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突然而至,本來想三天的假期少看手機多看書,結果還是大部分的時間用來在家看電視,在外看電影。現實與理想的差距總是如此之大,人懶真是無解。
不過許久不看綜藝,倒是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發現。
不論是網綜或者臺綜,但凡涉及到「死」字,就通通打上了雙引號。什麼熱死了 ,冷死了,嚇死了,全都硬生生地在中間加上引號。
作為一個文字強迫症患者,小編特(wu)意(liao)去查了雙引號用法的相關資料。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標準標點符號用法》4.8章,雙引號可以用於以下幾種情況:
1. 標識語段中的直接引用。
2. 標識需要著重論述或者強調的內容。
3. 標識語段中具有特殊含義需要特別指出的內容,如別稱、簡稱、反語等。
小編對照雙引號的三個用法,認真地思考了三分鐘。覺得唯一可能說得過去的解釋,就是反語。但仔細想想也很奇怪,難道是說其實我並沒有熱死、冷死、嚇死,而是即使太熱、太冷、或者太可怕,但我依然像小強一樣堅強的活著?
但再一想,雙引號的頻繁出現,或者把殺改成「剎」,甚至有一些警匪節目,凡是死了人,一律改成暈眩,大概是綜藝節目的自我閹割。
明明廣電總局沒有如此的明文規定,綜藝節目卻層層自我加碼。就怕有人說帶壞了未成年觀眾,或者有節目觀眾看著這些字太過礙眼。
真是不知道是說天朝媒體的自我求生欲太強,還是當代的槓精太可怕?
當然,中國傳統儒家文化,向來是諱言生死的。
孔子說:「未知生,焉知死?」意思就是你們這些小P孩,連功名利祿都沒有求到,怎麼去想生死鬼怪的事情。
文字、標點、句讀也是我們幾千年來樂此不疲的遊戲。
小學老師講到標點符號的力量,最喜歡舉的例子,就是「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一個逗號的位子稍微變一變,就可以是留客或者不留,意思截然相反。
曹雪芹在《紅樓夢》裡借鳳姐手下得力的丫頭小紅,也隱隱地諷刺了國人文字遊戲的功夫。
大觀園裡,小紅第一次撞見鳳姐,就很討這位賈府當家二奶奶的歡心,於是向主子做自我介紹:「原叫紅玉的,因為重了寶二爺,如今叫紅兒了。」
想想真是可怕,幾千年來,皇帝的名號要避諱,連在貴族家裡做個奴才,也不能和主子同名同姓。
但時至今日,媒體如此小心的自我閹割,真是沒有什麼必要。
要說就一個「死」字,會對小朋友造成什麼不良影響,那可是太小看如今看著B站長大、浸淫在鬼畜區長大的後浪們了。
就算不知道鬼畜是什麼,那語文課本裡節選的魯迅、紅樓、水滸,若說生死都要避諱,那豈不是一本語文書,半本雙引號?
最近衝上熱搜的95後女生做壽衣模特任賽男,在殯葬品網店工作三年,穿著造型精美的壽衣做直播的視頻刷新了網友的認知,也引起大家對這份工作的好奇甚至對死亡課題的熱議。
小任在接受採訪時,坦然地說:「生老病死實屬正常,沒必要避諱,我願意幫大家體面告別人生」。
後浪們都已如此坦然,我們何必還要如此小心?
再者,過去的一年,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死亡對每一個人,都不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話題。
依然記得,去年的春節,滿上海的尋找口罩、每天焦心的盯著疫情更新的數據。而很多時候,生死真的只是取決於你身處哪個地方。
但這一切,不應該讓我們諱言「死」,而是讓我們更熱愛「生」。
莊子之楚,路遇白骨。語卒,援髑髏,枕而臥。老莊也無非就是告訴我們:人生,無非一程一程的化。向死而生,方能體悟生之樂趣。
元旦假期前,去看了今年皮克斯的腦洞大作《心靈奇旅》。原本擔心是親子片,看完卻發現又被動畫片教育了一把人生。
壯志未酬的中年音樂教師,心猿意馬地打著無聊的工,夢想有一天成為爵士名伶。
而就在幾輪陰差陽錯的投胎之後,才發現生而為人,無需我執。靈魂的高貴,並不在於大富大貴、功成名就;生命的火花,是那些不經意間的每一顆棒棒糖和每一片落葉。
感謝《心靈奇旅》的橫空出世。讓「過好每一天」給了每一個普通人真切的安慰。
展望2021,疫情依然反覆、環境依然不確定。目測可見的未來,我們依然無法做出長遠的計劃。
但你我心中一樣可以擁有我們的棒棒糖和落葉,依然可以努力過好每一天,哪怕只是簡簡單單點一杯奶茶,畫一抹口紅。
2021,願你平靜喜樂!
願我們,依然是你生命裡那一抹慕明其妙的小確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