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x賈行家:東北「文藝復興」了嗎

2020-12-12 百變小軍哥

有些人其實要的不是自由,要的是回到自己原來的那條軌道上去。

但是這個時候,唯一能給他的就是自由。所以很多人會陷入一種困境,進入一種停滯。

如果一切高速發展的東西緩慢下來之後,會是什麼樣?

或許,真正屬於人的東西,要等到那種疲於奔命的東西放緩了之後,我們才能夠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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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痛已經過去,

是喜是悲,都是當下的問題了

最近十幾年,東北三省由於社會經濟發展的特殊性,常常會被人作為討論中國經濟發展與社會發展的一個重要樣本——從過去的「共和國長子」、重工業重鎮,漸漸的,變成了大片人員下崗,年輕人逐漸向外移動流失的景象。

可是最近幾年,好像又發生了一些變化。

你有沒有注意到,近一兩年,東北作家群體開始備受矚目,更不要說之前趙本山帶來的東北語言藝術的影響。除此之外,一些與東北有關的歌曲也開始流行,比如《野狼Disco》,儘管裡面夾雜著大量的廣東話,大家卻覺得這很東北。

於是便出現了一個說法,叫做「東北文藝復興」。

我對這個題目很感興趣,所以請來一位很適合和我們一起探討這個主題的朋友——那就是賈行家。

01.

《野狼Disco》——

承載東北與香港的共同文化記憶

梁文道:最近幾年感覺東北很熱鬧,剛剛過去的那一年,全中國最火的那首歌大概就是《野狼Disco》。我剛剛很意外地發現,原來你是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看到它的MV。

賈行家:對,第一次。因為我身邊也都是我這個年紀的人,沒太跟我介紹或者談論過這首歌。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名字,還是看到寶石老舅(寶石Gem)這位藝術家的一篇專訪。

梁文道:第一回看它的MV,感覺怎麼樣?

賈行家:現在看我也挺喜歡的,我也明白它為什麼這麼火。

您剛才說聽裡面的廣東話都聽不太懂,其實這首歌是90年代我們在錄像廳裡看字幕,學到的想像中的粵語。您不一定知道,80年代開始,大陸流行一個字叫「港」。

港,因為當時我們所有對西方的了解,幾乎是從香港來的,它讓我想起那個年代比我們稍微年長一代的年輕人,長發、喇叭褲,扛著一個笨重的上電池的收音機。

80年代的時候,他們認為這就是「港」。

這個「港」好像是從當年的香港青年那學的,而香港青年應該是從嬉皮士那代學的,但我們不知道它從哪裡來。我們就知道這個「港」,不知道後面的那些東西。可能只有那個年代讀過比如《伊甸園之門》那本書,少數的文學青年能知道它的來源。

我突然就發現,這是我們的文化的一個關係。這首歌就是把這些東西都拿回來了。

後來我聽說好像現在香港的一些歌星,也會去翻唱這首歌。

梁文道:沒錯,所以大家覺得好玩嘛。

賈行家:而且這一兩年日子也不好過,大家就要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梁文道:為什麼會跟你談《野狼Disco》,不是因為我們要和你聊音樂,而是我覺得這首歌很有意思,是我們兩個都會享有部分共同記憶的東西。

我聽說香港的流行文化紅遍整個大陸的時候,東北也對香港流行文化特別熱衷。很多人在家裡也會看港劇、看TVB電視劇,香港的流行音樂、香港的電影會在錄像廳裡播放。

而今天聽這首歌,就會覺得這首歌很東北,裡面出現的那些元素,粗糙的迪廳,那種感覺大家一看到,就覺得這太東北了。再加上歌手演唱的時候,他的語言裡也刻意帶著一些東北色彩,再忽然加上粵語,又跟香港當年的流行文化產生了聯繫。

但是重點是,香港流行文化的黃金時代已經過去了,而東北人要到迪廳去聽去唱香港流行音樂的日子,也已經結束了。所以我覺得這首歌去年(2019年)這麼火,其實很有意思,有一種時空的錯亂。它之所以能火,說不定不是給00後的年輕人,而是給更大歲數的人,它是屬於我們共同記憶的一部分。

那是個什麼樣的時代呢?這就是我今天想跟你聊的事情。2019年還出現了一個很流行的名詞,不曉得你有沒有聽過?叫做「東北文藝復興」。

賈行家:聽過。

梁文道:這個講法背後有個基礎,雖然剛才一直在說香港流行文化,但實際上東北文化的潮流,在過去二三十年,才是真正地席捲全國。

比較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春晚小品裡曾經以趙本山為代表的東北味。以至於曾經粵語區的人常常有一種印象,就是認為春晚是將東北文化作為文化正統的一種展演。而粵語如果出現在春晚舞臺,往往是作為一種笑料,比如嘲笑你普通話沒說好的那種。所以我的印象中,一直覺得東北文化才是真正席捲全國,直到去年又達到了一個小高潮。

我想跟你聊一下這一切背後的背景,到底發生了什麼?

