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3日,第八屆德國電影節開幕式在北京百老匯影城(當代MoMA中心店)舉行。本屆電影節由德國電影協會主辦,北京德國文化中心·歌德學院(中國)和百老匯影城協辦。
德國電影協會中國代表安珂女士(Anke Redl )、北京德國文化中心·歌德學院(中國)柯理博士(Dr. Clemens Treter)、德國大使館文化參贊米星辰女士(Yildiz Miller )、百老匯影城全國運營總經理王傑、電影節中國大使王學兵以及映後嘉賓章明導演和影評人陀螺出席現場活動。
今年,德國電影節將以克裡斯蒂安·佩措爾德執導的《溫蒂妮》拉開帷幕。「我們非常榮幸地為大家帶來這部曾在2020年柏林電影節主競賽單元首映的影片,」德國電影協會總經理西蒙娜·鮑曼說道,「影片將神化和歷史與引人入勝的愛情故事相結合」。本片女主角葆拉·貝爾是德國電影界最具潛力和才華的演員之一,也憑藉《溫蒂妮》獲得了柏林電影節最佳女主角銀熊獎。導演克裡斯蒂安·佩措爾德則通過視頻表示,《溫蒂妮》是一部德國浪漫主義童話,它試圖讓失去幻夢的世界再次恢復魔力,使疫情中受到重創的空虛世界,又能恢復一線生機。由於疫情原因未能到達現場的西蒙娜·鮑曼也通過視頻向德國電影節開幕表達了祝福和感謝。
北京德國文化中心·歌德學院(中國)柯理博士表示,儘管疫情對世界電影造成巨大影響,但德國電影節舉辦的初心不變,「哪怕影院規定只能開放三個座位,我們也會堅持把德國電影節舉辦下去」。
今年,電影節新一屆電影節選片顧問團隊由三人組成,他們分別是:中國電影藝術研究中心(中國電影資料館)資深研究員李迅、電影研究者及策展人車琳、影評人兼製片人陀螺。
顧問團隊從今年眾多德國電影中,選出了7部佳作在兩家百老匯影城進行放映,另有4部特別展映作品將在北京德國文化中心·歌德學院(中國)、法國文化中心、林象文化與觀眾見面。其中包括奧斯卡獲獎導演卡羅莉內·林克(曾憑藉《何處是我家》摘得最佳外語片獎)的最新作品《元首偷了粉兔子》;瓦倫汀·裡德爾的《迷失的臉》曾在支持電影界新人的德國馬克思-奧菲爾斯電影節上獲得觀眾獎,此外還有德國紀錄片獎的最佳處女作獎。兩部曾在柏林電影節放映的影片《永遠的瓦爾辛湖》和《藝術來自喙生長的地方》也加入本次展映,以饗影迷。
今年德國電影節非常榮幸地邀請到王學兵先生擔任中國宣傳大使。王學兵先生近年來表演成就斐然,2019年其主演的電影《海面上飄過的獎盃》獲第三屆平遙國際電影展費穆榮譽最佳男演員獎;2020年其主演的《罪業搭檔》獲第14屆FIRST青年電影展「最佳演員獎」。此外,王學兵先生參演的《白日焰火》也在第64屆柏林國際電影節摘得金熊桂冠。
談到與德國電影的緣分,他坦言,「我在中央戲劇學院上學的時候,觀摩過幾乎所有法斯賓德導演的影片,《愛比死更冷》《莉莉瑪蓮》等等。這讓我對法斯賓德導演這個人和他的電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孤獨、欲望、挑釁者……我想那是我離德國電影最近的一段時間。」他表示,「從2013年第一屆至今,每年德國電影節都為中國觀眾帶來了最新的德國電影。互相了解兩國的風土人情、電影文化,我想這就是我們這個電影節創辦至今的意義。」
從2013年起,德國電影節每年舉辦,至今年已是第八屆。一直以來,電影節都致力於將更多德國優秀當代電影帶向更多中國觀眾,在今年這個新冠肺炎肆虐全球的特殊年份,德國電影節的意義將更加凸顯。在未來為期一周的時間裡,讓我們一同在大銀幕上感受德國電影的迷人魅力吧。
《溫蒂妮》映後談
主持人:我們看到這部片《溫蒂妮》電影是一個爆款,首先想問一下章明導演和王學兵老師對這個片子的看法和感受。
章明:我應該很久沒有看過神話故事和現實生活結合起來的電影,中途有一個地方很感動我,這個電影有三個層面。第一個層面是神話故事,從來沒有人把這樣的故事和當代結合起來拍電影,我覺得可以做這樣的事情。第二個層面很像日本電影非常悽美的愛情故事,還有一個層面是一個概念,關於柏林的歷史,二戰後的重建。它這個重建是有象徵意義的,比如一個是環境和人的生存空間的重建,一個是當代人內心精神上的重建,它更多是在關注愛情。如果這個方面和概念能夠更有機結合在一起,電影會更打動我。
王學兵:我是昨天晚上在愛奇藝看的,因為今天放映我有別的工作。我特別喜歡這個電影,我也沒有想到能夠把一個都市神話拍成電影,當軸有很多的地方打動我,可以說它是一個愛情故事。說的田螺姑娘就是那種無奈破碎的心是非常動人的事情,我看完之後翻了一下底下的評論,有評論說這個電影很狗血,他說的有一定他的道理,但是這種狗血的東西確實很打動我,他們真的把這樣一個類似神話的東西拿到現在,他們真的敢那麼拍,而且拍的那麼有神秘感,這裡面的兩個演員都特別的打動我。再過一些年,我都忘記了這個故事在說什麼,但是這兩個人的眼神場景會留在我的記憶力。
主持人:我記得當時看這個片子是女主人和男主人在陽臺上講城市的歷史,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浪漫。剛剛兩位老師提到片子很感人,能不能具體分享哪一場戲最打動你呢?
