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人們關注每一個大案要案以及奇葩案件如何進展,每一個涉案者的絕望、悵惘、失落甚至欣慰,在猶如一出出的正劇悲劇喜劇中讓人覺得或可讀懂了別人或敲醒了自己。2015年,那些精彩紛呈的案件或讓人拍手稱快,或讓人扼腕嘆息,或讓人感慨萬千。今天我們走到幕後,為你速寫那些堆積如山的卷宗背後忙忙碌碌的檢察官身影。他們讓人感動。他們,讓我們難忘。
檢察官的肚,雜貨鋪
●臺前
全國最大銀行間債市腐敗案
●幕後
北京市西城區人民檢察院金融犯罪檢察處副處長
佟曉琳
【元氣滿滿的時尚女】
這位幹練時尚的80後美女已是從檢10年的「老」檢察官了。承辦了這起全國最大銀行間債市腐敗案的佟曉琳,對當初的辛苦一帶而過,她看重的,是辦案過程中的收穫和感悟。
【讓人頭疼的金融案】
某國際信託公司債券交易員張守剛,以該公司為債券交易平臺,先後通過162筆現券買賣,向自己實際控制的信息諮詢公司輸送利益2.07億餘元。2014年1月27日,北京市西城區檢察院以涉嫌職務侵佔罪對張守剛提起公訴。一審法院認定了起訴書指控的全部162筆犯罪事實,但是將指控的犯罪數額減少了30%,西城區檢察院認為判決認定事實錯誤,涉案贓物處理不當,又提出了抗訴。最終,北京市第二中級法院作出終審判決,將檢察機關指控的2.07億餘元的犯罪數額全部予以認定,並改判張守剛有期徒刑十三年。
就這麼寥寥幾筆就說完了?可162筆交易和兩億多的涉案金額背後是浩如煙海的證據和材料,還有那讓人頭疼的金融專業術語呢。
【兵來將擋的檢察官】
162筆交易,每一筆交易都涉及諸多環節,每一個環節都涉及諸多單據,為了讓證據更一目了然,檢察官們專門針對每一筆交易製作了交易流程圖,以便按圖索驥。
更大的困難是,此案涉及的金融領域非常專業,佟曉琳形容,「最開始嫌疑人的供述都看不懂,大量的專業術語讓我們梳理案情都很吃力。」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辦案的檢察官們開始學習金融知識。用佟曉琳的話說,「我們邊辦案邊學習,到最後那些專業性問題根本不是我們的障礙了。」她說,「為了學習和了解金融方面的知識,我們先讓嫌疑人充分進行供述和辯解,整理嫌疑人自我辯護的要點,以此為線索找出自己不了解的行業內部術語,挖掘問題之後向從事銀行債券市場交易的人員請教諮詢。然後還要找到銀行債券市場的監管機構,請教什麼樣的行為是合規的……最後,我們就要自己看書學習了,專業人士給我們的講解淺顯易懂,我們自己也要了解更專業的知識和基礎理論。」
「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是,我們基本上把全部的贓款都追回了,凍結的現金,查封的房產……拍賣變現後,被害單位的損失都得以挽回。」
與貪官過招
●臺前
河北大名原縣委書記邊飛貪腐案
●幕後
河北省石家莊市人民檢察院反貪局偵查一處處長 邱志斌
【講故事的高手】
原打算速戰速決的採訪被邱志斌拖長了數倍,他實在是太會講故事了。從部隊轉業到檢察機關,邱志斌已經在反貪一線工作十七年。因為酷愛這份工作,所以做得格外用心。「反貪是個攻心的過程,是個挑戰的過程,很難用語言來形容,但我就是喜歡這個職業。」
【Fashion貪官落馬】
在辦公室沒事的時候就看時尚雜誌、奢侈品雜誌,關注名表、珠寶、玉石、豪車信息,看見出了新款,就想買,捨不得自己掏錢就找商人「借」。出手闊綽,時常有北京等地的珠寶商行銷售人員專程到邯鄲給他送去新款,請他鑑賞。河北省大名縣原縣委書記邊飛絕對是最F「「hi°″的官員,只是已經落馬。2015年6月23日,河北省石家莊市中級法院以受賄、巨額財產來源不明、濫用職權罪宣判邊飛死刑,緩期二年執行。據悉,邊飛收受賄賂百餘次,金額過億,其用於購買翡翠玉石的費用高達4300餘萬元,收集的名表更是不乏全球限量版。
【兩段對話】
從第一次提訊到打開突破口,用了五天。邊飛從一開始的「我不說你能把我咋樣,走走形式就把我放了」式沉默,到「我這個沒什麼,過年過節三五千,但是我也沒要,都給送回去了」式避重就輕幻想逃避,再到「我也不知道從哪說」式博弈,邱志斌一直全程陪伴。
擇兩段對話讓我們得以一窺檢察官之提訊現場。
對話一
「今天晚上是最後期限,到期限你不說,我就走。」
到點,邱志斌站起來就走。一出門,邊飛就叫:「我說我說我說。」
「要說,就好好說。」
「哎呀,明天再說吧。」
「你以為辦案機關都是你呼來喚去的。」
「那好,我想想。我收了郭某一套房子。」
「時間地點人物?」
「北京,170多平,兒子住著呢。」「這是其中之一,接著說。」
「還有一套別墅。這套實際上我退回去了。」
「什麼時候退的?」
……
對話二
「認識楊某麼?」
「認識,我跟他也沒什麼啊,就是借過錢。」
「時間地點?」
「2013年7月,我向楊某借了600萬。」
「接著說。」
「我讓他打到北京去,我買了個翡翠。我本來想還,沒來得及。」
「接著說。」
「我想賣了賺點錢,再還給他。」「說完了嗎?」「說完了。」
「那好,我來說說。借錢是有條件的。首先是沒錢才借,你家裡有沒有錢你心裡清楚。第二,借錢是買生活必需品。你買的是什麼?第三,借錢時要寫欠條,你寫了嗎?第四,借錢是要還的,你還了嗎?」
「這個?確實想還……」「還了嗎?」
「說句實話,沒想還他。」「還有幾個字你還沒說。」「我這是以借為名……」
(吭哧了半小時後)「我……這叫索賄。」
喧囂中的淡定
●臺前
南京虐童案
●幕後
江蘇省南京市浦口區人民檢察院檢察官 雷婷婷
【80後小姑娘】
從雷婷婷身上可以看到年輕一代檢察官的活力與精彩。備受矚目的「南京虐童案」因為媒體的介入與網絡上的熱議而讓該案有了特殊的氛圍和意義,這讓雷婷婷成為了焦點。這個不是很外向的28歲小姑娘從天性來說,不喜歡爭論、不喜歡對抗,但是作為公訴人,法庭上的針尖對麥芒有的時候是一種必然。
