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一代人》
這句詩出自顧城
有人可能更喜歡他的另一句詩:
你
一會看我
一會看雲
我覺得
你看我時很遠
你看雲時很近
—— 《遠和近》
顧城,上個世紀中後期朦朧詩派代表人物
那是一個才人輩出的時代
舒婷,北島,還有「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臥軌的海子
與海子遺書裡「我的死與任何人無關」不一樣
顧城上吊之前,先砍死了自己的妻子
1956年,顧城出生在一個知識分子家庭,如果不自殺的話,也就才64歲而已,還沒有我們大部分的90後的爺爺年紀大。
顧城從小就性格內向,沒有什麼朋友,父親是軍旅詩人,十幾歲顧城就會和父親對詩,那時,父親就發現他的詩低沉又消極。
兒時的顧城
謝燁比顧城小兩歲,本來是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特殊年代動蕩之後,生活也變得艱難,但是謝燁從小生性樂觀,懂事乖巧,是個會關心人的姑娘。
1979年,她和顧城在火車上相遇,之後兩人互通書信情詩,墜入愛河。謝燁的母親極力反對這門婚事,因為覺得顧城自理能力差,喜怒無常,甚至精神不正常,但拗不過女兒,1983年,兩人結婚。
1987年,謝燁
婚後兩人生活甜蜜,那時候環境對詩人友好,顧城帶著謝燁全國各種宣講研討會,走到哪兒都有顧城的粉絲,放在今天,也算是個名人,有錢有地位了吧。
圖為顧城和謝燁在法國
好景不長,第三者出現了,在1986年的一次研討會上,顧城認識了李英,兩人一見鍾情,顧城給她寫的情詩,與當初寫給謝燁一樣。
---------「你真笨,知道我多愛你嗎?」
圖為李英
李英在認識顧城之後,還認識了另一個男人———劉湛秋
大她28歲的《詩刊》的副主編劉湛秋有老婆有孩子,且告訴李英不會為了她離婚,離婚也不會娶她,但即使這樣,李英還是做了他的情人,而且還在2002年出版過一本書《愛情伊妹兒》,描寫的就是她和劉湛秋的偷情歲月。
雖然大學畢業之後李英如願到劉湛秋的編輯部工作,但總歸是偷偷摸摸,東躲西藏,所以提出了分手,出國奔向了在紐西蘭的顧城。
是的,腳踏兩隻船
圖為李英和劉湛秋
最開始,謝燁對這一切並不知情,在愛情沐浴裡的女人,當然覺得給自己的愛是獨一無二的了。
直到一年以後,「朦朧派詩人」逐漸被「第三代詩人」取代,顧城在國內沒有了活動舞臺,但國外的邀約卻接踵而至,在出國之前,李英覺得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於是當著謝燁的面,對顧城表白,謝燁蒙了,而顧城說了一句:「英兒,我們天生就是一樣的。」
圖為顧城謝燁,李英和好友文昕
顧城和謝燁先到了德國,然後週遊了歐洲,再到了美國,最後在紐西蘭的激流島定居了下來。激流島交通不便,與世隔絕,是顧城想要的地方。
他在奧克蘭大學獲得了研究員一職,因此有技術移民資格,他們在激流島買下了一棟房子,期間,他們的兒子小木耳誕生, 顧城也和李英一直保持著聯繫。
紐西蘭激流島
這麼美麗的地方,一家三口從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嗎?
並沒有!
顧城生活自理能力差,不學英文,最後辭去了奧克蘭大學的工作,生活起居出行都是謝燁一手照顧,就像母親照顧兒子。
小木耳出生後,顧城並不喜歡他自己的兒子,甚至打罵,每次顧城嫌棄小木耳時,謝燁只能將兒子抱出去。
最後在孩子兩歲時,謝燁忍無可忍,將小木耳送到當地毛利人酋長家中撫養,顧城還不準她去探望。
顧城為什麼這樣對自己兒子?
說是有了孩子,他自己就做不了孩子了,他寫過一首詩《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也說是孩子哭鬧影響自己創作了。
那兒子送走,是想過上兩人神仙眷侶一樣的生活嗎?
並不是!
