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rothy，上海學員。如實地記錄了八天成長課上她眼中的賴老師——「老賴」。她的文字真實、細緻、帶感，非常具有即視感。感謝Dorothy，為我們呈現了一個另類真實的賴杞豐。
文/Dorothy
課程第二天，「談笑間，強擼灰飛煙滅」
昨天終於見到了傳說中「如師如父」的賴杞豐老師，也略微領教了他的犀利和嬉笑怒罵。
一下課，賴老師就坐在教室的沙發椅裡點起煙，邊抽邊跟人聊。在他的身上，比常人少了許多規矩，多了很多自在鮮活，真讓人羨慕。
別看他口無遮攔、插科打諢，但他有耐心花一整天的時間去了解每個人想要學到什麼。當然常常他也忍不住直接拿根「針」扎扎某個人，然後一邊扎還一邊跟其他人講講玩笑——讓我想起生孩子的時候躺在手術臺上，為兒子接生的醫生一邊用刀子割開我的皮肉，一邊跟其他的醫生聊晚上要吃哪些菜……頗有點「談笑間，強擼灰飛煙滅」的感覺。
剩下的幾天，就放下預設，安心體驗吧。等扎到我，再看疼不疼。沒扎到的話，就用別人的生命故事當鏡子，反觀自己的人生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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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程第三天，「一顆扎人的仙人掌」
上午課間跟一位同學在教室外面簡單聊了幾句，一抬頭，斜靠在紅磚拱門上屌屌地抽著香菸的，是賴老師。
第一天是五顏六色的花襯衫。第二天是印著漫畫的白T恤。今天是被他鼓起的小肚腩撐得有點顯短的黃T恤，搭配淡藍牛仔褲和一雙螢光綠、很炫酷的運動鞋。
這個總說自己「很壞」的小老頭兒，說話很直。直到今天有位女同學形容他像一棵仙人掌——
扎人啊！
扎人之外，這老頭兒很有生命力。第一次在課堂上聽老師又是屎又是尿又是「TMD的」跟我們開葷葷素素的玩笑。
一點不端著。
不僅不端著，還動不動叫我們這些年紀比他小几十歲的人「大哥！」「大姐！」……人家用「嬉笑怒罵」描繪他的風格真是再傳神不過。
看起來沒個正經，其實他很有心。每位學員分享過的話他都記著，就算「扎針」，也都用的是不同的手法，看人下菜，對症下藥。他一針見血刺到你痛——痛定思痛，改變就更有可能了。
不怕當「壞人」，不屑當「爛好人」，他就是一個很真實的人。
明天是第四天，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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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程第四天，「怕個屁呀」
喏，就是這個笑嘻嘻的壞老頭給我們上了四天課。
中午下課後走過去代一位幾年前上過他課的朋友向他問好，他說還記得。我說朋友拜託我拍張「老賴」的照片給她看看，他就這樣舉著煙，坐在那兒笑著讓我拍了。拍過還要我把照片發給助教轉給他，說一定要把他拍得帥帥的才行。我當即把手機裡的照片給他看，他表示滿意。
他確實是一位不同尋常的老師。
從沒見過這麼「不正經」的老師，好像老頑童周伯通一樣，吊兒郎當，屌屌的。可他其實一直在暗地裡發功，一招一式都直指要穴。他戳你是在幫你看到自己的破綻，讓你的功夫可以更加精進。
下課後往大門走時遇到他，問他什麼時候會再開演唱會。2013年他曾經在臺北Legacy開過《夢·人生》演唱會。如果他在上海再開，我想我會去聽。哪知他背著雙肩包、拉著旅行箱邊走邊講：「不開啦！還開什麼開，神經病！」
搭我車的一位女同學臨別前跟他擁抱了一下，聽到他對她說了一句話，但我沒聽清。回家路上，這位很有能量但最近狀態比較低迷的女同學告訴我，老賴對她說的是：「打不死的小強，快滾！」
從車庫走到電梯有一段陰暗的路，我常常因為害怕遇到壞人走得提心弔膽。今天卻好像有一個聲音在腦子裡說：「怕個屁呀，遇到了再說！」這聲音聽起來……有點像老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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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程第五天，「謝謝老賴帶來的光」
