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2016年9月30日,國慶節放假前夕,隊裡沒什麼事兒,我就提前下班回家了,此時珊珊已經懷孕近七個月,我尋思是時候好好陪陪她,也讓我母親休息一下。
然而事情總是不能順心如意,我剛到家,許亦昌就打來電話,說是有個案子,急著找我幫忙。
我問他什麼案子這麼急,他卻告訴我,是一個人失蹤了。
我毫不猶豫的拒絕到,失蹤案我又不擅長,這好不容易休息幾天,你就不能讓我陪陪老婆?
許亦昌吧咂著嘴,似乎也不好意思,但思前想後還是說到,你知道是誰失蹤了嗎?
我可不在乎誰失蹤了,只要不是特殊的兇案,對我就沒有吸引力,於是說到,你要說我就再聽兩句,你要是賣關子,我可就掛了。
許亦昌連忙說,別介,我說還不成麼,是個英國人,叫艾米莉。
我沒等他說完,就回到,怎麼,丟個外國人你就這麼上心啊?告訴你,我沒空,等假期過去了,或者你發現人死了,再叫我!
說完我就後悔了,這話說的有點不道德,不過我剛掛斷,電話又來了,我實在是想拒絕,可許亦昌這傢伙也算我老朋友了,他一再請求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電話一接通,許亦昌張口就說,先別掛,你先聽我說,這個艾米莉的父親,是來自英國的中國通,人稱老約翰,是個收藏家,在中國生活了三十多年。
我接著他說到,你是說半年前被自己的私人醫生害死的那個英國收藏家?
許亦昌說到,對,就是他閨女,現在也失蹤了,已經失聯36個小時了。
他提到的老約翰讓我稍微有了一點興趣,這個英國收藏家在中國生活了很久,一年前回英國看病,結果半年前就傳出他被私人醫生害死的新聞,當時這個案子還鬧的沸沸騰騰,好像是說她女兒看見了那個醫生害人的一幕,然而一時嚇呆了。
沒能阻攔兇手,案件發生後就出現了一些精神問題,而更令人咋舌的是,那個兇手,一個28歲的女醫生,她承認了犯罪事實,但是強調說是老約翰要侵犯她,故而行兇。
最終英國警方並沒有找到老約翰欲侵犯她的任何證據,就連見證了案發現場的艾米莉,在法庭之上也否認了這一說法,然而她在陳述完這個證詞之後,那名醫生突然發了瘋似的大聲喧譁,在被警方匆忙拉出法庭時,一頭撞在牆上死了。
這個案件疑點重重,但是因嫌疑人自盡而畫上了標點符號,雖不知是不是句號,但這半年來一直沒有聽說案件的後續故事,看來要麼是英國警方沒再繼續調查了,要麼是查不出什麼結果了。
如今老約翰女兒無故失蹤,難道說那個案子塵封的故事要揭秘了?
我內心的一點點衝動被勾了起來,問許亦昌,這個艾米莉什麼時候來中國的?
許亦昌說到,她父親的案子一結束,她就來中國了,而且住進了原來老約翰住的地方,現在差不多過了三個多月吧,今天早上接到她的保姆報案,說是昨天早上人就不見了,她在中國沒有朋友,中文說的也不太好,我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找這個人,而且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可能要出大事兒!
許亦昌這麼一說,我也不由得想起來一個傳聞,一年半以前,有人傳說老約翰用儘自己所有的收藏品,換了一幅吳道子真跡,雖然傳聞真假不明,但他僅僅在那之後一年就死了,他女兒現在又消失了,難不成都有關係?
這個故事對我有了足夠的誘惑,我不禁隨口就答應他,好吧,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這就趕過去。
掛了電話,我這才想起來,怎麼和珊珊說呢?
