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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每一個學習葡萄牙語的小夥伴,都深受葡萄牙語動詞變位之苦。葡萄牙語動詞變位的變態程度,我在這裡就不一一贅述了。我今天想說的是人稱,因為所有的變位都是基於人稱的變化而變化的。
從上圖可知,葡萄牙語中主格人稱代詞主要有第一人稱,第二人稱和第三人稱,分為單複數,共計6種。也就是說,一個動詞在某一時態中會對應6種變位。那要是數個時態,其動詞的變位數量將成倍增加。比如下圖中的動詞「做」在英葡兩種語言的變化對比。
但是在如今的巴西,
第二人稱的單數你(tu) 被 você 所取代,
第二人稱複數你們(vós)的使用更是少之又少,同樣被 vocês 所取代。
而você/vocês採用第三人稱變位,一個動詞的6種變位,瞬間只剩下4/6,對於巴西葡萄牙語學習者,真的是喜大普奔啊,小編也只能羨慕嫉妒了。
那麼非主格人稱代詞 você 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葡萄牙人不喜歡使用 você 呢?巴西人普遍使用的 você,除了大大的簡化了動詞變位,是否還有什麼更深層次的原因呢?帶著這三個問題,今天我們就好好的來研究一下人稱 você。
1. você 到底是什麼?
Você/vocês是vossemecê、vossemecês 的縮略形式,漢譯分別為「你」和「你們」。它屬於尊稱代詞(pronomede tratamento),相當於主格人稱代詞。比如,我們常常所知的o/a senhor/senhora (先生/女士)都屬於這一類。
江沙維(1781-1834),江沙維漢葡教學法,P159
我們可以從19世紀上半葉葡萄牙牧師旅居澳門期間寫的《江沙維漢葡教學法》找到例證,在答客問之十七——問好,出現了vossemecê這樣的表達方式。而實際上,從vossemecê簡化到você經過了近一百年的時間,它的簡化流程如下,
也就是說,você的源頭在vossa mercê 這個詞上。那麼vossa mercê又是什麼呢?
在我們公眾號最早期的文章當中,葡萄牙建國史系列當中,我們曾經說過,葡萄牙獨立於1139,儘管之後風雨不斷,但是這個偏安一隅的南歐小國就這麼發展壯大起來,到了十四五世紀,社會階層的變遷,也帶來的語言上的不平等。
國王作為一國之主,在等級社會中擁有絕對的權威。因此原來的尊稱代詞vós,用以稱呼國王、皇后、貴族……開始分化。在這一時期,出現Vossa+Nome的格式來表示對上位者的敬意。比如,
vossa mercê 便是這一結構,mercê意為寬恕,恩典,恩賜、慷慨。因此,這一時期的vossamercê(你的仁慈)更像是下位者對於國王的期待。臣民總是想得到國王的恩典,寬恕。這個和中國是一樣的,比如古代中國對於封建帝王的稱呼,諸如,聖上、天子、萬歲……
到了十六世紀,vossa mercê 這個詞依然表示尊敬、敬意,但是已經不再專門用於國王。其意義開始擴大至王孫貴族、資產階級,逐漸普及,之後又隨著葡萄牙大航海時代的開啟,加之發音簡單,被葡萄牙人帶到了殖民地巴西。
到了十八世紀,vossa mercê在受教育水平不高的人群中流行起來,另一方面也被上流社會用於朋友之間的相互稱呼。
而到了十九世紀,正如我上文所述,vossa mercê的寫作方式開始走向簡化,você和我們之前分析過的葡萄牙語中的「obrigado」一樣,直到19世紀末才最終定型為我們今天所見的você。至20世紀二三十年代,在巴西,você的使用已經佔據優勢。
2.為什麼葡萄牙人不喜歡使用 você?
在葡萄牙,儘管受到巴西葡萄牙語的影響,「você」的使用逐漸普及開來,但是稱呼某人為「você」依然被視為缺乏教養的表現。這一點,小編深有體會。在小編編寫論文的問卷時,因為使用了「você」來提問,慘遭導師的嫌棄。
「você」這個詞,從它最初的原型vossa mercê到最終形態「você」,它都有一種等級感,疏離意味很強。它的使用,通常與等級、權力、年齡……相關。比如,原來是下對上:臣子對國王。現在是上對下:老師對學生。
在葡萄牙,「você」介於「tu」(非正式)和「a/o senhora/o」(正式)中間。家人同學朋友之間,人們互相稱呼對方為tu,以示親近。而對於年長者,老師……則以a/o senhora/o或對方的職務,身份,姓名……來代稱。就小編的經驗來說,在葡萄牙,應儘量避免使用você,能不用,則不用。
3.為什麼você 在巴西有了相反的命運?
在巴西,「você」的功能等同於葡萄牙的第二人稱tu, 即家人同學朋友之間,人們互相稱呼對方為「você」。當然在北部等地區,有些人仍會使用tu,但是我們也知道tu的第二人稱單數變位很複雜,也就出現了某些地區儘管使用tu, 但是採用第三人稱單數的變位的現象。如如本期封面那樣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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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現象呢?實際上目前語言學角度並沒有給出統一的答案,但也有兩種有意思的觀點。
一種觀點認為,受拉美地區西班牙語中的第三人稱單數usted(您) 的影響,usted(您)在西班牙是對於長輩,初次見面者,或地位較高者的尊稱。但在拉美地區則與 第二人稱tú(你)通用。
另一種觀點則認為,早期的殖民者進入巴西之後,殖民者和被殖民者之間不管是社會地位還是等級都是不可能平等的,這也就限制了第二人稱你(tu)和你們(vós)的使用,而有距離感的Vossa Mercê>você就是最好的選擇。
關於這個問題,你又是怎麼想的呢?歡迎在公眾號裡給我們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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