又和老賴見面了。
還是那麼屌。連他的白襯衫都不規矩，硬是要鑲上一圈五彩斑斕。牛仔褲有點小吊襠，褲腳捲起寬寬的邊，褲腿上好些水洗的斑點。鞋呢？一雙Y3的帆布鞋，高幫黑面加上橙紅的鞋頭，盯著看的時候我一直想——好像丹頂鶴哦！
老賴坐在單人沙發裡，邊桌上的花瓶裡插著幾支香水百合。聽著老賴對學員針針見血的辛辣點評，突然覺得這瓶香水百合擺在他身邊太違和了。擺盆仙人掌更合適吧？
可老賴也有溫情。甚至可以說他很多情。六十多歲的年紀，養老的錢肯定早掙夠了，照理說，在家吃吃玩玩或是週遊世界都是可以的，他卻還到處講課，揣盒「銀針」到處給有緣的人問診人生，想方設法讓學員體驗自己內心裡被掩埋、被忽略的種種，進而由低迷的狀態中「敗部復活」，重新找回正能量。
講這樣的課一定很累。可是老賴的精神頭一直足足的，一會兒插科打諢，一會兒當頭棒喝，好似濟公，沒個正經，卻一心度人。
前天下課前，老賴說，他只是希望我們「看到」。我突然感動得眼眶有些溼潤。這個上禮拜才剛在臺灣動了視網膜手術，兩隻眼睛加起來被雷射打了快兩百發、到現在還視線模糊的老賴，連自己的眼睛能看多久都不知道，卻還惦記著想讓我們多看到一點。
看到了，就說明有光進來了。
謝謝老賴帶來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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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程第六天，「原生家庭圖的寶藏」
晚上，我在家完成「作業」——畫原生家庭圖。
兒子穿著溜冰鞋在一旁晃來晃去，不時瞄幾眼。我乾脆把他叫住，以他的角度為他也畫一張原生家庭圖。
其中一部分是要寫出每個家庭成員身上他喜歡和不喜歡的特點。
在兒子眼裡，喜歡爸爸的「溫柔、好脾氣和寬鬆（指比較容易把iPad密碼告訴他）」。
不喜歡爸爸的「暴力」。他所謂的暴力就是爸爸打過他。
「爸爸就打過你一次。」我提醒他。其實也就是比較重地拍了他一下，但兒子認定那就是在打他。
「不止一次。」
「兩次？」
「差不多吧，反正他打過我。」
我慶幸自己一直堅守著不打孩子的底線，不管再怎麼生氣都沒有打過他。不然一巴掌下去容易，要從孩子心裡消掉那印記就難了。
「那你喜歡我什麼特點呢？」輪到問自己的特點了，我有點期待又有點忐忑。
「我喜歡你的唯一一個理由就是——你是我媽。」
啊？？？
「只是因為我是你媽？」
「對啊！我想應該沒有孩子不喜歡自己的媽媽。」
「那我身上有些什麼讓你喜歡的特點嗎？」
「嗯～～比如你會撒嬌。」
「會撒嬌算優點嗎？」
「算啊，就是比較可愛嘛！」
？
「還有嗎？」
「還有你很搞笑。比如以前你寫的一條微信把我看得都笑尿了。」——那次他真的笑尿了。
？
「還有嗎？」
「還有就是'你是我媽'！」橫豎只要是他媽他就喜歡。
「你不喜歡我什麼地方呢？」
「暴躁呀。你脾氣不太穩定，本來在生氣，一會兒開個玩笑又好了；本來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就生氣了。你太容易生氣了。」
這些我都承認。
接著兒子說到他眼中自己的特點——
「我愛玩兒，會找樂子。不會像有的人掙了很多錢早飯只吃一個饅頭。」純粹一「享樂派」啊！
「我廣交天下豪傑！」說出這一句，兒子特別得意——「我好不容易才想出這一句的！」
「應該說，我廣交天下女豪傑——因為我交的豪傑大多數都是女的，只有六個是男的。」
「或者說，我廣交天下知識分子。」
我笑起來：「你才剛三年級，啥知識分子呀？」
「那小辰懂那麼多，跟我比他就是個知識分子！」
好吧，衝你這點年紀能說出「廣交豪傑」和「知識分子「這倆詞兒，就算你也是個小「知識分子」吧！
「我也可愛、搞笑。」
這是真的——這傢伙是個小活寶。
「那你對自己有不太喜歡地方嗎？」
「有。就是啊～～我太胖了，造成我行動不太方便，每次跑步都落在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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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程第七天，「他真的很走心」
老賴很另類。