【小姑娘辦案】
小姑娘辦的案子,讓人嚇一跳,然後讓人折服、欽佩。案件的整體把握來自掌控宏觀與體察微觀,雷婷婷做到了。2011年開始承辦案件的她其實已經頗有一些積累:辦案達400餘件,其中不少疑難複雜案件。曾被南京市檢察院評為2011年度先進個人,並曾兩次被南京市檢察院榮記三等功,被南京市浦口區政府評為2012年度、2015年度優秀公務員。當看到她辦理的一系列案件,你就會知道,這個在談話中充滿陽光的年輕檢察官為什麼會讓人覺得被感染和感動。
【小姑娘的淡定】
「南京虐童案」是一個切片,對於公眾而言關注的是虐童的刑罰與社會意義,我們可以在這個切片中見到,來自於雷婷婷與夥伴們的縝密與擔當。
因為虐童案中的養母李某對鑑定意見書的異議,「她感覺自己打得沒那麼重」,雷婷婷到南京市公安局物證鑑定所,找鑑定人詳細了解鑑定情況,確定孩子傷情;然後趕往開發區分局了解將鑑定意見告知嫌疑人和被害人經過;網絡及媒體上發聲被害人小施受傷照片疑似PS,雷婷婷要求公安機關提取了學校老師用於拍攝被害人傷情的手機以及用於傳輸照片的電腦,從中提取照片進行鑑定。
開庭第二天,李某突然情緒激烈,導致庭審中斷,在羈押室試圖撞牆……「這種情況我們沒有經歷過,但是因為有充分的預案嘛,」這種節外生枝並沒有影響案子最終一錘定音。
其間,南京市檢察院曾就該案召開審查逮捕聽證會,會上多數人建議不批捕李某。檢察機關做出不批准逮捕決定後,不少人感到很疑惑。面對質疑,南京市檢察院在通報中解釋說,不逮捕也不意味著宣告犯罪嫌疑人無罪,不批捕並不代表不追究刑事責任。
2015年9月30日,南京市浦口區法院對該案作出一審判決,李某因犯故意傷害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六個月。11月20日,南京市中級法院二審維持一審判決。
面對一個「理性」的違法者
●臺前
海外代購抗癌藥物案
●幕後
湖南省人民檢察院公訴二處
【除夕夜加班】
曾參與辦理「海外代購抗癌藥物案」的湖南省人民檢察院公訴二處原助理檢察員韓曉雷,在接受記者採訪時首先強調了一件事:「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他告訴記者,「當時這個案子影響比較大,我們幾乎是傾全處之力進行論證分析,直到除夕夜都在加班。我個人僅僅是承辦人之一。」
【好心成壞事】
2013年11月,常年為多位白血病患者海外代購藥品的陸勇,因違規從網上購買他人身份信息開設銀行帳戶,並為印度公司提供帳戶吸收銷藥資金,涉嫌妨害信用卡管理、銷售假藥兩項犯罪,被警察帶走。被捕後,有300多人為他聯名寫信,聲明此為「國內白血病友為爭取生存健康權的集體自救行為」。在媒體的推波助瀾下,陸勇似乎成了一名悲情英雄,司法機關則成了「反派」。
直到2015年2月26日,沅江市檢察院根據湖南省檢察院的批示,作出不起訴陸勇的決定。《不起訴決定書》說,陸勇的購買和幫助他人購買未經批准進口的抗癌藥品的行為,違反了相關規定,但不是銷售行為,不構成銷售假藥罪。同時,陸勇購買他人身份信息開設借記卡並使用的行為,違反了金融管理法規,但其目的和用途完全是患者支付自服藥品而購買抗癌藥品款項,情節顯著輕微,危害不大,不認為是犯罪。
【他不是英雄】
韓曉雷告訴記者:「當時,為是否要追究他的刑事責任,我們召開了一個聽證會,邀請了公安機關、陸勇本人和他的律師,以及當地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等列席討論。我眼中的陸勇十分理性,對自己的行為也沒有否認,他強調的只是無奈。」
沅江市檢察院首次專門就個案出具的釋法說理書強調,如果判陸勇有罪,將與司法為民、司法的人文關懷、轉變刑事司法理念等司法應有的價值觀相背離。不能否認的是,陸勇的行為客觀上給眾多病患帶來了幫助,可是這些行為也觸犯了法律,韓曉雷和他的同事們要做的就是確認他的行為是否應該在刑事上予以追究。比如他在網上購買他人信息辦理信用卡,明顯是違法的。
韓曉雷認為,「他認為自己的行為幫助了別人,他是一個理性的違法者。但是,不能因為他的做法在道義上值得同情,就把他打造成一個英雄,他還是觸犯了法律。」
韓曉雷告訴記者,在給陸勇案定性的時候,湖南省檢察院檢察長遊勸榮提出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即在確認陸勇銷售假藥罪是否成立時,重點考察其是否存在「銷售」的行為。如果不能被界定為銷售,就不能定為銷售假藥罪。「最後經過對證據的分析論證,我們認為他的行為核心是幫助病友購買,而不是銷售,而且他也並沒有從中牟利。就這樣,我們確定了他買藥的行為不構成銷售假藥罪。」此案之所以引起輿論關注,韓曉雷認為:「辦案過程中,不存在哪一個部門辦錯了案,這只是一種理念的碰撞和對法條理解的不同。」
「黑客鬥士」成長記
●臺前
全國首例「流量劫持」案
●幕後
上海市浦東新區張江地區人民檢察院檢察官 楊曉波
【最年輕的主訴】
從同濟大學法律系經濟法專業畢業後,2003年楊曉波考入了原南匯區檢察院,開始了長達13年的公訴人生涯。2007年和2008年,他連續獲得院刑事案例答辯賽一等獎。2009年,浦東新區檢察院和南匯區檢察院合併。2011年6月,他開始擔任浦東新區張江地區檢察院的主訴檢察官,成為當時該院最年輕的主訴,帶領團隊專業辦理智慧財產權、計算機犯罪案件。
【複雜思維】
身處IT行業最前沿的張江高科技園區,辦理計算機刑事案件自然不在話下。5年多時間裡,楊曉波每年會辦理10件以上計算機犯罪案件,光個案卷宗就可以摞成一座座的小山,其中更是不乏多起全國首例案件。楊曉波回憶,他曾寫過的最長一份公訴審結報告就是2012年盛大網絡公司發生的「黑客門」事件。現在,他已經成為了一位辦理計算機刑事案件的行家,被同事親切地稱呼為「黑客殺手」。
