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重溫了龍應臺的《天長地久》一書。龍應臺是一支獨立的筆一一可以燒灼如野火,狂放如江海,也可以溫潤如目送。二O一七年八月,辭去社會任職與相關事務,移居屏東潮州鎮,照顧母親,開始鄉居寫作,創作了《天長地久》一書。
龍的文筆細膩,對事情的敘述中總會有一些妥帖的語言引領讀者進行深入的思考,在這本書裡,她給我們重新解讀親情、大愛、普世價值觀。
寫父親的鄉愁
父親在世時從來不曾說過他如何「思多」。他說的,永遠是他的媽媽。
清明的霏細雨輕軟如絮,走在他少年時走過的石板路上,看他曾經遊過泳的江水中的倒影,三月的油菜花鮮豔如他兒時所見,我也明白,他說的「媽媽」,他到八十五歲還說得老淚縱橫的「媽媽」,包含了江邊的野林、百花盛開的泡桐樹、油菜花、老屋、石板路,以及媽媽跪在泥土上拔出蘿蔔、頭髮凌亂的那些時刻……
寫殘酷地直面父輩的衰老
從玉蘭花綻放的那一個黃昏開始,他基本上就不再出門。從鑰匙被沒收的那一個決斷的下年開始,他就直線下墜,疾速衰老,奔向死亡。上一代不會傾吐,下一代無心體會,生命,就像黃昏最後瞬間沒入黑暗。
我們如何對待曾經被歷史碾碎了身心的親愛的上一代?我們又如何對待無話可說、用背對著你但是內心其實很迷茫的下一代
在時光的漂洗中,我們怎麼思索生命的來和去?
我們怎麼迎接,怎麼告別?我們何時擁抱,何時鬆手?
我們何時憤怒,何時深愛?何時堅定拒絕,何時低頭承受?
我們怎麼在「空山松子落」的時辰與自己素麵相對?
寫有大愛與普世價值觀的兒子
在書中,龍賀兩個兒子討論身後事時說:「不要做墳,就給我撒到一棵樹下,做墳太浪費地球了。」
大兒子安德烈說:「還是要個墳吧,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墳,我和飛利浦就有理由以後每年依舊來臺灣?沒有墳,我們和臺灣的聯繫可能就斷了……」
在《天長地久》中還有一個細節:有一次,小兒子菲利普陪龍應臺在巴塞羅納旅行,龍應臺看到一個服裝店,在臺灣屬於那種大家要排著隊進去搶購的那種,很便宜又很有設計感。龍應臺作為女人自然也不會放過。
書中這樣描寫:店裡人頭攢動,生意紅火,經過一圈滿掛牛仔褲的架子,
他說:「」七點九九歐元一條的牛仔褲,媽,你想到廉價的幕後是什麼嗎?生產一條洗白牛仔褲要用掉八千升的水、三公斤的化學物、四百MJ的能量。還有,廉價到這個程度,你可以想像廠商給東莞工人的工資有多低嗎?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說:「你不進這種店買衣服?」
「我不,」他說,「凡是便宜得不合理的東西我都不買,因為不合理的便宜代表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有人被剝削,我不認為我應該支持。」
我走出賣衣服的店子,可能像一隻剛剛被訓示的老狗,眼睛低垂看著自己弄髒的爪子。
我們沒入流動的人潮裡,遠處教堂的鐘聲噹噹響起,驚起一群白鴿展翅。走了一段路之後,我停下來,說:「飛,告訴我,難道,你在買任何一個東西之前,都先去了解這個東西的生產鏈履歷,然後才決定買不買?」
「沒那麼道德啦,但是能做就儘量啊,」他輕快地說,「當然不可能每一件東西都去做功課,太累了,但是我覺得要讓這個世界更合理、更公平,是每個人的義務啊。你不覺得嗎?
讀了這一段,我在汗顏的同時深深的被震撼與折服。如今的年輕人,真的有不一樣的價值觀與世界觀,就像飛利浦的同學,買了一個法國軍火企業的股票,收益頗豐,但後來得知這個企業跟中東地區買賣軍火,買他的股票等於間接自助了戰爭,他覺得這是不道德的,於是堅決拋售。
願我們,都能像這些青年一樣,有著普世價值觀與大格局大視野,成為優秀的世界公民。
也願龍應臺在書中關於親情、生死、普世價值觀的重新解讀,能給我們更多的思考與行動,珍惜當下,珍惜生命中的每一種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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