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可期,天地世界音樂節將於9月7-24日在上海、重慶、佛山、武漢四城開花。
歷經12年(14屆)之後,天地世界音樂節的形態在國內音樂節市場仍然獨樹一幟。不集中在一時一處,時間場次分散,免費觀演(絕大多數);無論來的音樂家多大牌,市民都有機會在某座商場或公園露天看見他們的演出。
在街頭遇見「世界音樂」,非常像人類從前聆聽音樂時的常態——在人群聚集的地方被音樂吸引,不知不覺就停下了腳步。
如果你在上海新天地或上海虹橋天地偶遇法國樂隊Lo'Jo的表演,你會明白我在說什麼。這支35年來過著半公社生活的樂隊像馬戲團一樣四處流竄,以北非和法國民間音樂為根,生長出一樹閃亮甜美的果實。
橫跨五大洲22個國家的30組音樂家將在今年的天地世界音樂節登場。今年的陣容沒有那麼「根源」,幾乎每位/組音樂家都樂於在本民族的音樂基礎上做融合的實驗。或許我們可以以另一種眼光看待民族音樂的融合——他們生活在當下,音樂裡除了祖先的聲音,現代生活中的聲音亦是非常合理的存在。
選了五組音樂家作推薦。當然什麼推薦都不看,邂逅與盲聽更好。憑聲音和樣貌推測臺上音樂家來自何處的遊戲最好玩。
1、Maarja Nuut & Ruum(愛沙尼亞)不想總是以一人一提琴的方式登臺演出,愛沙尼亞小提琴家/歌手Maarja Nuut與電子音樂人/劇場聲音工程師Ruum不可思議的合作開始了。
在此之前,Maarja Nuut已經頗具實驗精神。她的謠曲根植于波羅的海沿岸,但視野並不局限於此,涉獵更廣泛的古典及民間音樂(比如印度音樂)。
一個人時她用loop機製造循環往復的音樂世界,挑戰線性時間的人所共識。與Ruum合作後(《Muunduja,2018》)又呈現新的面貌。
Ruum所造的聲場仿佛貼膚而生,清晰的往復樂句、壓住後腦勺的音場及強烈的節奏,為Maarja Nuut的神秘歌謠添翅加翼。《The Quietus》稱他們的合作為「年度最美的內域及外域之旅」,便是指Maarja Nuut的音樂由內向擴至更廣闊空間,古老走向現代的嘗試。
2、Yossi Fine & Ben Aylon(以色列)這支樂隊其實有三位成員。除了貝司手Yossi Fine,打擊樂手Ben Aylon,還有一位女性鍵盤/合成器手Sharon Mansur。
Yossi Fine也是製作人,製作了超過40張專輯,其中20張是金唱片和白金唱片,合作對象包括 David Bowie、Lou Reed等等。Ben Aylon擅長跨界,以「新非洲風格」聞名。
這支三人樂隊2018年發布了錄音室專輯《Blue Desert》,被稱為「新中東音樂先鋒」。
所謂先鋒,可能是因為他們的音樂聽起來沒有那麼乾燥。Yossi Fine的貝司線水潤光亮,濡溼Ben Aylon土黃色千變萬化的節奏。
沒有合成器,他們的音樂也絕對適合跳舞。從耶路撒冷的聖山上滾滾而來在撒哈拉上空騰起的霧中沒有悲傷,只有多愁的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地區精粹的快樂。
何以解憂,唯有重重的4拍子把你推入無邊舞池。
3、Sturle Dagsland(挪威)毫無準備地點開Sturle Dagsland的音樂,肯定猜不出這是兩個人做出的聲音。
像誤入魚龍混雜的外星俱樂部,群魔亂舞的先鋒戲劇現場,薩滿通靈時無法自已的載歌載舞,抓心撓肺,瞠目結舌。
