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寫丨新京報記者 何安安
實習生 葛格
我們可以為多少人創作一本共同的書?
挪威童書作家克莉絲汀·羅希夫特(Kristin Roskifte)用自己的作品告訴大家,77億。2018年,羅希夫特出版了首次用iPad和Apple Pencil完成的繪本《每個人都重要》(Alle Sammen Teller),並於2019年獲得北歐理事會兒童與青年文學獎最佳圖畫書獎項。評委會認為,這部獨特的作品講述了一個詩意而充滿趣味的故事。
克莉絲汀·羅希夫特(Kristin Roskifte),挪威童書作者、插畫家。她分別在英國劍橋藝術學院和倫敦金斯頓大學,獲得插畫方向的本科及碩士學位,並作為自由職業插畫師工作了15年以上。不僅已出版八部涉及超現實夢境等主題各異的繪本,還在編輯、廣告和設計行業擁有大量經驗。不僅如此,她也是一家挪威小型繪本出版公司Magikon Forlag的共同創始人。
從1987年全球人口跨過50億大關,到現如今地球上已擁有77億人口,而這意味著,在短短三十多年的時間裡,全球人口就暴增了27億。在《每個人都重要》中,羅希夫特繪製了近3000個各有特點且清晰可辨的人物。書中用數字串聯出一個相互關聯的、偶發性的世界,隨著畫中主人公託馬斯的世界漸漸打開,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人們看似互為過客,卻有著隱秘的聯繫。
故事從男孩託馬斯開始,他抱著心愛的玩偶一個人躺在床上,數著自己的心跳,望著窗外的星星。他在想著,世界上有多少人和他一樣,正望著同一片星空。而故事最後,當從宇宙望去時,全世界77億的人都共同生活在同一顆藍色的星球上。這正是羅希夫特想要告訴我們的,地球上有如此之多的人類,而我們共同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團體。在這個世界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故事,每個人又都是這個世界不可或缺的一分子。人們有各自的生活,也有共同的命運。不同的語言、不同的歷史、不同的自然環境,創造了不同的文化;而人與人之間、文化與文化之間的交流溝通,造就了生生不息的星球。
《每個人都重要》(Everybody Counts),作者: [挪]克莉絲汀·羅希夫特 著繪,譯者: 鄒雯燕,版本: 奇想國丨明天出版社 2020年6月
你是誰?誰最了解你?人們有什麼共同之處?在你的生命中,什麼最重要?世界是大還是小?你覺得我們死後會發生什麼?什麼是真的?別的星球上,有生命存在嗎?我們對於彼此,究竟有多了解?你覺得生命的意義是什麼?宇宙之外有什麼?……這些問題都被羅希夫特寫進自己的書中,她希望每一位讀者都可以發現書中的秘密。讀者既能數一數每一頁上出現的人物,也可以沉浸在其中相互交織的故事裡,探索隱藏在微小細節中的奧秘,回答書後提出的問題,獲得閱讀的樂趣。
羅希夫特曾表示,當自己還是孩子的時候就對數數感興趣。在她看來,雖然《每個人都重要》表面上是一部關於計數的繪本,但實則是個關於發現和尋找的解密故事。在創作的過程中,她並沒有對讀者的年齡層設限,不同的讀者能用各自的閱讀方法,看到各異的故事情節。
羅希夫特總是對人類之間的互動感到好奇,並從中獲得創作的靈感。她希望創作一部關於人性的積極和快樂的作品,在輕鬆活潑的圖像之中,也囊括一些關於人生、世界的思考。在她看來,由於人群之中複雜的多樣性,讓我們並不總是了解別人的故事。我們既是各自具有意義的獨立個體,也是整個人類群體中的渺小一員。人們不僅要看到自己的重要性,也應該認識到他人同等的價值,保持謙虛和尊重。
