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原指宦官中的高級官員,現指古代被閹割生殖器後失去性能力,專供古代都城皇室役使男性中的官員,又稱宦官、閹人、寺人、宦者、中官、內官、內臣、內侍、內監,明朝開始又叫年紀大的太監為伴伴。和太監一起生活的宮人叫對食。崇禎的「痛心疾首」既讓人同情,又不讓人同情。讓人同情,是因為他貴為天子,卻拿太監沒辦法;不讓人同情,是因為他自己就是太監頭子,他是棵大樹,太監是在樹上築巢的鳥,倘若同情皇帝,誰來同情太監呢?然而,君主們依然堅持太監製。既然自詡為「天子」,就得龜縮在宮廷裡,跟一般百姓保持距離――讓百姓知道皇上也是吃喝拉撒睡的凡人,那還了得!迷宮一樣的宮廷內便需要「絕對安全」的奴僕,怕戴綠帽子的皇帝便與不能人士的太監「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共同成為龐大的帝國大廈中的兩塊最重要的基石。
古代皇帝侍寢,就是俗話所說的皇宮中嬪妃們侍候帝王睡覺。這是嬪妃獲得帝王寵幸的必由之途。古代的文人用三千佳麗來形容皇帝的嬪妃眾多,也正因為嬪妃太多,嬪妃為了邀寵爭幸,就發生了許多令今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也為後世留下了許多難以想像的傳說。有時,帝王的糊塗加上寵妃的任性,會鬧出所謂誤幸之事,歷史上的漢景帝就鬧出過這麼一件糗事。
在有的皇帝那裡,太監理論發展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公元十世紀,正逢五代十國亂鬨鬨,南方有一個小朝廷史稱南漢。那是唐末封州刺史劉巖割據一方,自稱皇帝,建都廣州,稱興王府。他有一套神奇的治國理論,認為一般人都有妻兒老小,既有妻兒老小,便有私心,便不能無私奉獻自己於皇上,而太監「無鳥一身輕」,故只有太監最無私,沒有後顧之憂,必死命效力。傳位到他的孫子南漢王劉倀,更下了一紙文件,曰:凡是朝廷任用的人,不管他是進士還是狀元出身,一律要閹割,達到「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的化境之態,方能當官。劉氏父子的思維方式與船山先生截然相反,於是中國歷史上蔚為壯觀的太監王朝產生了。
有一次晚上,漢景帝欲召幸程姬,偏巧程姬有月事,不願侍寢,就把自己的侍者唐兒打扮一番去見景帝。景帝喝得酩酊大醉,真假莫辯,以為唐兒就是程姬,一番恩受纏倦之後,便使唐兒懷孕了。其實,不管是爭寵也好,奪愛也罷,都不過是宮中女子爭取生存的手段和技巧,無不飽含著宮中女子多少辛酸的淚水。她們原是被養在宮中以備一人洩慾的玩偶或傳種的工具。但是,連這種被玩弄時「義務」,在她們也是難以期冀的機會。這充分暴露了封建制度的殘忍性和宮嬪制度的非人道性。我們都知道古代管理嬪妃侍寢的都是太監安排的,記錄嬪妃們的每一次侍寢,敬事房總管太監都得記下年月日時,以備日後懷孕時核對驗證。
皇帝在寵幸那位妃子時,太監就都是在門外的,大家都可以想想到的,長期與皇帝的夫妻生活接觸,自然對太監們產生了很大的刺激。有人認為這就是太監娶妻的原因。從另一個角度說,一年之中輪不到皇帝寵幸的嬪妃非常之多,所以敬事太監常年都會受到她們的孝敬。嬪妃想要得到侍寢的機會,就需要太監的幫忙。因為這個關係,敬事房的太監就可以對這些女性下手,當然處女除外。但是一經皇帝寵幸之後,妃嬪智慧大開,可能興趣漸濃。自然,當她們慾念旺盛時,也會飢不擇食地選擇太監的。畢竟太監總算是一個男性,年輕的小太監常得到親近的機會,稱「上床太監」,已經是宮中公開的秘密。如此一來,太監自然會樂此不疲,那麼他們就會娶妻法定了。
古代女子都是不擇手段惡鬥爭寵,都以能獲皇上的召幸為最大的奢望。道理很簡單,只要得到皇上的寵幸,就能成為後宮主人,就可取得榮華富貴,就可擁有一切。而在漫長的封建宮廷之中,留下來的除了波詭浪譎的政治風雲,就是汙穢不堪的後宮春秋了。縱觀歷朝歷代,皇帝的後宮都是美女如雲,佳麗薈萃,說不完的榮耀,道不盡的光彩;但是,也說不完的寂寞,道不盡的悽涼。眾多妃嬪之所以處心積慮爭取後位,不只因皇后的榮華富貴和威儀萬端,更有在侍寢方面的優待和特權。
從被閹到自宮只有一步之遙,從身體的殘疾到心靈的殘疾也只有一步之遙。當「去勢」成為奴隸們的義務時,那麼口口聲聲說「連受之於父母的毛髮也不應該損傷」的聖人們只好裝作沒看見。裝在瓶子裡的太監們的「命根子」是保證皇帝的妻妾們的貞操的「證件」;而大大小小的聖人們對「命根子」的沉默,則是保證皇帝們的權力暢通無阻的「證件」。閹割是一種古典之極。公元前一百多年的司馬遷只不過幫李陵說了幾句話,就被皇帝將睪丸刨了去了,英明神武的「皇上」的價值觀可能跟法國思想家狄德羅所估計的相同。狄德羅在評價法國波旁王朝時說:「在宮廷,『狂歡的工具』從來與政治媲美。」那麼犯了政治錯誤的司馬遷一生豈非只好以失去「狂歡的工具」,悲苦恥辱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