Sturle Dagsland 和Sjur Dagsland兄弟二人不拘形式,電子、採樣與器樂都只是媒介,要抵達何處他們也一直在尋找。兩個人試過在挪威的森林深處、俄國廢棄的工業地區、法國海洋地理學家之前居住過地處在俄國的船艦、二戰中廢棄的德國的集中營、北大西洋中間的老燈塔裡、零下30攝氏度的北極圈……錄製作品。
大自然中最兇暴的聲音——北角肆虐的狂風,格陵蘭冰凍的暴風雪中群狼悽厲的叫聲借採樣的軀體進入他們的音樂,馴鹿、捕魚、擅魔術、猶信薩滿的薩米人是他們最重要的靈感來源。
Sturle Dagsland有一部很棒的音樂短片《Yokai》,剪紙動畫般的人物著色皆為石頭質感,巨人鋸斷彩虹,彩虹滴淚;巫婆的雙眼亦是兩張開闔的嘴,山川河流、音符火焰無不具有生命。
有意思的是,Sturle Dagsland跨度極大的聲音、多種語言交織的歌詞以及非常獨特的作曲方式讓他們在哥本哈根榮獲「新興藝術家」的稱號。
但「新興」源自「古老」,不存在界線是Sturle Dagsland最好的地方。
4、Lo'Jo(法國)據說Lo'Jo的成員們一定程度上還過著公社生活。他們可以被鬆散地稱為一支法國樂隊,但也只是以法國為起源地及根據地,行跡遍布全球。
Lo'Jo樂於接受街頭藝人和行吟詩人的頭銜,三十五年來像馬戲團一樣把驚嘆與純粹的快樂傳播至各地。
看過他們的現場視頻,每位成員看起來都非常快樂。他們跳舞時的感染力註定了這是一支更適合露天而非劇場的樂隊。如樂隊靈魂人物Denis Péan所說:「Lo'Jo的音樂是一塊無人管理的花園,我們努力耕種,使其既美麗又不失野性。」
1982年Lo'Jo成立於法國昂熱,由歌手/鍵盤手Denis Péan及小提琴/科拉琴手Richard Bourreau創立,風格糅雜北非和法國民間音樂。除了常年不斷地四處巡演,他們還喜歡與各地的雜技團、戲劇團體、街頭藝術、舞團和電影劇組合作,像個遊走的小怪獸,在持續不斷地吸收和吐納聲音中才形成現在的面貌。
5、Nelida Karr(赤道紐幾內亞)非洲音樂家總是給人奇妙的感覺。明明ta很根源,別人卻總覺得現代,現代音樂與非洲音樂的淵源有多深不用講了。
生於赤道幾內亞首都馬拉博的女音樂家Nelida Karr的音樂倒不根源,但聽起來也古老。她定義自己的音樂為「非洲融合」,創作中吸取了成長過程中所受的多種影響。
生於非洲唯一一個以西班牙語為官方語言的國家,她的音樂裡既有布比族的元素,赤道幾內亞的各種節奏,亦能聽到爵士、布魯斯、西班牙及拉丁音樂的影響。
Nelida的現場驚豔,並非因為獵奇。她生得豐滿,身體的各個部分甚至唱腔都是有彈性的圓。服飾裝扮無一處不誇張豔麗,像一隻孔雀笑吟吟抱著琴唱歌。歌聲如流水不斷,但鮮有流落他鄉的黑人音樂中苦楚的哀怨。
她的音樂符合外人對未受摧殘的非洲文化的認識,但這位在非洲大陸及西班牙屢獲殊榮的女音樂家一定不止如此。她和她的非洲,在現場還將有更豐富的展現。
作為上海市文化局一帶一路四個合作機制牽頭單位之一,天地世界音樂節努力打造全球多元文化展示窗口,也為亞洲文明對話提供了一個跨越民族與時空的舞臺,最終助力上海打造亞洲演藝之都。
附: 「雪佛蘭2019天地世界音樂節」演出排單(本文來自澎湃新聞,更多原創資訊請下載「澎湃新聞」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