算了,硬著頭皮說吧,趁我媽還沒走,讓她繼續留下照顧珊珊,而我得到珊珊無奈的同意之後,匆忙趕往現場。
老約翰住的地方比較偏僻,他這個人雖然是個中國通,對中國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感興趣,但唯獨不習慣住中式建築,於是在二十五年前,投資了一大筆錢,在離城市偏遠的地方,修建了一座西式莊園,把自己珍藏的古董全放在這裡,說是古有皇帝建多寶閣,而他這就是多寶莊。
莊園不算太大,只是周邊圍牆有三四米高,徹底遮住了裡面的風光,大門進去後是一條多彩鵝卵石路,兩側有綠化帶一樣的植物,做了各式各樣的造型,穿過這裡,前面是一座三層洋樓。
分別用黃色,橙色,白色和紫色粉刷了外牆,頂上是波光粼粼的琉璃瓦,色彩鮮明,儘管是夜晚,在圍牆的一個角落有一座燈塔,上面的燈光映射在琉璃瓦上,還是讓人覺得奢華。
洋樓一樓分別有洗衣房,廚房,雜物間,花匠宿舍,廚師宿舍等,二樓則是有幾個閒置的客房,以及保姆宿舍等,三樓是老約翰的臥室,艾米莉的臥室,書房以及一個專門用來收藏極其貴重古董的藏寶房。
如今這些房間裡面已經沒有什麼值錢的古董了,或許這暗暗應證了那個聽起來有些虛假的傳聞,不過這都不重要,關鍵是,這裡並沒有發現艾米莉失蹤的任何線索。
從洋樓後門兒出來,則是這個莊園佔地面積最大的花園,老約翰最愛的就是花花草草,他和女兒的臥室陽臺,正對著這個花園,從三樓的高度,剛好欣賞整個花園的美景,窗子一開,時時刻刻都能聞到花香。
我大概看了一圈整個莊園的布局,沒什麼特別的,除了為了防盜而在高高的圍牆上還追加了電網之外,就只剩下一道可疑的後門。
從許亦昌那裡得知,28號晚上艾米莉還在莊園,保姆說第二天早上才發現人不見了,不過許亦昌看到被子是亂的,應該有睡過,但具體什麼時候走的,還不確定。
而她要想從這個莊園出去,只有前後兩道門,前門由保姆保管鑰匙,每天晚上八點準時鎖門,第二天早上八點開門,但發現艾米莉失蹤時,保姆還沒有開前門,也就是說,只有後門是她離開的唯一通道,除非有密道。
不過想來老約翰為了安保,應該不會修建通向外面的密道,就算有,而很少來這裡住過的艾米莉未必知道,所以一切的重點就在後門上。
後門鑰匙由花匠保管,平時不會開,除非有需要才會打開,但許亦昌找到花匠之後,發現鑰匙丟了。
找遍了整個樓,都沒找到鑰匙,許亦昌大膽懷疑艾米莉是偷了鑰匙從後門逃走的,但我覺得有疑問,無論是保姆,廚師還是花匠,都是她或者老約翰僱來的,她作為老闆,為何要躲避這些人,偷偷逃離自己的家呢?
