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統一全國以後,蒙古統治者在採行漢法同時也積極採取措施,推動本民族文化教育,其教育的長足發展,在蒙古族教育史上放出異彩。
宮廷教育
所謂宮廷教育,主要指蒙古最高統治者及皇室成員的教育。這種教育主要包括以下幾種類型:
1.皇帝本身的學習及教育
大元最高統治者——皇帝的學習及教育,主要由經筵講官們負責實施。經筵是元蒙統治者為研讀經傳史鑑而特設的御前講席。早在西漢宣帝詔諸儒講《五經》於石渠閣。唐玄宗改麗正書院為集賢院,選耆儒日一人侍讀,並置集賢院侍讀學士,侍讀直學士。宋時稱經筵。每年春二月至端午日,秋八月至冬至日,逢單日由講官輪流人侍講讀。元朝帝王基本上承襲了前代的體例,其內容和形式都得到了充實和完善,形成了自身的特色。據載,1324年(泰定元年),「皇帝始御經筵」。奎章閣是管理經筵官的主要機構之一,具體管理經筵官的選拔任用等工作。元代的經筵宮們承擔著兩種特殊的任務。第一種任務是向皇帝授課,這主要是通過向皇帝陳述祖宗之遺訓,考經史之格言揭示治道,以養君德。第二種任務就是以典籍古訓為鑑聯繫實際向皇帝進言。經筵講官們所用的教材為《資治通鑑》、《貞觀政要》、《帝範》、《孝經》、《大學衍義》、《四書》、《五經》、《皇圖大訓》,其中也有一部分蒙文翻譯教材。由於經筵官們的授課對象是皇帝,所以他們的教學具有一定的靈活性,而且時間地點也不確定。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元代不少蒙古族皇帝,學學習態度是積極的,他們會主動地邀請經筵官,或者在馬背上或者在皇宮裡與他們共同探討經傳史鑑或軍國大事,這對於元代帝王學習和積累統治經驗,提高統治者的政治、文化素質,大有神益。
2.端本堂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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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本堂教育,亦即皇太子教育,或者叫做東宮教育,它是元代宮廷教育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早期蒙古族學校教育之一。元朝政府於1274年(至元十一年)四月初建東宮。1307年(大德十一年)七月置宮師傅,設太子太師、少師、太傅、少傅、太保、少保,賓客,左右諭德,贊善,庶子,洗馬,率更令、丞,司經令、丞,十允,文學,通事舍人,校書,正字等官*。1349年(至元九年)冬,女端本堂為皇太子學宮。此外,還有詹事院』、徽政院、儲政院等機構與皇太子的教育有密切的聯繫。許多皇太子們聘請了高質量的師儒,向他們傳授治國安民所需的各類知識,為其日後的即位主政打下基礎。其講授的教材主要有《資治通鑑》、 《貞觀政學》、《帝範》、《世祖聖訓》、《皇圖大訓》、《論語》、《孟子》、《大主千:十庸》、《孝經》、《大學衍義》、《尚書》。此外,個別師儒還為皇太子編寫了《端本堂經訓要義》、《大寶龜鑑》、《承華事略》等課外讀物,開闊他們的視野。元代端本堂教育的特色在於,他們一方面向蒙古師儒學習畏兀字和八思巴字,另一方面也向漢族師儒學習漢文漢語,在此基礎上也跟隨帝師學習藏語,為蒙古族教育開闢了一條新路。
中央蒙古官學
元代的中央官學主要指蒙元統治者在大都(今北京)為國人子弟創辦的學校。其中蒙古官員子弟就讀的學校有:
1.蒙古國子監學
1271年(5元八年)正月,元朝政府下詔立京師蒙古國子學,教習諸生,,於隨朝蒙古、漢人及怯薛歹官員中選子弟俊秀者入學,然未有員數。以《通鑑節要》用蒙古語譯寫教之,俟生員習見成效,出題試問,觀其所對精通者,量授官職。1306年(大德十年)二月,增生員廩膳,通前30員為60員。1309年(至大二年)定伴讀員40人,以在籍生員學問優長者補之。元朝政府在上都也設立了(蒙古)國子分學.其授課時間與皇帝巡幸上都的時間基本一致,其餘時間都在大都上課。從總休上說.元代的蒙古同子學呈現了發展的態勢.生員的數量最高曾經達400多人、生員當中.庶民子弟也佔——定的比例;元朝政府在蒙佔國子學中聽配備的師儒之職有博士員。助教2員,教授2員,學正、學錄各2員,典給1人。典書1人。1277年(至元十四午)元朝政府設立蒙古國子監,置司業一員。1292午(至元:十幾年),準漢人國學例,置祭酒、 司業、監丞。以後又增設令史1人,必闍 赤1人,知印1人。蒙古國子監既是管理機構,也是教學機構,它和蒙古國子學一道為元朝政府培養了眾多的蒙浯人。
