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洛哥最早期的居民很早就被柏柏爾人徵服了,此後的歲月裡柏柏爾人成為了這個國家人口組成的主體(雖然柏柏爾人這個群體本身也是個混雜的組合)。
隨著公元七世紀穆斯林的到來,柏柏爾人又改宗伊斯蘭教,從此摩洛哥成為了一個伊斯蘭王國。此後一度徵服伊比利亞半島的摩爾人中,有相當一部分就是摩洛哥人。
自古以來,較為緩和的伊斯蘭政策讓這個國家和歐洲關係不錯,經常受到歐盟、美國和北約的照顧。中世紀信仰與後現代物慾並存、歐洲與非洲交融讓古老的非洲文化與歐洲現代文明交匯於此。
摩洛哥給我的感覺其實是矛盾的,一邊我們在感慨發展中國家給旅行帶來的諸多不便,另一邊我們熱愛它的原始、生動和自由。
這是個神奇的國家,在這裡,「新」與「舊」神奇地交織共存——摩洛哥的建築依然保留著傳統伊斯蘭建築的影子,但是寬敞明亮、精美的內飾卻又暴露了它們尊重傳統但是不拘泥於傳統的浪漫主義精神;這個國家最值得驕傲的海上清真寺竟然是由一個非穆斯林的法國設計師,從而融入了歐洲風格和當代建築元素。
在這裡,拔地而起的新樓和一夜暴富的新貴都不過是表象,這個國家的內裡還是原始的傳統和信仰。皮革業為首的手工業在這裡得以傳承和發展,幾百年前沿襲下來的天然染料,即使顏色單一早已被時代淘汰,卻從來沒有放棄他們對匠心的堅守。
「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城鎮,城鎮中有那麼多的酒館,她卻偏偏走進了我的。There are so many towns in the world,there are so many pubs in the town ,she goes in mine.」這句電影經典臺詞來自於電影《卡薩布蘭卡》。
硝煙四起的二戰年代,裡克在這裡開了家酒吧,卻沒想到在酒吧裡,遇見了自己的舊情人伊爾莎。曾經兩人刻骨銘心的愛情,因為一個誤會而終止。而當誤會消解時,舊情復燃的故事又開始了。
不知是電影讓卡薩布蘭卡這座城市變得浪漫呢,還是這個城市的浪漫本身吸引著愛情故事的發生。總之,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城市會像它一樣,和同名電影緊緊地聯繫在了一起。
人們趨之若鶩地排隊,在那間根據電影複製而來的Rick's Café重拾舊夢(電影本身是在美國搭棚拍攝的),聽一曲纏綿悱惻的《時光流逝》。
我並沒有那麼濃厚的電影情節,但是我喜歡它透露著邪魅異域風情的名字,就像阿根廷的布宜諾斯艾利斯一般,它們的名字輕輕地說出來,便是一種召喚。
這個僅次於開羅&亞歷山大和巴格達、阿拉伯世界的第四大城市,位於摩洛哥的西部。瀕臨大西洋的它有最美的海岸線,樹木常青、氣候宜人,給我的第一印象就好像是非洲的「邁阿密」(後來才知道,通往海上清真寺的椰林大道就叫做邁阿密大道)。
