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早鐵器時代鐵器考古發現概述

2020-12-23 騰訊網

新疆早鐵器時代鐵器考古發現概述

——兼論新疆的鐵器來源與冶鐵術的傳播問題

內容提要:新疆早鐵器時代初期所出現的鐵器並不是本土所產,而是來自西亞、中亞,這與青銅器時代——早鐵器時代的希臘人、阿拉伯人、雅利安人、粟特人、高加索人等民族的相互遷徙、融合、入主新疆有一定的關係。鐵器最初從西亞進入中亞地區以後,在一段時間內,鐵器文化並未在新疆落地生根。更談不上經新疆自西向東沿河西走廊向中原傳播。早鐵器時代鐵器在新疆的使用過程,並不代表冶鐵術在新疆的傳播過程。新疆早鐵器時代上限可定在公元前1000年左右,下限可定在公元前2世紀。鐵鏃作為戰爭武器與狩獵工具中的主要消耗品,其大量出現的年代應作為冶鐵術在新疆誕生的下限時間。冶鐵術在新疆的出現應始於公元前500年左右,相當於內地的春秋晚期。

關鍵詞:新疆 早鐵器時代 鐵器 冶鐵術

虢國墓地銅柄鐵劍

關於我國冶鐵術的來源問題,歷年來,一直是學術界關注的問題。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前,人們基於對文獻記載和不同考古材料的認識,即主要是對中原地區早鐵器時代鐵器考古發現的認識,學術界對我國冶鐵技術出現的時間曾有過:夏代以前說、商代說、西周說、春秋說等等。但關於來源問題,一般都堅持本土說。

然而,上世紀九十年代以後,隨著早期人工鐵器在我國廣大地區,尤其是新疆地區的不斷發現,本土說發生了裂變,或者說發生了動搖。有學者提出,我國的人工冶鐵大約始於公元前1000年以前的新疆地區,而中原地區的冶鐵術很可能是由新疆沿河西走廊傳入,時間大體在西周中晚期(1)。隨之,有學者撰文表示贊同,並從文化交流的背景角度,指出鐵器由西傳入的可能性(2)。更有學者推測:青銅器、鐵器皆「最初導源於西亞的青銅器和鐵器,首先影響到新疆地區,然後到達黃河流域,這標誌著新疆處於金屬文化東傳的中心環節。」(3)也有學者直接指出:我國的「人工冶鐵術由西亞、中亞經新疆向中原傳布」(4)。但也有學者認為,人工冶鐵最早出於周人之手,因為西周晚期已有鍛鐵存在(5)。還有學者認為,中國的冶鐵術在公元前1000年前和公元前800年前後分別獨立起源於我國的新疆地區和中原地區(6)。

究竟我國中原地區的冶鐵技術是不是由西亞、中亞經新疆沿河西走廊傳入,或者說早在公元前1000年和公元前800年前後在我國新疆地區和中原地區的人民分別獨立的發明了冶鐵術,本文打算結合新疆地區早鐵器時代的考古發現,就新疆早鐵器時代的鐵器來源、起始時代、冶鐵術誕生的時間、以及是否東傳等問題談一些自己的看法。

一、新疆早鐵器時代的文化類型與鐵器

新疆地處我國西北邊陲,歷史上是民族活動最多的地區之一,也是古代漢文化、印度文化、波斯文化、阿拉伯文化和希臘羅馬文化的交匯地區。新疆早鐵器時代的不同文化類型,屬新疆地區先祖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弄清鐵器文化在這一時段的發展脈絡,無疑對研究新疆地區的全部歷史具有重要的作用和意義。

本文採用韓建業先生對新疆地區青銅器時代——早期鐵器時代的考古學文化分區、分期研究方法,把新疆的早期鐵器時代的考古學文化從區域類型上劃分為十個小區,即:塔裡木盆地北緣小區、吐魯番盆地-中部天山北麓小區、哈密盆地-巴裡坤草原小區、伊犁河流域小區、塔裡木盆地南緣小區、石河子-烏蘇小區、帕米爾小區、阿勒泰小區、羅布泊小區、塔城小區。從發展與延續的時間上,把新疆地區的考古學文化分為三段五期,即第一階段即第一期;第二階段分為三期,即第二至第四期;第三階段為第五期。第一階段第一期為青銅時代,時間:1900~1300BC。第二階段、第三階段即第二期至第五期為早鐵器時代,時間:第二期1300~1100BC;第三期1100~800BC;第四期800~500BC;第五期500~100BC。(7)。

新疆地區早鐵器時代的十個文化小區內,除塔城、羅布泊兩個小區外,其餘八個文化小區均有早鐵器時代文化類型分布。所屬文化類型有:焉不拉克文化、半截溝類型、蘇貝希文化、察吾乎溝口文化、伊犁河流域文化和香寶寶類文化遺存。為方便研究梳理,下面我們依次對這些早鐵器時代文化遺存中的鐵器資料予以搜括,並在此基礎上展開討論。

a.焉不拉克文化:主要分布於哈密盆地-巴裡坤草原小區。目前,經過發掘的有:焉不拉克、五堡、拉甫喬克、艾斯克霞爾等墓地或遺址。見於報導的哈密縣焉不拉克墓地M31、M72、M75墓葬曾發現少量鐵器,種類有:鐵刀、鐵劍、鐵戒指等。其中出土鐵器的M31的碳十四測年為公元前1030年。(8)

但是,同屬於焉不拉克文化類型的哈密五堡水庫、艾斯克霞爾墓地、寒氣溝墓地、四堡拉甫喬克墓葬的發掘,並未出土鐵器。焉不拉克文化的典型陶器與甘青地區的辛店文化和四壩文化中的陶器相似(9)。墓葬中出現歐洲人種。這是目前所知我國境內歐洲人種分布到達地域的最東界限。五堡水庫墓地的絕對年代距今3200~3600年(10);寒氣溝墓地M4碳十四測年為距今2205±93,樹輪校正年代公元前359—40,相當於春秋戰國—西漢。(11)

由此可見,焉不拉克文化的年代:約為公元前1300年至公元前1000年。而真正始見鐵器的時間為公元前1000年左右。

b.蘇貝希文化:主要分布於吐魯番盆地-中部天山北麓小區。以蘇貝希、四道溝遺址和洋海一、二號墓地為代表,包括蘇巴什、艾丁湖、三個橋、喀格恰克、大龍口、柴窩堡等遺存。目前出土鐵器的墓葬與遺址有:

1、1992年鄯善縣蘇貝希墓群一號墓地豎穴土壙墓出土的鐵器有:「木柄鐵錐:錐尖稍殘,嵌在木柄內。為防止木柄開裂,兩端用皮條綑紮。鐵刀:長14、寬1.35、厚0.5釐米。鐵帶鉤:出土時固定在皮腰帶上。鐵箭鏃:三翼狀。固定於木桿箭上。鐵馬銜:鑣,木質。鑣分別套在兩個銜環內。」發掘者認為:豎穴土壙墓出土的鐵器表明吐魯番地區最遲在戰國時期,即已存在使用鐵器的事實。蘇貝希一號墓地ⅠM13碳十四測年BP2395±80年。(12)

2、鄯善縣洋海一號墓地5號墓出土「銅、鐵複合帶扣1件。M5:4,這是一號墓地出土的唯一一件鐵製品,鐵製弓形軸圓柱狀,兩頭安裝圓球形銅帽,中間還有兩道銅箍。通長9.6、直徑0.8釐米。」發掘者認為:「其絕對年代:應為公元前2000年末到前1000年的前半期,其文明進程為青銅時代晚期到早期鐵器時代。」(13)

3、鄯善縣洋海二號墓地最重要的發現:出土「泥塑吹風管1件。M2210:3用黃泥手工製成。管細長,有直角拐把。拐把短端套接插入煉爐的『豬嘴』,呈琉璃狀。長36.5、直徑6.2釐米」。發掘者認為:「墓中出土的的一件泥質風管,是存在金屬冶煉的證據,這一發現尤其重要。」洋海二號墓地出土的「鐵器數量很少,主要是刀。均為長柄,短刀。標本M265:3長柄,柄首有穿孔。長12.2、寬1.3、厚0.4釐米。M243:11柄首有穿孔。長11.2、寬1.2、厚0.4釐米。」此外,1988年二號墓地還出土過鐵馬銜。洋海墓地的「自身最顯著的特點是時代在盆地及周圍地區最早」。(14)

