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贏椿觀察到,昆蟲們的畫風各不相同:渾身長滿毛的,畫出來的就像毛筆塗過的;腿很長,畫出來的就是像點出來的。蝸牛緩慢,畫風「紮實」,如中鋒運筆。馬蜂畫畫時特別不耐煩。天牛的身體像背著鎧甲,在紙面上,六隻腳砸出「duang duang」的聲音來,莊嚴、沉重。 (理想國供圖/圖)
書籍設計師朱贏椿的視線,突然被一隻掠過的小蟲所吸引。那是2015年秋日,他坐在出版機構「理想國」的小院裡,邊吃午飯邊聊天。充足的光線令小蟲更加不顯眼,還是引起了朱贏椿的注意。
昆蟲對朱贏椿向來有種說不清的吸引力。走在路上,他常借眼角餘光發現兩三米外的昆蟲,哪怕它與環境顏色相近,格外隱蔽。
2010年,一隻突然出現的蜘蛛,被朱贏椿記到現在。那個上午,他在工作室天井,看見那隻蜘蛛在天井中織網,不停地拉經線、拉緯線,一板一眼。
「給你筆、尺子、圓規,可能都做不過它。」朱贏椿花了一上午看蜘蛛網從無到有,被微小動物的才能驚呆了,「人在蟲子面前覺得自己偉大無比,其實很多事情讓人來做,是做不到的。」
更重要的是,朱贏椿從蛛網中看出了「英文字」:W、Y、N……蜘蛛並非昆蟲,但給了朱贏椿啟發,從此他開始收集蟲子們「寫」的字。
2015年10月,蟲子的作品變《蟲子書》出版。除了版權頁和腰封,書裡其他「文字」都來自各種蟲子。
朱贏椿想把這些字刻在石頭上,或如古書一樣雕版印刷,裝訂起來鄭重其事地保存。《蟲子書》裡的一些字跡,看起來的確像來自古代石碑。
朱贏椿向南方周末記者回憶,創造大量「偽漢字」的藝術家徐冰,也拿著《蟲子書》「端詳半晌」。跟蟲子的字一樣,徐冰印製的《天書》,同樣令人「讀不懂」。
人們卻急著要看懂,總詢問朱贏椿蟲子到底寫了什麼,自然得不到答案。也有人覺得神秘、新奇。朱贏椿一位朋友的太太,某電視臺的主持人,覺得那好像咒語,感到害怕。
「你的內心是什麼樣的,就能讀出什麼樣的東西,多牛B。」朱贏椿對南方周末記者說。
他發現,孩子們好像與蟲子心心相通,居然能讀出聲,講出故事。2015年9月30日,「蟲先生+朱贏椿」藝術展在南京藝術學院美術館開展。有個來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