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灘眺望 | 城鄉中國就在這裡——2019新春見聞

2020-12-14 澎湃新聞
【編者按】

新春佳節,返鄉過年的諸位前灘綜研小夥伴,以參與者的生活體驗,考察了各自家鄉的變化與新意。這是一個跨越了9個時區的廣角——從太行山到洞庭湖,從虹橋樞紐到石嘴山,從名古屋到佛羅倫斯,千萬裡城鄉、細微處生態,國內外二十多個城鎮鄉村的年景,請大家共饗!

吳昀華:小鎮消費升級需求旺

地點:上海市

與各地親友們聊天,感受深刻的幾個信息點,分別是:三四五線城市中,老年人的消費願望、能力和需求都呈上升趨勢;年輕人返鄉擇業最佳選項仍然盯住體制(公務員和國企);80末90後的農村青年們無不關注老家縣城房價並不斷被刷新認知;許多鎮級消費表現為直觀的需求旺盛、購買力極強;刷抖音、發抖音迅速成為k歌那樣普遍又主流的消遣方式。

周學強:別樣的魔都時光

地點:上海市

在大城市裡過年,更多地感受到「靜」與「淡」。有人說,每逢過年上海就成了「空城」,城市交通再次放空——車不堵了,行人也不多,社區周邊的很多小店打烊了;大都市的夜晚裡,再也聽不到爆竹聲,很多家庭的年夜飯也從家裡轉場去了飯店,物質生活的改善既在於消費得起,更在於消費得到,傳統年味的稀釋做實了美好生活的常態化,雖有吐槽但絕少哀怨,更多是懷舊。

袁玥:鄉愁、牽掛和感念

地點:上海市閔行區華漕鎮

今年在上海華漕過年,春節一大家子親朋好友齊聚過來,熱鬧親切、其樂融融、年味十足,集體補了一課——我小時候都在山東東營過年——因為依託勝利油田發展,很多員工來自五湖四海,當地並無親親眷眷互動,所以年味淡在親情,即便如此,相比後來在國外讀書時的隻身孤影,國內熱鬧的過年氣氛愈發顯得彌足珍貴,此情此念想必就是代代不脫國人心態的文化留戀。

金穎婷:「春江水暖鴨先知」

地點:江蘇省南通市如東縣

平時人口外流嚴重的縣城,春節綜合症的突出標誌就是人人無奈的交通擁堵,電影院一座難求也是印證。過年時無意間聽說一家原在上海經營的健身器材廠主動遷來本縣新店鎮發展,細細一聊才知道,原來新店鎮都是做健身器材的廠商,其中不少都是這家滬企的供應商和客戶,遷來新店鎮的好處不僅是降低了生產要素的成本,更重要的是實現了與產業鏈上下遊的深度對接,滿足了企業發展的需求。

周雨霏:小城市裡的跑馬場

地點:江蘇省江陰市

聽朋友講了在非洲金礦工作的趣事,感覺江陰人海外工作日益增多。慕名去了海瀾集團在新橋鎮的「跑馬場」,佔地面積很大,有不少名貴馬匹,馬術表演也很專業,這些在網上都能搜到評價,「跑馬場」內的海瀾商學院也作為海瀾集團的企業文化的要素,隨之被傳播,提高了江陰和企業的知名度。

政府承諾的「最多跑一次」落到了實處,行政審批效率質量俱高,老百姓辦事越來越方便。但當地消費供給能力,已經難以滿足居民日益增長的購買力,出境消費日益增多的同時,本地商場卻日漸冷清。

何繼紅:消失中的蘇北村莊

地點:江蘇省新沂市高流鎮

大村合併小村,一直在拆拆拆。家鄉醫療條件變好,醫院的數量增加,社會治安也有所改善,老百姓的生活實實在在是越過越好。當地年輕人的擇業觀依舊承襲傳統,好的機關事業單位定點招人,且門檻不低。農業很不景氣,惠農政策也不明朗,相信是制約因素不少。

苗旭東:大拆大建大補的基層經濟生態

地點:安徽省阜陽市潁州區九龍鎮

新春樂見

千裡回鄉路漫漫,佳節團圓甚欣歡。

一門心思求發展,大拆大建須考驗。

蠅營狗苟上下瞞,小官巨貪令人厭。

萬人相親喜樂見,前去相看已散宴。

歲歲年年日日紅,平平安安事事順。

忽如一夜春風來,春節假期已完結。

宋傑封:網紅≠文藝

地點:福建省廈門市

今年過年去廈門旅遊。廈門主打文藝氣息,成為了文藝青年必打卡之地。城市、商店的品牌傳播將抖音、大眾點評、美團等網際網路和新媒體發揮到極致。

李帥:三線小城也舒適

地點:河南省新鄉市

家鄉人經濟收入提高了,也敢花錢了。向親友們隨機調研,得知當地95後大學生畢業後,更願意棲身二線城市安家,理由是相對「舒適」,絕大多數不會考慮去到壓力大的一線城市。短視頻受到當地中老年人的極大歡迎。