《每個人都重要》和受到世界讀者喜愛的《威利在哪裡?》(Where’s Wally?)類似,兩本書都需要讀者從茫茫人海裡尋找細小的線索。《威利在哪裡?》由英國插畫家馬丁·漢德福特於1987年開始創作,主人公威利以標誌性的紅白條紋上衣出現在世界各地的不同場景裡,暗藏著各種各樣的有趣細節。一經出版即廣受歡迎,不僅是一套世界著名的兒童解謎類繪本,還衍生出相關電視節目,成為很多人的童年記憶。但《每個人都重要》又與《威利在哪裡?》有一些不同,羅希夫特試圖用自己的作品告訴讀者,在遼闊的世界中,人與人之間的聯繫千絲萬縷,每個人都會參與到世界的運轉之中,以不同的方式體現出自己的價值與重要性。
延伸閱讀:《威利在哪裡?》(Where's Wally?),作者: [英]馬丁·漢德福特,譯者: 王啟榮,版本: 愛心樹丨新星出版社2013年3月
「我們彼此都是不同的,
每個人的故事都是不同的」
新京報:這本書的英文譯名叫「Everybody Counts」,這顯然是一語雙關(註:count在英語中既有 「計數」的意思,也有「重要」的含義)。你在構思這本書的時候想到了這點嗎?為什麼想到將計數與關於「人」的思考結合在一起?正如你所說,我們所共同生存的地球上,有如此之多的人,我們只是77億分之一,但理解如此之多的人類,似乎不那麼容易。
克莉絲汀·羅希夫特:在我之前的作品中,我選擇用某種體系或現象作為故事的「框架」。比如,我曾經做了一本書,所有的故事都發生在一條長長的隊列中。我還創作過三本「字母書」,讓字母參與完成了書中的故事。
從表面上看,這是一本數數本。但實際上是一本尋找和發現的書。最重要的是,它是一本關於地球上每個人的價值的哲學書。書裡的每個數字都是一群人。我們可以數數這些人,也可以通過關注他們所屬的群體來關注每個人的故事。
《每個人都重要》插圖。
在某種程度上,我想讓數字構成屬於我的「體系」,所以,我覺得將數字和計數的過程和人群結合在一起,會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主意。從一個人開始,人數逐漸開始增加。在這個過程中,我不僅想凸顯每一個人的重要性,也想表達每一個人都並不比其他人更重要這樣的含義。歸根結底,我們是一個巨大的團體,每一個生活在團體之中的人都很重要。標題一語雙關,這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新京報:在生命的哪一瞬間,你會感覺到自己很重要,這種感受對你的人生有什麼影響嗎?在你的生命中什麼是最重要的?這些重要的事情,在人生的不同階段發生過變化嗎?如果有,你覺得是什麼原因呢?
克莉絲汀·羅希夫特:我認為每個孩子都應該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大概到了一定年紀,人們也會期待你能夠理解別人也很重要這個道理,你只是這個世上的某一人而已。我七歲的兒子正剛剛開始領會這個道理!
在度過童年早期之後,也許當你發現自己在某方面能夠發揮作用時,就會開始覺得自己是重要的?當你幫助其他人的時候,當你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作出了貢獻的時候?這對每個人來說可能都有所不同。
在我的生活中,為了看到自己的「重要性」,我掙扎過很多年。可能直到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以後,我才真正感受到自己對另一個人來說是重要的。但現在我也能在做一些只有自己才能完成的事情時,體會到這些重要性,比如作為作者與我的讀者們進行互動時,看到來自因為我的書而有所獲益的讀者們發來反饋是一件很棒的事情。但我也會在得到他人的信任,去幫助對方,或是給予對某件事的建議時,感受到自己的重要。這樣的例子不要太多。我們都會在某一個人眼中是重要的。每個人都同樣重要,但與此同時,我們每個人都是人類大群體的一部分。所以要驕傲,也要謙虛!
《排隊》(Still Deg K),作者:克莉絲汀·羅希夫特,版本:Cappelen Damm,2005年
新京報:書中的文字描述只講述了其中一部分人的故事,讀起來有一種疏離感,就好像我們並不了解身邊所有人,雖然同在一個空間(畫面上)。在這本書中,每個人心裡都藏著秘密,每個人都可能錯過或者相遇,每個人都有可能影響其他人。為什麼這樣設置?
