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參考消息
參考消息網12月15日報導 澳大利亞東亞論壇網站12月10日發表了題為《重啟美國-東南亞關係的挑戰》的文章,作者為新加坡國立大學政治學系副教授莊嘉穎。文章認為,如果美國比東南亞國家更希望展開接觸,或者如果華盛頓認為自己可以在不必特別努力的情況下輕鬆重返該地區的話,那麼跨太平洋關係將會難以維持。華盛頓和東南亞的領導人都需要管控自己和對方的期望,以便使合作能夠運轉起來。全文摘編如下:
美國口惠而實不至
在川普政府執政4年後,東南亞國家中存在擔憂美國缺乏承諾和遺棄該地區的情緒。從該地區的視角來看,華盛頓——包括近年的歷屆政府——嘴上說得天花亂墜,但在緊要關頭卻幾乎拿不出什麼實際好處。小布希政府似乎不太關心東南亞,除非關係到反恐。歐巴馬政府曾熱烈談論「再平衡」。
川普讓美國退出「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PP)確認了美國對東南亞承諾的缺失。美國仍然惹人注目地缺席最近達成的「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並對該協定保持沉默。這些觀感對華盛頓及其在東南亞的長期合作並不公平,但卻是拜登政府在尋求恢復地區關係和多邊主義時必須走過的部分場景。
東南亞缺乏主動性
希望與美國建立更加牢固和連貫關係的東南亞國家應該警惕這樣一個事實:即將上任的拜登政府對多邊接觸的強調意味著華盛頓希望他人的主動參與。拜登政府申明的優先事項是控制美國境內的新冠疫情及其影響,華盛頓也許一開始會希望支持亞洲夥伴和盟友的倡議,而不是堅持領導它們。這些情況將為該地區國家提供更多加強與美國關係的機會,但這意味著它們應該隨時準備推進合作,而不是依賴華盛頓的領導。
在新的時代,如果該地區國家在接觸努力方面不夠積極主動,認為華盛頓將承擔合作的全部責任,那麼夥伴關係可能難以維持。成功的地區合作需要主動參與——即便是較小參與者的主動參與,而不只是經過要求才行動。
美國與東南亞夥伴之間更加深入和富有成效的合作不會僅僅因為拜登政府希望這樣,以及該地區存在某種與華盛頓接觸的願望才會出現。歷史上有過各種協作努力,在那些努力中,集體行動問題和相互衝突的關切壓倒了最美好的願望。川普政府外交政策的不確定性和不可預測性引起的不信任,使東南亞和美國之間的關係變得複雜化並無法輕易得到化解。
「重新建設更好的」跨太平洋協作關係(套用拜登的競選口號)的努力需要耐心、政治意願和風險偏好,前提是清楚地了解彼此期望的局限性。這些條件將提供有關如何恢復東南亞-美國合作——不只是出席地區會議、作出冠冕當堂的表態以及在爭議水域執行航行自由行動——的艱難對話的基礎。如果華盛頓和東南亞國家的領導人不能充分了解這些現實,那麼在更具實質性和多邊性的基礎上與東南亞重新接觸、恢復關係以及打造新的合作領域將是困難的。
【延伸閱讀】美國「印太戰略」的實施:東南亞化還是東協化?
