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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風(Live)毛不易 - 2018天籟之音中國藏歌會第7期
(這是龍山中學曾經的畫面,曾經的校園,圖片來之同事傳上微信群)
「如今中學作文教學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是全線崩潰,全都是瞄準考試的套式訓練,幾乎人人喊打,又人人參與。未來高考作文的命題者不會再對這種『殘酷的現實』充耳不聞。無論如何,一種改革的共識正在形成,那就是讓高考作文回歸理性,強化思辨,摒棄宿構、套作、模式化與文藝腔。」 ——《光明日報》2014年3月18日《北大中文系教授溫儒敏談高考語文改革的走向分析及建議》
自從溫儒敏先生說到高考作文必須打假,必須打擊高考寫作的模式,很多一線的老師,在一瞬間,不知道如何進行語文作文之教學了。
語文老師都覺得如果在一味的教授高考作文寫作模式的話,一定會害了學生。大家在教作文課的時候,開始畏畏縮縮了,不敢放開手腳了。這樣反而不利於教學的施展與落實。
其實,在我看來,這未必如此畏懼作文模式。一個高中學生,如果連基本寫作模式都沒有。那叫他們如果進行創作呢?
起碼要引領學生,給學生一條寫作之路。我們不能放任自流,讓他們喜歡怎麼寫就怎麼寫。這樣的作文教學是很危險。很容易造成兩極分化。很多有一定文化和文學功底的同學,他們自己會融會貫通,越悟越高,越寫越好。而那些沒有底子的,拿到作文題目,基本上是無法下手進行創作的。最後撓破頭皮也寫不出一篇八百字的作文。只能空白交卷。
在我看來,還是要教寫作基本模式,也可以叫做寫作的基本思路。這樣使得一些沒有文學功底的同學,畢竟還有一條路可以走,能夠模仿地走下去的。要不,考場作文真的走到窮途末路了。無法進行了。
不管你是怎麼教「引議聯結」的寫作模式,還是「起承轉合」,還是「片斷組合法」,還是「遞進式」,還是「並列式」,還是書信體,還是日記體。最後,還是有很多學生沒法下筆,沒有組織語言的能力,沒辦法湊夠800個字。這也是很正常的。
模式,有時候,也救不了很多學生。真的。
因為,學生的「肚子」裡,空空如也,沒有任何材料與情感。只有一個結構,只有語文老師教給他們的一個模式,也沒有辦法化為一篇洋洋灑灑的作文。
再說,如果學生們的腦子裡並沒有屬於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也沒有親身經歷過鮮活的情感和真實的生活,模式真的救不了他們。作為一枚語文老師,只能望作文而興嘆。
就像一個廚師,教給徒弟們很多種做菜的方法,也就是傳授很多菜譜給他們。他們也都熟記這些菜譜。
但是,如果他們進入了廚房,沒有食物,沒有柴米油鹽醬醋茶,所有菜譜也等於零。沒有用的,也是無能為力的。
再說,菜譜是從師傅那邊傳過來的。作為一名徒弟,必須用那些材料反覆研製和調試,自己不斷品嘗,不斷反思,不斷積累,這樣才能炒出比師傅更好吃的招牌菜。要不,菜譜跟模式一樣,沒有意義。
因此,一個語文老師,只是教學生一些寫作模式,往往是不夠的,也沒有多大作用。
那麼必須每周不斷去落實這種寫法,然後收上來,不斷評改,不斷反饋給自己的學生,不斷叮囑學生需要注意什麼語言,注意運用什麼材料。這是一個訓練的過程,訓練語言的運用。這個過程是最艱辛的。往往只有語文老師自己最清楚。所謂的冷暖自知。
尼採說:「誰也不能為你建造一座你必須踏著它渡過生命之河的橋,除你自己之外沒有人能這麼做。儘管有無數肯載你渡河的馬、橋和半神,但必須以你自己為代價,你將抵押和喪失你自己。世上有一條唯一的路,除你之外無人能走。它通往何方?不要問,走便是了。」(《作為教育家的叔本華》)