2. 國子監學
元朝政府於1269年(至元六年)。設立國子學。應該說,這所學校是蒙古統治者實施漢法的產物。1270年(至元七年),命侍臣(蒙古、色目、漢人、南人)子弟11人入學,以長者4人從許衡,童子7人從王恂;1287(至元二十四年)立國子學,而定其制。其所配置的師儒之職與蒙古國子學大同小異。講授的內容:先學《孝經》、 《小學》、 《論語》、《孟子》、 《大學》、《中庸》再學《詩》、《書》、《禮記》、《周禮》、《春秋》、《易》。世祖時期定國子學生員之數為200人.先令100人及伴讀20人入學。其百人之內,蒙古半之,色目、漢人半之,1311年(至大四年)七月.定生員額300。在300人當中.蒙古族生員所佔的比重也是比較大的。至元初還設置了隸屬於集賢院的國子監,以許衡為集賢館大學士、同子祭酒.教國廣與蒙古大姓四怯薛人員。選仁品以上朝官子孫為國子生。隨朝三品以上官得舉凡民之俊秀者入學,為陪堂生伴讀。因此.國子監也是蒙古族生徒學習漢族文化的一個主要場所。當時國子監學的師儒們為了搞好教學,對生徒們實行了升齋等第制、私試規矩制和黜罰科條制,調動了生徒們的積極性,為元朝政府輸送了許多合格的官吏。
3.回回國子監學
1289年(至元二十六年)五月,尚書省臣言:「亦思替非文寧宜施於用。今翰林院益福的哈魯丁能通其字學。乞授以學士之職,凡公卿大夫與夫富民之子,皆依漢人人學之制,日肄習之」帝可其奏、是歲八門,始置回回國子學。至13l1年(延you元年)四月。復置回回國子監.設監官.以其文字便於關防取會數目,令依舊制,篤意領教 應該說.在此有相當一部分蒙古族兒童就讀,屬於蒙古族教育範疇、陳垣先生;和韓儒林光生 都認為,亦思替非文字就是波斯文寧、伊朗德黑蘭大學學者認為.「亦思替非文字是古伊朗(波斯)創造的一種特有的文字符號系統及汁算方法,用以書寫國政有關的財務稅收,清算財務之書等。阿拉伯哈裡發帝國興起後,繼續使用這種文字以管理和書寫有關財務稅收事項。這是蒙古族教育史,乃至中國教育史上最早建立的一所外國語學校。
地方蒙古官學
元代具有蒙古特色的地方官學主要有諸路蒙古字學的部分儒學和醫學。
1.諸路蒙古字學
1269年(至元六年)二月,元世祖忽必烈以新制蒙古字頒行天下。他在詔書中說道:「朕惟字以書言,言以紀事,此古今之通制。我國家肇基朔方,俗尚簡古,未遑製作,凡施用文字,因用漢楷及畏兀字,以達本朝之言。考諸遼、金,以及遐方諸國,例各有字,今文治寢興,而字書有闕,於一代制度,實為未備。故特命國師八思巴創為蒙古新字,譯寫一切文字,期於順言達事而已。自今以往,有璽書頒降者,並用蒙古新字,仍以其國字副之。」元代諸路蒙佔字學的設立與八思巴字的頒行有著密切的聯繫。政府曾經要求文職官員必須在指定的時間掌握蒙古新字,這在客觀上需要有專門的學校,對他們進行系統的培訓,同時也需要培養後繼的人才,推廣蒙古新字。因此,元朝政府於1269年(至元六年)七月,下令設立了諸路蒙古字學,主要招收「諸路府官員子弟」及「民間子弟」,政府向他們提供相應的條件,合格者出任譯史、令史、通事、必閣赤、蒙古書寫等職。元朝政府為加強對蒙古字學的管理,也設立了相應的管理機構。蒙古翰林院是諸路蒙古字學的最高管理機構,蒙古提舉學校官(只在江浙、湖廣、江西三省設)是蒙古字學的地方管理機構,此外,各道肅政廉訪司也要參與諸路蒙古字學的日常工作。可見,元朝政府在全國各地包括漢地廣泛設立了蒙古字學,其規模和影響是非常大的。據統計,當時蒙古字學教授共有921名」,如果把蒙古字學的其他師儒和管理人員加在一起,其數字更為龐大。值得一提的是,元代諸路蒙古字學的師儒們在教學實踐中,摸索出了一套適合於漢人學習蒙古語的教學方法,即用漢語音寫蒙古語的教學方法,這一點必須給予充分的肯定。總之,元代的諸路蒙古字學培養了大批合格人才,為蒙漢文化交流做出了貢獻。