假設莊園裡有人對她圖謀不軌,那她大可以求助於另外幾人,而不是第一時間逃脫,這個莊園處在荒山野地,離最近的村子也有十裡地,選擇半夜逃出去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但是這個假設也不能完全否認,畢竟艾米莉有一些輕微的精神疾病,也請了一位私人醫生,在二樓的一間客房居住,據他所說,艾米莉很可能是因為看到自己的父親被害,神經受到了一些刺激,從那個案件結束後就有些精神恍惚,但是從之前的狀態來看,並沒有發瘋或者其它異樣的行為舉止,現在突然失蹤,他也不能確定是什麼原因。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假設,那就是她被綁架了,但是綁架總會有勒索,現在還沒有接到任何的勒索電話。
另一方面,在周邊所有縣城以及市區,都派人進行了調查訪問,也對各個路口的監控視頻進行了勘察,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正是因為如此,許亦昌懷疑艾米莉已經遇難,雖然只是懷疑,但還是叫我給他出個主意,看到底怎麼辦。
我看了一圈也沒看出來什麼,找了保姆、花匠、廚師、私人醫生問了一遍,也都說不清楚,只知道最後一個見過艾米莉的人是廚師,時間是28號晚上11點多,艾米莉餓了,讓廚師做夜宵,他就去廚房做了一碗粥送上去,在那之後就沒有人見過了。
我們也確實在艾米莉房間找到了那個粥碗,而且吃的乾乾淨淨。
據他們所說,老約翰雖然一直生活在中國,但艾米莉從小在英國長大,上學後只有放長假才會偶爾接到這裡,而且很少出門,對這裡周邊的情況了解不多,中文也是在英國學的,所以一知半解,只能做簡單交流。
不過許亦昌告訴我一點,說艾米莉是中英混血兒,母親是誰至今是個迷,只知道她從小就在英國,老約翰專門請了人照顧她長大。
我翻看了她的照片,確實很漂亮,按理說這樣的人,在外面被人記住的可能性非常高,可這麼久過去了,都沒有一點音訊。
時間很晚了,許亦昌也很久沒有休息了,我們就住在了莊園裡,二樓的客房眾多,保姆給打掃了幾間出來,讓警方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許亦昌就把佟麗叫來了,隨她而來的還有一整個技術隊,通過一上午的指紋、腳印等痕跡勘察,發現艾米莉根本沒有離開的跡象,她的所有痕跡都停留在這棟樓裡,無論是大門還是後門,都沒有她的指紋,後花園裡也沒有她的腳印,難道說她憑空消失了不成?
不過發現還是有的,在艾米莉臥室的那隻碗裡,檢測到了安眠藥的成分,我讓許亦昌暫時把這個信息保密,一旦發現艾米莉真的遇害,這將是一個關鍵線索,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
然而除了這個問題,也沒有發現更令人驚喜的線索,這啥也找不到的,怎麼辦呢?
我、許亦昌以及佟麗,三個人再次走進了艾米莉的房間,站在陽臺上做猜想,許亦昌問,如果艾米莉已經被害,那兇手會把人藏在哪兒呢?
佟麗說到,要是埋進花園裡是不是太明顯了?而且聽說後門的鑰匙丟了,我覺得大概率會被人拖出去處理吧,畢竟周邊根本不會有人。
我聽著她倆的對話,一邊向花園裡看去,如今已是金秋十月,很多花開始凋零,不過在萬花衰敗之中,有一片綠油油的植物,遠處看過去並不太清楚,只是覺得特別怪。
我指了指那個地方,說到,走,過去看看。
許亦昌以為我發現了線索,急忙跟著過去。進了花園才發現,這片植物與眾不同,沒有葉子,也沒有開花,就通體碧綠色的枝幹,渾身扭曲著,就像是搔首弄姿的女模特,只是沒有頭,看起來非常不舒服。
然而在這片植物之中,有一個角落的地方,那幾株植物的顏色略有不同,好像有些發黃,大有乾枯的症狀,但是這裡的土地明顯溼潤潤的,不像是缺水的現象。
難道說被害者埋在這兒?我腦子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想法,立刻說到,老許,趕緊叫人過來挖,我猜就在這下面!
許亦昌也意識到了,派了幾個身體強壯的刑警,迅速挖開地面,不到十分鐘,一鏟下去,似乎卡住了石頭,再鏟上來,發現帶出來一片布,佟麗連忙說到,慢著,後面的工作交給技術隊。
一個小時之後,艾米莉被挖出來了,技術隊進行了清洗工作,然後開始進行檢查。
我告訴佟麗,一定要檢測那幾株發黃的植物,看看是什麼原因引起的,是否與被害者中的某些東西有關。
許亦昌則立刻帶人把四個嫌疑人帶走,分別關押,開始審訊。
不過卻出了點兒意外,保姆聽說艾米莉已經被害,一下昏厥了,只能先送去醫院搶救。
許亦昌看了看我,說到,兇手應該就在這四人之中,咱們先問哪一個。
我說隨意吧,既然是在花園裡發現的,先問花匠吧。
花匠姓松,叫松靈樹,莊園裡的人都叫他松伯,現年51歲,為本地人,無兒無女,在多寶莊生活了二十五年,因為老約翰當初買下的這塊地。
是松伯家的一塊花圃,專門養殖花卉的,老約翰蓋起了莊園後,就聘請他做花匠,負責後花園的一切事務,直到老約翰遇害,他都沒有離開,不過他不是捨不得老約翰,而是捨不得這片花園。
看著他無動於衷的臉,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詢問,許亦昌見我不說話,率先開口,松伯,請問你見艾米莉小姐最後一面是什麼時候?
