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歲月香2020-12-23 15:37:31
風疏雨驟
趟過人生這條河
風疏雨驟
冬天，公園裡陽光充足。我每天去公園散步，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公園裡人很多，打桌球的，跳舞的，扭秧歌的，下象棋的，用大毛筆蘸水寫字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再就是一些坐輪椅的病殘人。
初冬沒有風的日子，太陽照下來暖洋洋地，一群麻雀呼啦啦飛進樹叢中，有一點驚動又都撲稜稜飛走了，它們生活得多麼自由快樂！
水池邊一釣者裹著大衣，悠閒的垂釣，冬天是不容易釣著魚的，但釣者靜靜的等待魚上鉤，這可能是對自己意志的一種磨練，釣者突然手一抖，一條幾兩重的魚被甩出水面，釣者把收穫放進桶裡，又重新下上魚餌慢慢等待，。生活，在釣者心裡就是不浮躁，靜悄悄的過。
在公園，我經常駐足於雙人舞旁，音樂節奏感強，音樂一響，舞者進入角色，抬頭扭臀，伸胳膊踢腿，前進後退，一招一式是那麼有美感，特別是女主人，打扮得漂亮大方，舞動起來若仙子飄飄，又如綻開的花蕾向四周散開，我突然想起曹植《洛神賦》裡的句子：翩若驚鴻，宛若遊龍。
和跳舞的間隔不遠，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拿著話筒在唱歌，因為我離那邊遠點，老者唱的什麼聽不清，只間或飄過來嘶啞的聲音，聽起來好像要把樂隊帶跑了的樣子。我有點厭惡那老頭了，這麼美好的景致讓這老頭的歌聲給敗了興。我對老伴說，這老頭真討厭，他根本不知道唱歌是怎麼回事，好歹人家不害臊。
老者天天如此，一唱就是半天，面前的兩個坐輪椅的病殘人是忠實的聽眾。
一天，有人告訴我，這老者是肝癌患者，退休前是某局局長。我懷著好奇心來到老者面前聽他唱歌。我坐在花池的木矮牆上，仔細打量著老者，大約七十歲左右，白靜的臉上寫滿歲月滄桑，頭戴黑氈帽，一身休閒裝搭配合體，乾淨利落，一看老者就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老者嘶啞的聲音傳過來：
誰能知道幸福是怎樣的生活
誰能知道快樂是怎樣的選擇
誰能靜下
為自己想過
如何能趟過人生的這條河
他的表情專注，那滄桑的聲音，聲聲都給我撕心裂肺的感覺。在我聽來，他的每一句都是一種無奈，一種求生的呼喊，此時的我有一股熱流在心裡湧動，特想流淚的感覺，先前對老者的誤解頓消。感覺他嘶啞的嗓音不但好聽，而且猶如天籟。仿佛把我帶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一曲唱罷，老者讓我唱，我擺手說不會唱，禮貌地拒絕了。老者笑著說，什麼會唱不會唱，咱又不是專業的，不就是圖個樂呵嗎。老者見我不唱，拿起話筒又唱了起來。
此時的我心緒難平，想，歲月靜好，平平淡淡健健康康的日子才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