法學院畢業的學生習慣用辯證邏輯考慮問題,但是計算機網絡領域卻往往需要用形式邏輯進行判斷。辯證邏輯和形式邏輯的碰撞,讓楊曉波形成了全新的辦案思維方式。楊曉波經常變換思維方式讓辦理計算機案件變得更加得心應手。
【過招】
「我們面對的都是一些高智商的罪犯,而且都非常年輕,如果不是誤入歧途,他們很有可能為網際網路技術作出貢獻。」楊曉波這樣評價他的「對手」。全國首例「流量劫持」案件中的一名被告人付某20歲剛出頭就已經是一名資深的「黑客」。2013年至2014年10月,他和另一名「黑客」黃某一同租用了多臺伺服器,對2345.「°「等導航網站進行了流量劫持,讓受害網站遭受巨大的經濟損失。這種行為業內稱為「流量劫持」,簡單言之,就是受害網站的訪問量被人為地截斷,並被轉入受益網站。「訪問量」或稱「點擊率」,對網站來說至關重要,這其中蘊含著金礦,可謂各路兵家必爭之地。付某和黃某為此就獲利75萬餘元。
「斬斷黑客利益鏈條,還一個乾淨的網際網路環境,我想我們必須做到。」談到剛剛辦結的「流量劫持」案,楊曉波說。
2015年11月,上海市浦東新區法院判決該案兩名被告人被判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三年;扣押在案的作案工具以及退繳在案的違法所得予以沒收。
為了「舌尖上的安全」
●臺前
重慶特大新型「地溝油」案
●幕後
重慶市墊江縣人民檢察院偵查監督科檢察官 彭潔
【一朵多姿的檢花】
1986年出生的彭潔,畢業於西南政法大學法學專業,2010年通過公開招考進入重慶市墊江縣檢察院,現在該院偵查監督科工作,是一名有著職偵、公訴、監所、案管、偵監等多崗位工作經驗的「多面手」。
【一起令人瞠目的案子】
2015年5月,重慶市公安局打假總隊會同墊江縣公安局破獲一起特大製售「地溝油」案,搗毀製售窩點7個,抓獲涉案人員43名,查獲生產線4條,查扣成品、半成品「地溝油」及加工廢棄物原料80噸,案值8000餘萬元。該窩點提煉出成品食用豬油,按6000元/噸的價格銷往貴州、雲南、四川、河南、湖南、重慶等地。
【一場沒有硝煙的大戰】
2015年5月,墊江縣檢察院指派彭潔全程參與此案,並提前介入引導公安機關偵查活動。
彭潔了解到,該案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地溝油」案件,而是用屠宰場廢棄物、廢棄油脂、肉製品加工廢棄物等非食用原料生產加工的新型「地溝油」案件。
加工廠裡堆滿了廢棄油脂,巨大的油鍋裡,滾滾的沸油熬著看不清為何物的東西,同時散發出陣陣刺鼻臭味,民警都用手捂住鼻孔。當彭潔在審查案件卷宗時,看見執法記錄儀裡的記錄畫面,彭潔內心隱隱難受。聯想到自己也是一名「吃貨」,經常與家人到餐館吃飯,要是吃到這些「地溝油」加工的食物,後果難以想像。
該案涉案人數多、作案手法新、辦案難度超乎預想。公安機關提請批准逮捕後,案卷達14本。彭潔白天訊問犯罪嫌疑人,晚上就回到辦公室加班,每天都加班到晚上一兩點鐘。雖然很辛苦,但一想到這事關老百姓「舌尖上的安全」,就感覺再苦再累都值得。
越有難度,就越要去攻破,人生如此,辦案也是如此。從傳統到新型,「地溝油」犯罪雖然發生了變化,今後可能還會不斷變身,但現有法律法規、司法解釋在不斷完善,一張撒向犯罪分子的法律之網疏而不漏。依據「兩高一部」聯合下發的《關於依法嚴懲「地溝油」犯罪活動的通知》,綜合全案事實、證據,證實了該案屬於新型「地溝油」犯罪,批准逮捕犯罪嫌疑人14名。
只要危害到用餐安全,危害到群眾健康,都必須依法堅決清除。作為一名檢察官,必須嚴格依法辦案,嚴厲打擊危害食品安全犯罪,切實保障人民群眾身體健康和生命安全,用實實在在的行動保衛人民群眾「舌尖上的安全」。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臺前
「氣功大師」王林案
●幕後
江西省萍鄉市安源區人民檢察院偵監科檢察官 李文明
【後起之秀】
走近李文明,便會不自覺地被他那雙眼眸所吸引:這是一張普通的臉,卻有著一雙深邃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直覺是,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2010年12月,李文明通過考錄進入江西省萍鄉市安源區檢察院,被安排在偵監科。憑藉紮實的專業基礎和對工作的鑽勁兒、狠勁兒,三個月後,李文明便開始獨挑大梁,承擔科室的疑難複雜案件,成長為偵監科的頂梁柱,2013年3月,被任命為偵監科副科長。
冬去春來,五個年輪記滿碩果。五年來,李文明辦理各類審查逮捕案件530餘件,人數1100餘人;立案監督20件20人;監督行政執法機關移送涉嫌犯罪案件14件14人;監督公安機關糾正違法行為25起;提前介入重大、疑難複雜案件60餘件;發出《逮捕案件繼續偵查取證意見書》200餘份;主持調解刑事和解案件50餘件。他已實實在在成長為領導眼中的「偵監標兵」,同事眼中的「業務能手」,前輩眼中的「後起之秀」。
【「大師」涉案】
2015年7月,備受社會和媒體關注的「王林案」案發,李文明受命提前介入該案。2015年7月9日,江西省萍鄉市公安機關接到報案,市民鄒某被不明身份人員綁架,公安機關立案偵查發現除劉峰、朱禮通二人之外,「氣功大師」王林涉及此案,鄒某曾拜王林為師,其後二人反目成仇。
【批捕「大師」】
李文明整天在外奔波,與公安機關辦案人員同吃同住一個月,從訴訟程序上保障了此案的順利提請批捕。
案件順利辦理下來後,李文明整個人都曬黑了兩個度。大家開玩笑說,他跟包公比,只差額頭上的一彎月亮了。他卻笑笑:「黑點好,顯得牙齒白。」
