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那天下班,他才發現自己的家沒了

2020-12-08 澎湃新聞

原創 梁文道 看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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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社會科學能拯救世界……我所具有的知識使我對人類的機遇有非常悲觀的估計。但即使這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境地,我們還是必須問,如果憑藉智識確能發現擺脫我們時代危機的出路,那麼不正輪到社會科學家來闡述這個出路嗎?

我們所代表的——儘管並不總是很明顯——是對人和人類處境的自覺。

——賴特·米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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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梁文道

摘編自序

我有一個同事,30來歲,低調、誠懇,喜歡電影,愛好拍攝,時常注意到街頭巷角一些不為人在意的景象,例如一個推著獨輪車運著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工人,以及牆頭幾根剛剛結出花蕾的野草。

由於他實在是太低調了,又或者是因為我太少在公司出沒,所以我跟他一直沒有太多的交流。於是那件事發生之後,我也是隔了兩天才從其他同事那裡知曉。

是的,2018年的冬天,我們都曉得,城市在排查「違法建設與經營」,儘管主流媒體報導不多,但還是能在社交媒體上看到的訊息和圖片。

快要過春節了,有人在時限前搶出大包小包的衣物,運籌著怎麼樣回老家。也有些人是晚上下了班回家,才發現早上出門時還有不少小店和小攤的街道,已經崩解成一片工地。還有人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夜裡在馬路徘徊……

可是新聞太多,又有那麼多事情搶奪我們的關注;再加上這些事情好像都離我們挺遠,大家的工作又這麼忙碌,於是關心,也就只能是今天網際網路時代最常見的那種15分鐘不到的關心,140個字之內的表態。

但我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這個同事竟然也是那條消息的角色之一。

《大佛普拉斯》

01.

很不巧,他成了那個「少數」

其他同事告訴我,那天下班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家沒了,唯有勉強在瓦礫中找回幾袋東西。夜深,他只好臨時找到可以幫忙的朋友,寄住幾天,於是一下子,手機上看到的消息,忽然就離自己近了很多。

很奇怪,無論怎麼看,這個白領同事並不像我們平常所見的那種「底層群體」。

在請公司注意一下情況,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之後,首先我想到,是不是我們公司的薪水太低,竟然要一個同事住在那種隨時會被拆掉的地方?然後我又反過來想,也許這只是因為他要省錢,住在那樣的地方,條件不怎麼樣,開銷肯定少。

都城大不易,不知有多少外地過來的青年,得咬著牙棲身。

那一類街區,說近是不近,但又絕對不會太遠(否則住在裡面的人,該如何伺候這座城市最低端的需求?),價格相宜,或者還真有許多像他這般類似境遇的人呢。

假如一個人同理心並不發達,說不定會認為這是他自己計算錯誤,做了不對的決定,當初要不是為了省錢,就不必遇到這種麻煩。再涼薄一些,甚至可能推論下去,覺得他根本一開始就不應該搬到這座城市,貪慕原來不屬於自己的前景;現在這裡發展了,難免要犧牲「少數」。

很不巧,只是正好輪到他成了「少數」。

其實我只是想用這個例子,說明嚴飛新著《穿透:像社會學家一樣思考》究竟是本什麼樣的書。

像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離我這麼近的範圍,我當然很容易把它理解為個案,是一個人不幸的故事。

從他自己來講,未來某日,回頭省思,說不定也會把它當做個人生命史中的一件奇特遭遇,檢視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原因,以及留下來的影響,並且把它化為值得說給晚輩聽的故事。

但身為旁觀者的我們,如果擴大視野,把它放在更廣闊的格局以及結構中,我們有沒有可能會對這件事情產生更豐滿的理解呢?

又假如他本人,也採取了更宏觀的角度,將他的遭遇聯繫到其他人身上(比如說他當時的鄰居),那又會得出怎麼樣的結論呢?

02.