4、鄯善縣洋海三號墓地「鐵器出土數量較多,保存狀況也不錯,都是小件器物,主要有刀、錐、帶鉤、銜、鏃、小杯等。刀:均長條形,直柄窄刃,短小。M319:9柄較寬,柄首有長方形孔,弧刃,頭尖細。長12.2、寬1.8、厚0.3釐米。帶鉤:多用在馬鞍$和弓箭袋上。有圓環作扣,形態近似。M335:7鍛打製成,橢圓形環連接一彎鉤。通長5.8、寬3.2、厚0.5釐米。銜:均雙環套形。M301:1兩小環相套接,大環便於固定馬鑣,通長18.8釐米,大環直徑3.2、小環1.5釐米。杯:1件。M359:5,杯形,敞口、圓底、個體很小,口徑4.8、高2.7釐米。錐:帶木柄。M376:6木柄較短,椎體彎曲,鐵錐外露部分長3.7、通長9.2釐米。M376;8木柄較長,柄上捆綁皮條,錐體外露部分長3.7、通長10.9釐米。」洋海三號墓地鐵器中的直柄刀和雙環形鐵馬銜與洋海一、二號墓地出土的差別較大,而與其北蘇貝希墓地、其東三個橋墓地的遺存相同或相似(15)。

5、1990年6月,鄯善縣三個橋古墓葬出土「鐵牌(M13:27),圓形帶把。直徑2.7、殘把長0.8、厚約0.1釐米。鐵刀(M13:24—1),刀身柳葉形,柄呈長方形,柄及身分界不明顯。通長10.4、柄長5.5、寬1、厚0.4、身長4.9、背厚0.2釐米。鐵飾(M13:28),呈螺旋形柱狀,中空有內有皮革痕跡。直徑0.7、長1.4釐米。」這批出土鐵器的墓葬時代大致在戰國時期。(16)

6、1993年烏魯木齊柴窩堡3座墓葬曾出土鐵器,其中「鐵刀,殘長4.8釐米。鐵件,M3:2,狀似吹球,長3.1釐米。包金鐵泡,1件,M1:2,平面為圓形,剖面略呈梯形,似臺狀。中穿一孔。高0.8、直徑2.5、孔徑0.9釐米。包金鐵件:M3:4,略呈方柱形。殘長3.75釐米。」經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實驗室對93WCM1的木頭碳十四測定,為距今2205±75年,樹輪校正為公元前364~42年。然1991年發掘的柴窩堡M1、M7、M9、M20經碳十四測年卻分別為:BP3005±80;BP3260±85;BP3100±80;BP3715±70。(17)

7、吉木薩爾縣大龍口墓地M5出土過鐵錐1件(M5:6)。已鏽蝕。長5.3、最大直徑0.7釐米。M5屬小型石堆墓,年代相當於中原地區戰國前後。(18)

8、阿合奇縣庫蘭薩日克墓地M1隨葬品僅一件鐵鏽塊。M3出土有殘鐵矛和環首鐵刀。庫蘭薩日克墓地的時代約為戰國至漢。(19)

9、1993年8月,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在阿合奇縣庫蘭薩日克墓地發掘的3座石堆、7座石圍石堆墓中出土「鐵器七件。因鏽蝕太甚,大部分辨識不出器形。矛,一件(93AKM5:C:2)僅存矛尖部分。兩面刃,中間起脊。殘長5.3、寬2.4釐米。環,一件(93AKM5:C:2)。由圓形鐵條彎曲成圓環形,可能是鐵刀之類器物的柄首。已殘。環徑1.1、絲徑0.35釐米。器柄,一件(94AKM:C:3)。長條形,截面呈長方形。一端呈一面刃的楔形。另一端殘。鐵製不純,含銅,長5.9、寬2釐米。」發掘者認為,庫蘭薩日克墓地的年代可確定在戰國至西漢時期。(20)

屬於這一地區、這一時段,鐵器發現還有:1976年至1985年發掘的烏魯木齊市南山礦區,包括阿拉溝口、阿拉溝內東風機械廠附近和魚兒溝內一百多座石堆封土墓,其殉葬品中有小鐵刀、鐵鏃等。阿拉溝口墓葬經碳十四已測17個數據,基本上都在公元前700年至公元前後。(21)1984年發掘的烏魯木齊市烏拉泊水庫墓地(46座石堆封土墓)隨葬的鐵器有小刀、錐等。1978至1979年發掘的新源縣鞏乃斯種羊場墓葬石堆封土墓15座,隨葬品有鐵器刀、或劍。烏拉泊水庫墓地與鞏乃斯種羊場墓葬出土的陶器與蘇巴什和阿拉溝類型比較一致。年代可推定在公元前500年左右。(22)

由此可見,分布於吐魯番盆地-中部天山北麓小區,以蘇貝希、四道溝遺址和洋海一、二號墓地為代表、包括蘇巴什、艾丁湖、三個橋、喀格恰克、大龍口、柴窩堡等早鐵器時代的文化遺存。其年代範圍:大約為公元前1000年至公元前300年。

但是,同處於吐魯番盆地-中部天山北麓小區的木壘縣四道溝遺址、木壘河岸、半截溝、水磨河等遺址,碳十四測定,年代在公元前600—前300年,同屬早鐵器時代文化,在調查發掘過程中卻均未有鐵器出土。(23) 與蘇巴什墓葬類型相同的託克遜縣英亞依拉克、吐魯番的雅爾湖溝北、鄯善縣奇格曼、巴裡坤縣彎溝等墓葬也並未出土鐵器。(24)

c.察吾乎溝口文化:主要分布於塔裡木盆地北緣小區與南緣。以察吾乎溝口墓群為代表,包括新塔拉晚期、哈布其罕、拜樂其爾、群巴克、孢孜東、克孜爾吐爾、喀日尕依、上戶鄉、開都河南岸等多處墓葬與遺存。目前出土鐵器的墓葬與遺址有:

1、和靜縣察吾乎溝口四號墓地出土過一件鏽殘鐵刀。四號墓地西南為一號墓地。一號墓地的碳十四數據為距今2825±80—2525±80年。發掘者認為:四號墓地的年代肯定早於一號墓地。(25)

2、和靜縣察吾乎溝口二號墓地曾出土少量鐵器,「且均為殘碎小塊,形狀多不辨。M14:11,似為鉄刀殘段,殘長5、寬2.1釐米。」時代相當於中原地區的春秋中晚期。該墓地所測碳十四三個數據,分別為2585±80、2450±70和2395±75年,即公元前635-445年,樹輪校正為公元前695-470年。(26)

3、輪臺縣西北群巴克墓地出土的鐵器有小刀、鐮刀、錐子等。群巴克墓地的碳十四測年集中於公元前800~400年這個區間。(27)

4、和靜縣哈布其罕Ⅰ號墓地出土的「鐵器多鏽蝕嚴重,完整者僅一件耳環。標本M6:2,橢圓形環狀,粗端外套石環,細端插入環中,長徑2.5、短徑2.2,粗0.2~0.3釐米。」「 哈布其罕Ⅰ號墓地與察吾呼Ⅰ號墓地具有類似情況,即位於較地處的墓葬根本不見鐵器,只是到了最晚期如M6、M9、M39等最高處的墓葬中才偶見鐵器。」 (28)

5、和靜縣察吾乎溝口三號墓地出土「鐵器數量較多,但絕大部分殘鏽嚴重,器形莫辨。保存較好者有劍、鏃、刀、牌、環。劍:長葉形,直柄均殘損,無格。M1:2,窄長,劍身長17.7、寬1.9、厚0.8、劍柄殘長4釐米,在一側粘結有木片殘塊,原來當有木鞘;M10:1,較厚重,劍身長18、寬4.5、厚2、劍柄殘長8釐米,在表面粘結有木片殘塊,並見有赫色漆片,原來當有漆木鞘。鏃:均為三翼形,尾部尚存殘木桿。M9:4,較大,長7、寬4.1、木桿殘長5釐米。M10:3,較小,長4、寬1.9、木桿殘長3.5釐米。刀:長條形,柄、刃分界明顯。M2:1,背稍弧,直刃,長16.5、寬16.5、寬0.9釐米。牌:一般出於人骨腰部,多殘損嚴重。M12:2保存較好,稍呈舌形,在上下兩端和中腰兩側各有一小乳突。長10、寬6.4、厚0.03釐米。環:略呈長圓形。M8:4,長4.6、寬3.1、體徑0.8釐米。」 察吾乎溝口三號墓地,據碳十四測年並經樹輪校正,在公元前190年至公元145年之間。(29)

6、1986年7月烏魯木齊南山礦區阿拉溝水管站附近,即河谷西岸發現的三座豎穴木棺墓中曾出土鐵渣一塊(86TOAM:19),呈褐色鐵鏽塊。這批墓葬的年代,發掘者認為:應為戰國至西漢。(30)

7、位於塔裡木盆地南緣的且末縣加瓦艾日克墓地1號墓出土「鐵器1件(M1:8)。通體鏽蝕,形呈長條形,兩面圓鼓,背部較厚,刃部稍薄,尖端已殘。殘長9.8、最寬18、最後0.9釐米。」1號墓出土器物與和靜縣察吾呼口、輪臺群巴克等墓地的一些特徵相近,據碳十四測年,經樹輪校正在公元前751~267年之間,相當於中原地區的春秋晚期至戰國時期。(31)