2015年8月20日,萍鄉市公安局安源分局經提請安源區檢察院批准,以涉嫌非法拘禁罪將王林逮捕。
繪製了一張高考報考圖
●臺前
江西高考替考案
●幕後
江西省南昌市青雲譜區人民檢察院反瀆局副局長 陳志剛
【那根敏銳的神經】
反瀆的人總有一根敏銳的神經。在2015年江西替考案中,南昌市青雲譜區檢察院反瀆局副局長陳志剛的敏銳就是一個例證。
從事檢察工作10年來,陳志剛主辦的貪汙賄賂、瀆職侵權案件沒有一起撤案、不起訴、被判無罪或引起當事人信訪。他先後兩次被南昌市檢察院榮記個人三等功,2014年10月,南昌市檢察院授予陳志剛「全市十佳優秀偵查員」榮譽稱號。
「辦案人其實肩負著更多的責任,不是僅僅辦案那麼簡單。對於涉案人員,我們不僅講法律,更和他們促膝談心,引導他們真正認識到他們的行為對社會、對自己造成的影響,讓他們從內心接受法律的制裁。一起案件中,貫穿促其懺悔、贖罪,這應該是每一個辦案者的最高追求。」陳志剛說。
【CU大事了!】
2015年6月7日上午11時,全國高考的語文考試正在緊張進行,網絡上一篇《南都記者臥底替考組織 此刻正在南昌參加高考》的新聞報導突然迅速傳開。
【按圖索驥一舉成功!】
「有情況!」案發學校就在他們轄區,陳志剛撥通了南昌市公安局洪都分局刑偵大隊李永春的電話,得知洪都中學考場有100多人缺考,而且基本都是異地考生,聯想到新聞報導中提及的「替考組織在高考當天因覺得替考方式有變,風險加大,改變方式提前買分」的內容,覺得問題嚴重了。
為了摸清高考報名的流程及政策情況,他繪製了一張高考報考流程圖,列明了在異地高考報名過程中,上報信息、現場審核、現場體檢等各環節的具體細節要求。通過報考流程圖,辦案組成員直觀清晰地了解到各責任人在各個環節中所起的作用,明確了辦案思路、確定了偵查方向。
事件曝光後,組織替考的招生人員李某聞風潛逃。陳志剛積極和其家人溝通,很快李某在家人的陪同下投案自首,並如實供述了向有關人員行賄的事實。訊問過程中,涉案人員三緘其口,案件陷入僵局。陳志剛從被訊問人的表情反應中察覺出異樣,立即從學生報名費價格入手,成功突破案件。
孤木不成林
●臺前
中國人民大學招生處原處長蔡榮生受賄案
●幕後
江蘇省南京市秦淮區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 繆宏(左三)
【一個熱情的人】
南京市秦淮區檢察院副檢察長繆宏是個爽朗熱情的人,講起當時參與「蔡榮生案」的情形,每一個細節他都記憶猶新,可在記者詢問他個人情況時,他卻說:「不要宣傳我一個人,我們全院不少同志參與了辦案,幾個主要參加的同志,半年左右的時間裡,無論家裡有什麼事,都克服困難全國各地跑。」
【說好的為人師表呢】
2015年12月3日,南京市中院一審公開開庭審理中國人民大學招生就業處原處長蔡榮生受賄案。2005年至2013年間,蔡榮生利用職務便利,接受他人請託,在招錄考生、調整專業等事項上為他人提供幫助,非法收受財物共計折合人民幣2330萬餘元。
【誰是你的老師】
繆宏回憶,蔡榮生出身於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人很聰明,口才很好,工作能力也很強,可是蔡榮生也比較驕橫,據說學校裡無論領導下屬還是同事,他基本都不看在眼裡。
繆宏他們去人民大學調查時,有師生反映,蔡榮生是一個很看重權力的人,校園裡如果有人喊他「蔡老師」,他就會板著臉跟人講:「誰是你的老師!」這意思就是說,應該叫他「蔡處長」。在部門內部,蔡榮生也十分專橫霸道,別人有意見不敢跟他提,他交辦下去的事情也不許過問,有人甚至很怕他。不僅如此,蔡榮生行事也十分高調張揚,常常開著豪車馳騁校園。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有著複雜矛盾的另一面。繆宏向記者講述了一件讓他記憶深刻的事情。「蔡榮生是一個很講哥們兒義氣的人,很直爽。同時,他對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女兒感情十分深厚。被捕後他很想念自己的女兒,我們跟他溝通的時候給他看了一段他女兒發來的視頻,他看到後痛哭流涕……而在交代問題時,他的態度也很好,對自己的行為,給人民大學帶來的不良影響,對家人帶來的傷害,都表現出懺悔的態度,很配合檢察機關的工作。」
在庭審中,蔡榮生對公訴機關指控的犯罪事實及定性均不持異議,並表示認罪悔罪。
有困難找雲華
●臺前
哈爾濱特大傳銷案
●幕後
黑龍江省哈爾濱市松北區人民檢察院公訴科檢察官 龍雲華
【我帶你去認識他】
在哈爾濱松北區檢察院公訴科流傳著這樣的一種說法,「有困難,找雲華。」這裡的困難可不是生活上遇到的困難,而是特指在辦理案件的過程中遇到的難題。別看年僅33歲的龍雲華一臉書卷氣,他可是個業內公認的專辦難案的高手。畢業於黑龍江大學刑法學碩士研究生專業的他因業務素質過硬,被哈爾濱市檢察院指定辦理延壽縣看守所高玉倫等越獄案引發的三人濫用職權、玩忽職守案以及哈爾濱市所有的外國人犯罪案件的審查起訴工作。
【最不想辦理的案件之一】
最不想辦的案子必須得是傳銷案!複雜得讓人頭疼!比如,2015年1月6日,哈爾濱松北區檢察院受理了一起案件,哈爾濱市道外區濱江街甲39號美好化妝品商店的經營者張麗麗夥同董玉英等人要求他人以交納500元至35500元不等的所謂「購買商品」費用的形式加入組織,又以高額返利的形式引誘參加者繼續發展他人加入。至2014年6月案發,該傳銷組織會員已達3109人,累計收到傳銷資金1900餘萬元。由於此案影響重大,黑龍江省公安廳對此案交辦督辦。此時,許多參與傳銷的人還蒙在鼓裡,他們還以為自己從事的不是傳銷而是直銷。
【用努力交出完美答卷】
面對成百上千的受害者、堆成小山的卷宗以及狡猾的犯罪嫌疑人,剛拿到案件的龍雲華的內心一定很崩潰!