顧城和李英瘋狂地想念對方,所以將李英接到激流島來生活,李英來島上的一切手續,包括籤證還是謝燁一手辦理的。
李英來島上之後,三個人開始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顧城過上了想要的日子,兩個女人圍著自己,世外田園,刀耕火種。他說:「你們是我的妻子」
三人在島上
這樣的生活,不用想,謝燁也是不快樂的。哪個原配會願意和小三一起生活?
而由於顧城辭去了工作,沒有了收入,生活捉襟見肘,這種國外生活也不是李英所想像的。
此時,德國傳來邀請,讓顧城去講學,謝燁覺得這是個機會,她和李英也達成了某種沒有說穿的共識。
謝燁和顧城去德國後,李英和一個50多歲的英國人約翰在一起,沒多久就和他結婚,拿到了綠卡,去了澳大利亞。
謝燁和兒子小木耳
顧城從德國回來後,發現李英走了,尋死覓活。想離開顧城的謝燁,又忍不下心,顧城說要給李英寫本書,叫《英兒》,謝燁以為他寫出來了心裡就會舒服了。
因為顧城不會打字,就口述給謝燁,謝燁一字一句地敲打,包括顧城和李英的纏綿的過程。
流氓文學的王朔還評價顧城的《英兒》寫性寫得特別好
她的輕巧給了我一种放肆的可能,一種男性的力量的炫耀,這是我在你面前所無法做的,你無言的輕視,使我被羞愧和尊敬所節制。
我們就像生長在一起的樹,在風中不停地搖,度過了整個時光。
英兒有回低低的問:在那邊你敢嗎?她是指這樣。
我說:不敢。
她輕笑而不平地說:你就敢欺負我。
——《英兒》
不知謝燁當時心中滋味如何。簡單說來其實就是,謝燁在性上面比較保守,因為和顧城都是第一次,而李英之前已經有過經驗,所以這方面特別擅長,就讓顧城欲罷不能。
書寫完了,謝燁也決定要離開顧城了,她和顧城商量離婚事宜,也打算把已經放在酋長家三年的小木耳接回來。此時正好也有謝燁的追求者要來島上把謝燁帶走。就在來之前,顧城用斧頭把謝燁砍死,然後自己上吊自殺了。
顧城對謝燁,用今天的話說,有點PUA的意思,兩人認識之後,就不讓謝燁去上學,也不準穿著暴露,甚至不能工作,還讓謝燁離不開他。
特別想繼續說
李英和約翰結婚後一直隱居在雪梨,李英還寫了一本書《魂斷激流島》,描寫的在島上的三人生活。
在《英兒》出版後,輿論聲討李英, 李英受不了,就和約翰離婚了,好巧不巧,在雪梨又遇見了劉湛秋,此時的劉湛秋也已經離婚,兩人無牽掛,順利地結婚在一起了。(也有說是劉湛秋來先雪梨找的李英,李英後與約翰離婚的)
2014年,李英因鼻咽癌去世了,享年才50歲。
圖為劉湛秋和李英
李英去世之後,劉湛秋認識了小他32歲的許德珍,二人結婚之後,劉湛秋還重新編譯出版了《普希金抒情詩選》《葉賽寧抒情詩選》等書籍。許德珍對他照顧有加,他將自己在北京的一處大套房產(離天安門不遠),包括部分書畫作品及著作權益等給了許德珍(價值千萬)。
劉湛秋和李英墓
顧城害死妻子,拋棄兒子,婚內出軌小三,還讓小三來一起生活。
我沒有很高的文學造詣,所以我也沒辦法評價他的詩。
謝燁就是一個悲劇,在這段婚姻裡始終縱容,隱忍,順從,失去了一個女人該有的尊嚴和人格,最終命喪他手。
李英,就是一個為了達到自己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她自己說的是活得真性情)。為了大學畢業有好工作,搭上了有老婆有孩子的劉湛秋,為了出國,搭上了有謝燁的顧城,為了綠卡,搭上了外國人約翰,最後發現還是劉湛秋有錢?
去世的都去世了,可留下來的人呢?
當初反對婚事的謝燁母親呢?才兩歲就被父母拋棄的孤兒小木耳呢?
最後,我只想用海子的詩來結尾: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餵馬,劈柴,週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
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
我將告訴每一個人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
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