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詩人葉紹翁的這首《遊園不值》憑藉最後兩句「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而流傳千古。學生時代讀詩只覺得這兩句寫得好,不到園林便知春色滿園,一枝紅杏更給人留下無窮想像,亦如南北朝陸凱「聊贈一枝春」,一枝梅花便可傳去春意。
學生時代讀詩常常是囫圇吞棗,一般只注重一首詩最為經典的部分,而忽略了整首詩的寫作背景以及詩人的內心情感脈絡。而這首宋代詩人的遊園詩,常常也被我們忽略了太多內容。
遊園不值 宋/葉紹翁
題目為「遊園不值」,「不值」即「不遇」,寫不遇的詩作如《尋隱者不遇》《訪戴天山道士不遇》等等,這些詩人都是想要去拜訪隱者卻沒有機會與之相見,宋代詩人葉紹翁則是想要去遊園,但是卻沒有得以實現。為何沒有實現呢?王維尋隱者而不語是因為隱者前往「雲深不知處」採藥去,葉紹翁為何無緣得見滿園春色呢?
豆蔻讀這首詩的一二句時一直有一個疑問——「應憐屐齒印蒼苔」的主語是「我」還是「園子的主人」?到底是主人家憐惜蒼苔,不想讓木屐踩踏於蒼苔之上,即使詩人久久地輕聲敲門,主人家聽見了,但是不想給陌生人開門,故而沒有給葉紹翁遊園的機會。
亦或是詩人自己非常憐愛這滿地碧綠的蒼苔,也為了不打破主人家和這滿園的寧靜春色而小扣柴扉,致使園子的主人沒有聽見,故而便無法來給詩人開門,讓他欣賞這滿園春光。
這裡面還有一個很有趣的文化現象——蒼苔。無論主語是「我」還是「園子的主人」,為何我們都如此的憐愛蒼苔呢?說起蒼苔你會否立即想到那一篇劉禹錫的《陋室銘》: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詩人雖居於陋室,然而環境悽清優美,掀開帘子看見的便是臺階上碧綠的青苔,在布滿蒼苔的庭院裡寫字讀書,修煉自己的內心,蒼苔便成了內心寧靜的一種象徵,這便體現了文人墨客高雅的精神。
再如宋之問的「房中無俗物,林下有青苔」。#每日一首詩#
最後兩句"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歷來是被人們所稱道的千古名句,除了以一枝出牆紅杏而遙想滿園春光之美,無限留白,韻味無窮。「關」和「出」兩個動詞在前面兩句較為寧靜的筆調之下,更顯出春天的勃勃生機,不由得令我想到宋祁筆下的「紅杏枝頭春意鬧」,著一「鬧」字而趣味全出,這首詩的趣味則全部在「關」字和「出」字上面。
我們以上面我所提出的兩種不同主語的視角來看待這首詩的最後兩句,進而來分析詩人不同的情感,究竟是欣喜還是氣憤呢?
如果詩人是以園子主人為憐惜蒼苔的主語,我久久敲門卻沒有得到園子主人的回應,即使猜想主人憐愛蒼苔,可是我久久地佇立卻得不到遊園的機會,心中難免會有一絲絲遺憾吧。
詩人在門邊彷徨正準備離開時忽然發現牆角冒出一枝紅杏,然後詩人寫下這首詩會否是存了一絲絲氣憤在裡面呢?寫下這千古名句,讓千百年來的人都知道即使你不讓我觀賞園林,然而我通過牆角一枝紅杏便可想像春色滿園。
而如果是詩人自己憐愛蒼臺,小扣柴扉,驀然抬頭卻發現一枝紅杏出牆來,借而卻遙想這滿園的春光,便是一種莫大的欣喜吧。豆蔻其實更為贊同「我」是「應憐屐齒印蒼苔」的主語,腦洞大開想出了園子主人或許也可做主語,感覺也頗為有趣。
本詩的最後兩句其實脫胎出新於陸遊的:楊柳不遮春色斷,一枝紅杏出牆頭。大家更喜歡陸遊的這兩句還是葉紹翁的呢?你覺得詩人寫作這首詩是欣喜還是帶著些許的氣憤呢?歡迎大家來留言討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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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選|詩人寫下「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是欣喜還是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