武漢大學國際問題研究院、國家領土主權與海洋權益協同創新中心副研究員範斯聰發表題為「美國印太戰略的東南亞化及對東協的影響」的文章。範斯聰認為,美國自提出印太戰略以來,日本、印度和澳大利亞這三個印太戰略支柱型國家積極響應,各自出臺了本國的印太戰略,形成了所謂四國機制。地處美國印太戰略核心區域的東協一直沒有受到美國應有的重視,東協對於印太戰略也表現出遲疑態度。東協認為,美國印太戰略阻礙了東協的發展和安全。美國出於無法單獨應對中國的認知,推行印太戰略的東南亞化而非東協化,目的在於安全上侵蝕東協的作為空間,實質上卻消弭了東協的內部團結,動搖了其在該地區的中心地位,最終給東協造成經濟地區主義與安全地區主義、傳統安全的方式與東協方式之間的矛盾和維護東協外部中心與內部團結衝突三大困境。東協雖會採取相應的應對方式,但卻面臨對其國際地位的考驗。
範斯聰在文章中指出,值得注意的是,美國在有了明確戰略規劃之後,下一步就是採取戰略行動,傾向於將國家目標投射到國土之外,特別是印太地區,目的是構建符合其戰略目標的環境。為應對海上權力均勢傾斜帶來的新威脅,美國廣拉戰略夥伴國,提升區域的網絡化效能。從美國印太戰略報告的內容看,共54頁的篇幅,第四部分為重點部分,分為「軍事準備」「建立夥伴關係」「促進網絡化區域發展」三個小節。除在第一小節提到提高美軍在印太的實力之外,專門用了兩小節詳細描述了具體對象國、目的或手段以及合作現狀和未來計劃。僅後兩節內容又佔據了全篇31頁的內容,幾乎佔據整個報告的1/2。而如何建立夥伴關係一節竟佔23頁的篇幅,成為美國亞太戰略的實施重點。川普政府不但從政治法律層面使得印太戰略邁向實心化,更從拓展結盟形式和可操作性的軍事與經濟安全兩個方面加以實施,具有明顯利用東南亞地區維持印太地區權力均衡的特點。
一、美國不斷拓展結盟戰略,打造網絡化的東南亞
美國印太戰略報告重申了2018年美國國防戰略文件的內容,強調用力量維護「和平」,要求國防部「運用各種資源來提高軍隊的殺傷力、恢復力、靈活性和戰備力」,實現在印太地區有利於美國的「權力平衡」。為達成這一目標,防止因中國崛起帶來的任何不利於美國的權力失衡,美國做好應對能力準備,採取短期強制就業、加大投入等方式對美國軍事力量進行現代化更新和重新設計,在盟友的協助下,打造「在必要情況下,戰則能打、打則能勝」且戰鬥力可靠的 「前沿存在性」力量。
同時,美國在打造前沿性軍力常備性存在的同時,極力避免孤軍奮戰,單獨面對中國。由於美國傳統的同盟關係無法有效應對中國崛起及其帶來的所謂威脅,美國印太戰略突出了拓展在東南亞的同盟關係和抬高網絡戰略夥伴國的地位兩種方式。因為在美國看來,單靠一個國家難以獨自應對地區權力轉移帶來的挑戰,只有「與盟友和夥伴國提升安全和防務合作」,方可「維持印太地區強有力的軍事存在」。
美國選擇東南亞盟國與戰略夥伴國有一個轉變過程。「9·11」事件之後,美國對東南亞的盟友採取二分法的辦法。由於東南亞處在印度洋和太平洋中心地帶,「地緣戰略上扼有對美國海軍和亞洲能源運輸至關重要的海上通道」,美國考慮到反恐所需,重點關注包括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菲律賓、新加坡和泰國在內的海上國家,而對陸上東協國家較為忽視,無形中將東協一分為二。
川普上臺後,美國對東南亞夥伴國的選擇出現了一些微調,開始打造針對中國的網絡化區域夥伴關係。美國選擇東南亞地區的盟友和夥伴國要考慮到東南亞國家對中國這一美國競爭對手的友好程度。除去菲律賓和泰國兩個美國在該地區的盟國,美國把東南亞地區與其發展夥伴關係的國家劃分為三個層次。第一類是美國的天然夥伴國新加坡,自從2005年美國與新加坡籤訂了戰略框架協定之後,新加坡便成為美國非盟友中安全合作最深入的安全夥伴國;第二類是與中國存在領土海洋權益爭端的國家,如越南、印尼和被美國稱為「地區海上安全領域的領導者」的馬來西亞,這三國既是東協成員國,也是對印太戰略表示出極大熱情的國家;汶萊、寮國和緬甸成為美國持續接觸、夯實基礎的第三類。美國印太戰略報告中所列國家基本上是美國學者戴維德·蒂奴和溫迪·弗裡曼對東協國家按照迴避、深疑、適應三個對中國的態度類別劃分的結果。可見,川普政府不但關注東南亞地區海上國家,也對該地區陸上國家投入資源;既加深與中國有利益衝突的海上國家關係,也向中國的睦鄰投下橄欖枝。