這個在無數人遊記中被描述為「有點無聊」的城市,卻是我們此行最大的驚喜。真正的卡薩布蘭卡呈現給我們的,不僅僅是伊爾莎、裡克和黑白電影所代表的樣子。它從容優雅,市井而生動。這裡的一切都帶著一種經歲月打磨後的神採,氣定神閒,卻又自在驚豔。
卡薩布蘭卡的中國遊客並不是很多,因此,即使穿得非常保守(裙子只是露出了一段腳踝),朋友也只是穿了一件短袖半身裙,卻引來了百分之百的回頭率。
私以為是卡薩的民風保守,不似馬拉喀什這樣的「國際旅遊城市",見多不怪。驚訝的是,我們也目睹了卡薩街頭的歐美遊客,穿著背心短褲,腳踩人字拖,與我們的待遇實在是天差地。後來才明白,大部分的中國遊客,都在打卡海上清真寺後,直奔馬拉喀什和舍夫沙萬了。能悠然自得地漫步於卡薩街頭的,確實屬於稀有物種。
「海上清真寺」其實就是大名鼎鼎的哈桑二世清真寺(阿拉伯語:مسجد الحسن الثاني),位於達爾貝達的大西洋海岸上,是由前摩洛哥國王哈桑二世發起並捐資籌建,1993年竣工,耗資近6億美元。禮拜殿及廣場可容納10萬人做禮拜。寺內宣禮塔高達210米,是世界最高的宣禮塔。它的出現仿佛是要讓其他城市麥地那的清真寺,相形見絀,黯然失色的。
據說,在哈桑二世國王的夢中,真主安拉向他傳授了《古蘭經》中的一句箴言「真主的寶座在水上」, 因此國王得到靈感,在卡薩布蘭卡的大西洋海岸移沙填海,建起了這座如夢似幻的清真寺。
海上清真寺由法國建築師Michel Pinseau設計,獨特的摩洛哥藝術風格與傳統伊斯蘭建築渾然一體。它通體以白色大理石建造,兩層屋頂則鋪著綠色琉璃瓦。據說,宣禮塔在夜晚,會朝向麥加射出30公裡遠的綠色鐳射光束,就像是摩洛哥人在向世界展示著它的雄心,即使處於伊斯蘭世界的邊緣,它也具有大西洋中燈塔的能見度。
逛完海上清真寺出來,我們參觀了卡薩布蘭卡的麥地那-Medina。和聖城麥地那不同,每個阿拉伯城市的市中心都可以叫「麥地那」,它們以7、8世紀開始建立。殖民時期,為了不和原本城市中心的穆斯林文化衝突,殖民者在麥地那的邊上建立了新城,老城麥地那也被保留了下來,它們以清真寺為中心,圍有城牆和碉樓。
雖然卡薩布蘭卡的麥地那規模很小,但是可能是第一次看到阿拉伯世界的麥地那,我還是被震撼到了。
那些縱橫交錯的街市,琳琅滿目的店鋪,長袍裹住的人群,讓我仿佛置身於《一千零一夜》的古老故事裡。傍晚時分,空氣裡迴蕩起了阿拉伯文唱誦的《古蘭經》,虔誠的穆斯林朝著神聖的方向,緊緊地貼住土地。
此刻街市的熙攘喧鬧如同塵埃一般,卡薩布蘭卡黃昏的天空下飛舞過,又在歲月和心中一起沉落。
麥地那周圍的咖啡廳是逛麥地那時最好的休憩場所,它們矗立在偏僻的街角,天氣晴好時,摩洛哥人喜歡坐在外面,面對陽光的地方,他們喜歡穿著長袍,小口品著黑咖啡,或是吮一口夾帶著濃鬱蜂蜜清香的薄荷茶,吸著黑菸草。有些人看上去心事重重,只是一言不發坐在那裡,有些人神情祥和,眯著眼睛,享受著當下的安寧,更多的人,則喜歡打開話匣子聊天,隨著黃昏臨近,咖啡館裡傳來的越來越大,漸漸蓋過外面的車馬喧譁。