張麗麗、董玉英等多人涉嫌組織、領導傳銷活動案共有27冊5000多頁卷宗材料,又系松北區首例涉嫌傳銷案,案情龐雜。傳銷與直銷及合法的團隊計酬之間有著許多相似之處,本案又沒有典型傳銷犯罪中的使用暴力、脅迫等客觀行為。受案後不久,龍雲華即收到多名犯罪嫌疑人的辯護人提交的辯護意見,均作無罪辯護,有的認為各犯罪嫌疑人的行為根本就不屬於傳銷行為,有的認為部分犯罪嫌疑人不屬於組織者或領導者因而不構成該罪。
是不是傳銷?有請檢察官釋法!看是否需要交納一定的費用才能加入該組織,這裡的「費用」無論是購買產品的費用還是其他費用均不可以;在加入組織之後,看是否要求引誘或脅迫參加者繼續發展他人參加;看該組織是否按照一定順序組成層級,且直接或間接以發展人員的數量作為計酬或返利依據。如果一個經銷組織同時符合上述三點,很可能就涉嫌傳銷了。
審查中龍雲華還排除了其中幾人的犯罪嫌疑,有一人雖然是名義上的分公司經理,但從未參與傳銷活動。另有四人其中包括一位76歲的老太太,雖然他們名下會員的人數及層級均達到了法定的30人以上、3級以上的立案標準,但他們均只發展了一兩人加入組織,對該傳銷組織的發展壯大不起主要作用,不屬於組織者或領導者。
一條線索出來三億
●臺前
騙取國家巨額拆遷補償款案
●幕後
湖北省武漢市人民檢察院反貪局偵查二部負責人 何利
【火眼金睛】
何利,湖北省武漢市檢察院反貪局偵查二部負責人,「中國優秀青年衛士」,湖北省勞動模範、「五一勞動獎章」獲得者,從事反貪工作20年。2015年,僅憑一條舉報線索,便順藤摸瓜挖出涉案金額達3億餘元的大案,這一雙火眼金睛如何練就?「唯一顆認真細緻之責任心矣!」
【億元大案】
2014年底至2015年間,湖北省武漢市檢察院得到一條舉報信息,稱洪山區和平村、鐵機村村幹部與社會人員勾結,大肆搶建房屋,共同騙取國家拆遷補償款。武漢市檢察院反貪局偵查二部負責人何利代領辦案人員通過精細化初查和檢察一體化機制的運用,查明武漢市洪山區和平村、鐵機村村幹部在市政工程建設徵地拆遷過程中,與社會人員勾結,騙取國家巨額拆遷補償款予以侵吞的系列窩串案23件25人,涉案金額3億餘元。
【你實名舉報,我全力以赴】
「偵查人員的初查視野不要僅僅局限於舉報人所反映的問題上,而要運用發散性的思維,綜合系統地評估這個線索,一方面通過縝密和精細的外圍調查將涉及舉報問題的證據收集充分、做紮實,做到我們初查所收集的證據能夠在被舉報對象零口供的情況下立偵案件。」
收集除被舉報人以外的其他同類人員有可能涉嫌犯罪的線索,一併納入初查考量範疇。事關民生,而且也是近幾年來社會矛盾較為集中的敏感領域,所以,檢察機關還要充分考慮法律效果與政治效果和社會效果的統一。因此,對於偵查中可能出現的新情況、新問題檢察官們也進行了充分的預判和分析,制定應對方案。
這樣的尋找和甄別工作足足進行了7個月。檢察官們運用信息化偵查手段,首先調取了舉報所涉地塊及其周邊區域的航拍圖、谷歌地圖和測繪圖等,通過比對不同時期的各類地圖來確定哪些房屋屬於搶建、又是以誰的名義拆除。然後,「根據收集來的相應拆遷資料進一步明確房屋拆除的具體時間,再通過查對銀行帳目來確定所謂的『拆遷戶』拿了多少錢,錢最終又到了誰的手上。與此同時,還必須將中央、地方各級政府以及各個不同項目的各項拆遷政策吃個透,做到爛熟於心,以準確區分『合法房』『違規房』和『非法房』的界限,避免辦錯案。在首次接觸舉報對象之前,我們初查收集的書證已達厚厚的40餘本,充分到即使沒有任何口供也能立案的程度。截至目前,已取得23件25人的戰果,涉案金額高達3億餘元。這也是我院迄今為止辦理的最大一起徵地拆遷領域職務犯罪窩串案。」何利自豪地說。
洗冤錄之我的男神
●臺前
巧家幼兒園投毒抗訴案
●幕後
雲南省人民檢察院刑事申訴檢察處副處長 高潔峰
【男神來了!】
高潔峰,雲南省檢察院刑事申訴檢察處副處長。明明可以靠顏值,他卻偏要拼才華。WULI高檢察官有多帥?2015年12月21日,備受社會關注的雲南省巧家縣錢仁風投毒案,17歲少女蒙冤13年,無期改無罪。啟動該案立案複查程序、向雲南省高院發出再審檢察建議、雲南省高院再審等程序的推動者之一就是高潔峰歐巴。
再向前穿越十幾年,2004年1月15日,因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行的孫萬剛歷經8年申訴被宣判無罪。負責此案複查的還是高潔峰。小編已經熱淚盈眶,這才是真男神,好不好。
【十三年前的那場悲劇】
2002年2月,雲南省昭通市巧家縣一家幼兒園發生了一起幼童中毒案。三名幼兒在午睡後出現身體不適,經醫院搶救後兩人脫險,一名2歲女童救治無效死亡。當時,根據屍檢和現場勘驗,警方證實女童的死因為「攝入毒鼠強」,將此案定性為「投毒案」。被控投毒者是當時只有17歲、在該幼兒園打工的錢仁風,她因此被判處無期徒刑。
【洗冤之路道阻且長】
「不容易。」回憶起辦案過程,高潔峰說了三個字。究竟有多難?一起看一看。
No1:巧家縣位於距離昆明300多公裡的金沙江峽谷中,山高谷深,交通不便,來回一趟需十多個小時車程。這條路,高潔峰歐巴和他的隊友們已經走熟了。
No2: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當年知道情況的人工作單位聯繫方式統統都不對啦,找不到啊找不到。B「ι,請記住,再NB的想法也抵不過那啥啥似的堅持。檢察官歐巴找到了二十多名案件相關人員。
No3:人找到了,物證、檢材呢?十幾年前被投毒的大米、食用油、蔬菜……去哪兒找?不要問我。WULI檢察官帥得不要不要的!偵查實驗開始,拋藥品的位置、一瓶藥能滴出多少滴、能否大面積投毒……
No4:感謝神助攻隊友!技術鑑定部門鑑定發現,錢仁風的有罪供述訊問筆錄和2份辨認筆錄的指紋雖然為錢仁風所留,但其籤名非本人。法醫專家走訪調查,出具鑑定意見認為「原案認定侯某系『毒鼠強』中毒死亡的依據不足」。