所以,很多學生作文寫得特別好,特別妙。往往是得益於自己平時訓練和摸索及總結的。
再加上語文老師的有力地點撥,這樣才能攀上考場寫作之巔峰。如果平時學生自己懶得動筆,語文老師再神,再牛,也沒有辦法把這樣的學生之作文提高到一定水準,教到高分更是無能為力。
熊老師也說過:寫作的最高境界是超越模式。所謂超越模式,不是拒絕模式,而是將模式融化在血液裡,化有形為無形(類似於武林高手的「無招勝有招」),讓它成為一種寫作審美的潛意識。
所以,我們面對我們的學生,不管怎麼樣,語文的作文課,首先必須從考場作文的寫作模式開始傳授,讓他們知道高中階段的考場作文也可以這樣去寫,讓他們有路可行,有法可循,不至於像盲人摸象那樣被動。不至於高中作文教學好像是夜裡走路那樣,處處驚險。我認為這些都不必要的。大膽地去教授寫作思路,寫作模式。
不信,我們可以一起看看美國學者對於模仿模式,超越模式的闡述。
美國學者約瑟夫·T·肖的這樣解釋過超越模式,不是拒絕模式。模式也能起到很好的輔助作用的。對於剛剛起步的學生來說,更加的重要。
「其實,獨創性不應該僅僅理解為創新。許多偉大作家並不以承認別人對他們的影響為恥辱,許多人甚至把自己借鑑他人之處和盤託出。他們覺得所謂獨創性並不僅僅包括、甚至主要並不在於內容、風格和方法上的創新,而在於創作的藝術感染力的真誠有效。沒有藝術感染力的創新只有形式主義者才會感興趣。使讀者受到真切的美的感染,產生獨立的藝術效果的作品,無論借鑑了什麼,都具有藝術的獨創性。有獨創性的作家並不一定是發明家或別出心裁,而是能將借鑑別人的東西揉進新的意境,在造就完全屬於他自己的藝術品的過程中獲得成功的人。
所謂模仿(imitation),就是說,作家儘可能地將自己的創造個性服從於另一個作家,一般是服從於某一部作品,但又不像翻譯那樣在細節上處處忠實於原作。模仿往往是藝術家發展過程中的一種學習手段。學者和批評家們往往對此嗤之以鼻,然而,它卻有其獨立的美學價值。普希金曾指出,模仿並不一定是「思想貧乏」的表現,它可能標誌著一種「對自己的力量的崇高的信念,希望能沿著一位天才的足跡去發現新的世界,或者是一種在謙恭中反而更加高昂的情緒,希望能掌握自己所尊崇的範本,並賦予它新的生命。」(1836年,普希金在逝世前一年寫下了這些話,並提及有一位青年作家曾模仿拜倫的《恰爾德·哈羅爾德遊記》的第一章。顯然,普希金回憶起自己十五年以前也曾模仿過同樣的詩句,而且,他想起了自己在此以後又有了很大的發展。引自普希金的評論「色雷斯人的輓歌:維克託·捷帕利亞柯夫的詩歌,1836」,《全集》,16卷20冊版,蘇聯科學院出版,1937-49,第12——第82頁)(約瑟夫·T·肖《文學借鑑與比較文學研究》)」
很多模仿的文章,往往超越模仿者。我們剛剛教授過的經典短篇小說《狂人日記》,這篇小說是魯迅先生模仿了果戈裡的。
還有巴金的《家》是模仿了《紅樓夢》的。
用魯迅自己的話來解釋的:「這是竊得別國的火來,煮自己的肉。」也就是說,我用了別人的技巧,處理了屬於自己的內容。
所以,模式,無論是自創模式還是沿用模式,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文章要有自己獨特的看法和想法,還得有自己審美意識。
我們不要懼怕模式,一切作文教學都是從模式起步,訓練到最後,每個同學的寫作水平都已經超越了模式本身了。已經達到了融會貫通,達到了登峰造極了。這就是無所謂模式了。學生的寫作水平已經達到水漲船高的地步了。語文老師也可以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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