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勝
紅霞託起金燦燦的黎明,野草穿越冗長的雪線,掙脫開霜雪和凍土的桎梏,無聲地拱出春天的渴望。
一群勘探隊員粗獷嘹亮的歌聲,唱醒了荒原第一縷曙光。
告別嚴冬的風雪,荒原萌動著活力。
大雁揣著無數的夢想,翅膀執著地選擇了藍天、白雲和希望。
一隻落伍的小鳥停在了一棵樹上,那棵樹在鳥的眼睛裡是一棵很奇怪的樹,不開花,不結果,沒有繁茂的枝葉,冰冷的鐵臂卻長著傲然的鐵骨,顯示著一種昂揚的精神,桀驁的氣質,孤獨的守望。遠方,影影綽綽的一點點「荒原紅」,由遠而近,一群嘰嘰喳喳的採油姑娘,手提彩虹,肩披霞光,把荒原點綴得生機盎然。
一群候鳥飛過來了,鳥振翅飛向天空,鳥不再孤獨,它聽見那些採油姑娘叫那棵身後的鐵樹的名字——採油樹。採油樹依然巋然地站在那裡,把旋轉的鑽杆定位,把參天的井架定位,把威武的鑽塔定位,把石油的記憶定位。
候鳥飛遠了,尋著宿命的徵程,隨著靈魂的欲望,追著原始的召喚。啼血的飛翔,裹挾著心靈的聲音,驚醒了季節乍暖還寒的目光。
季節醒了,荒原醒了,春天醒了,勘探隊員的腳步趟過鹽池,架線工人的肩膀跨過山梁……
一條永不枯竭的地下石油河在荒原上蜿蜒流淌,黃昏的河畔,炊煙嫋嫋的鐵皮屋,一片鬍子拉碴的「黑森林」,滋長著曠野一株株挺拔的「風景樹」,身後每一寸忠誠的黑土地,窗口每一顆火熱的石油心,唱出春天的詩句,踏響廣闊的天宇,踏遍荒灘落日的餘暉,勘探荒原金色的石油人生……
一群候鳥飛過霞光映照的天空,春天在婉轉的鳥鳴聲中步步臨近。