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劍客無情劍》中的李尋歡,是古龍現實形象的藝術再現嗎?

2020-12-13 明明漫談歷史

《多情劍客無情劍》中的李尋歡,是古龍現實形象的藝術再現嗎?

小說最大的特點就是「虛構性」,這其實也是小說這種文學體裁的本質所在。雖然「捕捉人物生活的感覺經驗」,是小說竭力要挖掘的藝術內容。但無論多麼巧妙的小說行文,也都無法離開「虛構性」這條規律。

但是新派武俠小說泰鬥古龍,所撰寫的武俠小說卻獨樹一幟。因為他所塑造出來的武俠人物,幾乎都能夠看到其自身愛酒、好色的影子,正所謂相由心生、文由筆生。尤其是《多情劍客無情劍》中的李尋歡,極有可能是古龍現實形象的藝術再現。

因為在這部經典武俠小說中,古龍為李尋歡設置的人物背景,是「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但是這位大才子不僅淡漠名利,並且對江湖抱有極大的期望。在踏入江湖之後不僅每天狂飲不止,而且還與陷入了多段感情之中。

單從李尋歡名字中的「尋歡」二字來看,就具有天性放蕩不羈、為人豪爽,以及喜愛尋歡作樂等性格特點。相比較於傳統武俠小說中的俠客精神來說,李尋歡的性格特點確實夠不上,真正意義上的「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但也正是因為他性格中固有的缺點,才將他拉下了「高大上」的神臺,並能夠讓他的雙腳可以踏實落地,變成一個有血有肉、優缺點但很講道義的普通人。其實這也是古龍想表達的,他所理解的俠義精神與俠客形象。

這個看起來嗜酒如命、雖不貪財但好色的李大俠,其實與古龍本人的性格特徵如出一轍。雖然後來古龍解釋道,《多情劍客無情劍》中的主人公李尋歡,是以「牛哥」李費蒙為原型,但難道一點古龍的影子都沒有嗎?這恐怕只有古龍鐵桿書迷才能解答。

寫盡人間世態炎涼的《多情劍客無情劍》

1.創作巔峰時期,精品武俠小說倍出

已經頗負盛名的著名武俠小說作家古龍,在1968年又創作了一部,藝術成就頗高的《多情劍客無情劍》。這部小說不僅是古龍武俠小說的代表作品之一,而且也是古龍創作的系列武俠小說,「小李飛刀」系列的第一部。

在《多情劍客無情劍》之前,古龍已經創作出了《大旗英雄傳》,《浣花洗劍錄》、《武林外史》、《絕代雙驕》、《楚留香傳奇》等,讓他名聲大噪的經典武俠小說作品。並且此時的古老已經成為,新派武俠「四大宗師」之一。

1963年-1976年可以稱得上是,古龍武俠小說創作的巔峰時期。而筆者想要重點介紹的《多情劍客無情劍》,就是起巔峰時期所創作的,具有古龍特色的武俠小說之一。並且書中的「李尋歡」,以及他的獨門絕技「小李飛刀」,也因此而風靡一時並經久不衰。

2.《多情劍客無情劍》的創作背景

處於創作高峰階段的古龍,幾乎以每年兩到三部步的速度,不斷為廣大讀者推出新作。其中尤以「小李飛刀」系列武俠小說最受追捧,《多情劍客無情劍》、《邊城浪子》《九月鷹飛》、《天涯明月刀》等,在一時間掛起了一股「古龍武俠風潮」。

《多情劍客無情劍》作為「小李飛刀」系列的第一部,也是最為經典的古老武俠小說力作。不僅讓武俠小說迷們得到了精神上的慰藉,同時也讓他們看到了古龍,所創造的武俠世界中的世態炎涼。

尤其是這部武俠小說中的主人公,被譽為「小李探花」的李尋歡,他既是一個才高八鬥的知識分子,而且也是一個曾經入仕的官吏。但是在受到蒙冤彈劾之後,他以一個瀟灑的轉身就輕鬆離去。但是誰又能了解他內心的苦楚呢?

這不僅體現出了其灑脫、淡漠名利的性格,而且在其進入江湖之後,所遇到的是是非非和人情冷暖,也讓他的內心充滿寂寞、孤獨和悽涼。很多讀者在讀完這部武俠力作之後,都會認為原作者古龍就是「李尋歡」的現實原型。

曾經有一篇專門研究古龍,及其作品的文章《古龍之謎》,這篇文章中有一段古龍對李費蒙說的話,「現在的人遊戲人生,哪個不是這麼玩的?我的小說《小李飛刀》中的主人公『李尋歡』,就是以你的原型寫的,要把世態看開一點」。

筆者認為從這個重要線索中我們可以得知,從古龍口中說出的「李尋歡」原型,居然是他的好友李費蒙。因為無論從姓氏、年齡等方面來看,其實都與李費蒙有直接聯繫。但是李尋歡的性格、遭遇和豪情,卻只能專屬於古龍一人。

「嗜酒好色」的古龍,幾乎與李尋歡如出一轍

相信很多人一談到古龍,第一印象往往不是他的武俠小說,而是他嗜酒如命、偏好女色的性格特點。由於古龍少年時期的悲慘經歷,所以在他的內心中總是有,無法抹去的傷心與悽涼之感。

所以他養成了嗜酒如命的習慣,據古龍的朋友們在接受採訪時說,他經常靠飲酒打發日子。而且每次飲酒必然一幹而盡,雖然有時朋友聚會時他少言寡語,但是卻從放下過手中的酒杯。實際上古龍飲酒既是一種習慣,也是用來消愁的一種方式。