章明:我自己感覺是一個變化的階段,就是在你說的情節前後,它把城市的概念融合最好的部分。最開始進入會覺得非常的理性,因為我看過一些片花介紹,我知道它是把神話故事搬到現代的電影會有一個預想,但是這個和我的預想不太一樣,我沒有想到它拍的那麼溫馨,那麼的通俗,它恰恰是在通俗這一點上最打動人的,這是打動我的地方。
王學兵:結尾的時候快要生小孩了,感覺一切都過去了,生活還要繼續下去,整個故事就像是生活的一個聯誼,當它過去之後你還是要繼續生活下去。
主持人:剛剛記得在開幕前,王學兵老師提到說你看過很多電影,你提到豆瓣上對這個片子評論很狗血,可能很多影迷觀眾無法區分這種情景聚合和狗血有什麼區別,這兩者區別在哪?或者如何把狗血的劇情做提升?
章明:非常簡單的一個辨識就是法斯的(音)電影是會絕望沒有出路的,這種電影是有希望的生活還要繼續。死亡在通常來講電影院都是常見的,人都會有生老病死或者意外的死亡,法斯的沒有死亡也會非常的絕望,最後所有的電影都是這樣的時候,片名就會看出來《愛比死更難》,這樣的電影就是很溫暖的。還有一點說到情節劇,這個男人昏迷以後,醫生跟溫蒂妮講他會死掉或者變成植物人,溫蒂妮她就去水中找他,這個不太符合邏輯,她知道這個男人在水庫裡面去她就直接去了,我覺得這個需要更圓滿一點。
王學兵:我作為一個演員,其實我內心深處很喜歡狗血的情景,一個演員如何把這個狗血的情節演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們不能把狗血的情節用狗血的方式來演,其實生活遠比這個電影更狗血,但是我們看上去它非常的順暢。這種戲劇性的東西需要導演和演員去好好體會它,我對很多中國電影不滿足的就是體會的東西很少,基本上都是需要裡面特別強的情節帶動電影,你看到的只有這個強情節,強情節通常很狗血。作為拍攝和你去演它的時候,其實要少考慮它是不是狗血,就像我這麼多年當演員,有的時候討論劇本會聽到演員經常說一句,「如果是我,我不會這麼做的」。這句話其實特別的狗血,因為他不是你,如果你演的角色或者拍的電影裡面的人全跟你一樣就會很無聊,問題就不是你,這個問題需要解決的。
章明:演員會抗拒理解的劇情,他會覺得不合理,我覺得你說的特別好,演員一定要演自己不相信的事情,如果把它演的相信就太了不起了。對於導演同樣如此,大家不相信的事情拍的讓大家相信他,每一個導演處理會有非常大的區別,處理不好會看不下去了。
王學兵:中間有一些戲特別好。
章明:這也是裡面的演員。
王學兵:他們有一個特別好的溝通,你要知道一個演員如果抗拒一個導演或者抗拒某一個情節的時候有一萬種方法讓它狗血,我給你演一遍,你看傻不傻?肯定是傻的,要出賣一個導演是分分鐘的事,那就是很不好的合作,好的合作是你要想辦法明白他要什麼,或者你們到底要弄一個什麼東西,當大家都明白這個事情的時候,那個電影才會有獨特的樣子。
主持人:這個度是導演和演員一起把控的。
章明:這個男演員選的特別好,他是天生缺陷的,他小的時候有兔唇,做完手術說話聲音很特別,從演員的角度來講關係的進展是說不完的。
王學兵:他們兩個的相愛本身就很痛苦。
章明:演的很相似,光從劇情來講的話確實很難。
王學兵:如果看劇本就是一個魚缸怎麼破了,他們做的很好,這就是他們厲害的地方,我們往往不會把這個問題當戲。
章明:對,還有那個女演員演的特別好的一場戲,他神性顯示把她前男友殺死,她不像是開玩笑,徒手按死在遊泳池,那個拍的是有說服力的,完成度很高。
主持人:他們兩個也都是從德國戲劇舞臺上誕生的,演員在戲劇表演經歷情況下會對電影產生什麼好的影響?
