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聽到那首膾炙人口的歌曲《春天的故事》,每當看到深圳經濟特區經過40年高速發展,從一個小漁村蛻變成我國的一線城市,畫面仿如人間仙境,忽然想起了我曾在改革開放之初去過深圳,相隔近40年又兩次去深圳採風,最終讓我感悟到:深圳,這是一座伴隨著紅色基因成長的美麗城市。
01
在20世紀的80年代初,我在廣州市一家工廠擔任銷售部門的負責人。有一天,從深圳特區來了個經商的經理前來購貨,交談中他十分熱情地邀請我到深圳市走走。我也很想去那個當時被人們稱作「神秘的地方」去看看。因為那時深圳地區是個出入管制十分嚴的邊防區,進去辦個「邊防證」十分困難。我有個同學的妻子是跑深圳線的列車員,她約我乘坐她的列車去深圳。
那年春天的有一天,我真的坐了她跑的那趟列車去了深圳。途中幾乎每小站都停,行程耗去三四個小時。
那時深圳的面積並不大,市區內只有幾條筆直的主幹馬路,這個新興的城市正在籌建中,到處在施工,許多地方都是泥路,灰塵比較大,建設者倒不少,有了生氣。那個經理中午請我吃了頓飯,隨後我自已到處走走,買了幾斤深圳的土特產、大鵬的雲霧茶。傍晚來到火車站,同學的妻子將我領上火車返回廣州。
回到廠裡的辦公室,我泡起了一壺大鵬茶,向一些領導和同事說起前兩天我去過深圳市轉了一圈,還與先前購貨深圳那位經理吃了一頓飯的事,他們為我能去到那個「神秘的地方」而感到我有能耐。
這次去深圳只是跑馬觀花,給我的感覺是:貧窮、落後。
02
自在深圳改革開放之初那次去了深圳後,我還先後兩次去了深圳,這是近年來的事了。分別是在2014年的夏天和2016年的深秋,距20世紀的80年代初去,相隔了足足近40年。
這兩次的深圳之旅,一次是為了紀念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和我國的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我作為記者和作家的身份,隨東江縱隊港九獨立大隊聯誼分會組織的約20名後人,前往深圳探望在那裡居住的老遊擊戰士曾發夫妻(曾發離休前是江門市市長)和患病在醫院的老戰士巢湘玲,接著到葵湧參觀「東江縱隊北撤紀念公園」,瞻仰和緬懷遠去的紅色革命史跡。而另一次是參加廣東省作家協會組織的深圳採風團—— 「前海探未來大鵬融古今」的採風活動。
這兩次活動,我們跑了深圳市很多地方,從前海自貿區到深圳市區中心,再到風景如畫的大小梅沙、鹽田、大鵬、葵湧等等。沿途不少地方都能看到大海,還一路看到、一路聽到深圳這個城市蛻變的故事。
40年來,深圳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參觀深圳前海自貿區,我為那裡新興的現代商業和金融中心、港口服務、科技信息、航運服務等高速發展而感到無比高興,那裡給我印象最為深刻的一句話就是——「中國夢前海夢」。那裡有一種給人欣欣向榮、蓬勃向上的感覺。
徜徉在深圳市中心城區,作家們漫步東門老街,這裡見證著深圳從一個小漁村逐步蛻變成繁華熱鬧、車水馬龍的大都市,加深了對深圳都市化進程的直觀體驗。這裡處處高樓大廈林立,城市建設日新月異,自然環境優美。
再走進深圳市的後花園大鵬,一幅幅大自然秀麗旖旎的畫面不禁展現在眼前,大小梅沙、鹽田、大鵬灣,三門島,浩瀚的大海,碧水藍天,空氣十分清新。沿途海邊的防風林長得十分茂密而鬱鬱蔥蔥,海岸線漫長,沙灘細沙潔白、海水碧綠、海鷗在天空飛翔,遙望遠處的對岸就是香港,自然景色十分迷人。
40年來,從廣州至深圳的交通也有了巨變,公路從原來單一的道路變成了多條高速公路。鐵路也從原來的單線變成了四線,不但有動車,而且還有高鐵,每隔20分鐘就有一班,鐵路變成城市公交化,行程從過去的大半天縮短到約40分鐘。
這一切應驗了那句——路通,財通。
03
其實,採風中我還發現,深圳不僅是一個美麗的城市,而且還是一個歷史上紅色基因深厚的城市。在全市近2000平方公裡的土地上,每一片地方都有著抵禦外族侵略的頑強戰鬥,有著眾多的紅色革命史跡。