克莉絲汀·羅希夫特:是的,這正是我的意圖之一。在我們的一生甚至僅僅一天之中,我們會遇到很多人,他們中的大多數我們永遠都不會認識。也許某一天,你可能會在地鐵上,坐在一個不認識的人旁邊。很多年以後,你們可能會成為朋友,甚至結為夫妻。當然,即便我們並不認識身邊所有的人,我們也應該尊重、善待他們。我認為,當我們意識到他們也會有自己的故事時,這件事會變得容易一些。
新京報:這是一本充滿魔力的書,我不得不承認,當我第一次讀到這本書時,我完全沉浸在數那些小小的人形數字時,卻沒有注意到它們之間的聯繫。直到我看到最後兩頁,我才意識到整本書都有隱藏的線條。我得把它讀一遍,甚至還要數一遍!這是你在創作的時候已經計劃好的嗎?這本書有多少故事情節?
克莉絲汀·羅希夫特:我意識到人們會以完全不同的方式閱讀這本書,這很好。事實上,這是很重要的一點;我們彼此都是不同的,每個人的故事都是不同的!有些人可能會立刻注意到故事,而忘記了計數。有些人可能會像你那樣讀。很高興聽到有問題的書頁讓你回去看故事。我想這本書能讀很多遍,每次你都能發現新的東西。即使在一百次之後!很難統計這些故事,我想有無數的故事,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認識。
延伸閱讀:另一部同類解謎繪本《尋找沃霍爾》(Where’s Warhol),作者: [英]凱薩琳·英格拉姆 文;安德魯·雷伊 圖,譯者: 王彥超,版本: 後浪丨浙江人民出版社2018年2月
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問自己:「為什麼教人數數的書數到10或20就結束了?」「我想看看50,100,還有1000!我對觀察和畫人也很感興趣!而我突然想到,我們每天都在接觸很多不同的群體。我想去探索不同的群體以及為什麼我們和有的群體在一起感到舒服,而在另一些群體中卻顯得格格不入。人類之間的互動是永無止境的靈感源泉!
對孩子誠實,
而不是「保護」他們不了解真相
新京報:實際上,一些人可能會覺得自己不那麼重要。而且,在現實生活中,人們總會感覺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比如社會地位、金錢、權位、人脈、身高、長相等決定了有些人重要,有些人不那麼重要。如何讓孩子了解自我、甚至了解孤獨呢?
克莉絲汀·羅希夫特:這是這本書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展示自我價值和尊重他人、謙遜是密切相關的。我認為,要真正尊重自己,你需要尊重別人,反之亦然。這是一件很難向孩子們解釋的事情,因為這聽起來像是一個悖論。但實際上不是!我認為,我們應該一直努力與不公正的現象抗爭,但也要試著停止拿自己和別人比較。你可能會很容易進入一種你註定要退出的競爭。
新京報:具體到這個故事裡,作為講述者的「我」在這本書中是如何體現的?為什麼會想要創作這個故事?藉由「人的重要性」,你希望讀者能夠從書裡最終獲得的是什麼?在書的末尾,你向孩子提出了許多問題,那麼,你覺得生命的意義是什麼呢?