2.儒 學
元代的儒學一般指路學、府學、州學、縣學,其中也包括書院。因為元代的書院官學化的情況十分普遍,所以我們也把它列在了地方儒學的範疇。在地方儒學當中究竟有多少蒙古官員子弟就讀,這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不管怎麼說有少量的蒙古官員子弟是事實。從地域結構上講,亦集乃路(今內蒙古額濟納旗政府所在地**庫布鎮東南約25公裡)、淨州路(今內蒙古四子王旗烏蘭花鎮西北的城卜子村)、德寧路(在內蒙古達茂旗阿倫蘇木)、集寧路(內蒙古察右前旗巴彥塔拉鄉土城子)、應昌路(今赤峰克什克騰旗達裡諾爾西南)、全寧路(今赤峰猴頭溝)等地有相當一部分蒙古人定居或遊牧,因此上述地區的儒學必有數量不等的蒙古族官員子弟、普通百姓子弟就讀。元代,在書院裡,也應有一部分蒙古官員子弟。一些學者的研究證明,元代個別書院裡開設過蒙古語課。總之,元代的儒學與蒙古族教育有著密切的聯繫,也屬於蒙古族教育的範疇。
3. 醫學
元世祖忽必烈於1261年(中統二年)五月,採納了太醫院使王猷的建議,遣副使王安仁往諸路設立醫學。元代的諸路醫學裡是否有過蒙古族師儒和生徒,目前不是十分清楚,但當時醫學教育的內容或方法當中,已經吸納了不少蒙醫學的內容和方法則是可以肯定的。元代醫學教育的學習科目,同前代宋朝相比,有所增加。宋代的醫學學習科目只有9科,而元代的醫學學習科目已經發展成13科。其中正骨兼金鏃科,必定科學地借鑑了當時蒙古族特殊的正骨技術和戰爭創傷治療術。據史料記載,1263年(中統四年),蒙古軍與宋軍在渠江(今四川渠河)邊的一次交鋒中,趙匣刺被重創,「失鏃中左肩不得出,欽察惜其驍勇,取死囚二人,刲其肩,視骨節淺深,知可出,即為鑿起創,拔鏃出之,匣刺神色不為動」。應該說,這是蒙古醫師在特殊條件下所用的一個特殊的外科治療方法。
蒙古人的科舉考試
1237年(太宗九年)大蒙古國曾實行過一次規模較大的科舉考試,但這次考試的對象是漢人,而不是南人和蒙古、色目人。元代的蒙古人真正參加科舉考試是從1315年仁宗延祐二年開始,並且一直延續到了元末。
按規定元代蒙古人的科場每3年舉行一次。鄉試在八月二十日和二十三日進行;會試是在第二年的二月初一日和初三日進行;御試在三月初七日進行。鄉試在全國11個行省、兩個宣慰司和直隸省部的4個路進行。蒙古人取合格者75人參加會試,為此,政府把錄取名額分配全國各地。每考兩場,第一場經問五條,於《大學》、《論語》、《孟子》、《中庸》內設問,用朱氏章句集注。其義理精明,文辭典雅者為中選。第二場策一道,以時務出題,限500字以上。
在科舉考試的問題上,元朝政府對各色人等實行了雙軌制,即蒙古、色目人作一榜,漢人、南人作一榜,前者也叫右榜,後者叫左榜。在當時,漢人、南人是沒有資格或者說絕對不允許參加蒙古、色目人的右榜考試的,與此相反,蒙古、色目人卻不受限制,蒙古、色目人願試漢人、南人科目,中選者加一等注授。這是蒙古統治者推行漢法的一個重大舉措,它要求蒙古、色目人在左榜進士的考試中展下自己的聰明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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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漢人、南人考試相比,蒙古、色目人的考試範圍略微小一些,考試次數少一些。但是,在比較後發現,兩榜進士的對策文章沒有質性的差異。從總體上講,在元代的科舉考試中蒙古、色目人及第率是相當高的,這一點漢人南人無法與之相比。不過蒙元統治者所組織的科舉考試非常嚴密,蒙古進土的質量也是很高的。
註:摘自《蒙古族通史》,第二卷,第377-386頁,內蒙古大學出版社,2002年
圖、文: 黃河南蒙古歷史文化博物館
總監製: 才讓南賽
監製、審稿:才讓吉
編輯: 才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