王學兵:我不覺得那是兩種表演,實際上是一樣的,只不過受到場地的限制,人多聲音就會放大這都是很自然的事。電影的創作基本上停留在你那一段時間的認識和那一段時間的樣子,戲劇因為它不斷的在演出,其實是不斷的在變化,今年演和明年演或者明年再大一點可能呈現出不同的狀態,雖然說演員內容都是完全一樣的,但是也會有不同的東西出現,這一點是有差別的。還有戲劇它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它是面對面的交流,實際上這種交流在演出當中不斷在進行的,其實電影也是一樣的,電影只是一些觀眾不在那,所以戲劇演出有的時候你可以停很長的時間,但是這是很有意思的,往往在電影裡面不太敢停。
主持人:明白,這個片子也像大家提到有超現實的元素在裡面,它是基於一個傳說來拍的現代的愛情故事,在片子裡面用到很多意向化的東西,水的意向,這些東西跟章明導演的很多作品有很多共通的地方,作為導演在創作的時候,是怎麼樣用這些元素去做自己的表達呢?
章明:我處理有關神秘性的意向或者元素,經常是比較外在的,包括一些三維的東西,絕對導演不同的處理方式,我更傾向於內部生長出來的東西。
主持人:剛剛王學兵老師提到他看到很多法西斯電影,您以前也看過德國電影嗎?對德國電影的印象是什麼樣?
章明:我對德國電影的印象是大學畢業之後有非常少的出版物會出電影的諮詢劇本評論文章,有一個世界電影的藝術,當時我在中專教美術,我會強迫我的朋友和我讀這個劇本,那個時候新德國電影最旺盛的時候。我第一次出國去慕尼黑電影節,閉幕的時候放一部義大利關於戰爭的電影,有一個觀眾站起來很大嗓門叫停,說這個是政府主導,不是我們影片的意識形態。頒獎的時候給那個學生拿DV拍上去,那個學生手足無措,我覺得那個學生應該拿過來給他拍回去。我在80年代縣城電影院看過俄羅斯的拯救巴黎,那是唯一一次在縣城電影院看獲獎的電影,而且是非常少的電影,在80年代確實是不一樣,現在電影院空間都不是這樣的。我跟挪威電影更多是新德運動的幾個導演接觸比較多,後來有一個導演在拍天堂非常好,現在這麼多年德國電影到今天我看類似慕尼黑的電影,我覺得德國電影在好萊塢那麼普遍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電影的獨特性,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所以它沒有達到70年代、80年代新德國電影運動的高峰,但是依然保持了獨特性而且那麼有生命力,這個是中國電影應該參考的地方。
主持人:這正是德國導演保持維持德國電影節國際舞臺上的展現,大家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舉手提問。
章明:也不是提問,大家可以發言對電影的看法。
提問:您剛剛說有一部分是講跟城市的關係,大部分都是解說詞裡面說的,我也沒太搞清楚和愛情故事是什麼關係,聽您剛剛提到是在打電話的那場戲裡面,這兩部分是結合最有機的一場戲。
章明:導演的視頻能夠解答你的問題,現代的人缺乏慢慢私心,它用這個東西對照現代物質社會,我說的象徵性城市建設是非常物質化的事情,同時包括精神上的重建,它是一個象徵性的,能夠給它起到並行的故事。因為你會覺得那個和故事無關,女演員的職業是解說員。導演的意思是想用童話對照現代物質世界,用了一個詞是對抗,我不知道是不是中文翻譯成這樣。
主持人:這部電影裡面提到所有的梗解釋相關的東西和愛情的內核結合一起的方式是很微妙的,也是讓我特別著迷的地方。
章明:裡面有提到沼澤,她回到水裡並沒有看到她從水裡來,如果看到她從水裡來這個女士的說法很圓滿。它就是一個很圓滿的愛情故事,這個可能也是被人剔除異議的地方,影片告訴我們要接受一些事情,回到最後不吃不喝是不可能的事情。
主持人:王老師有什麼分享的地方?
王學兵:它設計的很精巧,女主角一開始有跟她要分手的男人說,如果我們要分手我會殺了你的,結果後來就真的殺了。她是另外一種人,為什麼能夠一下愛上那個人?所以他們倆都有那種非常野性的東西在裡面,但是又很溫情,所以很有魅力,那個男演員又很單純,這些東西都造成了整體電影給人的感覺。
原標題:《第八屆德國電影節開幕,感受《溫蒂妮》的浪漫主義童話》
閱讀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