8、2003~2005年中國社會科學院考研究所新疆隊在于田縣阿羌鄉崑崙山深處流水村(現名喀什塔什)附近,地處克裡雅河上遊河道與流水河交匯處的阿克布拉克臺地上,三年累計發掘了52座石圍墓。其中有「4座墓(M10、M24、M34、M28)曾出土鐵器殘片(鐵刀)」。流水墓地的考古學文化年代為公元前一千紀前後。所測碳十四數據:M12:2980±50;M15:2640±80;M17 :2890±40;M26:2950±40年。(32)。

9、1996年8、9月,且末縣扎滾魯克二號墓地M1出土鐵錐1件。殘,不能復原。木柄,圓柱形。木柄長4.9、柄徑1.2釐米。鐵錐體已破裂,變形,截面為圓形,尖缺失。鐵錐尾部呈錐體,插於木柄。全長9.8、錐徑0.9」。M2出土鐵器5件。「僅鐵刀一種。皆殘,爆裂,形制不很清楚。」截面均呈現顯兩面刃。「從扎滾魯克二號墓地出土的文物資料看,居民還處在以家族血緣關係為紐帶的社會中。」年代大體相當於中原王朝西漢時期。(33)

10、1989~1990年,文物普查時,在且末縣來利勒克遺址中區發現到「一些殘石磨盤、銅片、鐵塊等。」該遺址時代為漢至晉。在尉利縣夏勒都爾烏依遺址採集到一件殘鐵鏃。在輪臺縣羊達克企給遺址「採集有鐵鏃一件。鐵鏃殘長3釐米左右,為柳葉形,通體布滿了鏽。」這兩處遺址時代相當於漢。(34)

11、溫宿縣孢孜東墓地M41石堆墓曾出土鐵牌、鐵刀、鐵鏃、鐵帶鉤、鐵釘、鐵笄等計31件。其中鐵刀7件,皆為長條形,斷面呈楔形,橢圓狀或方柱狀柄、環首。較完整的全長約16釐米、寬1.3釐米。鐵鏃12件,有鏃身斷面呈三稜形、有倒刺、錐鋌,有鏃身斷面呈等腰三角形、鋌為三稜錐狀,有鏃身呈圓錐狀、有銎的箭鏃。時代應為公元前1000—前500年。(35)

12、位於洛浦縣西南約8公裡的山普拉鄉附近山普拉墓地,1984年發掘墓葬52座,隨葬品中的鐵器有小刀、鐮刀。其絕對年代為公元前300年至公元後100—200年。資料尚未公布。(36)

由此可見,分布於塔裡木盆地北緣小區與南緣的以察吾乎溝口墓群為代表,包括新塔拉晚期、哈布其罕、拜樂其爾、群巴克、孢孜東、克孜爾吐爾、喀日尕依、上戶鄉、開都河南岸等早鐵器時代的多處墓葬與遺存。其年代範圍在公元前1000—前500年,最晚延續到公元前100年。

d.伊犁河流域文化:主要分布於伊犁河流域小區與石河子-烏蘇小區。以窮科克、索墩布拉克、奇仁託海、南山墓地為代表的文化遺存,也有少量鐵器出土。目前公布的資料有:

1、伊利尼勒克窮科克一號墓地出土鐵器15件,「一般一座墓中1件,只有一座墓中2件,除了2件為鐵錐,其餘均為鐵刀,一般與羊骨放在陶缽或木盆之中,大多只留殘鐵渣,只有兩件鐵錐可以復原器形。」「鐵錐,2件。圓錐狀,頂端呈圓球狀。M12:3,殘長5.8釐米。M2:2,殘長8.2釐米。」陳戈先生認為,尼勒克窮科克一號墓地的時代在公元前的800年到公元前後,屬伊犁河文化範疇。經碳十四測年:該墓地M11的絕對年代為公元前980年至830年。M52其絕對年代為公元前1040至906年。(37)

2、2004年7~9月,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單位,在鞏留縣南部西格裡克山北麓山前坡上發掘了伊勒格代墓地、紅旗磚廠墓地、龍口墓地、東方紅磚廠墓地。其中在伊勒格代墓地M3死者「腹部見一鐵器(疑是帶扣),南壁見一殘鐵刀及羊骨。」M10「隨葬1件陶罐、1件殘鐵刀及羊骨。」M21「在死者身右側隨葬2件鐵器。」 伊勒格代墓地出土的「鐵質小刀,均殘。M3:2,柄部呈圓柱狀,殘長15.2、寬2.4釐米。M21:2柄部截面為長方形,殘長8、最寬處1.8釐米。」 紅旗磚廠墓地M1出土鐵刀1件、鐵環1對。M8出土鐵刀1件。紅旗磚廠墓地共出土「鐵器4件。大都鏽蝕,難辨其形。M1:11,鐵環,一對。以一根鐵條對接成圓環。直徑1.4釐米。」發掘者將伊勒格代墓地、紅旗磚廠墓地的年代推定在公元前5世紀前後。(38)

3、1976年6月,新疆自治區博物館在尼勒克縣哈拉圖拜烏孫墓三座,出土「鐵器3件,除鐵劍1件稍完整外,其餘兩件殘的很厲害,看不出器形。」「鐵劍是M3(1):2出土柄為工字形,刀葉兩面刃,中間起脊,劍全長19.6,葉最寬處2.4釐米。」這三座墓屬烏孫早期。(39)

4、尼勒克縣加勒克斯卡因特墓地曾出土鐵器38件,可辨器形者有:釘2件;刀2件;圈、鉤、蓋各1件。大部分因鏽蝕不辨器形。該墓地的年代經樹輪校正後的碳十四數據顯示為公元前5世紀至漢代。(40)

5、特克斯縣恰甫其海A區XV號墓地曾出土「鐵器29件,其中鐵刀24件,M8:3,殘長約10.4釐米,寬約0.9釐米。M16:1,殘長約12釐米,寬約1.2釐米。M30:1,殘長約12釐米,寬約1釐米」。「其它鐵器5件。M16:3,敞口,似有流,圜底。口徑0.6釐米,高2釐米。該墓地屬「塞—烏孫文化」,時代為公元前七世紀—公元三世紀。發掘者將該墓地的年代確定在公元前4~3世紀。(41)

6、2005年伊犁鞏留縣山口水庫墓地57座墓發掘出土「鐵器20件,鏽蝕嚴重,大多已不成形,除1件可辨為簪子外,主要應為小鐵刀。」「鐵簪1件。M60:1鏽蝕嚴重,一端呈圓球狀,一端呈尖狀,長12.5、直徑約0.3釐米。」「鐵刀19件,M20:1鏽蝕嚴重,直柄直背,單面斜刃。殘長12.7,刃長約6釐米。M15:1,直柄直背,弧刃。殘長12.5、寬1.5、厚0.9釐米。其中柄長9釐米,刃部殘。M30:M60:4;M63:1;M57:3;M61:2皆為直柄直刃形。」山口水庫墓地的大體年代在公元前後至公元三、四世紀。(42)

7、1981—1982年發掘的新源縣鐵木裡克圓形土堆石圈墓與同屬鐵木裡克類型的,1984年發掘的七十一團一連魚塘遺址的墓葬,其殉葬品中除陶器、銅器等外,鐵器中分別出土有外包金箔的高圈足球形器,和鐵刀、鐵帶扣。鐵木裡克類型的絕對年代,可定在公元前約700—前200年。(43)

8、2003年4月至10月,尼勒克縣奇仁託海墓地石碓石圈墓:M5、M8、M47、M79、M129、M135、M6、M130、M152、M62、M29、M116、M139出土的殉葬品中鐵器眾多,但大多已鏽蝕,基本以小鐵刀為主,與羊骨同出。其中「M116出土一件大型鐵器為一長鐵刀,正鋒,直背,弧刃,柄部稍殘缺。殘長75.8、到最大寬3.2釐米,扁徑長約7.9、寬約1.6、格最大寬約8.7釐米。」該墓地的石碓石圈墓的年代發掘者推斷:在公約前5世紀前後。(44)

9、特克斯縣恰甫其海A區X號墓地出土「鐵器4件:其中鐵刀2件(M4:2;M5:2;)鐵錐1件(M2:4),鐵帶扣1件(M:6)。由於年代久遠,環境潮溼,都鏽蝕嚴重。」「蘇聯同行在伊犁河流域乃至七和地發掘過大量這種地面有封堆的墓葬,並認為大部分屬歷史上的烏孫,時代為公元前2世紀—3世紀」,發掘者通過墓冢排列形式和埋葬方式以及隨葬品的多少,認為「其時代應為公元前2世紀—公元前1世紀,這些早期烏孫墓墓地布局、墓葬形制,出土器物與恰甫其海其它編號墓地、尼勒克窮科克墓地都非常相似。」屬伊犁河流域文化(45)