很少人意識到,自己的境遇並不只屬於自己

「在一座擁有10萬人口的城市中,如果只有一個人失業,那這就是他的個人困擾。但在一個有5000萬就業人口的國度裡,如果有1500萬人失業,這就成了公共議題。」

這句話出自上世紀中葉,美國「新左派」社會學家米爾斯(C. Wright Mills)的名著《社會學的想像力》(The Sociological Imagination)。

米爾斯在美國知識界特別保守的那個年代,可是出了名的叛逆分子,曾經跑到美國新崛起的敵人古巴那裡,與卡斯楚(Fidel Castro)暢談拉丁美洲身處美國後院的困境,讓冷戰年代一些美國人懷疑他是共產黨的同路人。

然而一回頭,他又去了蘇聯,在官方宴會上面舉杯祝酒,祈願將來有一天,看到被暗殺的託洛茨基(Leon Trotsky)的著作,能在蘇聯的土地上重新出版。

他脾氣急躁,行文咄咄逼人,總是滿懷熱情地想要讀者掌握一種非常要緊的特質。這種特質,他稱之為「社會學的想像力」。

他說:「人們通常不從歷史變遷和制度矛盾的角度出發,來界定自己所經歷的困擾。他們只管享受安樂生活,一般不會將其歸因於所處社會的大起大落。

普通人很少會意識到,自己生活的模式與世界歷史的進程之間,有著錯綜複雜的關聯。他們通常並不知道,這種關聯如何影響到自己會變成哪種人,如何影響到自己可能參與怎樣的歷史塑造。」

因此,「他們所需要的,以及他們感到他們所需要的,是一種特定的心智品質,這種心智品質能夠有助於他們運用信息,發展理性,以求清晰地概括出周邊世界正在發生什麼,他們自己又會遭遇到什麼。

我的主張是,從記者到學者,從藝術家到公眾,從科學家到編輯,都越來越期待具備這種心智品質,我們不妨稱之為社會學的想像力。」

請注意,他並不只是在對社會學家,或者研讀社會學的學生說話;他還期盼包含你我在內的大眾,也都能夠擁有這種「社會學的想像力」。

用最簡單的話來講,這就是一種可以在個體與社會之間,在個人遭遇與更廣大的歷史場景以及社會機制之間,架構出某種連接的能力。為什麼這種特質和能力如此重要?

米爾斯解釋道:「具備社會學的想像力的人,就更有能力在理解更大的歷史景觀時,思考它對於形形色色的個體的內在生命與外在生涯的意義。

社會學的想像力有助於他考慮,個體陷於一團混沌的日常體驗時,如何常常對自己的社會位置產生虛假的意識。

在這一團混沌中,人們可以探尋現代社會的框架,進而從此框架中梳理出各色男女的心理狀態。由此便可將個體的那些個人不安轉為明確困擾;而公眾也不再漠然,轉而關注公共論題。

這種想像力的第一項成果,即體現它的社會科學的第一個教益,就是讓人們認識到:個體若想理解自己的體驗,估測自己的命運,就必須將自己定位到所處的時代;他要想知曉自己的生活機會,就必須搞清楚所有與自己境遇相同的個體的生活機會。」

《社會學的想像力》這本小書已經出版超過60年了,但直到今天,都還是很多社會科學課程必備的入門。在專業論文和論著之外,非常喜歡寫作小冊子去和普通人溝通的米爾斯,確實希望這本書能有更多的讀者。

我第一次讀到它,是30多年前的事了,坦白講,當時的我並沒有完全讀懂(我始終懷疑這其實是畢業生該看的書,用來提醒自己所學何為,而不是交給新生的教材)。可是,我始終記得米爾斯那熱切的呼籲,尖銳的批判。

他要我們想像自身的處境,其實並不都只屬於自己,更是我們看不到的巨大力量所塑造的結果。

我們必須理解那股力量;並且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參與行動,改變那些要比我們個體龐大得多的東西。

《大佛普拉斯》

03.

力求客觀,但絕不冷漠的「說故事的人」

當然你也可以試著用一句話去打發這本書,一句老話:「這都是社會的錯。」例如我那位同事的不幸,我們都可以簡單總結:「好吧,這是社會的錯。」

可這種話說了,豈不等於沒說?重點在於我們憑什麼指認這是社會的問題?什麼叫做「社會」?又該如何解釋一個人的具體處境,與社會結構和歷史力量之間的關係?