2014年5月,雲南省檢察院以「事實不清,證據不足,原判可能存在錯誤」為由,向雲南省高級法院發出再審檢察建議書,法院採納建議決定再審。2015年9月29日,時隔13年,雲南省高級法院開庭再審錢仁風投毒案,雲南省檢察院檢察員高潔峰、張玲出庭履職。2015年12月21日,雲南省高級法院作出再審宣判,以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為由,宣告錢仁風無罪,並當庭釋放。
欣慰之餘更多祝願
●臺前
陳滿冤獄抗訴案
●幕後
浙江省人民檢察院控告申訴檢察處檢察官 馬雲
【我是馬雲】
「我出生在齊魯大地,求學於上海,工作在浙江。從大學畢業後到浙江省人民檢察院工作至今,其中在控告申訴檢察處工作20年,13年的辦案經歷中共辦理各類刑事申訴案件200餘件。我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女檢察官,在平凡的崗位上默默工作。」
【陳滿的二十年】
2016年2月1日,浙江省高級法院在海南省美蘭監獄公開宣判:陳滿無罪,當庭釋放。至此,這起發生在上世紀90年代初的案件經過了極其複雜的訴訟程序的案件終於落幕了。
1994年,陳滿因故意殺人罪、放火罪被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行。20多年來,陳滿及家人從未停止申訴的步伐。2015年2月10日,最高人民檢察院就陳滿案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抗訴。隨後,案件由最高人民法院決定啟動再審,並指定浙江省高級法院再審開庭。馬雲是該案再審檢察員之一。
【祝福陳滿】
馬雲還記得那天庭審一結束,陳滿的一審辯護律師曹錚,一位年過七旬、頭髮花白的老人笑著走到檢察席前,對檢察官說道:「我給你們今天的表現打90分。」
「陳滿素質還是比較高,能客觀看待一切。」回憶第一次提訊陳滿,馬雲說,「他傾訴的欲望非常強烈,講得非常多。案件能夠再審,他比較激動,但回答問題的重點抓得很準,針對性蠻強。」提訊結束時已經是晚上,馬雲說我們還是希望儘量給他充裕的時間。
再審案件能否改判在法槌落下前始終都是未知數,馬雲坦言,該案辦理中壓力還是很大的。因為時間跨度大,浙江省檢察院辦案組人員先後前往江蘇、湖南等地,客服重重困難,聯繫證人。同時分別向浙江省公安廳物證鑑定中心、浙江省檢察院司法鑑定中心發函,委託其對本案現場勘查、屍檢報告進行技術性證據審查,做了充分的準備。
陳滿被宣判無罪出獄後,很多媒體都報導了他的故事。這些報導馬雲都會一一翻過,「雖然這個案件改判了,我們很欣慰,但是他要重新適應這個社會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希望他能更好!」
風風火火去 風裡雨裡鑽
●臺前
上海市電力公司原總經理馮軍受賄案
●幕後
上海市人民檢察院第一分院反貪局副局長 翁雲衛
【千裡萬裡】
什麼叫「老反貪」,看看翁雲衛就知道。
上海市檢察院第一分院反貪局副局長翁雲衛從檢27年,就在反貪偵查上兢兢業業、無怨無悔地工作了27年。有的人似乎天生就是為反貪而活的,翁雲衛就是。身先士卒始終要有的,勇挑重擔不必說的,一線的反貪負責人帶頭辦理重大疑難案件當然也更是當仁不讓。不管是連續審訊還是取證行程千裡萬裡,不僅每次都自告奮勇,帶著人風風火火去,風裡雨裡鑽,並且總能出色地完成任務,這就是反貪27年的翁雲衛。
【銘記箴言】
翁雲衛常說:權力是黨和人民給的,努力成為貪腐剋星、廉政衛士才是對黨和人民的高度負責!這是27年的人生感悟,不是空話套話。篤信這一點,是信心和勇氣之源。正是憑著這樣一身正氣和堅強的黨性,他不管跑多少路,流多少汗,吃多少苦,從無任何怨言。在他的時間表裡,八小時工作制的界限早已模糊,能完完整整地休個節假日已成為奢侈的想法。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案子拿不下來,夢裡還在想」。
【「電老虎」低頭】
國家電網上海市電力公司原總經理馮軍涉嫌受賄案中,馮軍為多家企業在承接電力公司電纜業務、軟體開放、供應電錶等業務中「提供幫助」;在招投標過程中和招投標辦負責人「打招呼」,請其「在同等情況下給予關照」,而招投標成功的企業則給予馮軍豐厚的回報。
辦理馮軍受賄案,翁雲衛他們承擔了紛繁複雜的取證工作,輾轉南京、揚州、宜興等地調查取證,充分注重物證、書證的收集,注重直接證據與間接證據、口供與物證書證的銜接,最終形成完整的證據體系,夯實了案件的證據基礎,讓這隻叱吒一時的「電老虎」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2015年11月12日,馮軍涉嫌受賄一案在上海市第一中級法院開庭審理。
經典人物的經典案例
●臺前
電視直播聽審交通肇事案
●幕後
河北省保定市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 彭少勇
【他辦的案寫進了白皮書】
在辦理順平縣王玉雷涉嫌故意殺人案件中,河北省保定市檢察院副檢察長彭少勇被推到了公眾的面前。他依法排除非法證據,對王玉雷作出不批准逮捕決定。此案的成功辦理先後得到最高檢、河北省檢察院的肯定,並被寫入2015年全國「兩會」檢察工作報告和《2014年中國人權事業的進展》白皮書。2015年12月,彭少勇獲頒「CCTV年度法治人物」。
【憶往昔】
2005年,彭少勇參與辦理的航空證券範某貪汙、挪用公款案,涉案金額5.6億元,成為當年全國有影響的大案。十多年來,即便後來已擔任副檢察長職務,彭少勇帶隊跑遍十幾個省市,追繳贓款近2億元。截至目前,該案主犯已經落網,未追繳的贓款已不足400萬元。