10、察布查爾縣索墩布拉克古墓曾出土「鐵器1件(乙M3:14),條形,已鏽蝕,看不出原形,長6.5釐米」。發掘者認為:乙M3具有烏孫早期墓葬的特點。其時代約為西漢初葉,該墓地「B區中出的鐵器已看不出原形,但對斷代有重要意義,根據目前國內外的研究來看,烏孫墓葬隨葬小件鐵器是比較普遍的。」(46)

11、1990年8~9月間,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對察布查爾縣索墩布拉克古墓群進行了考古發掘,共發掘墓葬33座。出土「鐵器九件。均為小件,多鏽蝕過甚,可辨的器形很少。小刀:一件,20:2出自封土中,柄長3.8、刃長13.1釐米。錐:18:1,殘長5釐米。劍:一件,M1:1,殘長10.5,刃寬1.1釐米。」據碳十四測定, 索墩布拉克古墓群的年代大致在公元前5世紀至公元前3世紀。屬烏孫之前遊牧於伊犁河流域的塞克人的遺存。(47)

12、特克斯縣葉什克列克墓地8座墓中發現鐵器。其中AM3、AM4殉葬品中有鐵刀;BM3隨葬品中有鐵短劍和一些鐵器殘塊。CM5隨葬品僅見一些鏽鐵渣。這批墓葬屬烏孫早期。年代約為公元前3~前2世紀。屬伊犁河流域文化。(48)

13、石河子市南山發現的一批2000多年前的墓葬中,出土「鐵器9件,小件鐵器多因鏽蝕過甚,器形難辨,有的似為鉄刀」,發掘者認為:這批墓葬的年代相當於中原王朝的戰國到西漢時期。(49)

14、新源縣黑山頭髮掘的圓形石堆石圈豎穴土坑墓其殉葬品中除彩陶、銅器外,出土有小鐵刀。與黑山頭墓葬類型相似的特克斯縣一牧場墓葬、察布查爾縣所敦布拉克乙區墓葬其殉葬品中均出土鐵器,唯鏽蝕嚴重,器形難辨。黑山頭類型某些陶器與烏拉泊水庫類型和阿拉溝類型相同或相似,大致年代可推定在公元前約500年左右。(50)

由此可見,分布於伊犁河流域小區與石河子-烏蘇小區,以窮科克、索墩布拉克、奇仁託海、南山墓地為代表的早鐵器時代文化遺存,其年代範圍:除伊利尼勒克窮科克一號墓地突破公元前900年這個界限外,多數都在公元前700年至公元前200年之間,個別延續到公元前100年左右。

e.香寶寶類文化遺存:即帕米爾地區以香寶寶墓地和下坂墓地為代表的文化遺存,曾出土鐵刀、鐵管、鐵鐲等少量鐵器。年代大約在公元前1000年至公元前500年,最晚延續到公元前300年。

1、2003年8~9月,塔什庫爾幹縣下坂墓地AⅡM013出土鐵器4件,分別為鐵刀2件、鐵鏃2件。另有鐵鏃殘片4件;鐵渣3塊。其中2件鐵刀出土時皆因鏽蝕嚴重,與刀鞘粘在一起,僅存刃部。其中一件平面呈柳葉形,雙面刃。殘長19、寬4.5、厚0.8釐米。另一件為單面刃,殘長7.5、寬2、刀背厚0.3釐米。鐵鏃為三翼形,有梃,較長,插於蘆葦杆中。鏃長3.5、梃長8釐米。發掘者推測:「下坂墓地的主體文化的年代上限要早於香寶寶墓地和窮科克一號墓地的時代上限,約在公元前1000年左右。下限應與前蘇聯在西帕米爾高原的帕米爾河流域和阿賴山地區發掘的塞克墓葬的年代相當,約公元前500年左右。個別墓地、墓葬的年代可能還要再晚一些」。(51)

2、1976年,新疆博物館,曾在塔什庫爾幹塔吉克自治縣的香寶寶墓地發掘過41座墓葬,出土過一批鐵器,所測碳十四數據M13為距今2505±80年;M17為距今2665±120年;M21為距今2850±105年。時間大體在公元前9~6世紀。(52)現藏於該縣文化館的香寶寶墓地出土的「馬鐙(90TXM2),鐵質,腳踏部分高9.9釐米,寬11.7釐米,通高13.8釐米。草帶系連的穿部為矩形小孔,長2釐米,寬1釐米,鐙底為柳葉形。」(53)

3、1990年喀什文物普查隊在伽師縣英阿瓦提喀拉墩遺址「採集到一些鐵器殘塊,其中兩件可以看出是鐵劍殘塊。有一件(90GYGY:1)殘長5,寬3.8,厚1.2釐米。兩側皆有雙面刃。」從該遺址採集的陶片看,早期可到公元前三世紀。」(54)

由此可見,在帕米爾地區以香寶寶墓地和下坂墓地為代表的早鐵器時代的文化遺存,年代範圍應為公約前1000年至300年。

f.其它文化遺存:2006年9月,位於阿勒泰地區富蘊縣塔勒德薩依墓地5號墓,「出土陶壺1件、鐵器1件。馬2匹、羊2隻。鐵器完全鏽蝕,器形不明。塔勒德薩依墓地的年代,發掘者推斷為距今2400年左右。(55)

g.新疆早鐵器時代在不同區域所表現的不同時段

根據韓建業先生的分期,新疆早鐵器時代應始於公元前13世紀,結束於公元前1世紀,時間上大體延續了1200年左右,這便是新疆早鐵器時代文化年代的上、下限,即相當於中原地區的晚商至西漢末期。而事實上並不是這樣。

縱觀新疆地區早鐵器時代的所有鐵器考古資料,在塔裡木盆地北緣小區、吐魯番盆地-中部天山北麓小區、哈密盆地-巴裡坤草原小區、伊犁河流域小區、塔裡木盆地南緣小區、石河子-烏蘇小區、帕米爾小區、阿勒泰小區八個文化小區內均有發現。而且各個小區在不同時間段上的發現重點各不相同。例如:哈密盆地-巴裡坤草原小區、帕米爾小區主要是早鐵器時代初期,即公元前1000年左右的發現;吐魯番盆地-中部天山北麓小區、塔裡木盆地北緣小區與南緣主要是公元前700年至公元前300年的發現;伊犁河流域小區主要是公元前500年至公元前300年的發現等等。一個地區所屬不同時間段的考古發現的多少,從某種程度上也反映了某一地區在某一時間段的文化發展主流。從上述發現來看,新疆早鐵器時代上限可定在公元前1000年左右,下限可定在公元前2世紀。也就是說,新疆的早鐵器時代始於商末周初,結束於西漢。即至遲新疆在西漢時期已全面進入鐵器使用時代。

但是,正如呂恩國先生在分析研究了焉不拉克墓地、洋海Ⅰ號墓地、察吾乎Ⅳ墓地出土鐵器資料以後指出的那樣:「上述三處都是大型氏族墓地,規模大、數量多、延續時間長——從青銅時代一直到早期鐵器時代。這種情況的墓地在新疆還很多。如果不作分期就籠統地說上述三處墓地出土了鐵器,時代最早的為公元前13世紀、公元前11世紀和公元前10世紀,那一定是不科學的。」的確,不少學者犯此錯誤。呂先生拿周邊地區的考古學文化年代與新疆地區作比較,同樣得出了新疆早鐵器時代不可能早到公元前10世紀左右的結論。這就是說:新疆「西面的楚斯特文化和金麥裡文化為青銅時代晚期文化,年代下限為公元前8世紀。西北面早期鐵器時代始於斯基泰(塞克),為公元前8世紀~前7世紀,北面的塔加爾文化屬早期鐵器時代,始於公元前8世紀。東面的沙井文化、卡窯文化為青銅時代晚期文化,終於公元前6世紀。新疆被這樣的局面包圍,加上自然地理和人文地理狀況,鐵器時代能早到那裡去?從公元前7世紀~前2世紀比較合理。」(56)筆者同意呂先生「新疆早鐵器時代從公元前7世紀~前2世紀」的看法,認為其分析方法與所得結論較切合實際。保守的講,新疆的早鐵器時代大約經歷了五六百年的時間。