網友們戲稱摩洛哥的咖啡店為"男人的咖啡店」,原因也是簡單粗暴,因為門口坐著的永遠是清一色的一群大老爺們。
《碟中諜5》中阿湯哥飛摩託車,背景是哈桑二世清真寺
或許是受到了廣大網友的蠱惑,我們並未在卡薩停留太多的時間,在到達的第一天便去車站買好了車票,第二天中午離開了公寓。
等待司機師傅把我們的行李搬進後車廂的時候,我回頭望見公寓兩層之間的隔窗裡,探出了兩顆腦袋。
原來是昨天我們給糖果吃的,公寓管家阿里的兩個女兒,她們什麼也沒做,就是笑容滿面地看著我們,見我們衝她們揮手,也不自覺揮舞著可愛的小胳膊和我們道別,阿里則用寵溺的眼神看著我們有趣的互動。
這是我第一次在摩洛哥感受到了溫暖,對於一個在遊記裡面見到了太多摩洛哥人狡黠詭辯的故事,以及經歷了被機場計程車司機套路、坑騙,甚至在不久之前,還因為無法在卡薩街頭,找到願意用合理的價格送我們去火車站的司機而焦頭爛額一籌莫展的我們來說,那一刻的感受尤為意義深刻。
這讓我對前方路途的期待超越了內心的惶恐不安。
Casablanca to Marrakech
卡薩布蘭卡前往其他城市或前往機場的火車均在市中心東部的Casa Voyageurs火車站出發。這裡有開往馬拉喀什(票價75迪拉姆,車程3小時)、菲斯(票價90迪拉姆,車程4個半小時)、丹吉爾(票價110迪拉姆,車程約6小時)等知名旅遊城市的列車。
火車站電話:(+212) 22 243818
時刻表查詢和預訂網站:http://www.oncf.ma/Pages/Accueil.aspx
火車站交通:市區內乘坐計程車即可前往,價格約10迪拉姆。
其他信息:除Casa-Voyageurs火車站外,卡薩布蘭卡市區內還有Casa-Port火車站,交通更為便利,但是卻只有前往首都拉巴特一個地方的火車。
薩布蘭卡開往馬拉喀什的火車上人頭攢動,一個很有趣的現象是,由於我們所做的車廂是包間結構,行李只能放在狹窄的走道上,這樣的情況下,過往的人群都需要側身才能從行李間的空隙中穿過,這對我們來說是一件不太舒服的事情,因為自知給別人帶來了麻煩,所以每次有人流穿過,我們都會把行李箱「拽」進狹窄的包廂,以給他們以空間。
在火車上被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女孩親了臉頰,幸福值Max!
後來,坐在我們對面的摩洛哥大叔和我們說:其實沒有必要為這樣的情況感到抱歉,因為在摩洛哥,人多加上社會資源有限,人們對這樣的情況是非常包容和理解的,他們也絕對不會因為走道上一個龐然大物,怨聲載道。
去了世界很多地方,最後還是回到了自己的故鄉的摩洛哥大叔。
這件小事讓我想到了之前看到的沙阿在《哈裡發的神殿: 卡薩布蘭卡的 365 天》 這本書描述的摩洛哥人,他說,「在西方,發生意外時我們會儘量追根溯源,找出原因……但我發現在摩洛哥,人們用非常不一樣的眼光看待這些日常生活中的不幸,他們常常將其歸因於超自然力量的作用。」