按照美國國防部的說法,美國在印太核心區域的盟國和夥伴國,需要與美國一道承擔相應的責任,以防止共同的威脅。美國通過與東南亞國家在安全合作、信息分享和常態化軍演三個方面對接彼此之間的意圖、資源和效應,在軍事與經濟之間構建更加緊密的關係。從美國選擇盟友的相互可操作性方面來看,印太戰略報告中十分突出美國對東南亞國家軍事防務關係,傾向於菲律賓、泰國這兩個美國在該地區的盟國和海上東協成員國。
盟友方面,美國對東南亞盟國之間的安全合作較為明顯,主要在於加強與傳統盟國的軍事關係,增強盟國的軍事能力,尤其是海上軍事能力。例如,美國利用美菲之間不斷加深的政治關係,提升菲律賓國土防禦能力,兩國合作內容涉及海上安全、情報、監聽和偵察能力以及航空等多領域。美國利用2014年兩國籤訂的《加強防務合作協議》,使得菲律賓允許美國使用關鍵設施,用以促進兩國更深層次的軍事關係。
夥伴國方面,突出與越南、印尼和馬來西亞之間的安全合作。美國將越南、印尼和馬來西亞作為東協中的「關鍵玩家」,將三國看成是美國推動印太戰略之舉的核心力量。美國提升美越防務關係,加強兩國之間軍隊的接觸,提高越南的防務能力;支持印尼全球海上支點作用,加強包括海上安全、聯合軍演在內的多方面合作,繼續加深與馬來西亞之間的安全與防務,在海上安全、反恐、軍事訓練等方面加大美馬之間的合作。其次,給予新加坡一定的重視。美國將新加坡視為美國「主要的安全合作夥伴」,在這份報告裡,美國把新加坡單獨列出,特意提到了新加坡為美國提供軍艦停泊便利的軍事作用,以及雙方在軍事訓練和軍事教育領域的合作。此外,美國與汶萊、寮國和柬埔寨三個陸上東協國家合作程度有限,明顯具有偏向海上東協國家的傾向。
二、軍事與經濟並舉,在東南亞海域凸現安全性關注
美國印太戰略的實施遵循《亞洲再保證倡議法案》,包含三方面內容,即促進美國在印太地區的「安全利益」「經濟利益」「價值追求」。面對中國在海上的強勢崛起,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強調該戰略的可操作性,而其主要體現在海上軍事合作和經濟安全性兩個方面。
一方面,美國不斷強化軍事力量,派遣可靠的戰鬥力量,這些都需要建立和更新已有的聯盟體系和夥伴關係。美國的聯盟和夥伴體系合作形式多樣,合作形式不但包含前文提及的雙邊軍事合作,還有戰略性的多邊安全合作,如美日韓三邊安全合作,尤其看重美、澳、印、日四邊安全對話機制,用以處理印太地區最為緊迫的安全挑戰。更重要的是美國給予東協一定的重視,看重東協整體性力量,主張「應該將美國與東協的關係提高到戰略夥伴關係的層次」。美國出於安全利益考慮,加大了與東協的安全合作。《法案》提到美國在東南亞建立新的反恐夥伴關係計劃,以及提高在南亞和東南亞地區的海洋/海上態勢感知能力,比如與東協國家展開海軍與海警的訓練,實現情報和其他信息共享,與日、澳、印等國實現基於以上內容的多邊接觸。此外,美國致力於培育更加廣泛的美國代理人網絡,包括由美國智庫培訓出來的各種課程的學員。比如,自1995年以來,國防部下屬的研究機構丹尼爾·伊努耶亞太安全研究中心,實施人員網絡戰略,共培養來自本地區國家共12000名學員,而來自東協十國的學員是美國政府重點培訓對象,其中包括內陸國家寮國。
另一方面,立足國家安全,重視與東協的經濟合作。美國的印太戰略文件中明確將經濟安全視為國家安全。美國的印太戰略也被外界視為平衡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經濟舉措,東協在美國的經濟戰略中的地位上升。美國與東協經濟和貿易往來增長迅速。《法案》提出,美國和東協應繼續保持經濟夥伴關係,通過各自的貿易代表落實全面的經濟合作框架。該法案中對東協的指向性十分明顯,認為東協成員國的貿易將繼續對美國經濟增長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2004年以來,美國與東協的雙邊貿易總額增長了78%。至2017年,美國與東協的服務和貨物貿易,總額達到約3030億美元,其中出口總額為1100億美元,進口額則達到1920億美元。美國基於與東協緊密的經貿聯繫,在新出臺的《印太戰略報告》中再次突出與地區組織的合作,尤其強調了將東協作為合作對象。就在該報告出臺的同一個月,美國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公布了一份題為《幹擾時代下美國與東協經貿關係》的報告,認為中美貿易緊張關係會進一步影響到美國與東協的貿易聯繫,認為在近期東協會繼續整合併建立沒有美國參與制定的規範和標準,指出美國與東協的貿易關係對美而言十分重要。