克莉絲汀·羅希夫特:實際上,書中那個自稱是「我」的敘述者,正是讀者自身。其實在每本書中都是這樣的,但我覺得在這本書中尤其如此。讀者的經驗和性格影響了他們看到、想到的事情的重要性。一位挪威作家曾經寫過,「我書寫自己,你閱讀自己。」我覺得這句話很好地解讀了讀者和作者之間精妙的關係。
至於生命的意義,這可是個宏大的問題!我想探討大問題,也想提出小問題。我想各種問題都會成為好的途徑,去反思你是誰,去更了解他人。
《每個人都重要》插圖。
我相信如果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出路、自己的目標,這可能是對世界做出貢獻的最佳辦法。每個人都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這個世界會變得更好。在這一點上,我自己是極其幸運的。每天早上起來,我都特別期待能夠開始工作,感覺這就是我人生的意義。我想,假如我不得不做別的事情,我會感到非常沮喪。當你有了孩子之後,他們通常會成為生活中最重要的意義。但我也認為,孩子們都需要知道並樂於接受他們並不是父母生活中的唯一意義!當然,成為父母也不是找到生活目的和人生意義的唯一途徑。這是一個很個性化的問題,但每個人都必須找到自己的答案。
新京報:中文語境中習慣將個體的人擺在一個較為次要的位置(也就是相較於集體而言,個人可能不那麼重要),又或者經常會在工作和生活中遇到少數服從多數的時刻。在挪威也是這樣嗎?你如何看待這種文化或思維現象?在你看來,作為一個孩子,應該如何理解個人與集體的概念呢?
克莉絲汀·羅希夫特:我認為這是一種高尚而美好的心態。我相信我們挪威人可以從中學到很多東西。在挪威,我們傾向於個人主義,這可能是大多數西方國家的情況。如果我們互相照顧,這會很好。但是,也有可能個人有太多的價值感,這讓他們覺得自己比其他人更有價值,或者他們沒有意識到自己對社會負有責任。
不幸的是,這樣的例子有很多。這就是為什麼我認為我們必須學會謙遜和尊重他人。人們很容易認為個人自由和集體責任是完全矛盾的,但我認為,可以把兩者結合起來。讓社會運轉良好對每個人都有好處,而讓人們在個人層面上獲得幸福感,對社會也是一種好處。
新京報:你在對「人」這個主題進行思考的時候,有受到一些哲學或宗教思想的影響、啟發嗎?
克莉絲汀·羅希夫特:我總是很好奇,為什麼人們會過這樣的生活?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我個人對哲學比對宗教更感興趣。我認為哲學總體上比宗教更具有開放性和探索性,而宗教往往給人明確的答案。並沒有一個特定的哲學家或思潮影響到這本書。我認為這更多的是一種感悟,我們對彼此了解得越多,就越容易相互理解和相互強調。
新京報:書中出現了葬禮的場景,我們在書後的提問部分,也注意到了你提出的關於如何理解死亡的設問。對於這樣較為嚴肅的話題,在創作過程中,你是如何處理的?日常生活中,你會如何與孩子談論諸如死亡和宇宙這樣既抽象,卻又與我們密切相關的大問題?
克莉絲汀·羅希夫特: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就一直在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我們怎麼可能都知道自己會死,但我們每天都過著似乎沒有被它嚇倒的生活?」我們怎麼能在做像吃冰淇淋或洗澡這樣簡單的事情時,不被我們將會死去的事實完全壓倒呢?
孩子們問這個問題,我相信我們能做的就是誠實地回答:「我們不知道。」神秘的不是生命嗎?總的來說,我認為在與孩子們討論重要和困難的事情時,對他們誠實,而不是「保護」他們不了解真相。
新京報:在你的博客上看到,你曾試著畫下自己見到的所有東西,還有在哥本哈根跑馬拉松的人,這是你一直以來的創作習慣嗎?你都有哪些創作習慣?平時會如何積累創作素材?創作繪本一般需要多久?
克莉絲汀·羅希夫特:我常常使用速寫本,每天都會,它絕對是我最重要的創作工具。我會把任何吸引到自己注意力的東西畫下來,同時也會寫下自己的想法。大多數關於創作的想法都源於我的速寫本。每當我有關於新書的想法時,就會打開舊的速寫本看看,是否有一些過去的想法能夠拿來和新想法結合在一起。我在創作一本書的時候會用上很久。目前來看,我在每本書上都花了一到四年不等的時間。
羅希夫特在社交網站上發布的速寫本照片。
新京報:這部繪本的美術風格和之前的作品有哪些不同?為什麼有這樣的轉變?你受哪種藝術風格影響更深?喜歡怎樣的設計、插畫風格?靈感緣何而來?