古龍為人豪爽、生性灑脫、侍人真摯,所以他身邊一直都圍繞著很多朋友。但是古龍又是一個性情中人,他不能一日無女人,而很多女人也願意和他交往。除了看上他的才情之外,其實還與其武俠小說宗師的身份有關係。

據其好友丁情說:「古龍不可一日無女伴,但他常常會為了朋友,而捨棄他心愛的女人。他總認為女人可以再找,朋友知已卻是難尋,怎麼可以舍朋友而重女人呢?」。好酒可以交到朋友但好色卻重義的性格,也是很多女人「恨」他的真正原因。

古龍的這種具有俠客風範的個人性格,其實與《多情劍客無情劍》中,主人公李尋歡的性格特點,以及為人處世的方式如出一轍。李尋歡可以為了龍嘯雲,而捨棄了曾與自己有過婚約的林詩音。

古龍所描寫的李尋歡幾乎也是每天以酒度日,認為這樣就可以消除內心的愁苦。這一系列的相似之處其實並不是巧合,而是古大俠在用小說這種特殊的文學體裁,來戲說自己的人生罷了。

一代新派武俠宗師,在盛譽與酒色中了卻殘生

1.一代武俠宗師的酒色人生

古龍一生創作了70多部新派武俠小說,這不僅奠定了他在近代武俠小說史上的地位,而且也讓他可以與金庸、梁羽生、溫瑞安等人,並稱為新派武俠小說「四大宗師」。同時,由於他的武俠小說具有另闢蹊徑之特色,所以,人們又讚譽他為自成一派的武俠泰鬥。

但由於古龍太過於愛酒好色,所以在進入中年之後,不僅健康出現了問題,而且也影響到了他創作武俠小說的水平。甚至有江湖傳聞在他生病後,所創作的武俠小說都是他人所「代筆」。

這不僅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古龍武俠小說的聲譽,而且對他本人也,而且對他本人也造成了一定的負面影響。古龍在生病之後更加放任人生,彼時的他不僅出現了過度飲酒的現象,而且換女友的速度也令人咂舌。

2.在真醉與裝醉中徘徊的一代大俠

過度的酒色生活致使古龍病情快速惡化,再度入院之後由於 身體已經極度虛弱,所以一代武俠宗師就這樣,懷著對人世間的美好嚮往,以及對武俠小說未竟事業的遺憾,於1985年因病離開人世。

實際上古龍的一生都與酒色和「武俠」無法分割,正因為他的文人性格與悲慘遭遇,才讓他形成了一種比較另類的人生態度。如果將這種人生態度稱為「性情」,那麼古龍就可謂因「性情」而出名,又因「性情」而離世。

就像他在《多情劍客無情劍》中所寫,「一個人若是真的想醉,醉的一定很快,因為他不醉也可以裝醉。最妙的是,一個人若一心想裝醉,那麼到後來往往連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在裝醉?還是真醉?」。

筆者認為古龍應該就是那個,在真醉與裝醉中徘徊的一代大俠。他之所以真醉就是因為,他的知識分子「性情」,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個豪爽的性格特點,所以他才嗜酒如命、好色如狼。

但是他終究辜負了很多女人的期待與深情,「佳人不可唐突,好酒不可糟塌,這兩件事你以後一定要牢記在心」,這句寫於《多情劍客無情劍》中的經典臺詞,也應該是對古龍自己,對待愛情與美酒的最終規勸。

他曾在《風雲第一刀》中寫道「酒的好壞,並不在它的本身,而在於你是以什麼心情喝下它。一個人若是滿懷痛苦,縱然是天下無雙的美酒,喝到他嘴裡也是苦的」。這恐怕才是古龍嗜酒如命的真正原因。

筆者認為如此種種來看,古龍就應該是那個《多情劍客無情劍》中,瀟灑、多情、重義的李尋歡。即使他本人並未承認,並將李費蒙推向李尋歡的懷抱,但是明眼人一看就會知道,即使李尋歡只是一個藝術加工之後的人物,但他絕對有古龍的影子。

結 語

「為什麼酒與憂愁,總是分不開呢?酒已人愁腸,卻沒有淚。誰也不願意在人前流淚,英雄兒女們的眼淚,本不是流給別人看的。酒在愁腸,淚在心裡。臉上只有笑容」。

將這句《蕭十一郎》中的經典句子送給古龍,因為這就是他一生的真實寫照。

用「俠劍江湖載酒行」來形容古龍非常恰如其分。因為古龍的一生與美酒、佳人、武俠僅僅相連。他也多情的筆觸和富含深意的思想,不斷為廣大讀者描繪他心目中的武俠世界。他的武俠世界中雖然沒有「俠之大義」,但卻讓每一位俠客活得更加真實。

尤其是《多情劍客無情劍》中,那位外表英俊、心地善良,滿腹經綸、淡漠名利,雖有一身好武藝但更懂江湖情的俠客李尋歡。古龍通過對李尋歡的描寫,通過他的語言、行為以及思想,將自己的「武俠美學」與武俠思想表達得淋漓盡致。

《多情劍客無情劍》作為古龍的代表作,不僅闡明了武學真諦,同時也寫盡了人間的世態炎涼。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部武俠小說,其實就是古龍的傳奇身世的藝術再現。正所謂具有古龍特色的武俠小說,都是古龍文學思想與價值觀的體現。

【參考文獻】

楊景春《多情劍客無情劍》

雷奔,歸龍《誰是「吳徵事件」最大的贏家?多情劍客無情劍》

高曉雯《論中國武俠電影現代性的可能》

曹漾漾《論古龍武俠小說的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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