二、新疆早鐵器時代的鐵器來源與冶鐵術的傳播問題

a.小亞土著人發明創造了鐵器

從目前發現的考古資料來看,新疆早鐵器時代初期所出現的鐵器,應該是由中亞傳入的。從世界範圍來看,鐵的使用,早在公元前三千年前就已出現,伊朗、美索不達米亞和埃及都有這一時期的考古發現。不過這些鐵器基本是隕鐵所制,從人類冶鐵的角度講,此前的發現,還沒有進入真正意義上的鐵器時代。現在,一般都認為,古代近東的土耳其北部,小亞帕夫拉戈尼亞(Paphlagonia)是鐵器的起源地,因為這裡出土鐵匕首的「阿拉卡遺址文化共分四層,出土鐵匕首的是在第Ⅲ層,整個文化是屬於早期青銅文化Ⅱ期,與小亞西部的特洛耶(Troy)Ⅱ期同時代。這個阿拉卡Ⅲ層文化既沒有美索不達米亞,也沒受到愛琴文化的強烈影響,而是當地土生土長的的土著文化。雖然該遺址王墓中發現的頭顱是短型的,跟當地的長頭顱不同,可能是外來的,但也不是在公元前2300年以後才進入此地的西臺人創造的。可見,鐵器並不是西臺人最早發明的,而是原始的小亞土著人民創造的」。(57)時間大約在公元前二千紀中葉。後來,這裡不僅成為亞述帝國在喀納斯(Kane)的殖民地的供應金屬的地區,西臺帝國也從這裡崛起。

b. 新疆早鐵器時代的兩種考古學文化類型

關於中亞地區的鐵器時代考古文化,歐洲學術界主要有兩種觀點:一種觀點認為其絕對年代在公元前1500—500年;另一種觀點認為是公元前1300—800年。從總體上分析,中亞地區的鐵器時代的考古學文化可分為兩種類型:即以阿克美尼德文化為代表的「定居農業文化」,和以塞人文化為代表的「草原遊牧文化」。中亞地區的「定居農業文化」以綠州農業文化為代表,以蘇聯費爾幹納的楚斯特為例,在這些綠洲農業文化遺址中,見到灌溉工程、古代堡壘,晚期有了鐵器。以塞人文化為代表的「草原遊牧文化」,以帕米爾塞人文化為例,在這一時期,雖然鐵質短劍已經出現,但鏃仍然用銅。(58)新疆地處歐亞大陸中心,東面和南面與我國的甘肅、青海、西藏相鄰。東北部與蒙古人民共和國毗鄰、西北部同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接壤,西南部與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搭界。其早鐵器時代的文化類型也可以說兩種類型皆兼而有之。但前期以「草原遊牧文化」為主,定居農業文化為輔。目前在羅布淖爾地區孔雀河下遊發現的古墓溝文化屬「綠洲農業文化」類型,年代可追溯到公元前1500~2000年左右。古墓溝人的生產雖然以畜牧業為主,飼養牛羊,農業已利用灌溉之便,種植的小麥(59)。但此時尚處於青銅器時代,以至到古墓溝文化晚期也並未進入鐵器時代。

這說明一個什麼問題,說明歷史上新疆地區受地理條件的限制,各民族間的文化傳播與交流並不是那麼迅速、廣泛。原始民族的自我封閉意識,遠遠超過了自然地理上的封閉界限。所以說,早鐵器時代無論是希臘人、阿拉伯人、雅利安人、粟特人、或高加索人最初把鐵器帶入新疆,但鐵器作為一種物質文化並未傳播,僅限於少數攜帶鐵器民族本身使用。而後,有可能曾出現已經使用鐵器的這些民族,在入主新疆之後,因客觀條件的限制曾中斷過對鐵器的使用。

c.焉布拉克文化的冶鐵術並未東傳

前文述及,有學者提出「我國的人工冶鐵大約始於公元前1000年以前的新疆地區,而中原地區的冶鐵術很可能是由新疆沿河西走廊傳入,時間大體在西周中晚期」。持此說法學者的立論基礎是:焉不拉克古墓出土了7件鐵器,焉不拉克文化中的常見陶器單耳豆,腹耳壺,雙耳罐等,彩陶紋飾多S紋,豎線紋,雲雷紋,雙鉤紋與甘肅地區辛店文化和四壩文化的同類器型和彩陶紋飾有著較大程度的一致性。反映出的考古學文化與甘、青地區存在著一定程度的聯繫。所以從文化傳播的角度考慮,即認為大約在公元前1000年前,焉不拉克文化的冶鐵術即通過分布於甘肅河西走廊的四壩文化傳播到周原地區,從而又由周原地區擴散到中原。

究竟中原地區的冶鐵術是不是由新疆通過甘肅河西走廊傳入的,要搞清這一問題,首先要搞清新疆鐵器最初的來源問題。儘管目前內地的早鐵器時代的鐵器發現資料不及新疆多,尤其是屬於西周以前的發現,僅河北藁城臺西村商代遺址中發現的一件鐵刃銅鉞;北京平谷劉家河商代中期墓葬中發現的一件鐵刃銅鉞;河南三門峽上村嶺虢國貴族墓地M2001出土一件玉柄鐵劍;連同傳說出自河南濬縣商末周初墓葬,現存於美國弗裡爾美術館的一件鐵刃銅鉞與一件鐵援銅戈計算在內總共五件。但考古學提供的事實並不支持「新疆冶鐵術東傳」的說法。

事實上處於同一文化小區、同屬焉不拉克文化類型的哈密五堡水庫、艾斯克霞爾墓地、寒氣溝墓地、四堡拉甫喬克墓葬的發掘,並未出土鐵器。1976至2003年,先後在甘肅河西走廊中西部地區發掘清理四壩文化類型:玉門火燒溝墓地、酒泉幹骨崖、民樂東灰山遺址、酒泉西河灘大型聚落遺址等,其中玉門火燒溝:墓葬312座,出土銅器200餘件,陶器近千件,還發現有精製加工的金、銀耳環以及玉器等。酒泉幹骨崖、民樂東灰山遺址:墓葬354座,出土陶、石、骨、銅、金、銀、玉器等1 000多件。酒泉西河灘大型聚落遺址:房址50餘座、窖穴60多座、燒烤坑350多座、陶窯5座、祭祀坑20多座。砷銅製品在四壩文化中大量存在,某些器物的特點又與中亞文化接近,也均未出土鐵器。這是為什麼?火燒溝遺址有4個碳測數據,年代約為距今3900年—3400年(60)。焉不拉克墓葬有12個碳測數據,多數在BC1300—BC650年之間(61)。大家知道,四壩文化主要分布在甘肅省河西走廊中西部地區,東起山丹,西至安西以及新疆東部哈密盆地一帶。從四壩文化類型與焉不拉克文化類型的碳十四測年比較,四壩文化的年代明顯早於焉不拉克文化的年代,究竟是焉不拉克文化東傳影響了四壩文化,還是四壩文化西傳影響了焉不拉克文化。這個問題還需進一步探討。

d.新疆早鐵器時代初期的鐵器非本地所產

如何解釋唯焉不拉克墓地出土鐵器,而處在同一文化小區的同類墓葬五堡水庫等卻不出鐵器這一文化現象呢?筆者認為,對於這種現象只能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這種文化產品是外來的,且只存在於很小範圍,它存在的時間與它的主人停留在該地的時間一樣。這就是說,它隨誰而來,又隨誰而去。為什麼焉不拉克人頭骨形態資料學顯示:蒙古人血統佔絕大多數(21/29),歐洲高加索人的成份較少(8/29)。這些鐵器很有可能就是由來自歐洲的高加索人帶入的。當鐵器的主人去世時,也便隨葬與主人。這說明焉不拉克文化中雖然出現了鐵器,但焉不拉克的土著人並未掌握冶鐵術。否則,這種文化現象將得以延續。這就是為什麼處在同一文化小區、同屬焉不拉克文化類型的哈密五堡水庫墓地、艾斯克霞爾墓地、寒氣溝墓地、四堡拉甫喬克墓葬並未發現鐵器的真正原因。

同樣道理,在蘇貝希文化類型的鄯善縣蘇貝希一號墓地、洋海一、二號墓地;烏魯木齊柴窩堡墓葬發現了鐵器,而處於同一文化小區的木壘縣四道溝、木壘河岸、半截溝、水磨河等蘇貝希文化類型遺址和墓葬,在調查發掘過程中也均未有鐵器出土。與蘇巴什墓葬類型相同的託克遜縣英亞依拉克、吐魯番的雅爾湖溝北、鄯善縣奇格曼、巴裡坤縣彎溝等墓葬也並未出土鐵器,同樣存在這種情況。這說明一個什麼問題?說明早鐵器時代初期的新疆人使用的鐵器並不是本土所產,這與青銅器時代——早鐵器時代的希臘人、阿拉伯人、雅利安人、粟特人、高加索人等民族的相互遷徙、融合、入主新疆有一定的關係。

有學者對新疆早鐵器時代不同文化類型中的鐵器資料做過分析,認為焉不拉克墓地出土鐵器的「M31棺木的碳十四測年數據3240±135年(經樹輪校正),即公元前1312~前1127年。這個年代非常早,從鐵器傳播的時間上看,已經和伊朗西北第一階段的時間相近。從鐵器在歐亞大陸傳播迄今所知的現狀看,有些意外。」察吾乎溝口文化類型中出土的鐵器並不少,但「鐵器在察吾乎類型中使用的時間並不早」。輪臺縣群巴克墓葬出土有較多的鐵器,種類也較多。「根據碳十四年代測定,實際上出鐵器的墓葬年代主要集中在公元前七世紀,個別早到公元前八世紀中葉。」 (62)由此看來,新疆地區過早使用鐵器的說法尚值得懷疑。

e.新疆境內發現的冶鐵遺址

新疆地區發現的礦冶遺址主要集中在今阿克蘇地區的庫車縣和拜城縣,即古龜茲國地域範圍之內。史書記載「(龜茲)人取此山石炭,冶此山鐵,恆充三十六國用。故郭義恭《廣志》云:龜茲能鑄冶。」(63)目前,可以確定為漢或漢代以前的煉鐵遺址僅四處。即:

