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初一的時候,班主任給大家布置了一個寫日記的任務,寫一些自己的事情,然後每天還要交給老師批閱。
我是很抗拒把自己內心世界表達出來的,所以我寫這些東西的時候很官方。
後來我發現老師會讀那些日記,每天都會讀一些同學的日記,大家也都寫一些自己內心的話。
初三的時候,我發奮學習,很多小考大考成績一下子就上來了,前面的同學突然轉過來很不屑地和我冷哼一聲「都是抄的吧。」那一瞬間我蠻崩潰的。
我們班按照成績排座,拿卷子宣讀成績,排座宣讀成績,甚至開家長會,老師用成績給家長標號。那時候聽著她對我進行【弱肉強食】的洗腦,無數次看著標著名次的卷子。
就好像這是一個小國度,通過成績來排地位,連打飯都是按照成績去打。
就好像我們這些當時學習不好的同學在這個班級就應該低聲下氣,就應該感受著有些【學霸】的冷臉。當時才十三四歲的我,就好像摸到了一些生存規則。
有一天老師像往常一樣,讀了一位同學的日記,她面容飽滿,嘴唇一張一合,吐出來清晰的幾個字「我們好學生要起到帶頭作用,不能和那些壞學生一樣。」
她讀完輕笑,而根據日記內容我似乎也知道是誰,往那方向看去,女生驕傲的抬起頭。
與此同時,我收到了我寫給老師控訴別人說我抄襲的回寄語「閱。」陽光刺眼,打在面前的白紙上,突然好想哭。
我是一個懶惰的人,所以有時候我會用一些小聰明去逃避一些作用。班主任是英語老師,她給我們布置背課文這一項,說成績好的同學背新概念,程度差的背書本的課文。
後來有一次她突然查我們背課文,我寫的是我們書上的課文,她看後勃然大怒,站在講臺上,穿著厚厚的松糕鞋,怒髮衝冠,對著我破口大罵:「你和你同桌真是絕配啊,兩個騙子!」後來的結果就是我被抓到前面背課文,當著全班的面。
我對那段時光的印象深刻到即使我畢業這麼多年,想起來一些往事還是渾身發抖,如墜冰窟。看似公平的表面,卻把每個人用學習、家庭背景的好與壞打上了標籤。
這個班主任可能這輩子就把我局限在她認知裡的一方天地,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不需要負責任,可是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乃至於即使我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風景,依舊在自我懷疑。
這種好像封建制度的風氣是壞死的,前一陣君子發了一篇關於告密者的文章,我不能再贊同。可是你們敢信麼,我們班有舉報制度,如果有人在上課講話,被舉報了就要被罰。
可是這裡還有一個尷尬的潛規則就是【「好學生」上課和同桌問問題不算是講話,而我們這些「壞學生」上課講話則是擾亂課堂秩序】,也真的會有人甘願做那豁出去的告密者,甚至引以為榮。
初中畢業以後我才慢慢甦醒過來,原來這是一種控制你思想,打壓你自信,為了完成考試目標,不惜以我們這些「壞學生」的心理健康和尊嚴做墊腳石,維持著可笑的公平。
後來中考,大家分道揚鑣,我和朋友們和男朋友去了不一樣的重點高中。我高中的班主任姓李,是個很溫柔的數學老師,和初中班主任給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她會關心你的心情,會在你考不好的時候開導你,她和所有老師一樣,布置作業很多,拖堂,可是這都是大家心甘情願的,漸漸我也知道,原來這樣的老師是居多的。
他們會維護你的自尊心,會顧及你的心理健康,雖然有著很多代溝,還是會盡力給你最大的理解。
她讓我知道,即使我們可能在學習階段達不到很高的目標,我們依舊有無限可能,有光明美好的未來,有光芒萬丈的明天。我也漸漸試圖從過去的陰影裡走出來。
前一陣看見有同學回去看初中老師了,北外的學霸,當時班上的第一名,當時推著眼鏡說著刻薄的話語,可是你瞧,不也沒考上北大清華麼,誰比誰高貴呢。
我不擅長學習,我沒有強悍的家庭背景,沒有很好的適應能力。
可是我會唱歌,我會寫文,我助人為樂,我朋友五湖四海。
學習或許在學生時代是衡量你學習能力的一種手段,可是如果用學習好壞去定義我這個人這輩子,是好是壞,憑什麼?
我的人生是五彩斑斕酸甜苦辣的,往往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但是我嚴重懷疑她故意刺激我們】。我的那幾年都是籠罩在老師隨口說我們「壞」的陰影下過來的。
十幾歲的年紀正是青春期叛逆期,可是不管是激素水平也好,是其他因素也罷,用學習好壞定義一個未成年的小孩,甚至因此使他們得到不公正待遇,真是一件慘無人道的事情。
我知道這種老師是少數,可是也有一部分老師仍舊會用這種方式給學生下定義。
我的人生無需你定義,每一個人都是上天的寶貝,可以不溫柔對待,但是至少請尊重每一個正在成長的幼小心靈。
對於學生時代的人來說,老師的看法和評價是很重要的,甚至可以帶動班級的風評,這才是對一個孩子影響最大的地方。【即使我現在也是個孩子,可是我覺得這些事到現在想起來還是會渾身發抖】
閨蜜在學醫,朋友在彈琴,男朋友在警校,我在留學。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燦爛的往後餘生。
文/阿笙
圖/堆糖
排版/阿笙
最後小聲bb一句我缺稿啦,優質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