克莉絲汀·羅希夫特:我的風格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成熟。《每個人都重要》是我用iPad和Apple Pencil完成的第一本書。為了畫完那麼多人物,我必須採用一種可以迅速完成的風格。同時,在我開始創作這本書之前,我已經在前一年畫了很多人物。我更習慣描繪人物,這可能也影響了我的創作風格。
我覺得自己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度過的童年時期,極大地影響了我的創作風格,像是流行文化、卡通、玩具和電腦遊戲,還有各種東西的圖錄(比如服飾、玩具等),收藏系列。我總是對那些在某件事情上特別有熱情的人十分感興趣。
在圖書和插畫方面,我喜歡很多種不同的風格和流派。我可能受到了很多東西的綜合影響。我會讀很多當代兒童繪本,並且受到那些想要做一些嶄新原創的藝術家們的影響。靈感並非直接來源於某種風格本身,而是當我看到其他人實現某件特別棒的事情時。
羅希夫特在其個人網站上展示的手工作品。
大人們低估了孩子們的理解力
新京報:你喜歡看偵探小說嗎?在創作這部作品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一些偵探小說的情節和氛圍設置?感覺這本書就像一個偵探遊戲,有多種視角。讀者在看到人與人之間的聯繫之前,必須努力找出書中的線索。
克莉絲汀·羅希夫特:我喜歡偵探小說!阿加莎·克裡斯蒂是我最喜歡的,我在十幾歲的時候讀了她所有的小說。我的靈感來自犯罪故事、神秘故事和遊戲。
《東方快車謀殺案》,作者: [英]阿加莎·克裡斯蒂,譯者: 陳堯光,版本: 99讀書人丨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年5月
我認為,我對書的閱讀方式,可以比作電腦遊戲中的關卡。你發現的越多,就理解的越多,這為你打開了新的故事之門。也許你已經注意到書中有一個小小的犯罪陰謀?有一個小偷被警察抓住了,因為他不小心被拍進了一張自拍照。
新京報:可以分享一些判斷、選擇繪本好壞的經驗嗎?好的繪本應該具備哪些要素?
克莉絲汀·羅希夫特:讀者是不同的,他們會喜歡不同的書籍。但我認為,優秀的繪本需要擁有一個好的、出其不意的想法,同時,也需要一個相對獨特的風格。但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好的繪本應該讓讀者產生思考。理想情況下,這本書能夠讓讀者用一種稍微不同的方法去看這個世界。同時,我覺得文本和插畫之間要構成一種動態的關係,這很重要。當文本和插畫所說的完全是同一件事時,重合的敘事就會顯得不那麼有趣了。
新京報:在你目前收到來自不同國家的讀者反饋裡,可以分享一些你覺得特別令人印象深刻的嗎?孩子們會問什麼?
克莉絲汀·羅希夫特:當大人們告訴我,自己擔心孩子是否能夠明白我書中涉及的所有元素時,我其實有點驚訝。他們或許覺得所有的問題都應該有答案,如果沒有答案,孩子們會感到很失望。比如書中某個在教室裡的場景提到,其中有一個孩子將來會成為首相。我們不會知道是誰。許多孩子都問我將會是誰。當我說不知道時,在很多情況下,他們會變得非常熱切,並說: 「這就是說誰都有可能!」有時候,他們甚至會繼續說:「這說明只要努力,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都可能變成我們腦袋裡想的那樣!」這些討論讓我覺得很快樂。簡而言之,大人們低估了孩子們的理解力!
《每個人都重要》插圖。
新京報:你現在正在做什麼事情?下一步有什麼創作打算嗎?
克莉絲汀·羅希夫特:我打算把《每個人都重要》作為一個系列中的首部。目前,我正在創作這個系列的第二部,其中將會再次涉及很多《每個人都重要》裡出現過的人物,當然還有一些新的角色。這個系列中的每部作品,將會以各自略有不同的視角去觀察人類。下一部作品將會以旅行為主題。
作者丨何安安 葛格
編輯丨張婷
校對丨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