阿格村煉鐵遺址:位於庫車縣阿格鄉北部的阿格村東西兩側。村東3處,均位於阿格河北岸的山坡上,自東向西依次為Ⅰ、Ⅱ、Ⅲ、號遺址。Ⅲ號遺址東端位於Ⅱ號遺址西側約400米處,為4處遺址中最大的一處。其煉渣堆積長度將近1公裡,寬度在50~200米之間,最厚處可達3米多。Ⅳ號遺址位於阿格村西端,河谷南岸山間一小盆地中,面積40米見方。主要是含有風管的煉渣堆積。底層堆積中出土束腰形石磨盤,石錘和灰陶片。時代下限:西漢早期。(64)

阿艾古城煉鐵遺址:位於庫車縣阿格鄉北部、庫車河西岸臺地上的阿艾古城東、北城垣外。面積約1.3萬平方米。遺址有煉鐵礦渣的堆積層。遺址散布煉渣、風管、陶片等。堆積的煉渣和附近可可薩依、蘇博依、阿格村等煉鐵遺址基本一致。採集到的一件石斧,其形制與尼勒克縣奴拉塞銅礦、阿格村Ⅲ號地點出土的石斧基本一致。時代:西漢。(65)

可可薩依煉鐵遺址:位於庫車縣阿格鄉北部、蘇博依村西側約500米處,庫車河北岸的二級臺地上,西北距阿艾古城約3公裡。遺址面積約6.5萬平方米,堆積以煉渣為主,其中包含有大量風管、陶片及石磨盤殘塊等,最厚可達3米。時代:西漢以前。(66)

蘇博依煉鐵遺址:位於庫車縣阿格鄉北部、蘇博依村北側的庫車河二級臺地上,西側隔一條衝溝與可可薩依煉鐵遺址相鄰,實際上為同一遺址。遺址約10萬平方米。以煉渣堆積為主,厚處可達3米。堆積與可可薩依遺址基本一致,但部分煉渣中含綠色銅鏽。說明該遺址在煉鐵的同時也還煉銅。時代:西漢以前。(67)

魏晉-唐的煉鐵遺址一處:即貝迪勒克煉鐵遺址。

貝迪勒克煉鐵遺址位於庫車縣阿格鄉政府駐地北偏東18.5公裡,庫車河西岸,217國道東側。遺址沿河分布,面積約7.5萬平方米。以煉渣堆積為主。煉渣塊質地均勻,均不太大,多呈黑色或藍黑色的玻璃態,所含未熔礦石或溶劑、木炭極少。發現風管,未發現完整煉爐遺蹟,殘存的爐壁厚度約0.1米左右,內側多呈玻璃狀,從爐壁的弧度看,爐體的直徑約在1米左右。(68)

唐代的煉鐵遺址有:拜城縣亞木古魯克冶鐵、冶銅遺址;麻扎吉勒嘎冶鐵遺址;不確定時代者有:拜城縣甕古魯吉勒尕冶鐵遺址。(69)

另外,1990年,于田縣喀拉墩遺址出土有許多煉渣和銅、鐵器物殘塊,時代為漢晉時期。1958年,史樹青先生在洛甫縣阿其克山冶鐵遺址,發現燒結鐵、殘破的陶製鼓風口,敷滿了赤鐵粉的石鑿和石錘,推測其年代為漢晉。1983年,且末縣也發現了古代的煤礦井和冶鐵遺址,有鼓風管殘塊、煉鐵渣等;民豐縣尼雅遺址也出土了煉鐵爐、小坩堝、燒結鐵、礦石和碳渣、煉渣等,年代在漢晉之間。1984年洛甫山普拉墓地出土的少量冶鐵鼓風風囊等遺物,年代應在漢代以後。(70)

輪臺縣野雲溝麻扎遺址:「遺址範圍大致呈橢圓形,長540米,寬240米,中有小土臺,周約120米,疑為房屋遺址,碎鐵塊甚多,瓦礫遍地」,調查者疑為漢代遺址,也可能也冶鐵有關。(71)

阿格村煉鐵遺址、阿艾古城煉鐵遺址、可可薩依煉鐵遺址、蘇博依煉鐵遺址等大型漢代煉鐵遺址的豐富堆積,說明至漢代新疆已採用了中原地區先進的高爐鼓風冶煉技術,冶鐵術已進入成熟階段。史料明確記載:新疆的冶鐵技術自漢代才有了質的飛躍。如《漢書·陳湯傳》曰:「夫胡兵五而當漢兵一,何者?兵刃樸鈍,弓弩不利。今聞頗得漢巧,然猶三而當一。」這說明,在漢代先進的冶金技術未傳入之前,新疆的金屬工藝較為原始,所製備的武器性能很差。

f.尋找新疆地區冶鐵術誕生的下限標誌

從總體上講,鐵器在新疆的普遍發現,是在公元前8世紀以後。但新疆普遍發現鐵器的年代,並不等於冶鐵術在新疆出現的年代。對於早鐵器時代鐵器如何在新疆傳播,郭物先生推斷:「從現在新疆早期鐵器發現的情況看,鐵器在新疆也存在一個傳播過程。可能鐵器是先被新疆東部或者中部地區的文化接受,之後才傳到天山南麓中段相對封閉的地區。值得指出的是,伊犁、喀什等地區實際上很可能比較早地接觸到冶鐵術。從哈布其罕墓地發現的裝飾品鐵器、群巴克墓地發現的大量鐵器看,伊犁、喀什等地區有可能也是冶鐵術傳入新疆的早期孔道之一。這和青銅時代域外文化在新疆的傳播過程也大致相似。」(72)

筆者認為:早鐵器時代鐵器在新疆的使用過程,並不代表冶鐵術在新疆的傳播過程。使用鐵器和製造鐵器雖互為因果,但從開始冶鐵到鐵器誕生,這中間有一個比較複雜的過程。只有從冶鐵術的出現,到完成鐵器的製造,才算是鐵器文化在一個地區真正落地生根、傳播的開始。並不應不問來源,把鐵器一旦在一個地方的出現,就視為該地冶鐵術已經誕生。

如何來判斷冶鐵術在一個地方的出現時間,對此,筆者認為:冶鐵術在一個地方的誕生,應以這個地方鐵器文化中最普遍,實際生產、生活中用量最大的鐵器品種出現時間為下限。而這個鐵器品種在該地區的普遍出現與使用,即標誌著冶鐵術在這一地區真正誕生的時間。

眾所周知,新疆早鐵器時代的社會形態是以遊牧民族為主的漁獵、放牧經濟社會。農耕經濟或半農半牧經濟在這一時期還處於輔助地位。民族間、部落間還經常發生爭奪草場的戰鬥。或者說彼此間還經常因擴充領域而發生戰爭。新疆巖畫中有這方面的資料。王炳華先生指出:「無論是煉銅,還是煉鐵,可以肯定:當時採礦、冶煉生產必然已經超出家庭手工業的範疇,成為一個獨立的手工業部門。不論是銅礦開採還是冶煉,生產工藝都比較複雜,專業性比較強,生產規模較大,需要的勞動力也比較多。每個生產環節,如找礦、坑道掘進、支架防護、採礦、排水通風,提取運輸礦石、冶煉、澆鑄等……,都要求生產者具有一定的專業知識,掌握一定的專門技術,必須比較固定或相對穩定地從事這一工作」(73)。這就要求從事採礦、冶煉的這個民族,不僅要相對穩定的活動在一定的地域範圍之內,而且該地域內具有其所需煉鐵的鐵礦、燃料。這個民族經濟上、軍事上一定是強大的,人口數量也一定具有相當規模。從這一點上講,無論是焉不拉克文化早期、蘇貝希文化早期、察吾乎文化早期、還是伊犁河流域文化早期與香寶寶文化類型遺存的年代,早已融入這些文化民族中的希臘人、阿拉伯人、雅利安人、粟特人、高加索人等,他們雖然有可能在入主新疆之前就已經使用鐵器,甚至已經掌握了鐵的冶煉技術,但在入主新疆之後一段時期內卻並未進行鐵礦開採和煉鐵,以至製造鐵器。這是由於多方面因素決定的。比如說,這些民族人口較少,活動的地域範圍較小,在該地域內缺乏礦源、燃料等等。所以,儘管目前新疆地區有公元前800到公元前1000年的鐵器發現,但並不能證明此時冶鐵術在新疆已經出現,鐵器文化在新疆已落地生根。

