上:

「表演要經歷從溫和到爆裂再到溫和的過程。普通人不是隨時都能哭和笑,情緒基因需要激活,做指導,得先打開閘門,帶你入幻境,通過強烈刺激,讓你忘卻周遭虛假,進入幻境,情感崩塌,崩塌全部卸下後,你才會知道有什麼。」

按照劉天池的理念,演員首先必須知道自己「有什麼」,才能知道將來「使用什麼」。「就像技術工種一樣,你得知道你有幾把刀,才能知道你是做生魚還是燉菜,你還想要雕花蘿蔔,那怎麼可能?你拿的只有一把砍刀、菜刀,就不具備雕花的能力。」

在演員接到一個角色時,發現這個角色需要重新的密碼排列,把自己摘出來,把那些工具嚙合到角色身上,才能自然地代替角色完成其思想活動,傳達情感。

對課堂教學的解讀,恭維也好,批駁也罷,劉天池不在意。她認為,這個世界的道聽途說太多了,「互相猜」變成了一個大的世界,而真實這件事情變的非常小,但恰恰永遠都要保持那一部分真實,為什麼?是因為演員必須守護好真誠、真實和坦誠,才能將表演藝術幹到底。

做演員不能騙人,首先不能騙的是自己。劉天池說,演員不能欺騙自己的情感,不欺騙所有的身體感知,才會對外界會有感知,保持靈敏,去扮演一個人。其實,所有這些關於「真實和坦誠」的心理狀態和思考方式,本質上是從業門檻。

現在,網絡普及到人人都可以演戲,事情就開始變形——這是我的夢想,你怎麼可以攔著我的夢想?「爹媽攔不住、老師攔不住,全世界都攔不住,你不可以阻擋我的夢想,但你有沒有這個基因?」

職業表演原本是個小眾的事兒。劉天池考學的那一年,報考總人數不過800人,70%以上都是世家子弟,爹媽就已經先篩過一層。其實質上是一個小圈層基因,一層又一層地培養出一批人,然後於其中再去選拔培養。

就演員這條職業路徑來說,每年藝考,報名人數多了,但其實選好苗子並沒有變得更容易,院校最終選擇的,更多還是藝術世家子弟。「你看,最終這還是跟之前的路徑八九不對十。」

對劉天池來說,更大的疑問在於,網際網路催生出來的這一批「明星」裡,有多少人可以叫做演員?審美變得十分單一:一定要漂亮、要帥。她覺得,當社會形成這種認知後,藝術就變得很「可憐」。「藝術不是帥和漂亮,還有其他別的因素。但是,網際網路並不傳遞其他因素,它傳遞的就是帥、美,這對嗎?」

所以,把人群按需求更加準確地分流,將職業演員之外的人群引導到表演興趣中來,也是天池工坊的重要方向。表演者比其他人更敢於展現自我,更為通透,而如果學員和用戶也能習得這些技能,「起碼能在屬於自己的生活舞臺上更自如」,她希望,天池工坊不僅可以是青年演員與平臺、經紀公司之間的橋梁,也可以是貫通大眾與表演藝術的之間的河道。

變變變!守住藝術本體

劉天池不在意外界聲浪湧起或是撲下,因為有更迫切的事拴著她的心思在轉。接受採訪當天,她下午、晚上又被安排了兩個股東會,次日,又要奔赴無錫《演員的品格》錄製現場,「事情都堆一塊了」。

她說自己是一個「速度特別快」的人,「我來不及聽別人對我們的評價,我來不及看我自己的成績,我總覺得沒研究完,覺得表演這個事沒整明白,到今天為止,帶著團隊我都說,我們沒整明白,既然你沒整明白,你哪有時間在那去說跟人競爭,沒有。」

她的對標標的落在更廣的維度上。「當你拿世界來對標的時候,當你發現人在不停的變化的時候,教學方法是要不停更新的」。

核心在於,人的思考顯然會隨著時間變化,只要人的思維方式、生存環境有了變化,表演的方法一定要跟著變,不變,就會滯後。

按照斯坦尼的理解,表演是跟人緊密結合的一項專業,一要轉換成本民族的理解,二要跟文學、時代發生關係,因此,要不停地更新,「怎麼能將我這四年來耐下性子來一點點研磨的訓練方法,轉成對學員更直接有效的方法, 那就得研究、想。」