所謂「不幸」,即是摩洛哥人因威權統治又欠缺法治根基,喪失安全感,加之教育弛懈,缺乏問責政府的意識,於是只能靠「精靈」來解決一切。他們在「精靈」身上找到慰藉,以此對抗生活的無望。
但同時,「精靈」又成為他們推卸責任、自甘墮落,進而把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加無望的淵藪,「有了這個藉口,任何責任都可以輕巧地避過,然後轉嫁給別人……在他們的世界裡,從砍錯樹到放火燒割草機,任何錯誤都可以忽略。」
於是後來,我也才明白了為什麼從卡薩布蘭卡到馬拉喀什的火車,晚點了那麼久,並且沒有任何廣播通知的情況下,站臺上最焦慮不安的是中國人了,而有精靈「護體」的摩洛哥人,卻是最氣定神閒的一群人。
我覺得這樣的信仰也在潛移默化中影響著摩洛哥人的性格,他們謙恭溫順,從來不會展現自己暴躁的一面。
不接受我們的砍價要求時,他們聳聳肩表示抱歉。
在丹吉爾的時候,因為我們的酒店名和其他兩家同城的酒店重名了,司機開錯了兩次方向。即便車後座的我早已氣得面紅耳赤,他們依然抿嘴一笑,滿臉的無奈。
在菲斯,被導遊套路,參觀了地毯店,並被開出高價,我一臉不真誠地把價格砍到不合理的低水平,試圖暗示導遊不需要再做無謂的努力,老闆非但沒有被惱怒,反而是笑臉相迎,對我們也開起了玩笑來,把「套路購物」變成了一種獨特的體驗。
在馬拉喀什,不管你有多依賴設施完備、服務周全的星級酒店,也一定要抽1-2個晚上入住當地的特色民宿-Raid。他們星羅棋布地分布在馬拉喀什舊城區的甬巷裡,外面平淡無奇但是卻別有洞天。
據說法國人對舊城區的老式庭院有著瘋狂的熱愛,並且紛紛花大價錢買下,重新裝修,作為精品酒店。
這些住院,內部空間部分開放,對外則基本封閉,構成了一個四圍式院落結構。
曾經和一個Raid的經理,詢問過一套裝修精緻的Raid價格,他微笑地回答:It’s priceless。可見酒店擁有者對Raid的珍視程度。
走入Raid,會先看到一個小小的門廳,它將我們與麥地那街道的喧譁隔絕,昏暗的燈光和閉塞的通道亦讓我們的眼睛失去度量,再往裡走,便是寬綽疏朗的中央庭院。
院子為拱柱廊所環繞,它們被與噴泉及地磚圖案相匹配的陶瓷鑲片覆蓋。正午的時候,這些柱廊慷慨地炫耀著陽光,分布它,加強它,使原本已經富麗堂皇的庭院內飾顯得更加鮮豔奪目。
庭院一層,正面對著的是兩個客房,客房的窗戶裡面有木雕百葉窗,從外面卻只能看到鍍銀的鍛鐵柵欄,柵欄上冠以奇妙的彩色玻璃拱頂。
我們坐在一樓庭院精緻的沙發上,酒店的侍者早已端上了薄荷茶,作為接風洗塵的方式。託盤裡,一隻造型別致的銀色茶壺渾圓豐滿,茶壺旁擺著幾隻滿是花紋的摩式玻璃茶杯。
不僅是Raid,摩洛哥人似乎都喜歡以薄荷茶招待客人,任何時候,只要你開口,一杯加了些許蜂蜜的薄荷茶永遠是免費提供的。
有趣的是,只要摩洛哥人詢問,「Would you like some tea?」的時候,他多半的意思是——你想要喝一些薄荷茶嗎?