2009年,保定一看守所發生在押人員死亡事件,死者屍重只有37公斤、身上有30多處傷痕。死者家屬多次上訪,質疑死因,經網絡炒作跟帖多達數萬條。彭少勇受命徹查,他駐守辦案一線,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最終查清事實,處理了相關責任人,社會輿情得以平息。
【看今朝】
2015年,河北省曲陽縣檢察院對犯罪嫌疑人苑鳳奇涉嫌交通肇事罪一案,在全省首次採用「聽審式審查逮捕」,並首次採用電視直播的方式向社會公開。
在承辦案件的檢察官的主持下,參加聽審的各方就犯罪嫌疑人苑鳳奇是否具有社會危險性,有無逮捕必要進行闡述。應邀參加聽審的縣人大代表、政協委員、村民代表、人民監督員、法律專家也發表了意見。在苑鳳奇作出最後陳述後,曲陽縣檢察院作出不批准逮捕決定。
作為此次公開聽審的牽頭人,彭少勇坐在旁聽席上,邊聽邊記,看完了整個過程。他說:「聽審既區分於法院的庭審,又不同於行政的聽證,通過交叉詢問、大眾評議、釋法說理等環節,保證了當事各方的知情權,更規範了司法行為,提升了司法公信。」
對檢務公開進行實質性的探索與推進,是彭少勇的又一個新的目標。
與環保一見鍾情
●臺前
檢察機關全國首例民事公益訴訟案
●幕後
江蘇省常州市人民檢察院民行處檢察官 張揚
【一見鍾情】
自我評價「做不了公訴人」,因為針鋒相對、慷慨陳詞不是她的專長。因為具有民商法碩士背景,她認為民行業務最適合自己。工作中的她,忙碌,敬業。被任命為助理檢察員以來,承辦了百餘起案件。她被評為全市民行檢察優秀辦案人;同時她還是部門內勤,在繁雜中修煉自己。身為「大管家」,她設計開發民行檢察監督信息管理系統,實現了全市民行案件信息從手工管理向信息化管理的轉變。她叫張揚,江蘇省常州市檢察院民行處,一個名字張揚但個性嫻靜的85後檢察官。
【五年傾心】
2010年剛進檢察院沒多久,她就承擔起常州市檢察機關探索環境公益訴訟、構建環保聯動執法機制的幾乎全部工作:擔任環保聯動執法中心檢察工作站檢察員和講解員;在充分調研論證的基礎上,撰寫了大量理論文章,為辦理公益訴訟案件積累了充分的理論實踐經驗。2015年許建惠、許玉仙環境汙染公益訴訟案件,是檢察機關開展公益訴訟試點工作以來的全國首例民事公益訴訟案件。
【百天創首例】
2015年9月,常州市武進區遙觀鎮建農村委村民許建惠、許玉仙租用他人廠房,在未申領工商營業執照、危險廢物經營許可證的情況下,擅自從事廢樹脂桶和廢油桶的清洗業務,長期非法排放和處置廢水、廢渣,導致場地地下水受到汙染,水中多種重金屬和有機物超標,對周邊環境造成嚴重汙染。雖然許建惠、許玉仙后來因犯汙染環境罪被追究刑事責任,但環境汙染至今未能得到修復,社會公共利益仍處於受侵害狀態。
接手該案件時,由於沒有任何可以借鑑的先例,張揚的工作量非常之大。不僅如此,在一次外出調查取證過程中,張揚在清洗化工桶的車間暗訪有關工作人員,濃重的化學氣味燻得她頭痛咳嗽不止。在上級院和市院、天寧區檢察院同事們的共同參與下,這起公益訴訟案終於成形。
為確保環境評估的有效性和後期庭審的順利進行,她邊查邊學,硬是啃完了二百多頁艱深晦澀的環境評估報告,發現了多處可能影響案件起訴的重要問題,及時與評估單位及相關專家進行溝通核實,最終將賠償範圍鎖定為汙染場地土壤和地下水修復費用及排汙對外環境影響費用,並明確了356.2萬元的賠償數額。
2015年12月22日,該案經層報最高檢審核批准,由常州市檢察院作為公益訴訟人向常州市中院提起民事公益訴訟。
解救猴哥
●臺前
販賣野生獼猴案
●幕後
四川省旺蒼縣人民檢察院檢察長 鄧海國
【師傅,救我!】
師傅不是旁人,正是四川省旺蒼縣檢察院檢察長鄧海國。師傅說了:「金山銀山不如綠海青山,旺蒼縣地處四川盆地東北緣,素有『綠谷紅城』的美譽。作為人民檢察官,履職之路道阻且長,維護生態平衡是我們無怨無悔的選擇!且看為師『4321』模式打造『綠色檢察』」。
【不好啦,大師兄被抓走啦!】
大師兄被抓了!2014年11月,四川省旺蒼縣檢察院收到公安機關移送的一起非法收購、運輸、出售珍貴、瀕危野生動物案。12隻國家二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獼猴被犯罪嫌疑人李正海收購、運輸並出售給下家郭燕蓉。麻袋?竹筐?落難猴哥蜷縮其中。一隻1200元?天哪,猴哥,你就值這麼點兒?萬幸,途中被執法人員擋獲。
【解救大師兄直播?戳這裡!戳這裡!戳這裡!】
2015年11月4日,該案由旺蒼縣檢察院提起公訴,師傅派檢察官李雙寶出庭支持公訴:「檢察機關認為,被告人李正海非法收購、運輸、出售國家二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獼猴12隻,情節特別嚴重,其行為已觸犯刑法第341條第1項之規定,應追求其刑事責任。」
嗯,被告人李正海對犯罪事實及罪名均無異議!BUT,被告人說不知道猴哥品種珍貴,也不知道猴哥是被保護動物,求從輕處罰。辯護人也說了:不排除是人工養殖品種,因此排除被告人涉嫌犯罪。
那麼,問題來了,被告人是否明知?有請證人!「當時只有我和李正海在場,李正海以每隻獼猴2000元的價格出售給我,李正海告訴我有12隻獼猴……」
人工養殖還是野生?有請鑑定人員!「形態學鑑定是目前國內最為常用的物種鑑定方法。在本案中,送檢動物均為靈長類,毛色呈灰褐、橙黃色,尾長有頰囊,這些顯著的排他性特徵,充分說明送檢動物完全符合獼猴的形態學特徵,足以排除合理懷疑,因此我們將涉案野生動物鑑定為獼猴。」四川星輝林業司法鑑定中心鑑定人員劉洋出庭作證。
證人證言、照片、辨認筆錄、現場示意圖……完美證據鏈,2015年11月25日,旺蒼縣法院宣判:被告人李正海犯非法收購、運輸、出售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並處罰金人民幣5萬元。