2018年7月30日,為凸顯可操作性,蓬佩奧在華盛頓出席印太商業論壇時宣布,美國將在數字經濟、能源和基礎設施三個領域,向印太地區投資價值為1.13億美元支持包括東協、亞太經合組織和環印度洋聯盟在內的多邊經濟合作組織,及針對東協推出的「東協聯通計劃」和「湄公河下遊計劃」一攬子式支持。在數字經濟領域,踐行數字聯通和建立網絡安全夥伴關係,撥款2500萬美元作為首付款用作提高夥伴國的數字聯通領域。在能源開發領域,2018年美國通過「亞洲優勢計劃」,向印太地區夥伴國投資5000萬美元,用於進口、生產、運輸、儲存及調配能源。美國還與每月新增400萬網上用戶的東協開展諸如電子夥伴關係項目,支持東協開展網上商務和電子服務業務。在基建領域,美國獲得澳大利亞和日本的支持,決定與其一道推動對印太地區基礎設施項目的投資。美國公司參與了菲律賓的基建倡議,加深了兩國的安全關係。
不過,美國對東協的重視,不但沒有換來東協的配合,卻引起了東協的警惕。對東協而言,美國私營部門的投資潛力巨大,投資總額可能會持續增加,經濟合作背後附帶的政治意圖可能比中國更勝,而在軍事安全領域,東協受海軍實力所限,在海上安全領域的能動性大打折扣,海上戰略空間極其有限。
三、東協在地區安全秩序中的作用
2008年以來,美國為應對中國的持續崛起,開始全面介入東亞尤其是東南亞地區安全事務。在美國2018年生效的《法案》裡指出,美國治下的國際體系「正受到包括中國在南海建設軍事化人工島礁等行為的挑戰」。美國為應對該挑戰,主動拉攏東協國家,聲稱其在涉及中國和部分東協國家的海洋爭端上的立場沒有改變,企圖「通過強調東協的中心地位,獲取東協國家的支持」。然而,美國在軍事安全和經濟領域力推印太戰略,尤其看重部分與中國存在領土主權爭端和海洋權益爭端的東協國家,而非東協,實質上是將美國的印太戰略「東南亞化而非東協化」,不利於東協的內部團結。
東協地處東南亞地區經歷了作為概念和獨立實體的變化,與當時國際格局的變動密不可分。東協自建立之初就本著合作的目的與區域外的行為體合作,發揮國際影響。例如,東協在1971年11月發表著名的《吉隆坡宣言》、提出了「東南亞中立化構想」之後,積極展開與歐共體、澳大利亞、紐西蘭、日本等先進國家的對話,並於1974年5月召開的第七次定期部長會議上討論了泰國提出的《東協憲章》,從此東協在國際社會中獲得了較高的評價。
冷戰結束以後,東南亞國家再次發揮特有的主觀能動性,經歷了「與大國周旋」「引入域外國家」兩個歷史階段,對地區秩序發揮著重要作用。20世紀90年代初,東協為創造良好的外部安全環境,以協調合作為基礎,開展與區域外部的對話與合作,比如1994年東協發起「建立東協地區論壇,東協國家希望能藉此使亞太安全朝東協要求的方向發展,進而在亞太安全事務中起主導作用,平衡大國和擺脫大國的控制,最終達到獨立自主的目標」;1997-2008年,東協利用美國對其「善意的忽視」,忙於應對恐怖主義威脅,深陷阿富汗/伊拉克事務期間,採取「全面陷入」戰略,通過建立多樣化的地區多邊機制網絡,規範大國互動的進程和方向。
此時,東協領導東南亞地區一體化進程,使之成為構成東亞合作的一個重要部分,並為東亞合作提供了重要的經驗和基礎積累。藉此,東協採用「大國平衡」的方式,推動東亞地區經貿合作。東協積極在中日兩國之間周旋,利用中日之間無法構築起法德式東亞領導核心的契機,相繼建立起「10+1」「10+3」「10+6」和東亞峰會(EAS)機制,讓自身處於東亞經濟合作的中心位置。在這一時期,東協在與大國的互動中並不甘心自己處於「弱者」地位,而是充分運用自身的組織優勢,謀求有利的國際地位,以獨特的方式塑造地區秩序。
東協原本以自身為核心構建地區內外多個大國參與地區機制的設計,因域外大國美國的加入出現了變化。2008年,東協與美國籤訂《東南亞友好合作條約》,2011年,美國正式成為東亞峰會成員國,改變了其在該地區的域外國家身份,從此,美國這個太平洋國家正式成為東亞國家合作機制的一員。然而,東協並未預料到2017年川普總統上臺後,並未給予東協足夠的重視。東協及其成員國也未被納入美國印太戰略下四國對話機制,這自然引起了東協的疑慮。
東協作為東南亞國家聯合體,本有著單一東協國家不具備的便利和優勢,東協利用地區與國際秩序,積極發揮能動性,遊走於大國之間發揮作用。然而,川普上臺後一段時間內,對東南亞地區的重視程度極其有限,而美國的印太戰略推出後,東南亞國家不但受自身海上力量所限,面臨中美兩國安全競爭,也會面臨東協整體因內部分歧導致的不團結甚至走向分裂風險。東協作為東南亞地區國家聯合組織,不得不考慮大國安全競爭下其在東南亞地區的作為空間。美國在經濟與軍事領域凸顯安全性,卻把東協逼到了牆角。