那麼,這個標誌著新疆冶鐵術誕生的鐵器品種是什麼呢?是新疆地區早鐵器時代文化中出土數量最多、也最常見的鐵器種類小鐵刀嗎?不是。而是用於戰爭和遊牧狩獵的武器——鐵鏃。因為鐵鏃是一種消耗量很大的鐵器產品。在一個地區,冶鐵術未出現之前,是不可能大量生產、使用鐵鏃武器的。

對於這個問題,王炳華先生早就注意到了。他在研究阿拉溝古墓出土的小鐵刀、三稜形鐵鏃時曾指出:「戰國時期,塞人已經用鐵,尤其是使用了消耗量很大的鐵鏃,對我們估計當時塞人的社會生產力發展水平,無疑是十分重要的因素。鐵礦的冶煉、鐵器的加工,都遠較銅器金屬要困難。鐵被用於製造工具、兵器,使社會生產力得到極大提高,是不少新的生產領域可以到開發。」(74)筆者同意王炳華先生的分析意見,故把鐵鏃在新疆地區各文化類型中的普遍發現作為新疆冶鐵術誕生的下限標誌。

冶鐵術是在煉銅技術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所以說,一個地方在冶鐵術誕生之前,必然有成熟的煉銅技術。故銅器的普遍使用在該地區應早於鐵器的使用。

當然,直觀的講,新疆地區發現的最早的冶鐵遺址的年代,可以確定為冶鐵術在新疆誕生的年代。然而,目前這方面的發現,尚不足說明這一點。所以,我們不得不尋找「鐵鏃」作為旁證。

g.冶鐵術在新疆誕生的年代

從上述發現來看,至漢代,冶鐵術在新疆已普遍出現。但這並不是新疆人最初開始煉鐵的年代。事實上,一個民族,有熟練的煉銅技術做基礎,又有豐富的鐵礦與燃料,生產上或生活上一旦有這方面的需要,一項新的技術和產品就會應運而生。正如恩格斯指出的那樣:「社會一旦有技術上的需要,則這種需要就會比十所大學更能把科學推向前進。」(75)

既然直觀證據不能說明冶鐵術在新疆開始的年代,那麼,鐵鏃在新疆早鐵器時代各文化類型中普遍發現的年代又如何呢?

據筆者搜括:鐵鏃在焉布拉克墓地中未曾發現。蘇貝希一號墓地、洋海三號墓地、阿拉溝口墓葬出土有鐵鏃。蘇貝希一號墓地、洋海三號墓地的年代為公元前400年左右,阿拉溝口墓葬的年代在公元前700年至公元前100年之間。溫宿縣孢孜東墓地M41石堆墓出土有銎鐵鏃12件,時代為公元前1000—前500年。察吾乎溝口三號墓地、尉利縣夏勒都爾烏依遺址、輪臺縣羊達克企給遺址也發現鐵鏃,但年代已進入漢,察吾乎溝口三號墓地,據碳十四測年並經樹輪校正,在公元前190年至公元145年之間。塔什庫爾幹縣下坂墓地AⅡM013出土鐵鏃2件,另有鐵鏃殘片4件。年代大約在公元前1000年——公元前500年,最晚延續到公元前300年。通過對同類文化墓葬有些出土鐵器,有些並不出土鐵器,以及鐵劍、鐵刀、鐵錐、鐵釘、鐵牌、鐵馬銜、鐵馬鐙等普通常見鐵器與鐵鏃共出一墓的現象分析,總體考慮新疆冶鐵術出現的年代,筆者認為:鐵鏃作為戰爭武器與狩獵工具中的主要消耗品,其大量出現的年代應當作為新疆冶鐵術誕生的下限,時間不晚於公元前300年,但也早不過公元前700年。綜合各方面因素考慮,新疆冶鐵技術應始於公元前500年左右,相當於內地的春秋晚期。

三、結束語

鐵器在新疆出現的時間雖然在公元前1000年前,但冶鐵術在新疆出現的時間卻在公元前500年左右。這就是說,鐵器最初由希臘人、阿拉伯人、雅利安人、粟特人、高加索人等經西亞、中亞帶入新疆,當這些民族已經融入當地的塞人、羌人、月氏人、蒙古人及當地的土著民族而成為新疆這塊土地主人的時候,冶鐵術在此並未誕生。新疆地區因受地理條件的限制,各民族間的文化傳播與交流並不是那麼迅速、廣泛。原始民族的自我封閉意識,遠遠超過了自然地理上的封閉界限。所以說,早鐵器時代無論是希臘人、阿拉伯人、雅利安人、粟特人、高加索人等民族把鐵器帶入新疆,但鐵器作為一種物質文化並未在當地的塞人、羌人、月氏人、蒙古人及當地的土著人之間迅速傳播,種種跡象表明:鐵器文化從西亞進入中亞地區以後,在一段時間內並未在新疆落地生根。更談不上經新疆自西向東沿河西走廊向中原傳播。

儘管公元前五世紀至三世紀,新疆地區已呈現出群雄逐鹿,行國(76)漂移,綠洲無數,居國林立的情景,鐵器已經在新疆各民族間普遍使用,但源於西亞的冶鐵術的傳播還僅僅局限於新疆當地各居國、行國之間。只有到了公元前二世紀以後,漢武帝派李廣利徵大宛,在輪臺、伊循等地開墾屯田,中原地區先進的高爐鼓風煉鐵技術才傳入新疆,從而大大提高了新疆的煉鐵技術和質量,生鐵冶鑄技術也得以在新疆推廣使用。

至於有人說青銅器、鐵器皆「最初導源於西亞的青銅器和鐵器,首先影響到新疆地區,然後到達黃河流域,這標誌著新疆處於金屬文化東傳的中心環節。」這完全與歷史事實不符。雖然新疆屬於中亞的一部分,大多地方的地理地貌與中亞其他地區區別不大,北疆的一些大河又將新疆與以西亞、中亞一些國家連為一個大的自然地理單元,考古發現它們又擁有相同的文化淵源。而且西亞、中亞(包括新疆)和我國中原地區發現的早期鐵器皆為原始的塊煉鐵,但冶鐵術作為一種科技含量較高的民族文化,要進行遠程傳播,對西亞、中亞及我國中原地區來說,在時間上並不是漸次到達的。客觀的講,中原與新疆歷史上分屬於兩個不同文化地域範圍。一種科技含量較高的民族文化在尚無民族遷徙、民族融合的情況下,大跨度、遠程式的傳播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前幾年,山西襄汾陶寺遺址晚期墓地曾出土過一件「砷青銅齒輪」,有人就推論我國中原地區的冶銅技術是從西域傳過來。事實上我國中原地區的青銅器主要是用紅銅和錫或鉛的合金鑄造的。從「砷青銅」的分布地域來看,目前僅在甘肅河西走廊的西部的四壩文化和青海東部的沙井文化中見到,並未滲入「周文化」領地。四壩文化中青銅器多為「銅、砷」二元合金製品(77)。雖然與西亞等地同期遺址中發現的青銅器金相組織一樣。但周文化的青銅器、鐵器的金相組織,卻與我國中原地區的同類器物金相組織一樣,而與西亞的同類器物金相組織差別甚大,何談我國的青銅器、鐵器皆「最初導源於西亞的青銅器和鐵器」呢?應該說,中國的冶鐵術在公元前500年前和公元前800年前後分別獨立起源於我國的新疆地區和中原地區,這才是歷史事實。

注釋:

作者簡介:

注釋:

(1)唐際根:《中國冶鐵術的起源問題》,《考古》1993年第6期,563~564頁。

(2)趙化成:《公元前5世紀中葉以前中國人工鐵器的發現及其相關問題》,《考古文物研究——紀念西北大學考古專業成立四十周年文集:1956—1996》,三秦出版社,1997年,289~300頁。

(3)安志敏:《塔裡木盆地及其周圍的青銅文化遺存》,《考古》1996年第12期。

(4)劉學堂:《中國冶鐵術的起源》,《中國文物報》2004年4月2日。

(5)祝中熹:《中國古代始煉鐵及秦人用鐵考述》,《隴右文博》2001年第1期,53頁。

(6)白雲翔:《中國的早期鐵器與冶鐵的起源》,《桃李成蹊集——慶祝安志敏先生八十壽辰》,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2003年,308頁。

(7)韓建業:《新疆青銅器時代—早鐵器時代文化的分期和譜系》,《新疆文物》2005年3期,57~73頁。

(8)美國哈佛大學人類學系 陳光祖著 張 川譯:《新疆金屬時代》《新疆文物》1995年1期,85~86頁。

(9) a.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哈密地區文物管理所:《新疆哈密市艾似克霞爾墓地的發掘》《考古》2002年6期,30~41頁。b.陳戈:《焉不拉克文化》《新疆各族歷史文化詞典》中華書局出版1996年9月版,351~353頁。

(10)張成安:《淺析青銅時代哈密的農業生產狀況》《新疆文物》1997年4期,58頁。

(11)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 哈密地區文物管理所:《新疆哈密市寒氣溝墓地發掘簡報》《考古》1997年9期,805頁。

