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聊秦可卿的「七重罪」之第一罪。
這裡是少Ⅹiao的AK一47,七郎為君嘮叨不一樣的《紅樓夢》。金陵十二釵正冊的眾金釵,是賈寶玉在太虛幻境薄命司看得最完全;開篇登卷的林黛玉與薛寶釵,「紅樓夢"的兩大女主:一時瑜亮,並駕齊驅、各有千秋——最後釵黛合一,自然是開卷主角;而壓軸的是秦可卿——古人有言虎頭豹尾,又有諺語「寧為雞頭,不為蛇尾」,可見為「豹尾"者,自然非同凡響;秦可卿能像入「四大家族」之首的賈家,「德言容功」四德自然差不了,而且是賈府長房寧國府的長媳內當家,性情品格自然上乘,但她的來歷與婚姻、死亡與葬禮卻十分突兀——
十二金釵中,別人的判詞、唱曲與畫冊都十分吻合,或隱喻或映射各自的命運與歸宿,愛情與結局,而可卿的判詞、唱曲與畫冊與其愛情、歸宿和來歷,卻是大相逕庭,南轅北轍,筆者試圖從「七重罪」來講講秦可卿的故事傳說。「七重罪」包括:淫慾、饕餮、貪婪、懶惰、虛榮、嫉妒、傲慢,其實人的欲望很多,看看秦可卿是不是「罪不可恕」。曹雪芹給秦可卿的一字定評為「可」,她是可人兒還是可憐兒?是「可愛」還是諧音「克」或者「刻」?
秦可卿最大的罪當數淫慾,且看她的判詞——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旁邊有脂硯齋的批註:判中終是秦可卿真正死法,真正實事。書中掩卻真面,卻從此處透漏。這裡有一個驚心動魄的字「淫」——情天情海中有兩個情字;幻情身:什麼意思投身進入的情是虛幻的?情既相逢必主淫——四個情字是不是包含四段情?相逢?誰和誰相逢?在什麼地點什麼時間相逢?答案在「畸笏叟」的批語裡。
畸笏叟是紅學家一直認為,與脂硯齋相媲美的「紅樓夢」評論家,下面的一段批註在「紅學界」是很出名的——此回可卿夢阿鳳,作者大有深意,惜已為末世,奈何奈何!賈珍雖奢淫,豈能逆父哉?特因敬老不管,然後恣意,足為世家之戒。「秦可卿淫喪天香樓」,作者用史筆也。老朽因有魂託鳳姐賈家後事二件,豈是安富尊榮坐享人能想得到者?其事雖未行,其言其意,令人悲切感服,姑郝之,因命芹溪刪去「遺簪」、「更衣」諸文,是以此回只十頁,刪去天香樓一節,少去四五頁也。一步行來錯,回頭已百年。請觀風月鑑,多少泣黃泉。
這一段著名的批註信息量很大——最大的一個是坐實了秦可卿的「情既相逢必主淫」的相逢對像:寧國府現在的男當家人賈珍,他還有一個讓人大迭眼鏡的身份,秦可卿的正派公爹——賈蓉的父親。再看一段焦大哪段著名的醉罵——我要往祠堂裡哭太爺去,那裡承望到如今生下這些畜生來,每日家偷狗戲雞,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我什麼不知道?咱們胳膊折了往袖子裡藏。
爬灰是民間俚語,指兒媳婦與老公爹通姦,而寧國府的大小主子中,只有賈珍與秦可卿這一關係——畸笏叟的批註中說賈珍奢淫,而在焦大醉罵之言「爬灰的爬灰」後有脂硯齋的大紅批註——珍哥。珍哥是誰,當然指賈珍——這就坐實了賈珍與秦可卿的不倫之戀。至於後面刪去的「遺簪」、「更衣」,大概是一般風月小說的不適描述,已無從探秘了。畸笏叟的批註還透漏一個信息:秦可卿曾託夢給王熙鳳,而且還是有關賈府的興旺發達有關。且看秦可卿對王熙鳳說的話——
嬸子,你是個脂粉隊內的英雄!連那些束帶頂冠的男子也不能過你。你如何連兩句俗語也不曉得?常言「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們家赫赫揚揚,已將百載。一日倘或樂極悲生,若應了那句『樹倒猢猻散』的俗語,豈不虛稱了一世詩書舊族?只這一句,就能看出秦可卿有著深謀遠慮的前瞻性,深思熟慮的危機感——就這一點,其與鳳姐一樣,堪稱脂粉隊內的英雄。
鳳姐聽了可卿的話,心胸大快,十分敬畏,忙問道:「這話慮的極是!但有何法可以永保無虞?」秦氏冷笑道:「嬸子好痴也!否極泰來,榮辱自十口周而復始,豈是人力能可保常的?但如今能於榮時籌劃下將來衰時的世業,亦將來衰時的世業,亦可謂常保永全了。即如今諸事都妥,只有兩件事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則日後可保永全。」秦可卿這場話只有一番「成家立業」,「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憂患意識,也從另一個方面看出她雖為女子,但當家理家不遜於王熙鳳。她敗就在一個淫字。畸笏叟評價賈價為「奢淫」之輩,自然是驕奢淫逸的紈絝子弟;而秦可卿的死亡最初曹雪芹用語是「淫喪天香樓」———兩人的不倫之戀總逃不脫「七重罪」之淫慾。為人不齒是應該的。
下一回講講秦可卿的「七重罪」之二饕餮。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少Ⅹiao的Ak一47,七郎是一枚沉醉於《石頭記》的膠東兒郎,每天為君嘮叨不一樣的「紅樓夢」的故事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