(本文原文刊載於《亞太安全與海洋研究》2020年第5期,文章觀點不代表參考消息·參考智庫立場)
(2020-09-27 16:11:00)
【延伸閱讀】日媒:中美在東南亞開打輿論戰
參考消息網7月30日報導 據日本《產經新聞》7月29日報導,美國和中國的大使館在東南亞各國進行激烈舌戰。美方指責中國在南海實行所謂「霸權主義」,中方指責美國試圖在中國和南海域內國家之間製造不和。
報導注意到,美國駐緬甸大使館18日發布聲明,指責中國強化對南海的實際控制以及通過香港國安法。聲明稱,在改善衛生狀況和強化所謂民主制度等重要課題上,美國是緬甸和其他東協國家的夥伴。
中國駐緬甸大使館立即進行駁斥稱,美方有關文章粗製濫造、低級下作的程度令人驚愕。文章以極其不通的邏輯將緬甸同涉香港和南海問題相聯繫,並同美國標榜的民主和主權問題掛鈎,詆毀中緬關係、雙邊合作和抗疫援助。
另外,美國駐泰國大使麥可·德松布爾14日在當地媒體發表署名文章指責中國。中國駐泰國大使館當天在官方網站上發表聲明稱,美國駐泰國大使無視中國和東協地區國家長期以來為維護南海和平穩定所做努力,企圖渲染南海地區緊張局勢,挑撥中國與地區國家關係,以不實之詞抹黑中國,誤導受眾。中方對此堅決反對。美中同樣在菲律賓也圍繞南海局勢展開論戰。
路透社分析稱,這是美國在東南亞地區開展新的外交努力。美國總統川普連年缺席東亞峰會,東協成員國根深蒂固的擔憂是,「美國輕視東協」。美方顯示出與東協成員國走近的姿態,目的也在於消除東協國家的不信任情緒。
報導指出,在中國經濟影響力擴大的背景下,東協成員國對中國的姿態存在差別。
(2020-07-30 10:48:36)
【延伸閱讀】美媒文章:調查顯示中國在東南亞影響力超越美國
參考消息網6月19日報導 據美國外交學者網站6月16日發表署名安基特·潘達的文章稱,調查顯示,中國在東南亞的影響力超過美國,可能產生長期影響。文章內容編譯如下:
最近,美國智庫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員對東南亞的「戰略精英」進行了調查,以了解他們對一系列涉及印太地區未來的地緣政治問題的看法。此次調查有助於了解東南亞如何看待美國與中國的競爭以及其他問題。東南亞長期以來被視為亞洲最具經濟活力和最具地緣政治意義的次區域之一。
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的調查結論與新加坡尤索夫伊薩東南亞研究所此前所做的調查結果基本一致:中國在東南亞的地位正在上升,而美國的地位正在下降。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員指出:「今天中國在東南亞的政治實力和影響力被認為略強於美國,而未來10年內將遠超美國。」
另外,在經濟方面,「東南亞認為,今天中國的影響力遠超美國,而且這個差距將在未來10年內不斷擴大」。分析人士很可能會花很多時間討論,這種轉變在多大程度上不可避免,又在多大程度上因川普政府的政策和外交風格而加速發展。
從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的調查——以及與許多東南亞戰略精英的交談——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每個東南亞國家來說,具有決定性的地緣政治問題都是美中競爭將如何收場。大多數國家的戰略精英最關心的是美中戰略競爭的直接和間接影響。
調查的另一個結論是,東南亞內部在如何與中國正確接觸的問題上仍然存在分歧。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員觀察到,相比之下,多數的受訪者認為,中國是善意的國家。
所有這一切都為美國塑造了一種充滿挑戰的環境,因為美國試圖讓東南亞國家相信,正是美國在維護著印太地區的「自由和開放」。
在戰略與國際問題研究中心的這項調查和其他調查中,對美國來說的一個亮點可能是,那些對美國的亞洲構想有好感的「搖擺」大國——包括日本、印度和韓國——在東南亞獲得了積極評價。
(2020-06-19 11:4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