在遠去的歷史中,大鵬所城是保存完好明清兩代中國南部海防軍事要塞、擁有六百多年抵禦外侮的歷史舊建築和設施所在地。
在近代史中,深圳地區是廣東省較早建立黨組織的地區之一,有位於深圳市羅湖區的香港罷工工人接待站舊址——思月書院;有位於深圳市南山區南山街道南山村,中國工人運動的先驅者之一、原中共廣東省委書記、省長陳鬱故居;有位於深圳市寶安區松崗街道燕川村素白陳公祠,1928年2月23日中共寶安縣召開的第一次代表大會紀念館;有從香港秘密大營救共搶救出抗日愛國民主人士、文化界人士及其家屬,及國民黨軍政官員及其家屬和英美印等籍的國際友人近百人,這是營救後轉往內地首站的白石龍天主教堂;有位於深圳市羅湖區東門老街的葉挺東江遊擊總指揮部舊址;此外還有在鯊魚湧的「東江縱隊北撤紀念公園」等數十處革命遺址。
再比如東江縱隊這支英雄部隊,很多指戰員、其中縱隊司令員曾生、情報處長袁庚,指戰員還分別有黃冠芳、張婉華夫妻,江水、劉黑仔 、鄧斌等都是深圳籍人士。
改革開放,最早開拓深圳市的是兩位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革命幹部,分別是梁湘和袁庚。
梁湘是深圳市第一任市委書記和市長(1981年至1986年),是最苦時期的「苦官」。他十幾平米的辦公室擺了九張桌子,晚上在蚊帳裡批文件,在鐵皮房主持常委會。那時的深圳名為特區,實則一片荒蕪,毗鄰香港,卻是冰火兩重天。
80年代初的深圳,流傳著這樣一首民謠:「深圳有三寶,蒼蠅蚊子沙井蠔,十室九空人離去,村裡只剩老和小。」
40年前,正在深圳的袁庚。創辦培育我國第一個外向型工業園區——「蛇口工業區」,並提出「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的時代口號,為我國改革開放事業做出了傑出貢獻。
深圳,在紅色的基因中、在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中不斷成長和壯大……
參加省作協採風的全體作家在臨離開深圳市時,全體在我的建議下,驅車來到了前年我曾經來過的鯊魚湧的東縱北撤紀念公園。這個公園不但歷史紅,而且自然風光十分旖旎。
鯊魚湧海面浩瀚無垠,海水碧綠,岸邊樹木長得茂密而鬱鬱蔥蔥。公園門前,右邊橫立著原國防部長遲浩田手書的「東江縱隊北撤紀念公園」幾個剛勁大字。左邊,豎著一幅巨大石刻照片「東縱部隊北撤攝影畫像」,圖片中北撤的我軍指戰員隊列長長、攜帶武器精神抖攔、浩浩蕩蕩,場面尉為壯觀。在遲洗田將軍手書橫幅之後,是一幅巨大的東縱北撤名單石刻,裡面刻著當年登船的2500多名指戰員的名字。
海邊的石巖建有一個涼亭,叫作」東縱北撤紀念亭」。涼亭有約十來米的石級小道,走向登船的大海平臺,立著一塊巨大的花崗巖石,上書著醒目紅色的字——
「1946年6月30日,人民抗日遊擊隊東江縱隊及各江武裝部隊:(小字)為了堅持國內和平,從此處登船北撤山東(大字)。曾生題,寶安縣人民政府立於1985年9月」(小字)。
按照黨中央指示,1946年的6月30日,東江縱隊就在這地方登船北撤山東煙臺解放區,後組成兩廣縱隊,加入中國人民解放軍序列,參加了淮海所有戰役,後與大軍一起南下解放廣州。
全體作家來到這個風景如畫的紀念公園,站在當年的「登船點」拍照留念,特別是年輕時曾經當過兵的廣東省作協副主席李國偉和珠海市作家陳毅藝,他倆曾參加過1979的對越自衛反擊戰。此刻並排站在這個地方行著標準的軍禮拍照留念,我感覺出來——那是他們向軍人前輩致敬、向著這個曾經登船浩瀚無垠的大海和無際的天穹敬禮!遙祭的是共和國的軍魂……
那晚,我們夜宿大鵬的較場尾,傾聽著海浪拍岸,仰望天空中掛著佼潔的一輪明月,布滿的繁星。面對旖旎的秀麗風光,我忽然感悟到:蒼穹中群星閃耀、星河燦爛。40年來,深圳這座城市蛻變得如此多驕,原來是有著無數的英雄因她而競直腰。
來源:中國日報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