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曉東的藝術履歷是曲折的,同時也是豐富多彩的。在他的藝術成長的道路中,遇到了很多好的前輩老師。歷數起來有這樣一些人:李可染、蔣兆和、黃胄、盧沉、梁樹年、李行簡、賈又福等,也包括他的人物畫導師李琦。
崔曉東曾反覆提到李可染先生藝術思想對他的影響,主要表現在對於繼承與創新之辯證關係的理解,「以最大的功力打進去,用最大的勇氣打出來」已經成為自己的藝術信條。細心的觀者可以發現,崔曉東的山水畫作中有李可染的藝術風範和當代氣質,有很多東西是從李可染那借鑑而來的,如富有時代特徵的生活景觀,光的運用和濃烈、抒情的用色等。
崔曉東是黃胄先生的入室弟子。自從1984年有幸與黃胄相識和拜師起,就一直得到黃胄先生的精心呵護和調教,學到了不少真東西,包括老師做人的品德和對於生活與藝術的態度。崔曉東說,黃胄先生非常勤奮,每天吃完早飯,在畫案前一坐,拿起筆開始畫,一直到喊他吃午飯,他才將筆放下,整個一上午筆都沒有停下來。他的這種精神給了他極大的感染。
對於崔曉東來說,盧沉的精神引導主要表現在中國畫改造和創新的觀念方面。盧沉先生不但畫得好,而且竭力倡導中國畫現代化,在中國畫創新理論上具有旗幟性的影響力。在其主政中央美術學院國畫系期間,影響和培養了一大批中國畫藝術變革的中間力量和後起之秀,成為當今中國畫畫界的中流砥柱,崔曉東也是其中的一分子。(1988年的畢業創作《近代人》與盧沉、周思聰的《礦工圖》是有淵源關係的。)1981年,盧沉發表了《風格的探索和中國畫的現代化》一文,認為中國畫現代化,就是要求中國畫有一個大的變革,使之具有現代感,以符合時代的要求。這無疑是時代的號角,崔曉東也成為了衝鋒陷陣的戰士。
我們還看到了這樣一種現象,在建構中國畫藝術當代性的過程中,崔曉東即充滿了感性的熱情,有具有理性的審慎。在吸收和借鑑西方現代藝術的同時,一手伸向傳統,一手伸向生活。通過對傳統經典的臨摹和對畫學畫論的研讀、以及行路寫生來充實和完善自己的藝術變革。
依筆者看來,這個年齡段的畫家,很少有像崔曉東這樣多地臨習中國古代各個不同歷史時期的經典畫作,也很少有像崔曉東這樣走過無數個地方,進行無以計數的實地寫生創作。特別是在20多年的教學實踐中,帶領自己的學生,深入傳統的精髓,走進城鄉各個角落,在教學相長中,進行中國畫藝術的當代性實踐。這為他打下了堅實的傳統基礎和生活根基。他自己稱之為在接受中國文化的再教育和補課。
崔曉東最初從黃賓虹入手,然後又從基礎做起,畫芥子園,學清四王,也學龔賢和石溪,1997年開始接觸宋人的繪畫,開始是範寬,後來是李成。大約2002年的時候,又重新轉回文人畫,開始研究黃公望、倪雲林和董其昌。從崔曉東的大量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他的研究成果。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這樣一段研學古人的經歷和實踐,中國畫的當代性建構就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就不會取得最後的成功。崔曉東在這一根本觀念上是清晰的、理性的和慎重的。
客觀地說,中國畫中的山水畫藝術,是有其自身的成熟和深厚積澱的一種藝術,但同時也是一種與時俱進、不斷出新的一種藝術。在中國傳統山水畫創新方面,我們的前輩們已經做出了各種努力,我們的同代人也正在做出總總努力,畫家崔曉東也正在不懈的努力和實踐之中,而且成就卓著,顯示出可貴的探索精神,是值得敬佩的。正像崔曉東自己所說的那樣,一切都剛剛開始,將來會越畫越好。筆者也相信一定會是這樣地。因為方向已經明確,基礎已經打牢,畫家自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學術準備。我們期待著他的未來,也祝福著他的未來。
山在眼前水在心,路漫漫其修遠兮,我們該當為此與畫家所共勉。文/張曉軍,原文標題為《論崔曉東山水畫創作的當代性建構》,本文摘取其中的第三部分。)
崔曉東:
出生於黑龍江齊齊哈爾,籍貫江蘇揚州,1988年畢業於中央美術學院中國畫系研究生,獲碩士學位。現為中央美術學院山水畫系主任,教授,炎黃藝術館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