這邊做著研究,那邊危機感如影隨形,「科技越來越發達,動態捕捉這些高科技元素的出現已使舞臺搖身一變,以前演員只要有兩個燈柱給追光就行,現在演員要跟全息投影、跟海、陸、空「三軍」的關係都要發生變化,那除了演員自己的表現力,還要考慮如何能夠鑲嵌在高科技的舞臺上,不能被它吞了,要不然變成科技秀了,能懂嗎?」

她有時擔心科技「吞」掉表演。「就像張藝謀導演的《對話·寓言2047》,那裡面演員就是道具,他的舞臺裝置完全吞沒了我們的表演,不覺得危險嗎?科技會吞了表演,如何能守住藝術本體是我所擔心的。如果說有演員參與的不管是電視劇、電影,還是說舞臺,我們都叫做以表演藝術為核心的藝術,那再這麼下去,變成以科技技術為核心的藝術的時候,演員太可憐了,他們會被它吞了的,像現在這麼多的高科技的電影出來的時候,我不要你人了,我可以做出裡面的人,甚至可以說有皮膚上來,我可以換頭了,那演員的職業怎麼弄?」

時代的緊張感促使她快馬加鞭開發線上課程,「作為程式設計師也好,動畫師也好,你不懂得表演你怎麼能夠創造出形象?你也要懂表演,如果有一天我教不到演員本體,我也要讓他們懂得表演」。

還有人這個本體的變化,也讓她感到某種焦慮。「觀賞習慣從大屏到小屏,再到越來越小屏,可能以後一點擊屏幕,面前就出現投影,所有的這些都決定表演分寸是有變化的,演員不可能以一種表演方式來面對所有舞臺。當表現形式出現各種變化時,演員的表演就會不一樣,如果未來全是3D,演員更近距離地去跟觀眾說話的時候,要用什麼樣的手段來表現?甚至未來演員可能得把觀眾當成完全的交流對象的時候怎麼辦?所有的東西都都得與時俱進。這些我一直在思考,那有了這個思考,工坊就得跟我轉。」

危機感整日盤桓,劉天池總是停不下來地在想表演的迭代、更新、化繁為簡和提煉技術的能力。在她這裡,對危機的敏感甚至與屬相有點關聯。

她屬鼠,天生有危機感的動物,「我們這個物種太小,非但不人見人愛,還人見人打」,她從小就對不安全的因素心生警惕。當她作出決策之前,一定得盤算考量好,必須得知道前邊兒可能的風險、危機,如果盤算下來,最終的任何一個結果都在承受範圍內,那行,做。決定作出後,沒什麼能讓她回頭,「那太難了,誰也拉不回來,跟犟牛一樣」。讚揚、謾罵一樣不重要。她的決定既是在萬般考量後作出,恐懼感便無從再入,其他因素更別想左右。

「演員、老師與老闆,這三樣身份,最喜歡哪個?」

「演員是奢望和夢想,到有一天才我有可能再回歸成為一個演員。現在更重要還是去做一個老師,老闆是我對員工的責任。」

上場

梆、梆、梆三聲鐘響敲出,一趟短暫的共行故事在劇場展開,也將十九歲的她就此擲在表演盛境。劉天池到如今都還清楚記得,北京人藝二十七年前的那場《海鷗》。

她渾身的毛細血管跟著這三聲齊齊安靜下來,周邊的場燈一層接一層地關掉,亮光倏地打在紅色絲絨幕布,幕布拉開,不同於劇院外的現實的,另一個世界——臺上演員與臺下觀眾共同相識相知的虛擬世界就此展開,「你我將共同參與這趟旅程」。

劇場響起的鐘聲,厚沉的氣息,打開的大幕,這層層疊進的莊重儀式感,朦朧地讓她意識到,演員要自惜自重,才能成為舞臺上的藝術品。她就此愛上這種感覺,這個行當,當下的,她滿腦袋都在想「只要能進北京人藝,見天兒的,怎麼都行」,她一定得去那個地方,等著大幕拉開,等著她成為臺上的那個人。

「到了時間你就一定要上場,人生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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