松伯搖搖頭,不記得了。
許亦昌又問,那28號你見過她嗎?
松伯說到,見過,不過她在陽臺上,我在花園裡。
你們說話了嗎?她有沒有什麼異常?許亦昌繼續。
松伯思忖了一番,搖搖頭,沒發現異常,和平時一樣。
許亦昌又問,那你們對話的時候,有人看見嗎?
松伯說到,那不清楚,我不關心,不知道。
那你對保姆和廚師了解多少?他們和艾米莉小姐之間是否發生過矛盾?
松伯說到,也不清楚,也不關心,不知道。
許亦昌一連碰到閉門羹,也是十分無奈,看來這個松伯就是個「花痴」,除了他的花園,他什麼都不關心。
於是我問他,松伯,花園裡那些綠綠的植物是什麼花兒啊?
松伯突然眼睛亮了,說到,那叫美人傀,是很多年前老約翰先生派我去英國帶來的種子,因為身形神似美人,故稱美人傀,但是培育的效果並不太好,沒那麼像。
我繼續問,我見那裡的土地鬆軟,是你翻的土嗎?
松伯回到,不是翻土,是移栽的,自從二十一年前培育效果不好之後,約翰先生嫌棄其樣貌醜陋,而且從不開花,所以就讓我在莊園外找了個地方繼續培育,直到三個月前,艾米莉小姐來到這裡,說要我繼續培育,而且要在花園裡,所以我才移栽回來。
我點點頭,心裡頓時對這種植物有了興趣,為何艾米莉突然要求移栽這種醜陋瘮人而且不開花的植物呢?
於是我問他,那你知道艾米莉小姐為何要求移栽這種美人傀嗎?
松伯搖搖頭,說不清楚。
我想了想,又問,那你有沒有發現有一個角落的美人傀顏色發黃,好像要枯萎了。
松伯點頭,說,今早我才發現的,所以我澆了水。
那些是什麼時候種植的?我問。
松伯答,是,是28號吧,那天移栽了最後一點,弄完的時候天都黑了。
那平時都有誰到花園呢?他們有沒有可能將被害者埋進土裡,再把你種的美人傀復原呢?
松伯突然笑了,說到,其實,這些美人傀都是秀珍和馬廚師幫忙一起移栽的,所以他們也常在花園,要說能不能埋了人再復原,我覺得這是個人都行,那美人傀才新栽的,挖坑埋了不倒就行,只要把握好每一株的距離,就沒有問題。
我對他這個笑十分詫異,有點看不懂,畢竟艾米莉已經死了,他還能如此輕鬆的笑出來,顯然關係一般。
但是另外一個在多寶莊住了二十五年的保姆,卻為何一聽說艾米莉的死訊,就昏厥不醒了呢?
