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看不懂」 朱贏椿新作《蟲子書》中無一漢字

2020-12-22 江蘇頻道

導讀:從封面書名、出版社名到目錄,再到內文,全是蟲子們的「創作」,僅僅是書的版權頁,還是因為朱贏椿堅持後的「妥協」才得以以漢字形式呈現。「開半畝田,種五年菜,引百種蟲,集數千字,成一本書。」這是朱贏椿對這本書的解釋。 

朱贏椿

作為一個書籍裝幀設計師,朱贏椿似乎從未缺少過爭議,入選「2014年中國好書」的《蟲子旁》餘熱猶在,日前他又推出一本《蟲子書》,該書腰封上的宣傳語中寫道:「本書是蟲子們的自然創作,無一漢字,請謹慎購買」。如果說《蟲子旁》還是朱贏椿個人眼裡的蟲世界,那麼《蟲子書》已經完全是蟲子們自己創作的照搬,為了此書,朱贏椿準備了五年多的時間。除了驚讚,眾人也有不解:大自然裡的那些蟲子們,它們究竟在說什麼?   

【一本書】   

蚯蚓的大篆馬蜂的狂草

對於記者眼前的這本書,只能說「完全看不懂」,從封面書名、出版社名到目錄,再到內文,全是蟲子們的「創作」,僅僅是書的版權頁,還是因為朱贏椿堅持後的「妥協」才得以以漢字形式呈現。「開半畝田,種五年菜,引百種蟲,集數千字,成一本書。」這是朱贏椿對這本書的解釋。   書中收了蟲子們的創作:蟲子蘸墨後在潔白的宣紙上爬行留下的痕跡,從而組成一行行神秘書法,隨意婉轉,老辣縱橫;蟲子咬噬後鏤空的樹葉設色碑拓,雖無筆墨技法,但蟲子們以自己輕巧的身體,在點與線、枯與潤、明與暗、強力與細柔、生辣與溫存之間,畫出完全屬於它自己的生命體驗……而蟲先生們的筆墨也各有不同:毛毛蟲是靠肚子來畫畫,也有靠六條腿走動、靠翅膀拍打出來的,還有松毛蟲靠它身上的毛,「因為質感不同,在紙上遊走的痕跡也大相逕庭。從而有了潛蠅的行書、蚯蚓的大篆、蠟蟬的工筆、天牛的點皴、瓢蟲的焦墨、蝸牛的寫意、椿象的飛白、馬蜂的狂草……」   

朱贏椿把這些蟲子統稱為蟲先生,他說,他做的就是挑選適合的材料,「比如我會挑選各位蟲先生的作品如何擺放,拼接,甚至交融在同一個畫面中。」當然,在朱贏椿看來,這些蟲子們才不會在乎呢,它們渾然天成,「它們雖沒有想要跟我們對話和交流,卻借我之手,寫就了如此美妙的一封情書。」   

【半畝地】   

給蟲先生們提供紙和墨

幾年前,朱贏椿在南師大隨園校區工作室的院子裡闢了一塊園地,裡面種了許多種菜,時間一長,竟引來一百餘種昆蟲。蔬菜瓜果上滿是被蟲子咬過的痕跡,但由於他對蟲子們友善,它們也願意到園子裡做客,就這樣,越來越多的蟲子就在他的小園子裡住下了。   

既然是鄰居,朱贏椿就常常去看望它們,觀察它們的起居飲食,他也認識了越來越多的蟲。有一次朱贏椿在園子裡寫生,中途離開了一會兒,等他回來卻看見蟲子在速寫本上爬,身上沾滿了墨汁。朱贏椿也不惱,就在一旁一直看,等到蟲子走了,拾起速寫本,「蟲先生給我留了幅墨寶。」從那之後,朱贏椿就經常邀請蟲先生來作畫,他把自己看成是一個收集者,一個服務者,一個侍者,給蟲先生們提供吃的,提供紙和墨,「我能夠對待先生的禮節只能是畫完畫給它們洗個澡,舒舒服服地送回園子裡,送回家門口,或送去一片葉子上享受陽光。」   

【大自然】   

被我們忽略遺忘的世界

「當我趴在地上看蟲的時候,在我的頭頂上,是否還有另一個更高級的生命,就像我看蟲一樣,在悲憫地看著我?」因為有著對蟲子的尊重,朱贏椿看到了一個已被我們忽略和遺忘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裡,蟲子也一樣有著驚心動魄的生活:螞蟻被一根落下的枯枝砸斷了腰肢;煙管蝸牛想在夏日的午後睡上一個美美的午覺,卻未能如願……   

據介紹,這種對自然的熱愛,最早可以追溯到朱贏椿在農村度過的童年時代,那時,沒有玩具也沒有圖書,「只能對身邊的花草和地上的蟲子感興趣,常常一看就是半天。」愛畫畫的他,直接用植物做成顏料:「油菜花搗爛它們,就有了黃色,綠色有麥苗,搗爛的汁,就是有些稀薄的綠色……」   

朱贏椿表示,與蟲相處有神奇的療愈內心的力量,「放低自己,放到和蟲子一樣低,你就會發現即使是一隻小蟲子,它也能給你帶來你自己想不到的靈感和啟發。」正因如此,朱贏椿有了這本《蟲子書》,甚至有了一個和它相關的畫展,「它們不聲不響地告訴我,藝術不是掛在牆上、放在展廳裡的高價作品,萬物和自然,包括自然中的每一個生命,都有創造美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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