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南方都市報
溫柔和她駕駛的直升機。
在長期以男性為主的飛行圈裡,有著一群一直用高標準要求自己的女性。直升機機長溫柔便是少數派中的其中一位。從業7年來,她累計飛行時間已經將近1200小時。無論是常規的海事巡航,還是爭分奪秒的應急救援,她都能出色完成任務,用實際行動和表現演繹「她力量」。
為了飛行 她報考了地面專業
一身整齊的飛行員制服,1.7米的個頭,乾淨利落的長馬尾,皮膚白皙,笑容可親……初次見到機長溫柔是在廣州番禺沙灣機場,給人的第一印象人如其名,溫暖又柔婉。
2015年,溫柔被公司派駐到廣州基地,負責配合海事部門的日常巡航執法。廣州最近連續多日的陰雨天氣導致日常的巡航任務不得不暫停,她便在辦公室內抓緊時間翻看航空資料。自從2012年加入金匯通航,從副駕駛到如今「四道槓」的女機長,她已經能獨當一面。
「85後」的溫柔是位來自遼寧的東北妹子,自小就夢想成為飛行員。她拿下肩上的「四道槓」,道路相當曲折。
在高考時,她一心想報考中國民航飛行學院的飛行專業,可偏偏那一年,這個專業在遼寧不招女生。她只好報考了相關的地面專業。「不想放棄盼了這麼久的夢想,只好選了一個無限接近的專業。」進了學校,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到學校後面的油菜花田,看訓練用的小飛機起起落落。
「到了航空院校之後,我才知道每年都會有航空公司在地面專業當中招收飛行學員,行內稱『大改駕』(註:在普通高校中招收改飛行技術專業學生)。」得知這一點,溫柔非常期待,在校一直積極留意招飛信息。大四那年,溫柔等來了轉專業的機會。她從全國各院校100多名的女學生當中脫穎而出,成為了「大改駕」的其中一員。通過學習和飛行訓練後,她將有機會直接成為公司的飛行員。
珍惜機會 一路打通關拿到飛行執照
這時,溫柔離夢想又近了一步。她感到興奮,同時壓力也隨之而來。比起那些從大一就開始培訓的學員,像她這樣的後來者要超趕,就需要加倍的努力。
進行飛行訓練前,先要通過理論學習,包括飛行原理、發動機原理、航空氣象、儀表飛行等。每天從早上8點半到下午6點,溫柔每天的課程表被排得滿滿當當的。每天上完課,她回到宿舍還要背英文陸空通話。最讓溫柔印象深刻的是針對飛行員的特殊體能訓練「活滾」。「活滾」由兩個圓形鐵管中間焊接連杆而成,學員將腳套進套環,雙手抓緊連杆,通過自身用力使其在操場上前後滾動,目的是鍛鍊前後縱向抗眩暈能力。
「至少正反各三圈。」溫柔說,一開始看著覺得挺恐怖,到真正上陣時,掌握了技巧,溫柔也能操控自如。理論課穿插著體能訓練,這樣的節奏,溫柔持續了大半年。「每天都過得特別充實,也不會覺得痛苦,因為都是自己喜歡的,現在回頭看都覺得很有意義。」
通過了民航局規定的理論考試,之後才正式開始飛行訓練。「理論考試其實難度不小,很多人都需要補考,我們班上的同學30個人全部都一次性通過了,非常不容易。」進入到飛行訓練後,更是一個過五關斬六將的過程。「這個階段開始,考試非常多,每個階段都會有一部分人被刷下『停飛』。」
還記得,第一次進到飛機駕駛艙,溫柔坐在機長的位置上,緊張到手腳僵硬。第一次的飛行訓練任務是將直升機懸停在約5米高的空中。由於初次操作掌控不熟練,飛機在半空晃晃蕩蕩。這一幕也被前輩笑稱為「炒菜」。幸運的是,溫柔從懸停練習到自己單飛,一路打了通關,一次過拿到了飛行執照。
男多女少 女機長同樣肩負重要責任
正式就業後,溫柔從副駕駛崗位做起。她的職場,同樣出現男多女少的情況。在金匯通航全國近200個飛行員中,男飛行員有190多個,女飛行員僅有9個。
「男飛行員因體能比女性好,可能在高強度高密度的飛行中會顯示出優勢。女飛行員可能更善於溝通,在駕駛艙資源管理和應急救援等高壓力任務上,會發揮更穩定。」溫柔表示,在工作中自己感覺男飛行員和女飛行員的差異並不大,公司也並不會對男女飛行員區別對待。為了不影響工作,她都會在生理期提前準備止痛藥,以免讓女性生理因素影響工作狀態。平時工作需要久坐,為了保持體能,溫柔始終保持健身的習慣,閒暇時會跑去野外登山。
放行員陳輝勇是與溫柔共事了將近4年的男同事,他說,溫柔雖然是基地中唯一的女性,但對不同的機型了如指掌,工作中膽大心細,絲毫不遜色。
空中救援 保證安全基礎上爭分奪秒
經過一年多的飛行,溫柔正式晉升為機長,累計飛行時間將近1200個小時。她需要根據公司的任務安排,在全國不同的基地駐紮。從業7年來,她執飛過被稱為「空中120」的醫療救援直升機,也曾配合海事部門在航道上執法。每一次的飛行任務,她都能出色完成。
讓溫柔印象深刻的一次醫療救援發生在重慶。當時,溫柔臨時接到一起要為一名腦部疾病病人轉院的任務。不巧的是,當時冬天的重慶大霧籠罩,由於地形原因,重慶不同區域的天氣狀況差異很大,對飛行非常不利。事發緊急,溫柔接到任務後頂住心理壓力,冷靜分析,選好備降機場後,十分鐘就帶著機組起飛出發。
「當天低雲多霧,山頭都隱藏在雲端,我們的直升機都是從山脈中間飛過去的。」溫柔表示,不理想的天氣為飛行帶來了更大的挑戰,直到飛機落地,病人成功轉院得到妥善治療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海空合力 打擊非法排汙船隻保護海洋
自從2015年調到廣州基地後,協助海事部門航道執法成了溫柔的日常任務。溫柔介紹,海事的任務比較多,她的任務主要是駕駛直升機,協助執法人員完成巡邏和執法任務,保證航運安全和海洋環境。
溫柔巡航的範圍覆蓋整個廣東省海域。在廣州工作這段時間,最讓溫柔難忘的是港珠澳大橋開通後,她駕駛著直升機,飛抵大橋的水域進行航拍。「什麼叫『世紀工程』,只有當你能看到全貌時才能真正感受到。從駕駛艙內看到海面上的港珠澳大橋,內心難以控制地激動!」
溫柔的朋友圈上很少自己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天空、白雲、落日、黃昏,這些都是每天與她並肩作戰、關係親密的大自然「小夥伴」。飛了這麼長時間,她還是對天空對飛行充滿了熱情。
行內飛行員經驗越豐富越寶貴,只要身體狀況允許,甚至有前輩一直飛到70歲。能飛到多少歲?溫柔說,對於這個問題,她沒有想得太長遠,只想認認真真,飛好每一次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