(12)新疆文物考古所:《鄯善蘇貝希一號墓地發掘簡報》《新疆文物》1993年4期,9、10、12頁。

(13)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吐魯番地區文物局:《鄯善縣洋海一號墓地發掘簡報》《新疆文物》2004年1期24、27頁。

(14)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吐魯番地區文物局:《鄯善縣洋海二號墓地發掘簡報》《新疆文物》2004年1期41、49、47頁。

(15)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吐魯番地區文物局:《鄯善縣洋海三號墓地發掘簡報》《新疆文物》2004年1期64~65、68頁。

(16)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新疆大學歷史系88級考古專業、吐魯番地區博物館、鄯善縣文化局:《新疆鄯善縣三個橋古墓葬的搶救清理髮掘》《新疆文物》1997年2期。15、21頁。

(17)a.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1993年烏魯木齊柴窩堡墓葬發掘報告》《新疆文物》1998年3期,21~22頁。b.北京大學考古系碳十四實驗室:《碳十四年代測定報告》《文物》1996年6期,95頁。

(18)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新疆吉木薩爾縣大龍口古墓葬》《考古》1997年9期,810、812頁。

(19)張 平:《阿克蘇地區天山南麓石堆墓和石圍墓的調查》《新疆文物》2007年3期,19~21頁。

(20)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阿合奇縣庫蘭薩日克墓地發掘簡報》《新疆文物》1995年2期,25~26頁。

(21) 陳 戈:《阿拉溝墓葬》《新疆各族歷史文化詞典》中華書局出版,1996年9月版,210~211頁。

(22) 陳 戈:《烏拉泊水庫墓葬》《新疆各族歷史文化詞典》中華書局出版,1996年9月版,51~52頁。

(23) 陳 戈:《四道溝遺址》《新疆各族歷史文化詞典》中華書局出版,1996年9月版,79~80頁。

(24)陳 戈:《蘇巴什墓葬》《新疆各族歷史文化詞典》中華書局出版,1996年9月版,170~172頁。

(25)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和靜縣文化館:《和靜察吾呼溝四號墓地1987年度發掘簡報》,《新疆文物》1988年4期,27頁。

(26)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新疆隊、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文管所:《新疆和靜縣察吾呼溝口二號墓地發掘簡報》,《考古》1990年6期517;518頁。

(27)美國哈佛大學人類學系 陳光祖著 張 川譯:《新疆金屬時代》《新疆文物》1995年1期,90頁。

(28)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和靜縣民族博物館:《和靜縣哈布其罕Ⅰ號墓地發掘簡報》《新疆文物》1999年1期23、24頁。

(29)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新疆隊、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文管所:《新疆和靜縣察吾呼溝口三號墓地發掘簡報》,《考古》1990年10期886;889頁。

(30)吐魯番地區文管所:阿拉溝豎穴木棺墓清理簡報》《新疆文物》1991年2期,20頁。(31)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新疆隊、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文管所:《新疆且末縣加瓦艾日克墓地的發掘》《考古》1997年9期,792、800頁。

(32)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新疆隊:《于田縣流水墓地考古發掘簡介》《新疆文物》2006年2期,42頁。

(33)新疆博物館考古部、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文物管理所、且末縣文物管理所:《且末縣扎滾魯克二號墓地發掘簡報》《新疆文物》2002年第1、2期(合刊),4、17、21頁。

(34)自治區文物普查辦公室 巴州文物普查隊:《巴音格楞蒙古自治州文物普查資料》《新疆文物》1993年1期37頁;51頁;52頁。

(35)張 平:《阿克蘇地區天山南麓石堆墓和石圍墓的調查》《新疆文物》2007年3期,19~21頁。

(36)陳 戈:《山普拉墓葬》《新疆各族歷史文化詞典》中華書局出版,1996年9月版,21~22頁。

(37)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尼勒克縣窮科克一號墓地考古發掘報告》《新疆文物》2002年3、4期(合刊)51~53頁。

(38)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伊犁恰甫其海水利樞紐工程南岸乾渠考古發掘簡報》《新疆文物》2005年1期。15、17、23、24、28、31頁。

(39)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博物館:《尼勒克縣哈拉圖拜烏孫墓的發掘》《新疆文物》1988年2期18頁。

(40)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西北大學文化遺產與考古學研究中心、伊犁哈薩克自治州文物局:《尼勒克縣加勒克斯卡因特墓地發掘簡報》《新疆文物》2007年3期,12、14頁。

(41)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西北大學文博學院考古系:《特克斯縣恰甫其海A區XV號墓地發掘簡報》《新疆文物》2005年4期,31~33頁。

(42)新疆文物考古研究:《2005年度伊犁州鞏留縣山口水庫墓地考古發掘簡報》《新疆文物》2006年1期。35~36頁。

(43)郭 物:《新疆及中原冶鐵術來源問題的探討》《新疆文物》2007年2期,71~74頁。

(44)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伊犁州尼勒克縣奇仁託海墓地發掘簡報》《新疆文物》2004年3期,60~86頁。

(45) 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新疆特克斯縣文物管理所:《特克斯縣恰甫其海A區X號墓地發掘簡報》《新疆文物》2006年1期46、47頁。

(46)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察布查爾縣索敦布拉克古墓葬發掘簡報》《新疆文物》1988年2期,24~25頁。

(47)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察布查爾縣索墩布拉克古墓群》《新疆文物》1995年2期,14~15頁。

(48)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伊犁州文物管理所:《特克斯縣葉什克列克墓葬發掘簡報》《新疆文物》2005年3期,20~30頁。

(49)張玉忠、邢開鼎:《石河子市南山發現一批2000多年前的墓葬》《新疆文物》1998年3期,100頁。

(50) 陳 戈:《黑山頭墓葬》《新疆各族歷史文化詞典》中華書局出版,1996年9月版,416~417頁。

(51)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塔什庫爾幹縣下坂墓地考古發掘簡報》,《新疆文物》2004年3期,55~56;59頁。

(52)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塔什庫爾幹縣下坂墓地考古發掘簡報》,《新疆文物》2004年3期,58頁。

(53)自治區文物普查辦公室 喀什地區文物普查隊:《喀什地區文物普查資料彙編》《新疆文物》1993年3期,77頁。

(54)自治區文物普查辦公室 喀什地區文物普查隊:《喀什地區文物普查資料彙編》《新疆文物》1993年3期,23頁。

(55)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 阿勒泰地區文物局:《富蘊縣塔勒德薩依墓地發掘簡報》《新疆文物》2006年,3、4期(合刊),33頁。

(56)呂恩國:《吐魯番史前考古的新進展》《吐魯番學研究》上海辭書出版社,2006年10月版,244頁。

(57)孔令平 馮國正:《鐵器的起源問題》《考古》1988年第6期,542~543頁。

(58)(法)亨利·保羅·法蘭克富,(法)戴蔻琳口譯王炳華記錄整理:《中亞地區鐵器時代考古文化》《新疆文物》1987年1期,79~82頁。

(59)王炳華:《孔雀河古墓溝發掘及其初步研究》《絲綢之路考古研究》,新疆人民出版社,1993年11月版,187頁。

(60)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中國考古學中碳十四年代數據集》文物出版社,1992年3月版,272頁。

(61)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中國考古學中碳十四年代數據集》文物出版社,1992年3月版,318~320頁。

(62) 陳 戈:《鐵木裡克墓葬》《新疆各族歷史文化詞典》中華書局出版,1996年9月版,335~336頁。

(63)(北緯)酈道元注(民國)楊守敬等疏段熙仲等復校《水經註疏》江蘇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109頁。

(64)(65)(66)(67)(68)(69):參見:a.李肖:《古代龜茲地區礦冶遺址的考察與研究》《新疆文物》2003年3、4期(合刊)16~26頁。B.自治區文物普查辦公室、阿克蘇地區文物普查隊:《阿克蘇地區普查報告》《新疆文物》1995年4期,83~87頁。

(70)北京科技大學冶金與材料史研究所、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新疆克裡雅河流域出土金屬遺物的冶金學研究》《西域研究》2000年4期,8~9頁。

(71)自治區文物普查辦公室 巴州文物普查隊:《巴音格楞蒙古自治州文物普查資料》《新疆文物》1993年1期,58頁。

(72)郭 物:《新疆及中原冶鐵術來源問題的探討》《新疆文物》2007年2期,74頁。

(73)王炳華:《絲綢之路考古研究》新疆人民出版社,1993年11月版,220頁。

(74)王炳華:《絲綢之路考古研究》新疆人民出版社,1993年11月版,219頁。

(75)恩格斯:《致瓦·博爾吉烏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四卷。

(76)所謂「行國」,指「國都」不定的遊牧民族而言。例:「督察烏孫、康居行國」。見蘇北海:《西域歷史地理》烏魯木齊,新疆大學出版社,1988年版,98頁。

(77)甘肅文物考古研究所 吉林大學考古系:《甘肅民樂縣東灰山遺址發掘紀要》《考古》1995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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