即使是初夏的馬拉喀什氣候還是異常燥熱,正午時候的麥地那,陽光像渾圓的彎刀刃一樣傷人。
所以白天的絕大部分時間,我們留給了馬約爾花園。
馬約爾花園前後隸屬於兩任主人,第一任主人插畫師馬約爾用了畢生精力設計建造了它,第二任主人Yves Saint Laurent在1980年無意中發現了馬約爾花園,立即瘋狂地鍾情於它並且使它聞名天下。
花園裡有一座通體塗著魅惑的藍的小別墅,絕妙的搭配著各種顏色,黃,白,藍,還有各種植物本身的顏色,清涼明快,似燥熱中的一股清涼,令人立刻神清氣爽。
在這裡,植物的風頭絕對蓋過了花園別墅本身,光仙人掌的品種就有超過100多種,都是馬約爾先生從世界各地搜集來的藏品。
不過,去馬約爾花園最大的收穫是!我們恰巧碰上了花樣姐姐劇組,也在花園取景(此處博主迷妹臉),林志玲姐姐完全沒有明星的架子,親切地和我們打招呼,以至於我們後來在馬約爾花園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尾隨在志玲姐姐的後面,希望能多看幾眼。據說當天晚上,她們也出現在了德吉瑪廣場,然而我們很早就回raid休息了,悔恨不已。(此處已偏題)
當然,馬拉喀什的魅力絕對不僅限於新城區的馬約爾花園,這個古城的主角往往在日落前不久登場,那就是人們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地方——麥地那,還有世界最大的手工藝商販聚集的傳統市場——著名的德吉瑪廣場。
臨近6點的時候,陽光已經沒有白天的毒辣,德吉瑪廣場的人沒有任何徵兆地,變戲法似地冒出來。舞蛇人、擦皮鞋的、耍猴的、畫紋身的、榨果汁的、兜售各種奇怪香料還有頭巾和橄欖的,招徠旅遊紀念品生意的。
廣場上空,鼓聲、笛聲、晚禱聲、人聲混合在一起,像一口正在煮沸的塔吉鍋。 你可以花上不到4迪拉姆買到一杯鮮榨的橙汁,也可以在膩煩了庫斯庫斯和塔吉鍋後,來一串烤肉解饞。
德吉瑪邊緣不同的小路通往著麥地那的腹地。這狹長曲折的街道,是摩洛哥人日常生活的縮影。一間間雜貨店、理髮店、燈具店、肉禽店、舊磁帶店緊挨著,吝嗇得不給人一絲踹息緩神的機會。
在那一個個小攤小鋪、洞穴般的小店裡,小販們吆喝著叫賣剛解宰的肉塊、撲鼻的辛香調味料和一匹匹閃著亮片的布料。家庭式的製鞋作坊裡五顏六色,阿拉伯傳統的軟底鞋被釣魚線串起來,密密匝匝掛在門框牆頭,只要花100-200迪拉姆,你變可以買到一雙做工精美的摩洛哥傳統手工製鞋。乾貨店裡一個個大袋子敞著口,飽滿光亮的咖啡豆、乾果以及各種不認識的大塊香料擠得扎紮實實,看起來氣勢十足。
走累了,麥地那的窄巷裡藏著好些地道的摩洛哥餐館。循著辛辣濃鬱的香氣,你就能吃到傳統的庫斯庫斯和各式各樣的塔吉鍋。
當然,酣暢淋漓地徜徉於麥地那盤根錯節的小巷裡,一定要當心岔路口嬉戲的孩子,他們甜美外表純真眼神後面早已波濤洶湧,如果有成群結隊的孩子為你指路,甚至不顧一切地要帶你去目的地,抑或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你手裡的蘋果手機、單反,一定要倍加小心,甚至是嚴詞拒絕,任何優柔寡斷和不知所措便是他們攻擊你的軟肋。
這是個天使與魔鬼共存的地方,一派異域風情時尚前衛,但是卻在甜美婉約中透露著邪氣。
「在這種時候的沙地,總使我聯想起一個巨大的沉睡女人的胴體,好似還帶著輕微的呼吸在起伏著,那麼安詳沉靜而深厚的美麗真是令人近乎疼痛地感動著。」
每想你一次,天上飄落一粒沙,從此形成了撒哈拉。
也只有三毛這樣獨特的女子,才會寫出這樣浪漫的詩吧。
因為一本地理雜誌的吸引,三毛背著行囊走進了荒涼單調的撒哈拉沙漠,在沙漠中尋找感受生活的真善美。
試想,誰沒有一個浪跡天涯的夢想呢?
