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安九日山西臺的石佛巖下,有巨巖向南伸出,巖 下有一古洞,洞頂橫刻「泉南佛國」四個大字,系元代監郡鍥玉立所題。關於此洞,可以說是源遠流長。
唐代浙江會稽的高僧無等禪師慕名來到九日山,掛錫於東南麓的延福寺。後登遊九日山上諸勝跡,憑弔秦君亭和姜相臺之後,見一山洞背襯疊翠群峰,面臨金溪泛綠,地靜景幽,水明山秀,正是釋子修行入禪之所,遂於此結草為廬,劈柴當扉,築就一間六尺見方的石室,於此靜坐入定,與世隔絕。
無等禪師在洞中不知靜坐了多少歲月,正是春去秋來冬又到,不見禪師出洞來。
當年盧仝白刺史蒞任泉州。久聞無等禪師高名,又知他在九日山石洞中靜坐多年,遂派人攜帖上山,約請禪師進城談禪。
差人持帖飛馬直奔延福寺,寺僧見是刺史約請,不敢怠慢,便命知客僧引差人上九日山無等禪師靜坐修煉的洞 口,知客僧輕扣虛掩的柴扉,暗示差人跟著他向無等禪師合十頓首後,差人雙手遞上大紅請帖說:「盧剌史大人恭請禪師到府衙談禪。」誰料禪師聽了,眼皮也不抬,只稍微擺首,靜坐如故。差人靜神等候半個時辰,不知所惜。知客僧輕扯差人衣袖,仍將柴扉虛掩,回到延福寺後對差人說,「請上復盧大人,無等禪師無意出洞.」
盧剌史見神師不來,以為禮有不周.遂親書請帖,再派總管去請。無等禪師仍是閉目搖頭,不肯出洞。盧刺史急了.以為無三不成禮,便在請帖之外加一份禮單,由師爺帶四名親兵,再去恭請。滿以為此次禮重意誠。定將禪師請下山來,便在大廳恭候。誰知,一直等到黃昏,師爺與親兵問府,說禪師毫無出洞之意。盧仝白聽了勃然大怒,立傳副將聽命,摘下寶劍授之曰:『明日帶牌棋軍上山,再不下山,便取頭來!」
翌日清晨,副將與眾旗牌飛馬直撲九日山,延福寺住持早已得到消息,迎在山口勸副將說「還請將軍從容勸說, 切勿魯莽從事。」副將更不答話,率眾旗牌徑奔洞口,眾僧也尾隨而至。只見副將命眾旗牌環洞而立,執戈待命,住持輕推柴扉,副將挺立洞口,並不行禮,仗劍而言:「奉盧剌史命,請師父下山,……」等待禪師反應,住持上前合什稽首,「師父,盧刺史恭請再四,誠意可嘉,請師父移禪下山。」過了半刻,仍不見禪師動靜。
旗牌軍開始騷動,副將也向洞口踏進半步,把劍抽出半截,一字一頓厲聲說「刺史有令,不下山,便取汝頭!」 嗖的一聲拔出劍來,寶劍寒光逼人,眾旗牌橫戈在手,怒目而視。
只見禪師眉毛稍微動了一下,徐徐開言,「傳言刺史,身非吾有,況頭乎?」言罷低首靜坐如故。
副將被激怒了,他咬了咬牙,高舉寶劍正待砍下,住持急忙擋住「將軍且慢,待貧僧飛報刺史,再作處量。」說罷正要下山,只見盧剌史隻身飛馬來到洞口,他見無等禪 師身披舊袈裟,趺坐石盤上,低眉垂目,禪安自若,室如鬥大,滿壁蒼苔,廬頂破爛,竹牆支離,清泉一罅,別無長物,清修苦煉,果然不虛!遂喟然嘆曰「空生之道,一至此乎?乃喝退眾人,改容謝罪,並作詩贈之曰:
九日山前八十秋,禪庵遙枕晉江流。
師心應共山無動,笑指煙雷早晚休。
禪師於此洞靜修44年,唐人稱此巖為無等巖,洞號無等洞,又鐫石像一尊於其坐禪處,並鐫「泉南佛國」四字以垂紀念。年久漫患,元鍥玉立重題重鐫,現無等巖洞之遺蹟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