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看到一個哈佛大學跨越70年對724名男性進行的跟蹤紀錄,目的是研究出什麼是幸福。今天看到一個紀錄片是對來自不同年齡,不同地區,不同家庭背景,不同社會階層的三個孩子的跟蹤記錄,歷時差不多7年的跟蹤拍攝,目的是研究出他們的出路是什麼和命運又如何。
研究的對象之一馬百娟是來自甘肅農村,一個12歲的小姑娘,她拿著紙稿在山頂朗讀著她的作文:「我長大了要到北京去上大學」。
研究的另一個對象徐佳是一個城鎮青年,高考復讀生,大概20歲,在教室裡嘴裡不停讀著書上的文字,不知道讀的是什麼,很嘈雜。
研究的第三個對象袁晗寒,一個17歲就退學,然後在美院附中學習美術的北京女孩。
三個孩子,兩個女孩一個男孩,一個來自大城市北京,一個小城鎮,一個農村山區。
馬百娟所在的甘肅省會寧縣頭寨子野鵲小學只有兩個老師,五個學生,破舊不堪的教室,有限的活動區域,混搭的教學模式,馬百娟在裡面是最大的,已經12歲的她才上二年級,一般情況下12歲的小孩應該上五年級了。一群穿著衣服破舊但顏色鮮豔的孩子中,她顯得很突出,因為個子最高。家裡的房子是窯洞,全家一年(2008年)的開銷不超過50元。
每天早上天還沒亮就看見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小女孩,用黝黑的手撕著冷硬的饅頭一樣的麵食餅往倒有開水的碗裡放,然後端起來埋頭吃起來。放學回家後,看不到她學習的情景,首先是背著一大捆比她還大的草堆一樣的柴草從山坡上下來,接著餵豬,還要跟父母一起去山裡收糜谷。寬闊的大山中看著她和她家鄉的人們背著大背簍,牽著牛馬行走在幾十幾百米的陡峭山坡上,渺小得像螞蟻,他們真得稱得上是在討生活。
徐佳鹹寧中學的復讀生,已經是第三次復讀了,他是農民工的下一代,寄託著父母殷切的希望,父輩吃著沒有文化的苦,在城裡打工受到歧視,所以特別希望孩子不要重走自己的老路,砸鍋賣鐵都要供孩子讀書的那種決心很堅定,不幸的是後來父親去世了。而徐佳在繁重的學業任務和沉重的學習壓力下,有段時間出現冒汗、手發抖的狀況,完全做不了想做的事情。為了父母的希望,他堅持著,後來如願考上一個較好的學校。
另一個主人公袁晗寒是地道的北京人,與其他兩個主人公完全不在一個時空中,從小上最好的幼兒園,最好的初中,美院附中也是特別好的高中。退學以後不知道怎麼去安排自己的時間,她完全沒有為生計奔波的煩惱。隨心所欲地做著自己想到的事情,辦畫展開酒吧賣東西等,她完全沒有去考慮今後會成為什麼樣的人,處在哪一個階層,她只是覺得以後不會餓死就行了,她也相信沒有人會餓死。
三年後鏡頭又一次對準馬百娟,此時的她已經變了很多,胖了一大圈,從背影看舉手投足間感覺就像一個農村婦女,她已經退學了,15歲沒有辦法去打工在街上遊逛。坐在橋上,雖然面帶微笑,不斷搖頭,可以看出她有很多無奈,因為努力找過很多出路,但是無功而返。馬百娟的爸爸像一個六七歲的老頭,應該就是一個老頭,抽著煙:「女娃娃以後就是別人家的,只要生了娃,也要拖累大,即使有了工作,幹也幹不成」,周圍的人都在灌輸著這種「重男輕女,女大從夫」的思想,「女大從夫」就是那個農村山區女孩子的出路。
徐佳即將大學畢業,找工作成了他生活的重心,為了父親的遺願他考上了大學。大學後就是找工作給媽媽更好的生活,不是為一個人活著。
袁晗寒去了德國,她沒有清晰的生活目標,接一些小活,也到國內做一些兼職。
再後來,就看到挺著大肚子的馬百娟,她已經跟表哥結婚了,即將生子;徐佳畢業後不久也結婚了,袁晗寒開了一個投資公司。
馬百娟沒有去北京讀大學,她走了父母認為女孩子應該走的一條路,嫁人生子,依靠丈夫。
徐佳看過袁晗寒的一些生活片段後,覺得社會是不公平的,但是覺得自己的下一代會過上袁晗寒的生活。其實徐佳已經找到比父輩好很多的一條出路,至少他不用去用體力去賺生活,稍微有了一些在塵世打拼的資本。袁晗寒似乎活得很隨性,狀態很佛系,一直沒提到她父母對她的束縛,她從來不用為生計擔憂,這也得益於父輩的努力積累。
似乎階層並沒有被打破,出路依舊是父輩們指向的那條路,沒有父母與眾不同的思維和堅持改變的決心還有積極地引導,光靠孩子一個人的力量極其微弱,最後只能走很多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