後來又問了一些問題,但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回答,送走松伯後,許亦昌才說到,我以為一個老頭子很好對付,沒想到這麼難,他雖然從頭到尾好像沒有任何說謊的跡象,但畢竟被害者發現在他的區域,他的嫌疑還是最大的。
我說,別急,一個個來,先問一遍再說。
於是準備第二個人的材料,保姆張秀珍,現年45歲,同樣本地人,自多寶莊建立,就來這裡做保姆,伺候老約翰二十多年,平時就負責樓裡的衛生,以及所有人員的衣物清潔,購買日常用品等等亂七八糟的事情。
由於她送進了醫院,不能問詢,故此換了下一個,廚師馬其飛,43歲,南方人,是艾米莉來到這裡後他才來到多寶莊,原因是原來的廚師在聽說老約翰遇害後就離開了,艾米莉來到這裡後,因為張保姆做的飯實在不好吃,由此請了他來。
馬其飛一進來,我就覺得很奇怪,總覺得他賊眉鼠眼的,不敢和我們對視,許亦昌說到,別緊張,看著我,問什麼答什麼,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說不知道,不要想在我面前說瞎話,聽見沒?
馬其飛點點頭,說,您問,我知道的都說,但人真不是我害的。
許亦昌瞪他一眼,隨後問道,據你之前所說,你在28號晚十一點多,見了艾米莉最後一面,當時有沒有覺得她有異常?
馬其飛搖搖頭,沒,沒有,和平時差不多,你們都知道,人家是大小姐,脾氣大,啥時候發脾氣都正常。
許亦昌問,那你的意思是她和你發脾氣了?
馬其飛把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似的,連聲說沒有,我哪兒敢和大小姐吵架呢,我又不是松哥!
松哥?我疑惑到。
馬其飛解釋,松靈樹啊,花兒匠,你們不是剛問完他麼?
他怎麼了?許亦昌接著剛才的話問下去。
松哥在莊園二十幾年了,我聽說原來的約翰先生留過話,誰都不能趕他走,所以人家誰也不怕啊,28號那天下午還和大小姐吵了一架呢,連大小姐都沒轍。馬其飛就和講故事似的,說的眉飛色舞,唾沫橫飛。
我問到,他們在吵什麼?
馬其飛說到,啥也吵,這三個月經常吵,好像說是因為艾米莉小姐來的第一天,松哥穿了一身白,還在後門燒紙錢,大小姐認為他非但沒有來迎接她,還做了不吉利的事,所以從那以後倆人見面就吵,但大小姐並沒有把他趕走的意思,而松哥也正常打理花園,而且大小姐說種什麼就種什麼,說幾天種好就幾天種好。
許亦昌嘆了口氣,我也覺得越來越看不懂了,不過看馬其飛的模樣,好像這話水分有點兒大,真不知道真實情況是什麼樣的。
之後的問題似乎也沒有收到有營養的回覆,這個馬其飛不像個廚子,倒是像個說書人,講起來不知誇張了幾許,若是平時,或許我也能被他吸引,聽他講那些亂七八糟的故事。
然而他走了之後,許亦昌並不輕鬆,點了一支煙遞給我,說到,這小子上來先故意露怯,然後以一個通篇信口胡言的形象作為自己的人設,企圖矇混過關,他不簡單,背後肯定有事兒,我得找人查查底。
許亦昌走了,我拿起最後一個人的資料,大概看了一眼,私人醫生林童生,50歲,是個著名的心理醫生,不過是個華人,大概十年前回國發展,現在在界內已經很有名氣了,他似乎和老約翰是朋友,一聽說艾米莉來到中國,自己就找來了,為她治療心理疾病,所以他和馬其飛一樣,來多寶莊才三個月。
稍等了一會兒,許亦昌就帶著林童生來了,雖然50歲了,但看上去文質彬彬,眼睛炯炯有神,像個30來歲的青年。
許亦昌問,林醫生,首先請問一下關於艾米莉小姐的病情,希望您能告知。
林童生點點頭,說到,出於職業道德,有些事不能講,我就不說了,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她的精神疾病不是太嚴重,但是引起的失眠症,卻是有些異常的重,她經常一宿一宿睡不著,我也給她開過安眠藥,但嘗試了幾次發現效果並不好,而我不能隨意增加劑量,故此放棄了。
想用其它辦法治療,只可惜她心裡最深處隱藏的東西我看不到,所以無法對症下藥,這三個月我一直在嘗試打開她心裡的壁壘,只有她把那個引起她精神恍惚的關鍵說出來,她的病才能治,不過很遺憾,現在已經遲了。
許亦昌又問,據我所知,您從來沒去過花園,是嗎?
