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到今天,6支從北京出發的國家醫療隊已經有5支醫療隊相繼回到北京,只有一支國家隊仍然戰鬥在武漢的抗疫最前線,這就是北京協和醫院組建的醫療隊。
北京協和醫院國家醫療隊由186名醫療隊員組成,是規模最大的醫療隊之一。
在全網刷屏歡迎北京醫生回來的時候,北京協和醫院國家援鄂抗疫醫療隊隊員、主治醫師俞楠澤寫下了這樣一段文字,「謹以此文,與所有仍堅守在抗疫一線的同道共勉!」
國家衛健委高級別專家組成員杜斌教授查房
以下是俞楠澤寫回的手記節選:
2月7日登上飛往武漢的專機,2月8日進入病房工作,到現在已經有60天了。在這段時間裡,我們見證了一座城市的隱忍和堅持,寂寥和復甦。經歷了很多感動的時刻,卻始終不知道如何將這些工作和生活中的碎片串起來。直至收到國外朋友的來信,說他們要被派去治療新冠肺炎患者了,一周只發一個N95口罩,防護帽是用布做的,需要反覆使用。他急切地詢問我如何保護自己不被感染,信中滿是毫不掩飾的不安和焦慮。他是我的好朋友,一個畢業於哈佛醫學院的整形外科醫生。當這一群放之全球任何地方都絕對是醫學精英的人,無論從事哪個專業,都必須要去和新冠病毒這個魔鬼肉搏時,真是令人感慨萬千。
「不計報酬,無論生死」,疫情暴發時奮勇請戰的熱血之士喊出的這句口號看似煽情,卻道出了人類對這種新發傳染病知之甚少的真相。朋友問我:「是什麼讓你們義無反顧地奔赴這個戰場?」我想了想,回答了四個字:「我是黨員。」是啊,不管是為了信仰,還是因為約束,關鍵時刻需要黨員挺身而出。北京協和醫院援鄂醫療隊186名成員,黨員比例超過70%,所謂使命和擔當便是如此。
啟程那一刻,沒有人知道前線的戰況究竟如何,敵人是強大而殘暴,亦或是兇狠而狡猾?一切都是未知,只看到武漢的確診數據不斷上漲。第一天進醫院,相信所有人的心裡都是忐忑的。我們努力依靠嚴格的二級防護標準來保護自己,護士長會站在緩衝區的入口逐一檢查大家的穿戴情況,合格才許進入。
張抒揚書記為隊員整理防護服
那是武漢醫療物資最為匱乏的一段時間,病房內也出現過每人每天定額發放防護裝備的情況,但標準從未下降。有個別隊員會選擇多戴一個口罩、一雙手套。對此,張抒揚書記是這麼解釋的:「我們要接受每個人對事物的認知存在個體差異,在這裡沒有過度防護,只有充分的安全感,我們的隊員才能更好地救治患者。」如此強大的承諾和保障,讓大家懸著的心安定了下來。42000名援鄂醫護零感染的背後,是無法想像的果敢和付出。
協和國家醫療隊在武漢同濟醫院中法新城院區建立了一個全新的重症監護室(ICU)。整個病區32張床,開放兩天就全部收滿,我們強烈感受到了國家和人民對於「協和」的信賴。有意識清醒的患者在跟家裡打電話時,會反覆強調:「這裡的醫生是從北京協和醫院來的!」我們趕緊把手機搶過來——再激動,氧分壓就要掉了!
雖然患者多、病情重、環境新、防護厚,但整個醫療隊始終有一個不變的要求,那就是協和標準。內科ICU主任杜斌教授在查房時經常問的一句話是:「我們還能為這個患者做點什麼?」當國家衛健委高級別專家組的教授在查房時都親自為患者吸痰拍背,在床旁儘量多待一會兒,去尋找任何一絲生的可能時,作為下級醫護的我們又怎能有絲毫怠慢?
新冠肺炎患者住院期間家屬無法探視,重症患者更是每天都在和死神作殊死搏鬥。考慮到待在家裡(很多甚至也在醫院)的家屬們的心情,我們每天定時和每一位患者的家屬通一次電話,更新病情變化情況。「放棄」二字,從來就沒有出現在我們任何人的腦海中。
作為國家醫療隊之一,協和人還需要站好最後一班崗,為此次出徵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來源 北京日報客戶端 | 記者 賈曉宏
編輯 王海萍
流程編輯 劉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