02.

我在東北看到的問題,

始終還是關於人的處境

梁文道:我讀你的書,或者讀過去幾年其他幾位東北作家的寫作,其中對東北的印象與現在我們看到的這種熱鬧,這種帶著喜劇色彩的感覺,好像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們的書裡,讓人看到的感覺是有點灰暗的,帶著一種敗落殘景的東北,是這樣嗎?

賈行家:因為這是一個個人視角,畢竟寫東西只能代表個人。我想包括其他的作者,他們的東北給讀者留下這樣一個印象的原因,是我們這種在東北寫字的人,他看的世界是這樣的,這樣的人可能在任何地方看的世界也都是這樣。

其實就是我們帶著一些問題,在這個地方我們沒有找到解答。或者說,在這個地方我們發現了一些問題,而這個問題它其實是關於人的處境的問題。

確實東北又有很多的元素會加強這種體驗,我們只能說它不代表所有東北人的體驗。

我去和一些喜歡寫作的朋友聊,就聊我們東北大街上那些跳廣場舞的大姐,我就會疑問,她們這心裡頭究竟有沒有一種壓抑在後面的東西,只不過她們是用這種方式來隱藏內心的不開心。我的朋友就說,你想多了,沒有的。我們這種人只是一個少數。

梁文道:所以開心是東北的主流。

賈行家:開心是主流,但是如果說到東北人是樂觀的話,我倒是有點懷疑,我覺得其實是一種「無觀的樂」了,就是樂。

東北有一句話,叫「生死看淡,不服就幹」,就這麼一句話。

這裡的「幹」還不是「捲起袖子加油幹」的幹,而是「你死我活」的那種鬥爭,那種鬥毆。我不去想打完之後有什麼後果,反正現在我的感情抒發了。

很多人是沉浸在這種感覺,所以我覺得這種樂是「無觀的樂」。

梁文道:很有意思,無觀的樂。不過你剛剛說的這種衝動的感覺,是不是情緒一上來就有點不顧後果的那種狀態?

賈行家:對,確實是。出於叫「激情犯罪」,就是少了一種抑制的東西。

我看上海的男人打仗我很感動,兩個人說的話,在東北可能就血流滿地了,但是他們兩個人還是保持著很禮貌的距離,「我打你一頓好不啦?」大概是這種感覺。

東北一句話出來,必定要動手,不動手的話在家裡沒法做人,是這麼一種感覺。包括東北人問路,不會問「你好」「麻煩勞您駕」,東北上來就,「哪哪怎麼走?」

沒有貶低和自高自大的意思,真是沒有那個意志和緩衝的語言。

梁文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為什麼會有這種狀態?好像在語言或者日常生活文化裡面,沒有某種壓抑機制,或者沒有一種修飾過的對情緒的處理。

賈行家:我覺得這是完全正常的一個現象,好多人喜歡比較地域文化,把我們東北作為一個地域和全國各地的文化比較。但是東北,實際上有人的時間都很短,而且人大多都是外來的,尤其是闖關東的一代,大部分都是離鄉背井只身前來,他們沒有攜帶自己家鄉或者門第的東西過來。

東北,實際上就是一塊蠻荒之地,忽然獲得了人群。

國家在這裡開始把它作為一個工業基地,卻沒有沉澱的過程。要是說它的語言經過人為的規劃,恐怕也只是官方語言經過過規劃,民間語言其實就沒有這個過程。

03.

每一代人都將東北視作一張白紙,

希望在上面實現自己的願景和藍圖

梁文道:所以我們能不能說,東北在過去的歷史上,除了有些古族,其實它絕大部分的漢人都是後來的移民。移民的過程,包括幾次大規模的移民,例如闖關東,如果換個角度看,是不是有點像當年美國的西部開拓?

賈行家:挺像的。

梁文道:我們看過去的西部電影,會覺得美國西部就是個不法之地,動不動警長就能夠隨便把勳章拿下來,說不幹就不幹,或者說幹就幹,到處是一片荒蠻,那個感覺是不是有點像過去東北開發的那種狀態?