所以,來撒哈拉沙漠的人,都想活成三毛的樣子——白手起家,變廢為寶地為自己建成一座「沙漠中的宮殿」,抑或客串獸醫用紅酒救活房東的山羊,再如冒險去參觀沙漠獨特的洗浴方式,甚至與樸實而又狡黠的沙哈拉威人「鬥智鬥勇」。
我們在荒無人煙的公路上飛馳,把車裡的音響開到最大,播幾首喜歡的公路歌曲,天空是碧藍的,沒有一絲雲彩,溫柔的沙丘不斷地鋪展到視線所能及的極限。
我們騎著駱駝,爬上沙丘,看撒哈拉沙漠的落日。連綿起伏的沙丘,在夕暉盡染中,宛若被定格的金波蕩漾的海面。
我們在沙漠夜晚,圍著篝火,載歌載舞,手鼓陣陣,火苗撲朔,頭頂繁星。
我們追隨這個流浪詩人的腳步,以夢為馬,像是懷著一種鄉愁。
這裡遠離城市文明的誘惑,也無現代文明的浸染,因此那裡保留了相對完整的自然面貌和原始風情,沒有wifi、冷氣和信號,但正是這樣被隔離的荒涼,才讓我看到了平凡世界的可愛、可貴、有趣。
從撒哈拉沙漠開到菲斯的路上,我們經過了不同的地貌,森林、綠洲、山川湖泊,它們離沙丘地帶,其實並沒有相隔很遠,也有村落和居民。
於是,我問我們的司機師傅阿里,為什麼要生活在沙漠而不是搬去城市或者更適宜居住的地方呢?
阿里微笑著說,一是因為搬遷成本的存在,並可以低廉到忽略不計,第二便是,生活在沙漠中的人們,早已和這片土地,形成了一種契約關係。
也許,就像三毛所說的那樣,「生命,在這樣荒僻落後而貧苦的地方,一樣欣欣向榮地滋長著。」就像沙漠中的仙人掌和灌木一般,就像撒哈拉沙漠的居民一樣,它們並不是彆扭地成長著。
「對於沙漠的居民而言,他們在此地的生老病死都好似是如此自然的事。我看著那些上升的煙火,覺得他們安詳的近乎優雅起來。」
摩洛哥的伊斯蘭時代始於菲斯,而伊斯蘭文明的黃金時代的結束也以菲斯為代表城市之一。當大洋彼岸的歐洲陷入漫長的黑暗時代時,世界首座大學在菲斯誕生,這裡是「非洲的雅典」,也是「西方的麥加」。
這座老城圍繞著建於13世紀默哈德王朝的城牆,作為四大皇城中最古老的皇城,菲斯給人一種更斑駁的滄桑感,在這裡居住的人們很多都保持著中世紀的生活方式。
區別於馬拉喀什的麥地那的過分商業化,菲斯古城的麥地那更加古老原始,百業陳雜。每條街以一個行業為特色,有銅器、銀器、香料、地毯、橄欖木製品、皮革、婚嫁用品等。其中,「臭名昭著」的染色和製革工坊作為出名。
即使是被皮革染坊的工作人員分發了薄荷葉用以塞住鼻孔隔離臭味,我們還是在堅持了3分鐘以後落荒而逃。
但是這裡的工人,卻是世世代代地,從一而終地堅持了同樣的事業,想到這裡,突然對菲斯的傳統手工業升起了敬畏之情。
相比於馬拉喀什,菲斯的風土人情顯得厚重許多,除了會帶你去菲斯大街小巷的購物場所流竄的當地導遊,這裡的套路要比馬拉喀什少很多。
有一次恰好在菲斯新城區的長城餐廳吃完晚飯,我們準備打車回民宿,然而走了幾條街道都沒有看到紅色計程車,疲憊再加上之前一些小事引起的負面情緒,讓我在看到一輛計程車的時候迫不及待地拉住旁邊站著的小哥問去酒店的開價。
然而小哥並不是計程車司機,再加上英文水平有限,他不知所措的表達讓我誤認為他又需要思考一下如何開價才可以「套路」中國遊客,於是我有點不耐煩,說了一句:just tell me the price。
小哥睜著他小鹿斑比般的大眼睛更慌張了,直到真正的司機來了,小哥才終於想起來自己想表達什麼,他指了指車內的計價器,說了一句:"You can use the counter instead of asking for the price."