所以光是有這樣的想像力,還遠遠不夠,我們更需要掌握一套甚至好幾套不同的工具跟方法。

我們在市面上也都能見到林林總總的社會學入門書,往往都是羅列一些最根本的概念和方法,介紹社會學底下的不同領域,說明那些最經典的問題;還有,用最淺白的語言去解釋幾個社會學大家的核心理論。

然而這都不是我想要的,因為我們假想的聽眾都不是專業的社會學學生,而是米爾斯所期待的「大眾」。就算聽懂了塔爾科特·帕森斯(Talcott Parsons)的「結構功能論」,甚至德國社會學家尼克拉斯·盧曼(Niklas Luhmann)對於「一階觀察」和「二階觀察」的界分,這對我們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呢?

我真正想要的,是讓大家習得「社會學的想像力」,一種社會學家的思考方法,一種能夠幫助我們更好地省視自身際遇的視野。

今天想向你推薦的這本《穿透:像社會學家一樣思考》,正是脫胎自嚴飛為「看理想」所做的。

他讓我們聽懂了社會學奠基者們的一些核心觀念。但更重要的,是他真正示範了這些偉大思想家提供的工具,如何有助於我們培養那種必要的特質,去想像我們自己身邊所發生的事情,與更宏闊的社會空間的聯繫。

他讓我們看見了廣場上跳舞的人群,原來並不是一個親密的社群。使我們理解為何有那麼多城市底層的務工者,要在「快手」上面做一場沒有一個觀眾的直播。

他甚至令我們發現,是什麼樣的秩序觀念,令我那位同事在下班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家已經不在的事實。

《大佛普拉斯》

在嚴飛看來,社會學家都是說故事的人。他們既遵循一種理性的思維原則,又同時需要切入場景之中,用經驗質感去感受那深入肌理的切膚之痛。如美國社會學家賴特·米爾斯的名言:「我力求客觀,但絕不冷漠。」(I have tried to be objective, but I do not claim to be detached.)

書裡有一章節叫做《底層的人生,距離我們有多遠?》,借用《北京摺疊》裡的物理空間概念,解釋了現代都市裡的階層劃分。雖在同一座城市生活,不同空間的人卻有著嚴格的幾乎不可逾越的劃分和隔閡,仿佛生活在不同的物理空間。

在書末結語處,他再次通過農民工城市融入問題指出,在這個逐步「斷裂」的社會之中,一部分人被甩到了社會結構之外,而不同階層與群體之間又缺乏有機結合。

城市化進程中,強制手段破壞了原本的社會生態結構,變向地讓許多弱勢和邊緣群體被迫承擔了更多的社會成本和社會問題。

而與此同時,除了帶我們看到不甚公平的社會分配以及階層固化問題之外,嚴飛也沒有忽略這些社會群體雖然艱辛但依然樂觀豁達的努力。

這正是我所謂足以穿透個別現象的「社會學的想像力」。於是這本書,我可以大膽地把它看成是《社會學的想像力》面市60年之後,一位中國知識分子採用當代中國素材所完成的迴響。

除了建立在社會學想像力的基礎之上,希望這一次我們所討論的社會學,是有趣而包容的,促進我們共同的討論視野和公共的表達;更希望,是思辨批判的,引導我們對於這個世界是否會更好的求真求善求實。

哲學家馬丁·海德格爾(Martin Heidegger)說:「思想之業是危險的。」

馬克斯·韋伯則說 : 「今天,國民大眾蒙受的巨大苦難沉重地壓迫著我們這一代的社會良心,但我們必須懇切表明:我們感到更加沉重的是我們在歷史面前的責任。」

清華大學社會學家嚴飛,用社會轉型的大潮中故事,切入生活場景,帶領讀者像社會學家一樣思考,觀察人性的幽暗與良善,理解社會秩序的構成與意義,培養獨立思辨的品質與勇氣,從理解社會最終走向理解我們自己。清華大學文科資深教授、經濟管理學院教授錢穎一,學者劉瑜,作家郝景芳推薦,媒體人梁文道作序。

文中配圖:

《大佛普拉斯》《超脫》

原標題:《梁文道:那天下班,他才發現自己的家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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