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評價好教師的標準,最基本的條件應該是擁有一顆真摯的責任心和愛心。我叫許建華,在23年平凡的從教生涯中,盡著一名教師的本分,躬耕船山高中教育這片百花園,培育幼苗,靜待花開。
2017年冬天,一場流感不期而至。遂寧六中,博智樓高一(2)班教室,晚自習時間,只有一部分學生和此起彼伏的咳嗽聲,班上近三分之一的孩子因感冒請假回家。
眼看期末考試臨近,一旦錯過,就意味著孩子們這學期所有努力換來的將是「0」分的結果,我頓時揪緊了心。
下晚自習後,我趕緊拿出手機,逐一撥打這些請假回家學生家長的電話,一邊詢問孩子們的病情,一邊安慰家長,反覆講解流感防治要點:通風透氣多開窗,出門佩戴口罩,講究衛生勤洗手,爭取早日病癒回校複習迎接期末考試。
這天,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時,已是深夜11點。我正準備上床休息,突然,手機鈴聲響起,電話那頭傳來宿管阿姨急迫的聲音,「許老師呀,你們班李豔萍同學突然咳嗽發燒了!」
「好,我馬上趕回來,麻煩你讓她過一會兒到女生宿舍門口等著我,我送她去醫院!」
已經睡著的妻子被說話聲驚醒,大致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連聲叮囑:「這大半夜的,注意安全,車開慢點。」
萬幸,一個多月「連軸轉」的艱辛付出有了回報,這年期末統考,全班50名同學全部返校,參加了升入高中以來的第一場「大考」,並取得了出人意料的好成績。
不久後,在我班舉行的主題班會上,主持班會的同學這樣評價到:「許老師,不僅教好了書,還在生活方面為我們操碎了心;他不僅是我們的老師,還是我們的父親、快遞員、護理師、心理醫生……他的愛,如同陽光般溫暖。」
我何嘗不知道,其實,我並沒有學生們評價的那麼好,我只是做了一名教師應該做的工作罷了。
時間回溯到2005年,我所帶班級一位品學兼優的學生因為家境貧寒而差點輟學,當時交警支隊三中隊隊長唐軍慷慨解囊,才讓這個孩子順利完成學業,步入了大學校門。
唐軍的舉動,深深地觸動了我,從那時起,我也開始資助一些學習努力但經濟困難的學生。每一屆,雖只有這麼一兩名;每一次,我都有言在先:「老師這點資助很微薄,只是想替你父母減輕一點點經濟壓力;老師不希望你們接受了這份幫助後,有任何心理壓力,老師只希望你能愉快學習,舒心生活。
或許受《水滸傳》影響頗深的緣故吧,我這人對錢沒多少概念,這倒不是因為我家境殷實。相反,1996年大學畢業參加工作,我還花了好幾年時間用工資來償還大學期間的欠債。雖然這樣,拒絕家長吃請、拒絕資料商們的資料兜售,一直是我堅守的「底線」。每當班上獲得各種榮譽時,我都會把學校給我的獎金「充進」班費,無論多少,榮譽是大家努力換來的,獎金使用「一個也不能少」。
春風化雨,潤物無聲。作為一位語文教師,我覺得,得找準一個個載體,把我泱泱中華的優秀傳統文化給孩子們傳播好。從去年開始,每接手一屆學生,我總要給他們誦讀《海思總裁致員工的一封信》,讓同學們對祖國科技崛起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對無數為國家富強、人民幸福默默付出的人們充滿敬意。之外,《開國大典》《輝煌中國》《厲害了,我的國》《我和我的祖國》等耳熟能詳的影視作品,都是我對同學們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的好題材。周末回家,我要求孩子們首選新聞類節目觀看,了解國際國內大事,見識祖國日新月異的變化。同學們在濃濃文化氛圍的滋養下,開闊了眼界,堅定了意志,明確了目標,充滿了力量!
在學生眼裡,我是他們的「老許」「許帥」……對他們,我無怨無悔,而一回到家,我卻沒了「帥」的底氣。
女兒3歲那年,我便開始了自己的高中從教生涯,每天頂著星光出門,踏著夜色回家。上班時,孩子還沒起床,下班時,孩子已經睡熟。女兒上初三那陣,學習壓力很大,而那時,我卻忙於學生高考抽不開身,只好在電話中用蒼白的話語寬慰她;女兒高中時懼怕考試,經常在臨考前打電話向我求助,我卻不能親自前去安撫……
2001年,我父親因病去世。當時,我們夫妻二人的工資加起來不過600元,除了養孩子、還房款,一個月的工資幾乎入不敷出,對於父親的治病實在是有心無力。父親長時間的超負荷勞作,長時間的為家庭和子女操勞,為後來他患上不治之症埋下了伏筆。想到父親在去世前十幾天,為了增加一點家庭經濟收入,仍然堅持到地裡幹農活的情景,我就忍不住內心陣陣撕心扯肺般的疼痛。這一年,父親才剛剛50歲呀。
在學校的一次開學典禮上,校長讓我說說做高中教師的心聲,依稀記得當時我講了這麼一段話語:「當我收拾好行囊準備離開家的時候,望著女兒淚眼婆娑,心裡不由泛起陣陣酸楚。但是,我依然選擇了離開,作為父親,我要給女兒做個好榜樣,追求最美的未來,永無止境!」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每一屆學生,總會問我同一個話題:「許老師,你最喜歡什麼?」我的答案始終如一:「許老師最喜歡呀,看教壇百花園裡棵棵幼苗茁壯成長,賞朵朵花兒爭相綻放,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