到今天我也算上過不少老師的課了，從來沒有，我想也再不會見到哪位老師如此輕鬆愉快地把「刻薄」、「賤」、「自私」這樣的詞安在自己身上。連他自己都講自己——「瘋瘋癲癲，三三八八，囉囉嗦嗦」。
但他又很可愛。
上午一位男同學因為收穫太大，忍不住當場表達了對老賴的感激。老賴站在教室中間朝他擺擺手，叫他不要再誇了，不然他會臉紅的。然後全班同學就真的共同見證了老賴的臉一點點紅起來。
見老賴羞澀了，上次被老賴叫做「打不死的小強」的女生開口幫老賴解圍：「老師，你不是說害羞是正能量嗎？你臉發熱了是正能量上來了！」
全班鬨笑。
老賴一點也不端著。講冰山就講冰山嘛，其他老師都是坐在那兒，讓學員或助教去把「雕塑」擺出來。只有他，擼起袖子親自上陣，單膝跪地扮起用討好拽住孩子的媽媽。這麼做只是為了讓我們看到那個畫面，從而得到真切的體驗。
見他似乎想要站起身，一位老被他像逗蛐蛐兒一樣「挑逗」的義烏男同學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要攙他——怕他自己起不來。因為昨天寫白板時他也是這樣單膝跪地，然後是被兩位助教攙扶起來的。當時我看在眼裡，心生敬佩。就像老賴今天說的，他六十五了，畢竟是個老人了。但他不輕易讓我們看到他的不易。
老賴沒有讓義烏男同學攙，轉而要求在雕塑中扮演兒子的學員「扶媽媽一把」。
被扶起的「賴媽媽」聲音突然有些哽咽。他說是被「兒子」伸過來扶他的手感動了——作為一個老人。
他真的很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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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程第八天，「借著老賴帶來的光」
昨天是老賴八天課程的最後一天，下午在草坪上拍集體照。
有學員衝過去拉著老賴想單獨合影，老賴頭一仰，身子一扭，說：「你會不會尊重人家，問問我要不要跟你拍？」學員耍賴，拽著他硬要拍，老賴只好站在那兒被拍，卻不肯看鏡頭，把頭別過去頑皮地瞪著這個人。
集體照拍好，大家都往教室裡走，一位助教請老賴再跟助教團隊拍一張合影。
老賴頭也不回，「不要！」徑直走進教室。「那…好吧。」助教臉上看起來有點失望，但好像很快也就接受了——跟他的課跟了這麼久，越解他的真實，越尊重他的選擇。
課程結束前，老賴給每個人發證書。認認真真地站在學員對面送上由他親筆籤名的證書，同時送上的還有一個鞠躬，鞠得甚至比學員還低。
好多人想要跟老賴單獨合影。輕輕地問一句「我可以跟你拍張照片嗎？」，他都肯的。如果不問就想拍，他就把笑容收起來，抱起雙臂擺出酷酷的樣子。我知道，他其實是想教給我們「尊重」。
合了影，還有很多人不滿足，又排隊要跟老賴「抱抱」。
我前面一位抱完，老賴笑著皺眉說：「呃你們怎麼每一個都說我像'爸爸'？」
我對他說：「你放心，我不會這麼說的。我只會說，你太屌了，太拽了，我太喜歡你了。」
擁抱時，感覺到老賴的身體暖暖的，肩頭軟軟的。後來看到同學幫忙拍的照片上，老賴的笑很是溫柔慈愛。
老賴就要離開教室之際，我突然想起朋友有句話一定要轉告老賴：「她說你永遠是她最愛的老師！」老賴開心地笑了，問：「呃你有沒有拍美美的照片給她看？」我說還沒有。
「那你拍張給她！」說著老賴從專程從門口走到教室中間，擺出一個酷拽的姿勢讓我拍。
老賴就是這樣一個人。愛憎分明。有酷帥，有嚴肅，亦有柔情。
開車回家的路上，一直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是老賴身上的香味呃！我想，「沒法帶老賴回家，帶點他的味道回來也好。」
借著老賴帶來的光，從此成長這條路要更加努力地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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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 2016年賴杞豐博士經典個人成長工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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