這時候我才恍然明白,我們已經被馬拉喀什的各種騙術洗腦了,為什麼需要在一開始就向司機表明我們可以接受一口價的意願呢?後來小哥告訴我們,菲斯的民風會比馬拉喀什好很多,司機認為遊客打表坐車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當然不論在哪裡,都需要表明自己treat as a local的態度,而不是先把自己貼上標籤了。
丹吉爾是摩洛哥北部的一個海港城市,橫亙在國家中部的阿特拉斯山擋住了來自撒哈拉的炎熱氣流,讓西北部沿海城市大都氣候宜人,佔盡了地理的優勢。
提到丹吉爾,總會讓我忍不住想起一個人,那便是Paul Bowles。他寫了好些本關於摩洛哥的小說,最有名的一本是《遮蔽的天空》(The Sheltering Sky),義大利著名導演貝託魯奇將它拍成了電影,通常翻譯成《情陷撒哈拉》。
五十年代,」垮一代「曾掀起一股摩洛哥熱潮,這股風很明顯是從1947年,PaulBowles帶動的。他是第一個呼籲大家造訪丹吉爾的美國作家,幾乎在摩洛哥生活了半個世紀。
在自傳《馬不停蹄》中,鮑爾斯這樣寫道:「我總是隱約地確信,在生命中的某一時刻,我會來到一個奇異的所在,對其奧秘的揭示會讓我醍醐灌頂,讓我欣喜若狂,甚至讓我萬劫不復。」對他而言,丹吉爾正是那個三者兼備的地方。
鮑爾斯眼中的丹吉爾,街道如門廊一般,推開門去,通往一間又一間的屋子;掩蔽的天台高懸於海洋之上;僅由臺階構成的街道;陰暗的死角;建築在斜坡上的那些小廣場,看似透視關係錯誤的芭蕾舞劇布景,一條條小巷向四面八方伸展……隧道、城牆、廢墟、山丘、懸崖,經典而夢幻,好似一座玩偶之都。
El Tangerino 餐廳推薦
你能理解兩個吃了一周塔吉鍋和泡麵的girls在丹吉爾吃到非常地道的地中海餐廳的心情嗎?大概只能用「猶如在炎炎夏日喝了一口加冰的檸檬汽水來形容了。
Tips:這家餐廳是一個知乎網友的推薦,臨近Plage Municipale綜合沙灘,隔窗便能看見大海,這家餐廳在摩洛哥當地頗受歡迎,建議提前預約。
一直覺得,旅行中最觸動我的往往不是恢弘的建築和迤邐的風景,而是一次untouched view的偶然的碰撞。
在摩洛哥的這麼天裡,最喜歡的片段大概是坐在丹吉爾城堡Kasbah de Tanger上看海的片刻,我們迷失在丹吉爾蜿蜒曲折的小巷中,直到跟著小巷石板路上畫的方向一直走,突然視線開闊,混雜著鹹濕海水味的風迎面撲來。
那一刻,我發現,丹吉爾城堡的震撼並不來自於破敗的城牆,而是「高懸於海面之上」的視角帶來的內心的明淨和安寧。
手機裡放著梁靜茹的《寧夏》和陳綺貞的《我喜歡上你時的內心活動》,遠處目及的大海,思路已經遨遊在廣闊無垠的海邊。
在摩洛哥的這幾天,我們嘗試了各種看日落的方式,躺在撒哈拉沙漠的沙丘上看,站在菲斯古城的將軍墓邊看日落,而最直擊心靈的,還是在丹吉爾非洲洞的日落,純粹得讓人感動。
最後的最後,做了一個非常rough的視頻,記錄自己在摩洛哥最愛的幾個瞬間:
註明:部分圖片來自網絡。
因為疲憊生活中的英雄夢想,我們總是走向更奇妙的人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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