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的一首情詩:唐高宗為之潸然,李白為之爽然若失

2020-12-20 王孫阿狸

武則天是中國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對她的評價歷來爭議不斷,其主政期間,大興告密之風,重用酷吏,擁有男寵,尤其是為人所詬病,對此筆者不作過多的評論,今天筆者要介紹的是她的詩歌。

武則天雖然是一代女皇,但是極有文採,現在有四十六首詩存世,其中流傳最廣的是她的一首情詩《如意娘》,原文如下:

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不信比來長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

這首詩的譯文為:相思過度,以致魂不守舍,恍惚迷離中竟將紅色看成綠色,身體憔悴,精神恍惚,都是因為思念你。如果你還不相信我近來因思念你而流淚,那就開箱看看我石榴裙上的斑斑淚痕吧。

這首詩是武則天在感業寺為尼姑時所作。武則天十四歲入宮,開始為唐太宗的才人,唐太宗賜號為「武媚」,李治被立為太子後,在侍奉唐太宗之際,武則天和李治相識相戀,唐太宗駕崩後,因武則天沒有生下子女,按照當時的規矩,被送往感業寺為尼,在寺中她為李治寫下了此詩。

首句「看朱成碧思紛紛」,武則天因為整日相思過度,魂不守舍,淚眼迷離,恍惚中竟將紅色看成綠色,朱」、「碧」兩種冷暖色調的強烈反差,折射了強烈的感情的冷暖對照,舊日的溫香暖意,眼前的一片寒碧,使她愁腸百結,思緒萬千。

「看朱成碧思紛紛」,還可以理解為,武則天一天天看著花褪殘紅,從百花盛開的春天,變成一片碧綠的夏天,感嘆年華易逝,青春不在,卻不見思念的人出現,從前的歡愉只剩下記憶,相思之苦成了生活的全部。(武則天當時已25周歲了。)

武則天的「看朱成碧」,非常生動形象,後來成為唐宋人常用成語,李白曾有詩云:「催弦拂柱與君飲,看朱成碧顏始紅。到了宋朝,辛棄疾也把「看朱成碧」寫進了自己的詞裡,詞曰:「倚欄看碧成朱,等閒褪了香袍粉。」

「思紛紛」:這三個字又很自然地帶出下句,為何「思紛紛」呢?——「憔悴支離為憶君」,原來身心憔悴,思維錯亂,都是因為思念你!這一句直抒胸臆,傳達了她心中的思念、愁苦、哀怨。

後兩句「不信比來長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你如果不相信我因對你無比思念而日日流淚,那打開我的箱子看看我石榴裙上的斑斑淚痕吧!這兩句承前兩句描述的刻骨相思,意思卻又轉加一層,語氣也倏然一變,既有直白的表達,又有嬌嗲和哀怨。

這首詩只有短短的四句,卻寫盡相思愁苦,據《唐會要》記載,永徽二年五月二十六日,正是唐太宗周年忌日,唐高宗李治親自到感業寺上香,兩人分別一年後又見面了,「武氏泣,上亦潸然」,後來武則天能夠回宮或許也有這首詩的功勞。

武則天的《如意娘》這首詩寫得曲折有致,是上乘之作,在當時流傳甚廣。傳聞李白在《長相思》一詩中寫了「昔日橫波目,今成流淚泉。不信妾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的句子,她的夫人看了後說:「君不聞武后詩乎?『不信比來常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李白聽了後「爽然若失」

寫出「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的孟郊,也承襲了武則天的創意,寫出了「試妾與君淚,兩處滴池水。看取芙蓉花,今年為誰死!」這樣語出驚人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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