林童生說到,對啊,我對花粉過敏,所以從來不去花園,就連陽臺的窗子我都不敢開。
如果是這樣的話,林童生的嫌疑差不多解除了大半,但是那個碗裡檢測到了安眠藥,而他剛才也恰恰提到了安眠藥,於是我問他,那最近您確認不再給艾米莉使用安眠藥了吧,那除了她,還有誰用安眠藥呢?
林童生張口就說,哦,對了,張保姆說她失眠,把我剩下的安眠藥都拿去了,我可是再三提醒她用量多少了,她不會因為這個出事吧,我聽說她進醫院了。
許亦昌說到,你不用擔心,她不是因為這個。我再想問一個問題,艾米莉平時怎麼樣,我是指脾氣如何,我聽說她經常和松伯吵架,是這樣嗎?
林童生嘆口氣,唉,她從小不在父親身邊長大,確實有些小姐脾氣,和老松吵架倒是偶爾,不過原因大多數都是老松吵到了她休息,我剛才說過了,她晚上睡不著,所以白天什麼時候困了,她都想抓緊時間睡一會兒。
但老松在花園裡總是發出一些聲響,讓她睡不好,所以倆人也有爭吵的時候,對了,就28號下午,他倆還吵了一架。
我忍不住問,他們都是怎麼吵的?嚴重嗎?
林童生臉色有些囧,笑著說,嗨,老松一個面朝黃土的人,沒什麼文化,自然是說話又衝又髒,艾米莉中文說的不好,但什麼意思都懂,所以就用英文罵了回去,他不懂,非逼著我翻譯,我就告訴他了。
許亦昌和我同時湊起來耳朵,聽他繼續說下去。
林童生頓了頓,繼續說到,艾米莉罵他的話也十分難聽,我說不出口,不過大概意思是說老松一輩子光棍兒,沒碰過女人,連個孩子都沒有,這是上帝對他的懲罰。
我也是奇了怪了,這個松伯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要和一個21歲的小姑娘置氣吵架呢?
我還在思考,許亦昌繼續問他,那艾米莉平時還和別人吵架嗎?比如保姆和廚師?
林童生說到,張保姆人特別好,照顧艾米莉就和對自己女兒一樣,從來沒聽到她倆生氣,不過那個馬廚師,我嚴重懷疑他的廚師證是假的,做的飯明顯達不到要求,不過人倒是膽子很小,誰罵他他都受著,艾米莉自然是經常罵他的。
噢,對了,就28號晚上,他不是說給艾米莉送粥嗎,艾米莉還把他罵了一頓,我當時剛睡著就被吵醒了,不過後來沒了音兒,我就繼續睡了。
我想了想,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你是什麼時候見艾米莉最後一面的?她有沒有什麼異常?
林童生正了正眼鏡,說到,最後的話,應該就是下午她和老松吵架,我去她房間勸她來著,後來晚飯她沒下樓,張保姆說她睡了,我們就沒打擾,吃了飯我就回房間休息了,之後一直沒見過。至於異常?我作為一個心理醫生,沒看出來,她和平時一樣,至少表面上沒什麼不同的地方。
送走林童生,我和許亦昌整理了一下這三個人的口供,松伯言語不明,還刻意隱藏自己和艾米莉的矛盾,依然有著最大的嫌疑。馬廚師身份不明,胡言亂語,刻意轉移注意力,有第二大嫌疑。
最後林醫生,回答一板一眼,從容而認真,似乎嫌疑並不太大,主要是因為他花粉過敏,從來不去花園,但這也很有可能是他擺脫嫌疑的一個絕佳理由。
暫時來說,我分不清到底是誰害了艾米莉,甚至連動機都找不到,一切都還只是冰山一角,待我們把迷霧層層撥開,看清楚這冰山的全貌,似乎故事的謎底就要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