賈行家:我這幾年看到的一部老的小說,就是端木蕻良的《科爾沁旗草原》。它前面有一篇特別漫長的序言,講述那個地方的民風,和我印象中東北的狀態是一樣的,儘管裡面說的那些概念消失了。

維持治安的是最早來的「坐地戶」,他把家業做大,建立了一座小小的土城堡,僱了幾個炮手就成了一支武裝,再來的人需要得到他的許可才可在這安家落戶。就和美國西部一樣,最先到來的這個人的人品、人格、性格決定了這一帶的風氣。

我在一個村子裡待過一段時間,那個村所有的地名都是人名,誰先來,這個地方的名字就歸你了,就是這麼一片地方。這個地方和國家規劃的那些農場、林場不完全混血,趙本山是在這個文化裡長大的。好多人容易搞混,東北好像就是工業文化、工業語言和趙本山代表的那種語言,其實不一樣。

梁文道:所以這個其實早於後來我們所熟悉的東北工業文明。

賈行家:是要早的。我們叫「坐地戶」,坐地戶就是最早來的,大概有一百年以上的家族史。再就是四五十年前,隨著建國以後來的這代人,這就是兩個層面。

梁文道:我們這麼來看,對東北的理解就變得很有意思了,想像它類似美國當年的西部開拓。

通常來說,這些人有幾種可能會去開拓一個完全荒蠻的地方,一種是因為在原來的地方待不下去了,要去那闖蕩;另一種就是帶著熱情想去幹一番事業,或者想要去進行某一種實驗。

好像每一代不同的人,都把東北當成是個有待開拓的處女地,當成一張白紙,可以在上面重新實現自己的願景和藍圖。

可是這個過程加起來也一百多年,也就有相當的歷史了,走到今天好像也已經告一段落。

這個地方的感覺忽然變了,從一個充滿許諾與夢想,給予新的生存機會的地方,轉變成了一個經濟衰退、有些沒落的狀態。

賈行家:從我個人的印象裡,其實東北按照工業和經濟歷程來講,這個結果也是正常的。起碼我們黑龍江是在這些事情上曾經嘗試過很多方式,最後這些嘗試都沒有實現。

這張白紙我們畫滿了,但是沒有得到期望中的圖案,我們就放下筆了。

04.

有些人要的不是自由,

而是回到原本的軌道上去

賈行家:我去觀察過好多人的人生狀態,其實生活上當然也是困苦,但是實際上他是在生活方向上進入了一種絕境,沒有人告訴他應該怎麼辦。

之前是人家告訴了,應該怎麼辦。儘管我們不是特別聽話,但是至少有一個主心骨。也經常有人問我,為什麼東北很多人不出去闖一闖,語言那些藝術沒有意義。

我說一個人,假如從小就一直被別人告訴你的人生應該怎麼規劃、應該聽誰的話的時候,他會很自然按照那個狀態去做,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別的路可走。

有些人其實要的不是自由,要的是回到自己原來的那條軌道上去。

但是這個時候,唯一能給他的就是自由。所以很多人會因此陷入一種停滯。

我們父輩的那種停滯,可能對我們也造成了一定影響,所以東北一些年輕人會對寫作產生興趣,因為他擁有了大量的時間。

今天咱們聊的東北文藝、文化,我感覺和愛爾蘭的那個狀態會有一點像?就是愛爾蘭文字和音樂裡給人的感覺其實和東北挺像的。

就是它都倚靠在一棵大樹旁邊,並不是很主流,人們生活在一種陰鬱的,或者說希望並不充沛的地方。但是反而在這些地方,人們獲取了大量的時間,文藝文化就冒出來了。

梁文道:我之前去前東德地區,那片地區就有很多的城市,曾經從德意志帝國時期到納粹時期,再到東德時期,都是工業重鎮。然而,兩德統一之後,迅速沒落。

年輕人全都出走了,有的城市整個城市的平均年齡變成了60歲。那個感覺也很蕭條,看到那些地方也有點像我印象中的東北,就是那是一個被規劃得很好的地方,而裡面的人的狀態,他可能從小到大一家人的生活都在一個大單位裡,他的工作、他的生活,連結婚找對象,所有這些人生進度都是在一個單位制度內完成的。

今天,當整個單位結束了,那相當於這個人整個生活的全方位坐標也都結束了。

05.

東北文藝,

是一種生猛的力量撲了上來

梁文道:就像你剛才講的,因為有大量的時間,所以能夠做一些比較有趣的創作。除了剛才說的比如《野狼Disco》這樣的音樂之外,東北過去幾年也特別盛產短視頻,這個潮流是什麼樣的一個潮流?

賈行家:這個短視頻我還真看過,我覺得有一個最簡單的原因,就是普通話的原因。普通話沒想到給東北的文藝帶來了一個紅利,實際上大家不是在尋求什麼文化,大家尋求的就是好笑,尋求的就是放鬆。

東北它的日常用語幾乎沒有間隔,它直接刺激人的發笑也沒有間隔。它可以用最短、最快的方式,放大到視頻上,突然真就是一群生猛力量撲上來了。

我對喜劇的評價不低,但是我對這個時代的評價可能不是很高。

我感覺大眾真的都是和自己當地的一些文化記憶區隔開了,進入一種空白的狀態。

這個時候誰最沒有負擔,誰反倒跑到最前面了。東北是最沒有負擔的一個地方,它原本就沒有。

梁文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東北文藝復興,至少在流行文化這個層面上,它一個有趣的背景,正是在於它沒有什麼文化積澱,沒有那種一般意義下文化的累積?