猴哥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好消息傳來!旺蒼縣檢察院已兩次與廣元市森林公安局協商如何科學放歸涉案獼猴,可望近期解決。
「電影《美人魚》中有這樣一句臺詞:『如果世界上連一滴乾淨的水,一口新鮮的空氣都沒有,掙再多的錢,都是死路一條』!生態司法捍衛的是人類最根本的權益——生存權,這是每個人類個體的保衛戰,而敵人就是我們的貪念。作為檢察官,我們需要做的,僅僅是用法律幫助大家遏制住自己的貪慾而已。我們一定能做到。」鄧海國說。
盛開不一樣的煙火
●臺前
少年黑客案
●幕後
廣東省廣州市越秀區人民檢察院未檢科副科長 李麗丹
【「熊孩子」你咋不上天呢?】
銀行卡未離身,卡裡的錢卻不翼而飛。這是咋回事捏?2013年5月到7月,幾家商業銀行連續發生多起信用卡被網上盜刷案件。這些被盜刷的信用卡多用於網上購買遊戲點卡、Q幣、機票、手機充值、代繳水電費、信用卡還款等小額支付,造成損失達40餘萬元。公安部「海燕3號」專案迅速告破,年僅17歲主犯葉某在廣西落網,看著95後的「小鮮肉」,辦案人員大呼「萬萬沒想到、我夥呆」。
95後的葉某出身離異家庭,初中文化,但對數學和計算機有著過人的天賦,曾在黑網吧兼職做網管,通過自學成為一名「黑客」,混跡於各大黑客論壇。2013年,葉某利用某招聘網站的漏洞,用自編程序抓取了約60萬條公民身份信息並導入自編程序,破解帳戶密碼,從而使19萬個銀行帳戶的14.98億資金輕鬆落入其掌控之中。信息量太大,有點招架不住,容小編喝一杯82年的雪碧壓壓驚。看著十幾頁複雜的運算公式和信息,小編不明覺厲地感嘆一聲這運算能力猴賽雷啊。嚇死寶寶了!
【不棄療,一山更比一山高】
2015年3月20日,廣州市越秀區檢察院以信用卡詐騙罪對葉某移送起訴。作為承辦檢察官的李麗丹了解到葉某對計算機學習有極大的熱情和極高的天賦,在看守所期間依然在鑽研編程書籍,並非無可救藥的「熊孩子」。對於這個「天才少年」李麗丹堅信只要不放棄「治療」,將來必然能有所成就。為了更好地與葉某溝通,李麗丹查閱大量有關黑客及網際網路的信息,登錄黑客論壇了解他們的行為習慣,掌握他們渴望挑戰技術極限展現自我的心理。充分的前期準備讓李麗丹事半功倍,黑客聯盟、紅客聯盟、年輕人喜愛的百度「°「吧這些熟悉的話題,打開了宅男少年的話匣子。專業的網際網路用語,豐富的國內外黑客案例和信息,讓少年打開心扉,交代自己的成長背景和犯罪的心路歷程。與此同時,李麗丹與心理輔導老師一起,通過性格測試、壓力疏導等方法對葉某進行心理輔導,效果顯著。聽著李麗丹那麼專業的網際網路和心理學知識,好想說,收下我的膝蓋吧!
【我就是我,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為了讓葉某早日回歸社會,發揮所長,越秀區檢察院與多個部門研討方案,最終為緩刑期間的葉某尋求到一份計算機公司網絡安全管理員的工作,徹底實現轉「黑」為「紅」的華麗轉身。
李麗丹說,法律的真正目的並不在於嚴酷的懲罰,而在於嚴格公正司法的同時傳遞法律的溫情,引導犯錯的未成年人迷途知返、重新塑造自我,為他們尋找展現自我的合法平臺,讓他們盛開不一樣的煙火。
16隻「小小小小鳥」,怎麼才能飛得高
●臺前
大學生掏鳥案
●幕後
河南省輝縣市人民檢察院公訴科科長 王鎖成
【了不起的檢察官】
2015年底,一條新聞上了熱門:「河南一大學生在家沒事幹掏鳥16隻被判10年半」。在網友紛紛吐槽司法機關小題大做之時,微信公眾號「新鄉檢察」迅速回應:「(小編)忽然發現了一行小字:『他們掏的鳥是燕隼,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我們的檢察官們第一時間在這條避重就輕大顯春秋筆法的新聞中找到了真正的重點。
【「了不起」的大學生】
回顧當初那條新聞的標題,「大學生」「沒事幹」「掏鳥被判10年半」幾個關鍵詞勾勒出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無意中的玩鬧招來10年半刑期」的故事,事實真的如此嗎?該案的判決書顯示:「被告人閆某和王某……非法獵捕燕隼12隻國家二級保護動物……4隻國家二級保護動物。賣到洛陽市2隻,賣到鄭州市7隻……被告人閆某購買鳳頭鷹1隻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捕獵、收購、倒賣一條龍,犯罪行為還實施了不止一次。這叫「沒事幹」?這叫「專業的來了」!強調其大學生的身份也不知有何用意,難道「刑不上大學生」?而刑期,這種非法捕獵、殺害、運輸、出售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刑事案件中,隼類(所有種)10隻以上即構成「情節特別嚴重」,起刑10年。
【了不起的任務】
儘管上述幾個點被當作關鍵詞來炒作,但辦案的檢察官考慮得很全面。王鎖成告訴記者,當時辦案的檢察官意識到案子有幾個問題:一是被告人法律意識淡薄,甚至認為自己根本就不是犯罪。二是被告人的辯護律師認為其主觀上沒有故意。三是被告人閆某還很年輕,10到15年之間的刑期可能就毀掉了他的一生。對此,檢察官努力做被告人的思想工作,講解法律法規。同時根據閆某等人網上的聊天記錄和他們在公安機關的供述,證明了其主觀上的故意。他們還走訪了被告人所在村子的群眾、村委會和學校,爭取找一些對被告人有利的材料,儘量挽救他們。最後對被告人的量刑,也證實了辦案過程中檢察官對被告人的人文關懷。
據王鎖成介紹,目前有5隻隼類和1隻鳳頭鷹已被追回,公安機關還在對其下落進行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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