高國傑:返鄉置業熱

地點:河南省信陽市固始縣

近幾年來返鄉置業現象普遍。當地2017年新房價均價三千多元肯定將在今年翻番,好的小區破六並不少見;二手房價格已經翻番達四千多元。有錢買房,當然也有錢吃喝購物,當地物價水平明顯升高。過年返鄉車輛多到本地交通承受能力只能亮了「紅燈」,交通違法現象普遍,素養的有待提升看來是全國問題。

鍾偉:小城市大消費

地點:江西省宜春市

除了房價,家鄉物價消費水平趕上了大城市。棚改政策大批拆除老城區,大幅擴建新區,大家都住進了樓房,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逐漸淡化,加上新政策嚴格禁止燃放煙花爆竹,年味十足的新春只能在童年的記憶裡緬懷。回家鄉發展的同學中也有個體戶,但基本以公務員為主,公務員仍是家鄉人追求的好工作。

周威:城鎮化進程加快

地點:山東省濱州市博興縣

城鎮化進程加快了,家門口就新開了一個購物商場,周邊居民購物變得更方便。但村裡依然能見到假冒偽劣產品,仿冒「汾酒」的「三分酒」等類似產品屢見不鮮,害人不淺。物價漲了,房價漲了,村民的消費購買力也強了,村裡用起了支付寶等行動支付工具,還建起了養老院等社會福利機構。

向際森:鄉村振興下的農村大變革

地點:湖南常德市澧縣如東鎮

經濟上,村裡年青人基本外出打工,土地逐漸轉向集中耕種,農作物由糧棉油轉向葡萄草莓等高經濟效益的作物種植;二層小樓基本替代低矮平房;走親訪友禮品由劣質商品變為品牌商品。環境方面,垃圾變少了,河水變清了。教育方面,村裡90後大部分都上過大學,初高中學生也大多去縣城或教學資源更好的城市就讀。

胡志仁:數字服務涵蓋春節假期生活

地點:山西省太原市

在虹橋火車站親身嘗試全程電子化操作辦理臨時身份證,1分鐘即可辦結。春節期間鞭炮聲少了,掛燈籠的也少了,春晚增加了抖音、百度搖紅包環節,與幾年前送對聯有巨大差別,增加了娛樂性,但缺少了文化傳承。

李潤楠:「舊時大城海鮮宴,飛入小城百姓家」

地點:山西省太原市、介休市

太原房價虛高,消費下滑,老市長任滿離職,大量城建項目蹣跚推進;普通人進入事業單位和國企愈發困難。伴隨著煤價回升,介休某煤炭國企的職工消費能力明顯好轉,物質生活明顯改善,來自世界各地的生鮮水果和家用電器進成為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同時部分職工子弟大學畢業後回鄉等待企業分配工作,賦閒在家長達兩三年,「啃老」和「生二胎」現象普遍。

郭宇:三線小城實現「車釐子隨時吃」

地點:寧夏回族自治區石嘴山市

當地三線城市的消費水平不低,電商下沉使得很多小城市已經實現了「車釐子自由供給」,車釐子隨便吃已不再是奢求,吃到新鮮的水果和海鮮已經不是難事。年味沒有以前濃了,但春晚搖紅包等新興的社交方式受到了小城居民的熱捧,增添了趣味。

金垣成:「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

地點:義大利佛羅倫斯、羅馬、米蘭

在義大利感受到了國外良好的環境衛生,秩序井然的道路交通,高福利的醫療保障。當地人文氣息濃厚,公民素質極高,很多秩序都是由居民自覺自愿自主遵守,行為習慣極好,雖然義大利經濟明顯低迷,但是多年積累的公民道德修養仍然讓這裡的國民保持著較高的行為規範準則。不過與國內相比,義大利缺乏高效的政府行政辦事效率和便利的現代化生活設施。

樓崇:島國的精緻生活

地點:日本大阪、奈良、京都、名古屋

兩個字:精緻。車子、房子、商品等所有東西都很精緻。街上鮮有垃圾桶,但街道整潔,垃圾分類做得好;主動服務意識強,有為中國遊客專設的購物便利服務(中文導購、支付方式);食品安全衛生,交通秩序良好。不過中國遊客對日本印象過好,而忽略中國做得好的地方,例如日本商場八九點就打烊,多數商戶不支持支付寶或微信支付。

院長點評

何萬篷:一起拼圖來看一個真實的中國

春節見聞分享會是前灘綜研的年度品牌活動,今後要堅持每年搞下去,這是我們智庫從業人員「把論文寫在祖國大地上」的最好實踐機會,大家從不同角度親身體會祖國各地的年俗風貌,最後用拼圖的方式,拼出一個心目中的「中國」。建議大家今後有機會回鄉多坐坐城市公交,感受公交線路中包含的城市發展變遷。坐公交車時看看窗外的景致,有助於更深一步理解城市,理解商業地理,理解經濟變遷與社會進步。

本期指導:洪濤,上海前灘新興產業研究院首席研究員。

本期採編:李潤楠,上海前灘新興產業研究院產業分析師;向際森,上海前灘新興產業研究院產業分析師;郭宇,上海前灘新興產業研究院產業分析師;徐競彥,上海前灘新興產業研究院研究助理,浙江大學國際政治專業在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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