賈行家:對,學術上的文化。

梁文道:所以它變得反而更沒有負擔,更空白?

賈行家:我們中國人有傳承的這種文化,它實際上是沒有的。在這個年代真是,沒有反倒是好事。

梁文道:但是另一方面,我們常講東北文藝復興,其實是包含了像你這樣一批的寫作者。尤其這幾年很集中地爆發,被大家關注到。你自己怎麼看的?

為什麼恰恰是東北作家讓大家都那麼關注?是不是你們這一代作家所書寫的生活背景,你們看過的時代,在全國很多讀者那裡得到了共鳴?

賈行家:也許是所書寫的這種生活是沒有什麼理解障礙的。它真的是中國城市文化裡最直白的東西,一個特別簡明的原因可能是這樣。

它直接就讓你進入這個東西,如果你去寫一個南方的城市,它裡面有很多文化涵養的東西,你不一定能理解得了。比方說金宇澄老師的書,我們東北人看其實是有點困難的,可能有這個因素。

還有一種就是從基礎細節上來講,我想也可能是因為東北的書面語和口語結合得更好一些。中文其實一直在困苦,白話和白話文一直在困苦這件事情,我們可能會在敘事文學上會有一些便利的條件。

我們的語言全國人民都看得懂,而且你寫出來還比較像口語,言文相對比較一致。如果說是越熟悉小說的朋友越會知道,這一代有一大批非常非常好的小說家,並不只局限於東北。

東北這幾位可能只不過是因為一個集中的挖掘,形成了一個概念。

大眾比較喜歡有概念,可以理解的概念。小說其實是很難讀的,當代小說很難讀,也很難寫。但這個時候給你加上一個概念,大傢伙把它加強了。

我就舉一個例子,可能八九十年代,當時集中開始介紹爆炸時代的拉丁美洲那些作家,我們認為他們是有一個群體存在。但後來時間長了,我們就發現每個人都不一樣。

06.

一切緩慢下來之後,

才能看到真正屬於人的東西

梁文道:說到今天一開始講的那個概念,所謂「東北文藝復興」,你覺得現在東北雖然重工業已經沒落了,但是可以靠文藝來復興?

賈行家:我認為沒那個關係。我們喜歡造詞,「文藝復興」這個詞我不知道是哪位老師造出來的,但是這個詞說實話它表述肯定不準確。它復興的東西是不是文藝?不好說。而且什麼叫「復興」?也不好說。

文藝所謂的復興,向前去有一種發現,自我內在還有一種發現,對自己和對歷史有一個新的認知的時候,才敢說是復興。但我們好像沒有發現什麼,沒有什麼新的發現。我們一直就是這樣的,只是得到了一個機會,被外人知道了而已。

我覺得就是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小熱潮,給了一個說法,而且這個熱潮它的規模究竟多大很難說。

梁文道:再往後聊一聊,現在講東北文藝復興,或者流行文化裡提到東北,大家馬上出現一些既定的印象,你覺得這些是不是不太準確的標籤?

賈行家:有標籤就是好的,人家願意來關注你就是好的。我們這個時代想對一個東西進行理解,沒有標籤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甚至發現很多人對父母都要有標籤,他才能夠抒情。所以我覺得有標籤可能倒是個好事。

梁文道:再下來,你覺得會看到什麼?

賈行家:我覺得東北這個狀態其實已經穩定下來了,經過了那段時間,大家想去尋找出路,後來發現這個問題真的不是一個地區能夠解決的問題之後,這個狀態就延續下來了。

就像20年前的失落也好,陣痛也好,這段時間已經過去了。我們就進入到無關的生活了,是喜是悲,都是當下的問題了。

實際上,它現在既沒有看到新的一個夢,去很清晰地呈現出一個我們的方向在哪裡,另一方面過去好像跟我們關係也不大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我們總是認為一定要有一個高速的增長,一定要有一種什麼樣的生活,或者每幾年必須變成一個樣子才是一個方向,其實也不是,東北就提供了這樣一個範例。

如果說一切緩慢下來之後是什麼樣?大概就是東北這樣。

梁文道:這個說法很有意思。因為東北在很多方面曾經是全國領先的一個實驗地區,曾經新的東西都始於東北。但是聽你這麼一說,讓我有一種感覺,它再次走在了全國的前頭,當增長緩慢下來了,會是什麼樣的一番景象。東北又幫大家先做了一次實驗和預演。

賈行家:真正屬於人的東西,恐怕是要到那種疲於奔命的東西放緩了之後,我們才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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